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
白明顯有些驚訝,沒想到兩人會以這種方式再次重逢,而對於羅夏的感嘆,白也不禁搖頭笑道,“這話應該我來說纔對吧,我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你有問題呢。”
“彼此彼此。”羅夏淡淡道。
“不對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明明在那幾個自以爲是的小傢伙的計劃開始之前就已經發現我了,可你卻沒揭穿我,沒錯吧?”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想表達什麼?”羅夏不置可否的反問道。
“你是不是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我,如果你真的對我念念不忘的話,我其實也不介意與你摩擦出一段跨越時代的火花呢~~~”白笑吟吟的說道。
就如同她最初見到羅夏,想讓羅夏陪她睡覺一樣。
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沒有任何難以啓齒的,可羅夏此時的感覺,卻跟當初完全不一樣了。
當時的白,在他眼中是剛剛誕生的邪異生靈,雖然奇怪了點,可卻沒那麼複雜。
但在確定了白就是原初詭母后,此時對方所說的任何話,在他聽起來都不過是某種算計而已。
因此,他態度冷淡的道:“鬧夠了嗎,詭母?”
白剛剛雖然在逗趣,可實際上也在分析着羅夏的真實身份,因爲很顯然,一個普通巫師是不可能以這等姿態出現在她面前的,尤其是還站在災厄空鯨的背上。
煉獄與原初可是多年的老對頭了,她對於眼前這幾個煉獄領主都是認得的,而對災厄空鯨她更是不陌生。
這尊常年以鯨魚之身出現的煉獄領主,曾給原初造成過不少麻煩,不僅實力不弱,而且很難纏。
因爲災厄空鯨掌握的是空間規則,哪怕是當年全盛時期的白想要抓住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刺頭,白自然印象深刻。
以她對煉獄的瞭解,縱觀煉獄,能讓災厄空鯨以坐騎身份出現的煉獄領主也沒多少。
滿打滿算不會超過十位。
並且,這不超過十位的最頂尖煉獄領主,她無一例外都是認得的,而且大多都與之爲敵過。
“所以你到底是哪位老朋友呢,親愛的?”白眯起眼,腦海中卻在快速分析着。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浪費精力猜測這種事,而是想想自己該怎麼從這脫身。”羅夏神色漠然。
“你覺得你們能留下我?”白啞然失笑道。
很顯然,她並不認爲自己會被留下,即使此時盯上她的是一羣煉獄領主。
煉獄當然很危險,在她眼中遠比巫師世界要危險得多,若非如此也沒法跟原初鬥了那麼多時代。
但如今其他原初遺民剛剛甦醒,那麼煉獄想必也是一樣,她不覺得現階段有誰能威脅到自己。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萬一呢?”羅夏道。
“是你!”
讓羅夏沒想到的是,白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忽然渾身一震,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旋即幽幽道:
“好久不見了,源……”
白的這番話,同樣讓羅夏心中一震!
因爲他完全不明白,白爲何突然間也跟大眼珠子它們一樣,將自己誤認成了‘源’。
如果說,大眼珠子它們認錯,還有可能是因爲他所使用的力量與‘源’很相似纔會認錯的。
那白又是因爲什麼呢?
他剛剛並沒有動用任何力量,甚至都沒有顯現出自己的煉獄真身,只是很正常的在跟白交流。
結果白就突然間認出了他就是‘源’,這也太離譜了。
白那邊卻沒有管羅夏的反應,只是在‘認出’了他的身份後,忽然自顧自的說道:
“詭母其實並不是我的名字,白纔是,讓我最難忘的……是故鄉的‘幽詭花’,別忘了。”
說完這些後,白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什麼情況,她跑哪去了?”魔鬼筋肉人直接就陷入了震驚模式,因爲它完全沒發現白是怎麼消失的。
大眼珠子跟銀蛛少女的反應也都大同小異,全都在第一時間陷入了震驚中,而且還帶着一絲慌亂。
因爲這意味着,如果白想要偷襲它們的話,它們將沒有任何應對的機會。
最後還是災厄空鯨發出一聲長鳴。
“已經走了?”銀蛛少女它們聞言,有些意外的同時,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災厄空鯨作爲空間規則的執掌者之一,也是唯一能察覺到白是怎麼消失的,既然它說白已經走了,那麼應當就是真走了。
至於白爲何會突然離開,以及最後說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話,也讓大眼珠子它們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唯獨銀蛛少女,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忽然對羅夏問道:“我怎麼感覺你們之間有事呢,源哥哥,難道你原來跟詭母有過姦情?”
“什麼亂七八糟的,別胡說。”羅夏皺眉道。
“我可沒胡說,她在認出你之後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直接離開了,這可不怎麼正常。”銀蛛少女撇撇嘴道。
“原初遺民有幾個正常的?”羅夏反問道。
“切,你就找藉口吧。”銀蛛少女明顯不信羅夏。
不過羅夏確實也冤枉,他哪知道‘源’跟詭母之間有沒有什麼瓜葛,就算真有也不關他鳥事。
他壓根就不是‘源’,這些屎盆子扣不到他頭上。
“好了,既然詭母已經逃掉,就不必再繼續浪費時間了,都該幹嘛幹嘛去吧。”羅夏吩咐道。
“是。”
大眼珠子它們也沒多問,各自離去。
羅夏則再次跟原來一樣,打算通過主從烙印直接回到灰塔大陸那邊。
接下來他就打算好好休息休息了,最近的這些事情讓他十分疲乏,他需要放空一下心靈再前進。
只是,就在他一如往常的通過主從烙印穿梭時,再出現,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出現在亞伯身邊。
這讓他腦袋“嗡”的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要知道,他此前無論遭遇何等狀況,主從烙印都從未出過問題。
這也是他最大的底氣之一。
但這一次的情況,卻顯然跟此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並且,他很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四大侍從,此時都已經以沉睡方式迴歸。
不僅如此,就連包括克希拉在內的兩大坐騎獸,此時亦是這種狀態。
而且他暫時還沒法將他們呼喚出來,就彷彿此時周圍的一切都有着一種莫名的限制,制止了他這麼做。
突然!
就在他身前差不多五米左右的位置,憑空多出了一個光環,就彷彿是一道圓形的空間門一樣。
果不其然的,當這光環模樣的空間門出現後,從其中走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木訥的青年。
那木訥青年從光環中走到這邊來時,臉上寫滿了好奇,而好奇中還帶着一絲詫異之色。
當看到羅夏後,那木訥青年立刻朝他走了過來,並跟他打起了招呼:“前輩你好,請問這裡是?”
然而,羅夏此時卻沒有半點心情理會他的問題!
因爲當羅夏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真獄之瞳就已經窺視到了對方的一些信息,讓羅夏直接就被震蒙了!
儘管真獄之瞳在最近幾次的大事件中,都有一些遺漏問題,可總體來說它依舊是極爲可靠的。
就好比現在,羅夏爲了穩妥起見,第一時間就觀測了這後他一步而來的木訥青年。
得到的結果,卻讓他無比震驚!
因爲這木訥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便宜老爹修斯的本尊——‘愚王座’!
不,更準確的說,此時的對方還並不是王座,只是一位四環月曜大巫師而已。
這一發現,讓羅夏立刻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他此時到底在哪,以及何時才能離去。
“始島嗎……”
羅夏喃喃自語道。
他原本並沒有第一時間往這個方向想,只以爲是某種意外狀況,導致了他沒能回到亞伯的身邊。
但隨着他親眼看到這木訥卻又帶着幾分熟悉的面孔出現,以及對方的訊息也表明了問題的核心所在——木訥青年,正是尚未晉升熾陽王座的‘愚王座’!
前不久他纔剛剛聽血瞳黑貓提起過,愚曾在年輕時意外到過一次始島,也就是那時結識的血瞳黑貓。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事件的親歷者之一,而且還比對方早一步到達了始島!
不過這些事,羅夏暫時肯定是不會跟對方說的,因爲這裡面涉及到太多的未知狀況。
所以面對對方的提問,羅夏只能說道:
“我也不清楚,老實說我就比你早到這裡一會兒,暫時也沒能弄清是什麼情況。”
“這樣嗎,看來我們是被什麼了不得的傢伙給帶到這裡來了啊。”木訥青年聞言也沒慌張,反而還有些驚喜,就好像是突然買彩票中獎了一樣,“哦對了,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愚,前輩怎麼稱呼?”
“羅夏。”
羅夏很直接的就告知了對方。
木訥青年愚聞言,不禁繼續問道,“那羅夏前輩你知道我們該怎麼離開這兒嗎?”
“我也正在試圖尋找方法,不過首先我們得知道這到底是哪兒,不是嗎?”羅夏聳聳肩道。
“的確,那我們先四處轉轉?”愚提議道。
“正有此意。”羅夏沒有拒絕。
雖然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裡就是始島,但他對於始島的瞭解基本也跟不瞭解毫無差別。
比如始島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亦或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強者,這些都是羅夏也一無所知的。
血瞳黑貓克萊恩雖然告知了羅夏一些信息,可它自己對於始島都只能說一知半解,羅夏能得到的有用信息也十分有限,只知道始島會送走想離開的生靈。
但什麼時候纔會送,亦或是送走後又會被送到哪裡去,這些對羅夏而言同樣也是一個問號。
他現在就有點擔心,即使最後始島將他送出去了,可怎麼保證就一定會將他送回原本的時間節點呢?
萬一要是像那些舊日支配者們一樣,雖然上島了一段時間,可出來後直接就是幾個時代之後了。
他到時候上哪說理去?
始島存在本身就是難以尋覓,不可捉摸的,等出去之後再想進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羅夏固然想要趕緊找到離開始島的方法,可也同樣想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原本的時空。
愚目前自然是還不清楚這些的,對他而言,這突如其來的遭遇就像是某種秘境冒險一樣。
他根本就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於是,這兩個心態截然不同,卻又有着相同境遇的倒黴蛋,開始結伴探索起了腳下的這片世界。
……
半個月後。
“羅夏大哥,別在那傻站着了,過來喝酒了!”愚端着一杯啤酒,遙遙的衝羅夏這邊舉了舉杯。
“不用管我,你先喝吧。”羅夏示意他繼續。
“好嘞。”愚當即繼續載歌載舞着。
在其身旁,還有許多形態各異的生靈,其中人形生靈反而是極少數,大多都是些沒見過的奇異生靈。
這些生靈們便是始島的居民了,也是始島自各個時代接引而來的倖存者們。
其中弱小者,甚至有生命層級都達不到晨星門檻的那種,而強大者中,甚至不乏有讓羅夏感到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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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次酒會的主辦者,便是一位名爲‘酒鬼’的可怕生靈,真獄之瞳對他的評價是不亞於至強者!
要知道,在羅夏那個時代,至強者已經是最爲強大的存在了!
白的巔峰時期固然比羅夏這個時代的至強者強,可當她在血獄中被關押消耗了數千萬年,而且最後還被小戴維給分走了一小半力量後,顯然也是不如至強者的。
如今的羅夏他們不過是在始島上隨便遇到了一個小鎮,纔剛剛開始瞭解情況,就遇到了這等存在。
這一開始還真讓羅夏有些警惕,因爲他懷疑自己在始島上的時候,僞不死之身是不管用的。
因爲他的僞不死之身,只是在死後會從煉獄深處復甦歸來,可現在他卻在時間線上隨緣漂流。
這要是掛掉了,真的還能在煉獄中復甦歸來嗎?
羅夏對此表示懷疑。
好在‘酒鬼’的性子確實很爽朗,對他們這兩個新來的菜鳥也沒任何敵意,直接就拉着他們一起參加了自己主辦的酒會。
“不喜歡這種氛圍嗎?”
身穿燕尾服,看起來彬彬有禮的中年男子端着高腳杯朝羅夏走來,笑着問道。
來人,正是堪比至強者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