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路上,一大羣人慢慢上山,沒有人施展輕功,這樣徒步而行是表示對此間主人的尊重。
李秋水與自己的孫女銀川公主一同前行,兩人臉上都蒙着白紗,外人無緣得見她們的容貌。
在路上李秋水她看到她一生之敵天山童姥巫行雲,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一下,爆出強烈的殺意,但是兩人終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因爲她們不想在肖然的眼皮底下找麻煩,在二十幾年前,她們就見識過肖然可怕的力量,雖然這二十幾年她們又有精進,但根據江湖上的傳聞,肖然顯然是變得更強,更可怕了。
銀川公主一直長在深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江湖中人,新奇之中也有些擔心,小聲道:“奶奶,我是西夏人,這肖大師在大宋的地界開宗立派,他會收下我麼?”
她不問資質而問身份,顯然在這方面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李秋水笑道:“只看他收了喬峰便知道他這種事沒有多介意,或者在他這樣的強者眼前,宋人,西夏人,遼人也沒有多大區別吧!”
這一點李秋水還真是看錯了,雖然肖然並不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但他依然會有種族之見,親疏之別,不然也不會出手滅金,滅蒙。
巫行雲同樣正在與自己的梅蘭竹菊四位侍女說道:“過會見到肖大師要警醒一點,他的武功已經到了無法揣測的地步,如果你們能被他收入門下,自然是有天大的好處!”
梅蘭竹菊四位侍女淚眼婆娑的道:“可是,我們並不想離開姥姥!”
巫行雲怒道:“這是爲你們好知道不。唉,李秋水也帶着自己的寶貝孫女來了,如果讓她孫女成了肖然的入室弟子,姥姥我多半就敵不過了。你們想看姥姥死麼?”
看巫行雲說得這麼嚴重,梅蘭竹菊四位侍女終是不說話了,只在想過會怎麼入得肖然門下。
另一邊段正淳正在與段譽說道:“譽兒,我知道你不愛習武,但這次不同。這肖大師的武功你也聽天龍寺的長輩說過,他這次大收門人,如果我們大理段家無人入內,怕過個幾十年,江湖上便沒有我大理段氏的立足之地!”
段譽有一聲沒一聲的迴應着,但心中其實是在想着之後要如何逃脫,只是自己雖然學會了凌波微步,但父親是會在天上飛的,就是要逃也會被抓住。
而王語嫣男扮女裝混在人羣之中,因爲她聽聞肖然師徒在慕容家逞兇,所以這次她好不容易從家中跑出來,就是想入得肖然門下,學了肖然的武功,找出其中破綻,相助自己的表哥。
除了她之外,還有各種種樣的人,懷着各種不同的目的而來!
人羣的最後,葉二孃與虛竹也來了,不過她們是帶着報仇的目的而來的。
江湖傳言喬峰殺了玄慈,這個虛竹雖然與原來的歷史是相同的名字,但在葉二孃的撫養下,同原來歷史上那個迂腐的小和尚是完全不同的,殺父之仇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報的。
雖然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江湖上鼎鼎大中的玄慈方丈是自己的爹。
江湖上知名門派和強者幾乎都來了,就連丐幫,少林寺,也暗中派了人來,慕容復更不用說了,早早就將阿朱派到肖然的身邊。
現在阿朱正忙得不可開交,收禮物,招呼客人入座都是他和喬峰在做,忙得簡直騰不開手。
很多人雖然厭惡喬峰的身份,但十天前那羣人的用他們的遭遇告訴了世人,最好不要在今天在肖然的地方搞出什麼亂子。
差不多都人都到齊了,在衆人的期待中,肖然穿着絕對防禦從天而降,那拉風的造型在第一時間就拽住了所有人的心,亮瞎了衆人的狗眼。
“那是什麼?”
“果然,果然是天神下凡啊!”
“那是鎧甲,以罡氣凝成的鎧甲!”
“對,既然可以以罡氣凝成翅膀,爲什麼不能以罡氣凝成鎧甲,我真笨,居然一直沒想到!”
肖然絕對防禦縮回體內,笑道:“歡迎各位來參加我今日的山門大典……”
肖然才說了一句話,突然不說了,臉上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原來還有人啊,我們等一會兒!”
衆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喬峰卻是感知到下面有事發生,說道:“師父,不如我去將他們趕走!”
肖然搖頭道:“不用,我也想看看……”
沒過多久,武功好的人便聽到遠方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有人在嘶聲力竭的大喊,星宿老仙,神威無敵之類的話,聽得人們面面相覷。
又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只見一行百餘人,擡着一個八擡大轎上了華山,一個個人口中高呼,星宿老仙之名,大力拍着馬屁,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卻是星宿老怪丁春秋到了。
是人都喜歡聽人說好話,愛聽幾句阿諛奉承那是再正常不過,但像聽丁春秋這樣聽人拍馬屁上癮到這種地步,肖然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些星宿門人挖空心思想出的阿諛之詞,完全挑戰了漢語的極限,那丁春秋看起來仙風道骨,很有幾分出塵之意,但配上這個畫風實在是太搞笑了,直看得肖然哈哈大笑,就像在看荒涎派的電影。
那些星宿門人見到肖然發笑,立時大怒!
“你就是中原武林傳得神乎其神的肖然,居然是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這樣一個生瓜蛋子居然被中原武林奉若神靈,實在太可笑了!”
“中原武林無人,竟讓這等小子成名,合該我星宿派大放神威,入主中原!”
“那個小子,居然見到老仙敢無故發笑。”
“若是馬上跪下,自斷四肢,星宿老仙慈悲爲懷,就不定還會將你放過,收爲門下弟子!”
肖然倒還沒有多介意,但喬峰聽得這些人越說越不堪入耳,到最後辱及恩師,頓時大怒。
肖然拍拍他的肩,讓他不要介意,肖然是很想將這荒涎的鬧劇看下去。
但這時星宿老怪終於從轎子上飛下來,露了一手不俗的輕功。他搖着扇子,對肖然道:“近來聽中原武林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出一個亙古未見的超級高手,想必就是你吧。”
肖然之名如日中天,但沒有幾人見過他出手,只有一些如神話故事一般的傳聞,見到他的輕功竟然有人爲他擔心起來!
肖然卻毫不介意,笑吟吟的看着他:“老仙有何指教?”
丁春秋倒不比自己門下,聽到江湖傳聞也知道肖然必定有些本事,但他也是自大慣了,除了門中的兩位師伯,他誰也不懼。
所以他對肖然道:“老仙我在江湖上聽得中原出了個了不得的少年才俊,動了愛材之念,我門下正缺了一個可以繼承我衣鉢的弟子,我看你資質不凡,不如你拜在我門下做我的弟子!”
丁春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這一次他來中原是來找自己師兄蘇星河的麻煩,但不想蘇星河帶着自己的徒弟來能加肖然的開派大典。
肖然名聲如日中天,但也纔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就算有些本事又能奈自己何?而如果自己將肖然收入門下,星宿派的威名必定在中原大盛,不枉自己來中原一次!
他這也是因爲初到中原,先天上就有些看不起中原武者,再加上有關肖然的傳聞實在是太過像神話,他自己就是裝弄鬼方面的能手,以已渡人,以爲肖然的本事大半都是吹出來的。
他這話一出,星宿派的門人立時大聲鼓譟!
“兀那肖然,居然能有這種榮幸,還不跪地謝過老仙恩賜!”
“小子,這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不行拜師之禮更待何時!”
“看你身邊那個妞不錯,不如馬上獻給老仙以做拜師之禮……”
“……”
肖然笑得不行,對丁春秋道:“要我拜你爲師也行,只要你接得下我一招便成!”
中原羣豪都是大驚,就算你肖然的武功已經如神似魔,但這丁春秋剛剛表現出的武功已經是當世最頂尖的人物,遠超當世武者,肖然能勝過他很多人都信,但肖然要說一招敗他,很多人都是不信!
但肖然根本不再與丁春秋廢話,手不動,腳不擡,身上便有一道光亮飛出,這團光亮化爲一團血影向丁春秋飛去。
正是肖然的真靈血神子!
丁春秋大驚失色,他那見過這般神妙的武功,施展身法閃避,但血影大快很快便追上了他,無論他怎麼攻擊血影都是無用。
血影往他身上一撲,他立時發覺自己一生苦修的真氣,還有血肉,精氣都在瘋狂的被這血影吞噬。
轉瞬間他便被吸成了一個骨頭架子,然後血神子回到肖然體內。
而丁春秋竟然未死,他擅長化功大法,一直最擅長的就是化去別人的功力,但不想今日一身功力都被肖然吸得精光,還連血肉都被被吸走大半。
無盡的恐懼從他心中升起,沒有了武功,這世界想殺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中原羣豪也爲肖然這妖術一般的武功嚇得大氣不敢出,沒有誰有把握在那血影下逃脫,肖然先前還笑得那麼開心,一出手卻這般狠辣,也着實嚇壞了他們。
容情不出手,出手不容情,這是肖然一貫的作風,能留下丁春秋一條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