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的主人韓從安雖然是出自天寧國的太醫世家,不是那些皇戚世族,但家教也是甚嚴,自然不允許子侄後輩不打招呼,私自出府,更別說他的兒子和女兒了。
被韓從安這麼一喊,韓雲逸慌了,他的額頭頓時出現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可知道,他的姐姐就在那門頭的外邊。
他的姐姐一向不被父親重視他是知道的,要是知道了他的姐姐出門,少不得有事一番責罰。
於是韓雲逸忍住內心的慌意說道,“父……父親大人,我是以爲這邊有動靜,所以來看看。”
韓從安的眼睛看了那後門一眼,皺眉道,“是有人嗎!”
“沒人。”韓雲逸垂眉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說道。
“沒人那就回去複習功課!”
韓從安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
“是的爹,我這就去。”
韓雲逸連忙彎腰,退了出去,離開那後院後頓時長舒了口氣,卻是沒有離開太遠,而是躲在了一處。
然而韓從安卻是沒走,只是看着那後門未塞起的門栓若有所思。
“不要老是想着出去,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待在屋裡幹正事。”
韓從安說着,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韓雲逸已經來開一段距離,而這段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只是外頭的林餘明白,在他的感知中,那個韓芸汐的弟弟已經離開後院,那麼這韓從安的這番話,卻是對着門外的韓芸汐說的。
在林餘的感知中,韓從安一行人走遠。
而這才提醒了一下韓芸汐,韓芸汐輕緩了一口氣,然後丟給林餘一個感謝的目光,而她卻不知道,韓從安早就看了出來,只是未挑明而已。
接下來韓芸汐便推開那未栓起的木門,探頭探腦地觀察一下四周,然後鬼鬼祟祟地走了進去。
而這時,那韓雲逸也是走了過來了,在林餘和韓芸汐走進來後,悄無聲息地將門掩上。
然後帶着三人到了一處假山後,這才拍拍胸脯,說道,“姐,差點嚇死我了,要是被爹發現就完蛋了。”
“是的,真的好險,看來帶你過來還真是個英明的決定。”
韓芸汐深吸了一口氣,拍怕林餘的肩膀說道。
“這樣吧,先讓雲逸吩咐下人給你騰出一間空房,你先住着,不過沒事千萬不要亂跑,不然被我爹看見就完了。”看着了一下四周,韓芸汐說道。
林餘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片刻後跟着她喊過來的下人,去往了韓府內的一處別院。
“我說姐,你幹嘛帶個人進府,還是個男的,這要是被爹發現,會被打死的?”
韓雲逸一邊和韓芸汐往自己所處的別院走去,一邊有些擔憂的說道。
韓府的家文比較嚴格,這樣不通知主人就帶人進來的舉動,被發現的話,毫無疑問會大發雷霆的。
“沒什麼,到時發現,你就說是外頭找的學武師傅不就行了。”
韓芸汐笑嘻嘻的說道,韓府中許多人都不待見他,也只有三姨娘和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真心待他。
有什麼事,都是她這個弟弟韓雲逸幫忙兜着的。
對此她很是放心。
韓雲逸還是有些擔憂,“行是行,但時間長了爹肯定還會發現端倪的,不過你爲什麼非得讓他來府裡主住啊?”
“這不是方便嗎,他身上還有着劇毒,我這不是在救人嘛。”
“就沒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韓芸汐疑惑,然後擡頭,看着她這個弟弟湊過頭來好奇的神色,頓時瞪了他一眼,“你這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韓芸汐的這一訓,韓雲逸頓時嘿嘿笑着將腦袋縮了回去。
到了廳堂,韓芸汐便將她弄來的神幽草,交給她的三姨娘熬製,只是她未想到的是,韓從安卻是早就猜方纔韓雲逸是在隱瞞他姐姐的回來。
韓府也是太醫世家,住的院宅自然不小,韓雲逸給他安排的是一個偏僻的簡單房間,應該就是韓府下人住的地方,能有個落腳的地方,林餘自然沒有挑剔的地方。
而這待在這房間沒多久的時候,林餘就想起了,似乎在韓芸汐恢復熬製草草藥,就又被韓從安發現,然後再度下毒,讓韓芸汐臉上的毒瘡不至於治好。
瞭解這個世界的林餘自然明白,韓從安並不是簡單的加害韓芸汐,而是爲了遵從韓芸汐母親天心夫人的遺願,讓她的臉上生出毒瘡,從而避免那十幾年前與秦王龍非夜的指腹爲婚,而捲入到那些皇族的旋渦當中。
只是這韓從安的手段,有些過於剛烈而已。
林餘對於這個天真善良的韓芸汐觀感不錯,本來還想提醒一番的,但想了想,發現自己的身份不適合,第一次進人家裡,就告訴人家爹要下毒害她,不是被當做神經病就是當做瘋子。
回想一下,這次韓從安的下藥只是讓那神幽草失去藥性,林餘想了想也就沒有制止。
“大小姐回來了嗎?”
前廳中,只剩下韓從安一人和身側的的一名丫鬟。
“大小姐回來了,只是……只是……”
聽到丫鬟的話,韓從安暗暗鬆了口氣,然後聽到丫鬟的吞吞吐吐頓時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大小姐,大小姐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年輕人。”這丫鬟看着韓從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年輕人?”
韓從安的眉頭皺起,“什麼樣的年輕人?”
“模樣英俊,身材挺拔,一身青衫打扮,看着很面生。”丫鬟低着頭,慢慢回憶道。
“好了,你下去吧!”
韓從安不耐放的揮手讓丫鬟下去,臉色卻是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他看起來似乎對於他這個嫡女雲汐很是嚴苛,其實是爲了怕二房的徐夫人苛待與她,而他在韓芸汐的臉上下毒,則是爲了避開那曾經的賜婚玩笑,而如天心夫人所願嫁給一個普通人而已。
而韓芸汐的臉色有着毒瘡,平日能夠心怡她的男子自然是一個都沒有,而因爲家教的緣故,更別說與一些年輕人接觸了。
但此時這突然跟隨韓芸汐進府的年輕人,韓從安覺得他有必要了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