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田少俠剛剛的意思,難不成嶽姑娘所言的那位鑄劍大師就是你?”
東方白順勢開口,雖然這小子嘴巴很不討喜,但的確很有能耐,是個人才。
“我還算不上鑄劍大師,恩師纔是,我只不過從恩師身上學到些皮毛罷了。
但寒鐵比較容易鍛造,我勉強能應付的過來。”
謙虛的笑了笑,田昊自然會有所保留。
這種真真假假的說話方式最具藝術性,也最難被識破,一昧的遮掩,只會讓身旁的阿姨更添懷疑,甚至作出某些不好的舉動來。
所以,說話也是要講究藝術性的。
不過這次遇上東方阿姨也好,之前正在發愁怎麼應付魔教在衡山的陰謀呢!
雖說原著中衡山情節上魔教沒有什麼動作,但那畢竟只是原著,而現在這裡是個真實的世界,還是個大雜燴的大世界。
更別說還有自己這隻小蝴蝶,鬼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華山派想要渡過此劫,還得從這位阿姨身上着手。
而且田伯光的事情的確是個隱患,如果能借助東方阿姨之手將之解決,倒也是件好事。
倒是邊上的嶽靈珊撇了撇嘴,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提煉玄鐵是華山派現今最大的秘密,絕對泄露不得。
“那也很是了得了,以田少俠這般威猛的體格,將來必然能成爲一位鑄劍大師。”
開口誇讚,東方白按耐下一些心思。
她之前也猜測田昊身後另有他人,畢竟這臭小子太年輕了,而鑄劍跟練武一樣,不可能一蹴而就,得依靠時間積累經驗。
其身後另有一位鑄劍大師就說得通了,如果華山派真有提煉玄鐵的秘法,必然掌握在那位神秘的鑄劍大師手中。
在查到那位鑄劍大師的身份和所在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免得斷了華山這條線索。
“謝董兄吉言!”
笑了笑,田昊思索着接下來的話語該怎麼說。
想要忽悠住這位工於心計的阿姨可不容易。
“聽聞你們江湖武林分爲正魔兩道,勢同水火,是所有的門派人士都相互敵對的嗎?
有沒有那種亦正亦邪的中立勢力?”
聊了一陣,東方白忽然好奇的詢問道。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沒有所謂的亦正亦邪,雙方只能不死不休,這是一個死結,無可化解,也無需化解。”
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田昊知道正戲來了。
這肯定是東方阿姨的一次試探。
旋即看向正在啃一隻大閘蟹的嶽靈珊,訓斥道:“你別不以爲然,內中的問題很嚴重的。”
“……”
嶽靈珊一臉呆萌,我不以爲然啥了?
不等少女開口,田昊嘆息一聲,道:“江湖不是請客吃飯,而是打打殺殺,更是爾虞我詐,與人交往一定要小心謹慎,否則說不定啥時候就被帶溝裡去了,更會對親人朋友乃至宗門帶來無窮禍患。
比如說大師兄之前跟田伯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稱兄道弟,有說有笑。
雖然他本身是在救人,但在別人看來他就是田伯光的同夥,人云亦云之下,他的名聲也就完了。
之前連人家恆山劍派和衡山派都誤會了,定逸師太更爲之暴怒,抓住小師姐你。
也就定逸師太是出家人,做事有些分寸,換了一些激進的門派,比如說嵩山派,早將你殺了。
大師兄你那邊也是,當時遇到的是天鬆道長,實力還不算頂尖,如果遇上的是嵩山派的左掌門,直接將你們所有人打殺當場,沒人解釋之下,你令狐沖淫賊的名號就得定死了。
你死了沒關係,可華山派的聲譽也會被你連累,後果你能想象得到嗎?”
說着直接將正在喝酒的令狐沖作爲反面教材說教,必須藉此向東方阿姨表明立場。
我田莽夫就算是渴死餓死,也絕不會與你們魔教中人交往的!
別想用強迫手段將我搶到日月魔教裡去,你得慢慢攻略才行,然後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等我修煉起來再將你吊起來打。
無辜躺槍的令狐沖翻了個白眼,沒心情開口。
“田師侄此話卻是言重了,在我衡山地界上,老夫絕不會讓此等事情發生。”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話音自外面響起。
“可是劉師叔在外?”
田昊起身打開房門,發現外面所站的正是劉正風。
“見過劉師叔!”
嶽靈珊和令狐沖二人趕忙起身過來行禮,東方白同樣起身,不過卻站在門內,恰好處於劉正風的視覺死角。
田昊等人沒見過她的男裝,但劉正風卻見過,正是十年前的那場正魔大戰。
得小心着點。
“玉兄,劉某就不多送了。”
走道上的劉正風向田昊點點頭,扭頭將身旁的一位老者送走。
他之前在這裡好友談事,準備離開時恰巧聽到田昊的話音,心緒激盪之下這才忍不住開口。
“田師侄,老夫方纔無意間聽到你們的談話,並非有意偷聽。”
笑了笑,劉正風開口解說道。
都是巧合!
“正巧有件事情困擾了老夫許久,一直想不出解決之法,今日相遇師侄幾人也是有緣,可否幫老夫參詳一二?”
回想過田昊剛剛的話語,劉正風有些意動,也許可以聽聽他人的意見。
“那是晚輩的幸事,劉師叔請講。”
示意劉正風請講,不過田昊已經猜到對方想說什麼了。
“老夫有一至交好友外出遊玩,遇上了一位女子,兩人一見鍾情,相知相戀,可之後方纔知曉他們家父輩相互間有血仇,那份仇恨更牽連甚廣。
好友準備與心愛的女子私奔隱居,但卻又覺得此行不孝,正爲此爲難,不知該如何抉擇。
三位師侄覺得此事如何?”
來了一波無中生友的講述,劉正風心有期待,希望能從三人身上得到不同的意見,至少做個參考。
只是這話聽得田昊內心都快扭曲了,雖說早就料到劉正風會來一波無中生友的戲碼,可你這說的也太那個了。
房門後面的東方白也聽得一陣惡寒,知曉內情的她自然聽出劉正風說的是什麼,可你就不能換一個方式嗎?
或者說你對人家曲洋有什麼非分之想?
越想越不對勁,東方白趕緊止住念頭,不過神情卻越發的怪異。
好不容易壓住逐漸扭曲變態的心緒,田昊組織了下言語,道:“我將人之一生的需求分爲九個層次,第一層次是生理方面的需求,比如說衣食住行這些,而這些也是平民百姓的最大追求。
第二層次是安全的需求,能有一個安穩的環境生存,這也是人們爲何會渴求太平盛世的根本原因。
第三個層次是社交的需求,人活着必然得接觸他人,需要愛情關懷等等。
第四個層次是尊重的需求,尊重他人,被他人尊重,進而獲得權力威望榮譽地位等等。
第五個層次是求知慾的追求,對周圍一切未知的渴望探索,如同古之帝王渴求長生一般。
第六個層次是對美的需求,這方面一些完美主義者表現的最甚,一些有潔癖的人也可以歸類到這一層次,追求的是完美無瑕,那些真正的書法家畫家所追求的藝術也可以歸納到這一層次。
第七個層次是自我實現的需求,這一層次就牽扯到了人生理想。”
說到這裡略作停頓,看向劉正風,道:“這些需求必須得層層遞進,一環扣一環,高層次的需求必須得以低層次的需求爲根基,否則只會造成悲劇。
劉師叔剛剛言及你那位朋友兩家血仇牽連甚廣,如果他們兩人執意結合,萬一暴露,必然會給其父母親人招致災禍。
還請劉師叔勸勸你那位朋友,三思而後行。”
面色一肅,劉正風虛心請教道。
“田師侄方纔有言,那種種需求需要層層遞進,是否有越過基層,追求更高層次的法子?”
近段時間他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尤其是半年前與摯友曲洋聯手譜寫笑傲江湖之曲時被神秘人發現,這讓他很不安。
正因爲如此,纔會選擇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只是他心有不甘,不是對自身的不甘心,而是對衡山派的不甘心和不放心。
現今江湖局勢越發不妙,是多事之秋。
一旦離了自己,衡山派未來的日子可不會好過,而師兄那邊又是個甩手掌櫃,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他對衡山派的未來很擔憂。
只是聽着劉正風的話語,田昊卻忍不住挑了挑眉,猜出其心中所想。
這傢伙也是個作死之人啊!
“在這方面沒有捷徑可走,凡是無視低層需求的,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比如說一位乞丐酷愛作畫,無視了自身對食物的追求專心作畫,最終也只是餓死的結局罷了。
當然,如果有人能做好吃下苦果的準備,自然另當別論,那種人要麼是二貨瘋子,要麼是偉人。”
深深地看了眼劉正風,田昊沒有再言語。
該提醒的他都提醒過了,如果劉正風執意作死,那就去死好了。
畢竟他跟劉正風又沒什麼關係,對方死了也就死了。
“多謝田師侄提醒,老夫會轉告那位朋友的,你們繼續聊,老夫便不打擾了。”
面色一白,劉正風穩住心緒,向幾人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