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的手，在抖。
卻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後，握了又握。
“這世界上沒有女人不狠的。”她淡淡地笑了起來，嘴角挽起的弧度，恰恰好足夠襯托這晚濃郁的夜色，“你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嗎？席煜城，我只要錢。其實說白了，如果不是我真的走投無路，我也不會來找你。就像你說的，我對你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你於我來講，最後的價值也只不過是銀行卡里數字的多少。我要的不多，五萬，然後我們兩清。”
說完，她重重地鬆了口氣。
這口氣沉重得彷彿要將她的胸口壓碎。
蘇芸，沒什麼可難過的，反正五年前的你，比現在狠了無數倍，不也熬過來了嗎？
那麼苦的日子，你都恨不得一死了之，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她這麼告訴自己。
可，逐漸泛紅的眼圈，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躲閃不及。
席煜城眼底漸漸發暗，但就在他垂眸的那瞬間，精準捕捉到了她眼眶裡星星點點的溼潤。
他眼睫輕顫，忽然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哭什麼？”
明明是他痛不欲生，明明就是他。
可爲什麼？
她到底爲什麼會紅了眼圈？
“我沒哭。”
蘇芸用手背猛擦了幾下眼睛，再擡起頭時，眼底的那層水霧已經不見，只有被擦紅了的眼角像是在嘲笑。
“你真的一句實話都沒有。”他悲哀地嗤笑，“你當我是什麼？可以被你隨便耍着玩的傻瓜嗎？！”
席煜城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忽然揚手，照着堅硬的牆壁毫不留情地砸了上去。
砰——
四周的空氣，都彷彿在震顫。
“啊——”
蘇芸猛地捂住耳朵，閉緊眼睛，心臟飛速跳動，砰砰直響。
她心悸地喘着氣，那一拳，好像是直接打在了她身上，讓她渾身都軟了下來。
“席煜城……”
她被如此戾氣的他嚇到了。
“蘇芸我告訴你，這筆錢，我絕對不可能給你。無論你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鬆口。那枚戒指，原本就是屬於我們席家的，你必須還回來，否則我就算毀了自己，也要讓你和那個該死的男人牢底坐穿！”
怒吼聲在空蕩蕩的樓道內迴盪。
牢底坐穿……坐穿……穿……
也同樣，迴盪在蘇芸的心尖上。
“五萬塊，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她低着頭，拼命剋制即將掉落的眼淚。
她的聲音有些啞，聽在席煜城耳中，卻尖銳得刺痛耳膜。
“沒錯，五萬塊對我來說什麼都不算。但是對你，它很重要，所以我絕對不會鬆口！只要是你認爲重要的東西，我都不會讓你如願，正如你五年前對我做的那樣，我會將那種痛苦一點一點，完全不落地還給你。如果可能，我一定不惜一切地變本加厲，給你百倍，千倍，萬倍的痛苦！”
話音剛落，他倏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中勃發的怒火，就好像是在很久以前就想象過這個動作似的，他逐漸收緊手指的力道，一寸一寸，將她纖細的脖子掐出紅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