洛恩不是有潔癖嗎?
那頂帽子看上去也不值錢啊?
真是個越相處越奇怪的傢伙。
呼!
輕微的銳器破空聲劃破寂靜,一隻有巴掌大的綠色類蚊飛蟲被一把只有小拇指長短的迷你匕首一刀兩斷,無力的摔在泥沼水潭上……隨後,飛蟲屍體就被黑色污水下飛射而出的猩紅舌頭閃電般捲住然後拉入水中,揚起一圈淺淺的波瀾。
“噁心的地方!”斯汀娜聲音微微發抖,連帶着她的短管霰彈槍也稍有不穩……看來她很討厭昆蟲。
收回‘靈能刀刃’的同時洛恩稍稍眯眼:“靈能消耗稍有向上波動,不過還在接受範圍內……你最好把那把散彈槍收起來,否則你手指稍微一抽,整個沼澤都知道這裡有傻瓜放煙花了。”
“要你管!”斯汀娜一邊嘴硬一邊往洛恩身邊又靠了靠,“你搞得定那些蟲子吧?否則我可不保證把這片沼澤地不會變成隕石坑。”
“我信……”洛恩想起之前這位施法者把整條街道近千活屍橫掃一空的壯舉,打了個冷顫都忍住了吐槽慾望,非常‘佛系’的溫柔安慰到:“放心吧,有我呢。”
“你那是什麼語氣?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啊好大的蒼蠅!!!”
銀光閃過,拳頭大的詭異綠頭蒼蠅頓時被分屍。
“要不要這麼誇張?”
害怕蟲子的超凡者,洛恩還是第一次見到。
普通沼澤中複雜的生態環境本就能孕育數之不盡的奇怪飛蟲,更不用提混雜有超凡力量的這裡……那些飛蟲的體積幾乎以幾何增量爆炸式成長,如果說之前的綠頭蒼蠅只是讓洛恩感覺稍有誇張的話,那麼幾分鐘後於二人頭頂上空盤旋的巨型螳螂,無異徹底打破了洛恩對昆蟲的保守‘認識’。
翼展近10公尺,足有15公尺長的墨綠色螳螂輕易地將十幾只沼澤孵化獵犬切成碎片,隨後囫圇吞棗的將它們吃到嘴裡,不甚滿足的又在這片迷霧上空徘徊了一陣,沒有任何收貨後才拍動着嗡嗡作響的翅膀離開。
過了一會兒,
一顆枯樹下洛恩‘臃腫’的身軀從陰影中‘溢出’,斯汀娜小心的從他的衣服下面探出腦袋,見到威脅真的遠離後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隨後非常爽氣的拍了拍洛恩的側腰,“沒想到你這樣偷雞摸狗的傢伙還是有點用的嗎……雖然說我能輕易的解決那個大飛蟲,但是爲了保證我們的行蹤不被發現,偶爾讓你發揮點作用也是應該的!”
“……”洛恩一臉無語,隨後驚恐的指向遠處的迷霧,“它又飛回來了!”
“!!!”斯汀娜立即躲到了洛恩寬大的衣服下面,等了好一陣都沒聽到聲音後才發現自己被這個可惡的盜賊耍了……
“噢…我看錯了大小姐,那只是只普通蒼蠅而已。”
“……你有種!”
“不試試,怎麼知道?”
比起兩位尚在磨合的蹩腳猩紅血月試煉者,前方‘帶路’的兩位普通獵人的應變非常嫺熟老辣;他們在大號螳螂接近的瞬間就一頭扎入烏黑的淺水塘,呼吸的問題則就地取材,由一根中空的蘆葦莖解決了……這充分說明比起靈活迅捷的身手,獵人更重要的智商在線的大腦。
“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洛恩放慢腳步,好讓短腿的斯汀娜能不那麼吃力的跟上自己,“這些傢伙對這裡太熟悉了……在他們的帶路下,我們至少避開了好幾個危險區域。”
“老獵人,正常。”斯汀娜頭也不擡專心的跟着洛恩的腳步,她可不想讓自己的高筒靴內灌入任何泥水。畢竟沼澤詭異的靈能消耗波動,讓她沒法想以前那樣奢侈的維持各類常駐法術……比如‘液體隔絕’或‘清潔術’,這讓這位施法者心情很不好,“換成你在這個髒地方打滾多年,也會這麼嫺熟的!”
“……可動機是什麼?”洛恩用手指摩擦着‘夜歌’的菱形配重錘,“按照骸骨硬幣和金幣的比例,只要成功活着完成一兩次狩獵,那麼結餘的財富足夠支付船票後還省下一大筆……”辛亞之家的返程船票價格可是非常昂貴的,即使有關係也不可能便宜多少。
“而他們對這裡的熟悉程度,就像是,就像是在這裡長大的本地人?”
“不不不,這太瘋狂了!”斯汀娜搖搖頭否認了洛恩大膽的推測,“那個壞牧師可沒說過這裡有什麼原住民。”
“確切的說,那個腹黑的傢伙除了一些必要情況外,幾乎什麼都沒說。”洛恩說到這,微微躬身示意斯汀娜爬到自己背上,“傻着幹什麼?前面的獵人發現我們這兩個‘尾巴’了,再磨磨蹭蹭就被他們甩開了。”
“……呃,你保證不動手動腳?”
“誰會對小屁孩有興趣……不,我的意思是我是紳士不會對淑女做出任何逾越與不禮貌舉動的……現在可以放下槍了吧?”
前方的兩位沼澤獵人早在‘巨大螳螂’出現的時候就發現兩個蹩腳追蹤者了,只不過基於對方保持安全距離且並未表露出任何危險意圖,所以才默認了他們的‘尾行’……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會容忍這兩個傢伙一直跟着自己。
在一處高草環繞類似蘆葦蕩的淺灘,兩個猩紅血月試煉者被圍住了。
沒法保持靈能視覺常備開啓的洛恩,直到四周的獵人從污濁的淺水塘中突然出現,成圓形將他們包圍後,非常淡定的將斯汀娜從背上放下來,然後乾脆的舉起雙手……原來‘說服’還能這麼用?
“類某似蛇!?”
洛恩和斯汀娜困惑的對視一眼……前者聽出了這是羅門語,但因爲口音過重所以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至於斯汀娜……她最討厭學習外語,自然是一點兒都沒聽懂。
“我們沒有惡意。”慢慢說着羅門語,洛恩動作緩慢的把手伸到脖頸處,生怕這些獵人太過緊張而一個走火…到時候事情可就沒法收拾了。他從衣服裡撤出一根銀鏈,拉出裡面象徵着‘猩紅血月試煉者’的銀質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