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認栽賠錢,要麼就直接下狠手,繼續這樣鬧下去對你們這些外來者肯定是不利的。”看着銅鈴旅館外互相拉扯的兩撥人,亞伯神色平靜的建議道。
一旁的克勞澤聞言還是有些猶豫,因爲他並不想在山嶽都城惹事,可賠錢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他猶豫之時,一支城衛軍巡邏小隊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朝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的克勞澤頓時有些急了,因爲事情如果真的鬧大了,萬一要是讓鐵壁商會成了山嶽都城的不受歡迎對象,那種損失可遠比一點賠償要大得多。
這些坑人的地頭蛇們,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纔敢用這麼老套的招數來敲詐這些外來商隊。
因爲真相併不重要,賭的就是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大了,以免真的出現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
亞伯之前提醒克勞澤要早做決斷,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但克勞澤顯然還是太優柔寡斷了。
“怎麼回事,誰在這鬧事?!”
那支城衛軍巡邏小隊的隊長皺着眉頭呵斥道,“不知道最近有邪神餘孽伺機作亂嗎,這種緊要關頭居然還敢在這鬧事,你們是想給我找麻煩是吧?”
“大人,並非如此……”克勞澤這時連忙上前想要解釋。
可有人卻比他動作更快,卻見一箇中年男子正哭天喊地的朝着那城衛軍小隊隊長哭訴道:
“大人你可得替我們做主啊,這些外來者也不知是什麼居心,帶着有毒的食物進城販售,害死了我那倒黴的叔父,結果不賠錢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打我們……”
那中年男子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啊。
那小隊長聞言,頓時冷冷道:“你是說,他們帶進城販售的食物有毒是嗎?”
“絕對有毒啊,不然我叔父怎麼死的?”那中年男子信誓旦旦的道。
“很好!”
那小隊長冰冷的目光掃過了鐵壁商隊的衆人,“依我看,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我有理由懷疑你們與邪神餘孽有關,這件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克勞澤聽到這,臉色瞬間變得跟身旁的亞伯一樣慘白!
因爲他明白,這下麻煩大了!
就連原本還算比較淡定的亞伯跟蘇雪琪,此時心情也都有些凝重起來!
這小隊長固然是胡亂栽贓,明顯跟鬧事的這幫地頭蛇有所勾連,可大概連他自己都不會想到,他隨口栽贓的一句話其實反而道破了真相!
如今的鐵壁商隊裡,可是真有邪神餘孽的!
要是他們都被抓回去,那就真的要有大麻煩了,因爲三大帝國是有手段能分辨出邪神餘孽的。
亞伯也根本就經不起查。
哪怕對方明擺着是有所勾結,可一旦被抓回去,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現在怎麼辦?”蘇雪琪低聲道。
“如果真的動起手,我最多隻能帶上你跟他兩個人逃離這,其他人我就顧不得了。”亞伯淡淡道。
亞伯口中的你跟他,指的自然是蘇雪琪跟克勞澤。
他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慌,因爲這支城衛軍小隊裡的最強者也不過是一個黑鐵騎士而已,他隨手可殺之。
只不過真要是那樣的話,鐵壁商隊餘下的人就得倒大黴了。
亞伯他們可以輕鬆逃掉,但其他這麼多人是沒法逃的。
蘇雪琪微微皺眉,心底也有些猶豫,因爲她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亞伯爲了商隊衆人而冒險。
況且,就算是她自己也沒有要爲商隊衆人犧牲的想法,最多也就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料一二。
真要是會威脅到自身安全,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這也是她此前在路上時爲何差一點就要對便宜大哥克勞澤動手的原因,無他,唯自保而已。
“也只有如此了。”蘇雪琪狠下心來。
“不是,你們想幹嘛?千萬別衝動啊!”克勞澤就在兩人的身邊,隱約聽出了他們的意圖。
但這卻把他嚇得夠嗆,他聽那意思,自家小妹跟羅夏的這個朋友這是要對城衛軍動手?
這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啊!
眼前這幾個城衛軍或許實力的確不怎麼樣,哪怕那個小隊長也只是普通黑鐵騎士而已,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克勞澤反正是不會怕一個城衛軍小隊長的。
但城衛軍代表的是山嶽都城!
對城衛軍動手,不亞於直接打山嶽都城的臉!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整個伯頓家族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克勞澤此時後悔極了,只恨自己爲什麼鬼迷心竅,不早點認栽賠錢。
那樣的話,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了。
“形勢所逼,抱歉了,哥……”蘇雪琪眉眼低垂,眼中已然浮現出了一縷殺機!
當然,這一次她的殺機不是沖剋勞澤而去的,而是隨時打算配合亞伯擊殺眼前這幾個城衛軍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亞伯和蘇雪琪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羅夏那熟悉的聲音:
“稍安勿躁,交給我就好——”
兩人聽到這聲音,頓時止住了要動手的念頭,因爲那本來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選擇。
既然羅夏不讓他們動手,自然有其緣由,他們只需照做即可。
只是他們不確定,羅夏這會兒能怎麼辦。
這些地頭蛇明擺着跟城衛軍有所勾結,羅夏同樣也是外來者,該如何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解決麻煩?
兩人其實都有些好奇。
“那是……羅夏小兄弟?”克勞澤此時注意到從圍觀人羣中走來的羅夏,以及其身旁那頭熟悉的灰角犀。
他不清楚羅夏這會兒突然過來是要幹嘛,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對羅夏使着眼色,示意其趕緊離開這。
他舔羅夏固然是有目的的,可那也只是想讓羅夏當自家妹夫而已,眼下這情況他是真不想連累對方。
只是,羅夏卻像是看不到他的眼色一樣,就這麼徑直走向了那城衛軍的小隊長。
“你是什麼人?站住!”城衛軍小隊長也注意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傢伙,頓時低喝一聲道。
“嗯,該怎麼解釋呢……那就長話短說好了,他們是我的朋友。”羅夏指了指鐵壁商隊的衆人。
城衛軍小隊長皺眉道:“所以呢?”
“所以——”
啪!!
羅夏一個箭步,上前就是一耳光甩了過去!
直抽的城衛軍小隊長一個踉蹌向後連退幾步,要不是被手下給扶住了,他差點就摔了個四仰八叉。
“你……?!!”
城衛軍小隊長一時間竟指着羅夏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鐵壁商隊衆人都被驚呆了,克勞澤更是張大了嘴看着羅夏所在的方向,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別說他們了,就連亞伯和蘇雪琪看到羅夏的舉動都是眼皮子一跳,顯然沒想到羅夏會這麼做。
這跟他們直接動手有區別嗎?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那位被甩了一耳光的城衛軍小隊長會勃然大怒,直接讓手下把羅夏給抓起來時,讓他們跌破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敢問閣下是?”
城衛軍小隊長推開了扶着自己的手下後,有些拘謹的上前幾步,來到羅夏的面前小聲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畫風轉變,差點沒閃了克勞澤等人的腰。
這傢伙怎麼態度說變就變的,他們好聲好氣的嘗試解釋,對方卻完全不聽。
羅夏上去就是一耳光,他反而變得那麼拘謹,就像剛剛被甩耳光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是個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