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腳步聲的臨近,心跳幾乎停滯。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生物都沒有動靜。伊琳慢慢將眼睛起開,只見那個相貌可憎的生物距離自己大概有五米遠的地方,站着一動不動。
遠處好像有一個身影,看身形卻是個男人。
因爲周圍是在太暗,有泛着霧氣,只能靠月光淺淺的分辨。
男人邁着腳步,走到生物旁邊,臉上也戴着一張面具,面朝伊琳聲音十分渾厚道:“伊家的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伊林一聽對方認識她,先是鬆了一口氣:“我……你,是誰?”在沒分清敵友前,伊林很想知道他是誰。
最重要的是,爲什麼他會戴着和閻冰一樣的面具。
“看門人。”男人清冷的聲音回答。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看門人?是看伊家的們嗎?
“我無意中闖進來,不好意思。”伊琳道。
“這裡一入夜我的狗就會出來覓食,你這麼貿貿然的出現很危險。”男人語氣清冷道。
“我並不知道這些,我……”伊琳此時很擔心申的安危,問:“我的朋友?”
“抱歉,你們分開而行。你是伊家的人,我自然不會傷害。其餘的人……”男人剛想回答,目光一閃從身後拔出短刀,這動作嚇得伊琳身體瞬間僵住。
只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容不得大腦思考,便看見一個身影從上而下朝着男人劈了下來。
而這身影正好透過月光映在伊琳眼前,神情一怔,嘴不自覺的張開。
兩把刀之間刺耳的摩擦聲,好似發出的哀嚎,讓周圍的一切的生物都望而生畏,四處竄逃。
讓這恐怖的夜,更甚。
男人用力撐住襲擊他的攻擊,擡眼看着眼前的那張臉,頓住,露出了空隙,女人藉助回力空中一個轉身短刀在男人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吃疼的男人後退好幾步,女人剛要發起第二次攻擊時,男人有些疑惑的輕喚道:“阿宛?”
女人冰冷的表情眉頭蹙起,腳步也同時頓住,擡眉不解的目光直直的勾着這個男人。
這一幕,讓伊琳不解了。
他們認識?
男人見眼前的女人停下腳步,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將刀收到刀鞘裡,並伸手解開面具,道:“真的是你?你真的還活着。”男人朝天大笑一番後,“阿宛,可還記得我?”
“你是……?”閻冰一雙冷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很顯然這張臉她並不認識,只是能如此喚她的人,這個世上只有三人。記憶點重合一般讓沒表情的臉上浮現一絲驚訝:“你……是……秦峰?”
“好!好!你真的還活着,不枉我在這裡當看門人。”男人咧着嘴,開心道。
“你當年?”閻冰皺眉道。
“是烏夫人救了我,我醒來第一時間尋你下落,她和我說你傷重,需要靜養……再之後……”秦峰還沒說完,閻冰便點點頭閃身來到伊琳身邊,因爲她知道伊琳受傷了。
朝着秦峰道:“稍後再說,可有解藥?”
秦峰點點頭,從身上掏出個瓶子扔給閻冰。
閻冰沒表情的接住,並伸手捏住伊琳手臂用力一路往下,將污血從傷口處擠出,噴灑在地上。
只是力道有些大,伊琳忍不住悶哼一聲。
閻冰將瓶子裡的藥倒出,讓伊琳服下,並將拿出繃帶幫其包紮傷口,看着因爲疼而眉心皺起的伊琳,低聲道:“抱歉,我來晚了。”
伊琳平復呼吸後,擡眉看向閻冰,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臉,抿着脣眼底泛着漣漪。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在這裡她會再遇見她!
果真如沈略所說,她真的還活着……
“你……”伊琳擡起手剛想覆在閻冰的臉上時,頓在半空,理性告訴她旁邊還站在一個生物和一個男人,她不能這麼做。攤開的手掌不自然的握住,然後放下,控制內心的激動,道:“我沒事,你好嗎?”
閻冰看着欲言又止的伊琳,沉了沉眼眸點點頭,道:“嗯。之前有些事要處理,一切安好。”說着又想起什麼,轉身看着秦峰,“另外一人亦是我友人。既然是秦家飼養的家寵,想必葉子的血不僅對它們無效還會增進它們的食慾。單單靠戰鬥力的話,葉子恐會吃虧,我不想她受傷。”
聽着閻冰的話,伊琳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一刻申會讓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把朝着另一個地方跑。
爲什麼?
這些人做事都不會考慮到自身安危嗎?
還是他們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搞定這一切?
秦峰一聽,無奈的搖搖頭:“很抱歉,這個我管控制不了,我只是聞到伊家人的血的味道,纔會前來阻止。”
伊家血?
伊琳垂眉看着自己受傷的手臂,難道伊家人的血會有所不同?
閻冰沉着表情,看着秦峰道:“你用了禁術?”
秦峰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皺眉反問道:“難道阿宛希望我死了?”
閻冰搖頭,眉心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奈道:“生死本不由我等控制,逆天而行,必食惡果,爹爹當年的教誨,你都忘記了?”
很顯然這些內容在伊琳聽來,她確定閻冰恢復了記憶。只是……那些記憶是否和那個故事有關係呢?
到底是不是伊家害了他們?
兄長?難道不是當初在追殺中死了嗎?
失蹤!!!
伊琳記起沈略用的是失蹤。
對於那個閻冰要找的人,哪怕是強制性洗去記憶,而人的潛意識都在尋找家人的心思,恐怕這便是執念吧。
只是無奈,早已滄海桑田。
既然是執念,對於伊家帶給她的那些,用什麼來修復?
伊琳不願多想,只是留意到閻冰看見秦峰的感覺,分明沒有認出他是誰。
禁術!?
伊琳好像想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不敢往下再想。
顯然秦峰聽到這幾句話,表情略顯遲疑,輕嘆一聲:“那些已成往事,爹爹教誨自然不忘。我一直藉助夫人的勢力尋你下落,夫人卻遲遲不肯告知,只是說你並無大礙,現在看來她並沒欺我。”
“我該慶幸她未告知於你。你既爲秦家人,就不應該聽命與她。”閻冰語氣冰冷,目光微蹙道。
這一切都看在伊琳眼裡。
看的出,閻冰在說伊家的時候,語氣和這雙眸子裡都含着恨意。
“我不知道你和夫人之間有何過節,但也聽聞一些事。只是……阿宛,你可知對於這件事,夫人並沒有責怪你?”秦峰正色道。
沒想到閻冰冷哼一聲,帶着幾分譏諷的味道在裡面,迴應:“責怪?罷了……這些事早已不是你我可以掌握。”說着目光落在伊琳身上,“既然你現下已是伊家的人,有勞你帶她回去。不過……我希望你可以保她周全。”
伊琳眉頭皺起,不解的看向她。爲什麼她要把自己交託給一個陌生人,雖然說是她哥哥……可是她們明明才見面不是嗎?
難道就沒有別的話要說?
秦峰也看向伊琳,會意的點頭:“不勞你說,我自然也會。”
“至於我的出現,還望兄長保密。”閻冰面無表情的淡淡道。
在秦峰眼裡,就算這麼多年未見,妹妹的脾氣依舊是如此淡薄。點點頭:“我只是伊家的開門人,保護伊家人的安全是我的職責,至於其他的對於我一概不管。那……我到那邊等你,伊小姐。”說着轉身帶着身邊的生物離開。
伊琳見秦峰離開,一臉不解的看向閻冰,蹙眉道:“你……”還未說,閻冰俯□貼在伊琳耳邊,低語道:“古宅的地下室,找一本書籍,伊琳可願幫我?”
這距離太近,讓伊琳臉上一燙,只是不明爲什麼她要貼這麼近,想來是怕被人聽見。
下意識點點頭回應:“你要找什麼?”
“秦譜,亦是樂譜。內容記載的是我秦家禁術的破解方法,只有我可以看懂,我想她一定把它藏在這裡。”說完閻冰直起身,囑咐道:“到了那裡,伊琳,你要小心。”
伊琳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看着她這張讀不懂的表情,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眼前的閻冰雖然是閻冰,但是卻十分陌生。
是呀……
她已經恢復記憶,她不再是閻冰,而是秦家的人。
阿宛……秦宛嗎?
眼前的她,纔是真正的她吧?
不知怎麼,伊琳不喜歡眼前的閻冰。雖然依舊冷漠,但是不似那時的模樣。
想來對於秦宛而言,她不過是個過客。
對於伊家的人,秦宛不似閻冰,那種不屑與譏諷間都充滿了恨意……
閻冰見伊琳沒有反應,剛要詢問,卻聽見伊琳淡淡的迴應:“好。我知道了。”既然是伊家欠你們的,這個債遲早都要有人還。
看着眼前表情忽然淡漠的女人,閻冰眉心微微蹙起,伸手握住伊琳的手。動作太過突然,伊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擡眉與其對視。
閻冰的手依舊很涼,沉着眉目,一張精緻的臉就這樣映在伊琳的黑亮的眼睛裡。
只是過了良久,眼前的女人都沒有說話。伊琳內心無奈的冷笑,或許對於她的那些好和關心無非是因爲那件事的愧疚罷了。
既然是憐憫和愧疚,不如不要!
伊琳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如此卑微,哪怕她對這個人再動心。
將手從閻冰的手裡抽出,伊琳嘴角微微勾起,自若道:“讓你兄長等久了不好。有消息我會想辦法通知略姐。”
閻冰看着她,表情斂起,頭輕點:“萬事小心。”
伊琳頭微微的點了點,轉身朝着秦峰的方向走去。
在閻冰眼裡,月光下伊琳的背影看着十分單薄,好像輕輕一吹就會消失一樣。
抿了抿脣,閻冰冷着表情輕嘆一聲。
轉身加速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一臉心事的伊琳,跟着走路基本沒聲音的男人,身後還跟着好幾條樣貌可憎的生物。
換做往常的她或許肯定沒工夫去想其他,但此時她卻一點都不怕。
“你和她多久未見了?”伊琳詢問道。
“很久了。”男人直接清冷的迴應。
不愧是兄妹,說話的語氣都這般相似。伊琳又問:“伊家似乎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秦家的事,爲什麼你會心甘情願在伊家?”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男人擡頭看着遠處伊家的宅子,迴應道:“當年的事,阿宛並不完全知曉。若是隻有烏夫人一人之力,怎麼能剷除我們整個巫醫?”
伊琳不解。
“若不是因爲烏夫人的私心,我和妹妹又怎能活?”秦峰這話說的很有深意,伊琳承認她並未理解其中的意思。
“所以,伊家對於我而言是恩人。”秦峰轉頭看向一臉不解的伊琳又道:“伊小姐進了伊家,有幾個地方不能去,特別是後院。”看的出妹妹和她的關係很好,所以纔好心提醒。
“謝謝,我知道了。”伊琳迴應。
閻冰找到了沈略她們。
看着周圍生物的屍體,一隻剛死的生物頭上還牢牢的插着沈略的捕鯨叉。一旁王少柯拿着應急的藥,在幫申包紮。只是……沒想到竟然吸引了這麼多隻。看的出來申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是想自己當目標,讓伊琳不受到攻擊。
沈略皺眉不解的看向閻冰,問道:“伊琳呢?”
“安好,她受傷了,不適宜和我們一起,所以被帶去了古宅。”說着看向一旁傷的不輕的申,道:“葉子怎麼樣?”
還沒等沈略回答,便聽見了申有些虛弱還傲嬌的聲音:“本小姐沒那麼弱,死不了……”
“中氣還挺足,看來是沒事。”閻冰淡淡迴應完,來到申身邊俯身替她檢查傷口。
“帶去?”沈略坐在一旁,疑問。
“被秦峰,我兄長。”閻冰拿出解藥,遞給申,道:“身上可有紅色水蛭?”
沈略因爲兄長二字而皺眉。
申因爲身體疼痛,皺着眉心,點點頭。
“那東西有毒,你的血算是它們的養料。所以……這解藥只能暫時替你壓制,你需要以毒攻毒。三個小時不能動,需要靜養。”閻冰面無表情,道。
“這麼瞭解?這東西你養的?”申挑眉哼道,瞥了一眼地上那噁心的東西,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
顯然這句玩笑話,讓閻冰垂下了眉。淡淡道:“嗯,算是。”
申:“……”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了大學城,吃着麥麥的大雞腿,忽然幸福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