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羅夏已經摺返回了切瓦拉身邊,道:“一環晨星,是一個名叫查普曼的傢伙派來抓你的,認識嗎?”
“認識,當然認識。”切瓦拉聞言明顯有些無奈,“可我只不過是拒絕了去他那工作而已,爲了這麼點事就派一位一環晨星來抓我,至於嗎?”
“什麼情況,說說吧。”羅夏道。
切瓦拉也沒隱瞞,將自己一直有掛售鍊金作品來換取練手原材料的事,還有被查普曼拉攏的事都說了下。
最後還補充道:“他能在血獄島經營數家商鋪,肯定是有背景的,不然的話,以他的實力是肯定罩不住這幾家店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背景到底有多大了……”
“走,找他去。”羅夏卻根本懶得算計。
他的精力不是用在這種小事上的。
面對【星盟】的萊頓大巫師,他還得用點手段,那也是因爲對方本身就是一位五環月曜。
區區一環晨星,還不值得他浪費太多時間。
至於對方的背景問題,只能說,真要是有什麼特別大的背景,也不會在意這點蠅頭小利了。
切瓦拉的確是鍊金鬼才不假,進階到高階巫師學徒後,其鍊金水準甚至比絕大多數晨星級鍊金師都要高。
可說到底也就這樣了,對於那些真正大有背景的巫二代們來說,想招攬月曜級的鍊金大師都不難,實在沒必要爲了一個高階巫師學徒就如此的興師動衆。
由此可見,那個叫查普曼的傢伙就算有背景,也絕對不是羅夏惹不起的那種。
既然如此,直來直去便是。
切瓦拉還有些不習慣這種做事方式,“啊”了一聲後,才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
“就你叫查普曼?”
當羅夏帶着切瓦拉來到查普曼的店裡時,其實已然通過真獄之瞳弄清他的背景了,在確認了對方的父親也不過是一位獄卒長後,羅夏也不再拐彎抹角:
“切瓦拉是我的人,你派去抓他的那個傢伙已經被我幹掉了,說說看吧,伱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查普曼沒想到因爲一個切瓦拉,居然還能牽扯出此前完全沒注意到的正式巫師,而且對方明顯不是一環,不然的話他最起碼是能感應到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二環還是三環了。
他此時已經在心裡把那個負責調查切瓦拉背景的傢伙給罵翻了,可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爲他暫時還摸不清羅夏的底,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得罪得起對方。
他在血獄島固然算小有背景,可也多得是他惹不起的對象。
所以他纔會先讓手底下的人去摸清切瓦拉的底,在確定沒什麼大背景後,纔派了人去抓對方。
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狀況。
“閣下,你看這事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查普曼沒有因爲手下的死而發作,反而一臉錯愕的道,“我跟切瓦拉認識也這麼久了,合作一直很愉快,我怎麼可能會去派人抓他?我懷疑有人在背後試圖陷害我。”
他的反應,看起來就像這事真跟他沒關係一樣。
要不是羅夏此前以真獄之瞳直接在那個一環晨星的信息裡看到了他的名字,搞不好還真會有些猶豫,會不會是那個一環晨星在故意栽贓陷害他。
但很可惜的是,演技派在真獄之瞳面前毫無意義,所以羅夏只是淡淡道:“我現在沒空跟你浪費時間,三天之內給我一個答覆,我的住址就是切瓦拉的住址,你可以動用你的背景來摸摸我的底,然後做決定。”
“三天後如果我還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我就按我自己的方法來處理了,勿謂言之不預也。”
羅夏說完後,便帶着切瓦拉離去了。
他沒有直接幹掉查普曼,畢竟對方也不是要直接幹掉切瓦拉,這種情況下沒必要打打殺殺的。
他相信查普曼會給他一個滿意答覆的,除非這傢伙真的活膩了。
“主上,你就不擔心他報復嗎?”切瓦拉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切瓦拉,你的鍊金天賦我並不懷疑,可眼界還是太窄了點……不過這個倒不是什麼問題,很快你就會明白,該擔心的不是我們。”羅夏搖頭笑道。
很顯然,切瓦拉的視角依舊是建立在羅夏只是一環晨星,以及見習獄卒的身份上。
這不怪他,因爲如今也纔過去六年而已,對於巫師而言,六年的時間說是彈指一剎也不爲過。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六年能有多少改變。
切瓦拉會這麼問,其實也是在替羅夏擔心,以免羅夏因爲他的緣故受到牽連。
但他顯然不清楚羅夏這六年裡經歷了什麼。
*********
“父親,我可能惹到麻煩了。”
當查普曼動用自己的資源,發現竟無法查看切瓦拉所住的那套房的房主信息時,頓時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於是立刻回家,找到了他的父親‘霍恩’。
霍恩作爲東典獄府麾下的獄卒長,在【獄庭】的資歷頗深,實力在一衆獄卒長之中也絕對是拔尖的。
以他的資歷和實力,一旦突破到月曜級,立刻就能成爲東典獄府的副看守長!
屆時,他也能算得上是【獄庭】真正的中層了。
不像現在,就算出去人家會給你幾分薄面,可說到底也不過是【獄庭】的基層頭目罷了。
“怎麼回事?”霍恩皺眉看着兒子。
查普曼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而霍恩也立刻意識到情況可能不簡單。
因爲羅夏所表現出的態度,實在過於自信。
要知道,這裡可是血獄島!
血獄島上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他霍恩嚴格來說也不算什麼人物,多得是他不敢招惹的對象。
對方能如此篤定的讓查普曼自己去摸底,這基本是就是有着吃定查普曼的自信,算準了他必然會低頭。
能有這種自信,已然證明對方不簡單了。
不過爲了穩妥起見,霍恩還是得搞清楚對方身份,才能決定低頭要低到什麼程度。
於是,他立刻讓查普曼把具體地址給了他。
不多時,他就已經聯繫上了自己的一位老朋友,對方是【獄庭】內部負責東島信息庫的一位負責人。
這位老朋友也果然沒讓他失望,沒過多久就已經重新聯繫上了他,並用一種非常凝重的口吻問道:
“霍恩,你現在老實告訴我,到底爲什麼要查這個地址的具體信息,我才能判斷到底要不要回答你。”
老朋友的話,讓霍恩心中猛然一沉!
因爲對方沒有直接告訴他查詢的結果,就已經足以表明,這地址背後的信息是讓這位老朋友覺得棘手的。
通常只有一種情況會如此,那就是地址背後之人是他,還有他這位老朋友都完全招惹不起的對象!
想到這,霍恩不敢隱瞞,立刻將兒子查普曼與對方的所有衝突都細說了一遍。
對面在聽完後,沉默了半晌才道:“對方既然給了你們三天的時間,就證明這事還有轉圜餘地……珍惜這次機會吧,我的老朋友。”
霍恩追問道:“你是瞭解我的,對於招惹不起的對象我肯定不會亂來,但你起碼得讓我知道我到底得罪的是誰,我才能確定要準備多少賠禮吧?”
對面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道:“你應該知道血獄最近的那件大事吧?”
“你是指極影大巫師叛逃,讓域外舊神鑽了空子,並設伏擊殺第十一獄主那件事?”霍恩問道。
“不錯。”對面確認道。
“這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可是【獄庭】幾十萬年來最大的一次戰損。”霍恩理所當然的道。
對於此事,【獄庭】上上下下就沒有不知道的。
尤其是此事的後續發展,是南典獄長被十位以上的獄主聯袂問責,最終使得副總典獄長親自出面將南典獄長罰往域外征戰萬年,且中途不得迴歸血獄島。
要是連這種大事件都不知道,霍恩也不用再在【獄庭】混了。
“那你可知道,第十一獄主的位置,由誰來補?”對面那位老朋友繼續問道。
儘管霍恩不明白這與當下的事有何關聯,可還是回答道:“我聽說好像是由第十八獄主來補?”
“的確如此。”對面的老朋友給出了肯定。
霍恩對此也並不意外。
因爲十八獄主的實力,其實與排序並沒有絕對的關係,除開第一獄主‘古’的位置無可撼動外,第二獄主到第五獄主算是一個區間,第六獄主到第十獄主又是一個區間,而第十一獄主到第十八獄主也是一個區間。
同一個區間的獄主,實力是沒有絕對差距的,孰強孰弱都得打過才知道。
比如第八獄主怒魂,他在第六獄主到第十獄主的這個區間,基本就是實力最強的那個,甚至有不少人覺得他可以跟上面一個區間的那幾位掰掰腕子!
因此,第十八獄主增補爲第十一獄主也只是同區間的調換而已,實力上來說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會有這種調換,肯定也是因爲第十八獄主的功勞是後面這個區間裡最高的,所以纔有此調動。
“那你可知,第十八獄主的位置空出來後,又是誰來補這個空缺?”對面的朋友繼續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
霍恩下意識的否認道,可隨即他便意識到些什麼,猛然問道,“你是說,我要查的這個地址……”
“我什麼也沒說,這都是你自己亂猜的,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對面的朋友說完後,便直接中斷聯絡。
只留下一臉愕然的霍恩,像中了定身術一樣呆立。
“父親,你沒事吧?”查普曼此時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見霍恩一動不動,連忙上前問道。
啪!
霍恩反手便是一耳光,打的兒子一個踉蹌。
“我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你,但如果處理不好,咱們父子倆這次都得栽,懂嗎?”霍恩深呼吸道。
他已經儘量剋制了,可還是不免有些失態。
剛剛那一巴掌,只是爲了發泄心中的不安,儘管他很清楚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查普曼也沒因此而覺得沒面子,因爲他明白父親不是一個容易失態的人,會這樣只能證明對方的來歷很不尋常,屬於那種他們絕對不能招惹的對象。
“那人到底是誰,父親你讓我死個明白吧。”查普曼低下頭道。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可他大概率就是即將接任的第十八獄主了。”霍恩沉聲道。
“什麼?!”
查普曼此時的樣子,可遠比霍恩先前失態多了。
……
“什麼?第十八獄主?”
作爲當事人,羅夏在得知了便宜伯父席爾瓦爲自己爭取的位置後,驚訝程度其實是不亞於霍恩父子的。
此前第八獄主怒魂去灰塔大陸參加他晉升高塔大學者的慶賀盛典時,就跟他提及過這件事,還表示在投票中選擇了支持羅夏,讓羅夏有過不少的猜測。
只不過羅夏猜測的方向,基本就是副看守長亦或是看守長,以及到底會被安排到哪個典獄府去。
但他確實從未想過,自己會搖身一變成爲十八位獄主之一,因爲這個跨度實在太大了!
從見習獄卒,直接跳到獄主之位!
用連跳三級來形容,都有些不夠,因爲從級別上來說等於是連跳五級了!
見習獄卒上面是正式獄卒,正式獄卒上面的是獄卒長,而獄卒長上面還有副看守長、看守長。
再進一步,纔是四方典獄長和十八獄主層級。
在血獄而言,羅夏這次的調動,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爲過了!
“不錯,正是第十八獄主。”席爾瓦笑道。
“這能行嗎……我記得之前的十八獄主裡也只有兩位四環月曜,而且無一不是能越級而戰的那種,所以纔會被破格提拔爲十八獄主。”羅夏錯愕道。
他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主要是因爲十八獄主的下限就是四環月曜,而且還必須是最頂尖的那種。
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可說到底也依舊是三環晨星,這顯然是有些不合常理的。
“爲什麼不行?”席爾瓦搖搖頭道,“在巫師的世界,生命層級並不代表一切,就像跟我平級的其他那三位,無一不是六環月曜,爲何我可以是例外?”
“可伯父你是高塔研究會的成員。”羅夏道。
“我在成爲北典獄長的時候,也是大學者。”席爾瓦搖搖頭道,“我既然可以被破格提拔北典獄長,那麼同樣是大學者,而且還是高塔有史以來最年輕大學者的你,爲什麼就不能被破格提拔爲第十八獄主呢?”
“高塔也沒有因爲你的年齡和生命層級,就不承認你的大學者身份,【獄庭】難道就不能例外嗎?”
席爾瓦笑道,“當然了,爭議性肯定是不小的,要是萬魂在的話多半會極力反對,畢竟最近幾次我跟他都站在對立面,我的提議他肯定不會贊同……可誰讓他被罰去域外了呢,根本沒資格參與這種表決。”
很顯然,席爾瓦說到這裡時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所以最後通過了?”羅夏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我提議,死星棄權,血海同意,再加上十七位獄主中有過半的獄主都同意了,自然也就通過了。”席爾瓦笑眯眯的道,“說起來你還得感謝一下怒魂,要是沒有他幫忙,就算能通過肯定也沒這麼順利。”
“我知道的。”羅夏點點頭。
的確,以席爾瓦所說的情況來看,怒魂至少給他帶來了至少五、六位來自獄主一方的同意票。
如果沒有怒魂幫忙,至少不會是壓倒性通過。
因爲空缺出的第十八獄主的位置,肯定也會有其他人打主意,比如四方典獄府的那些資深看守長們,亦或是十八血獄的一些頂尖月曜大巫師等等。
如果可以,誰不想更進一步呢?
要是能成爲【獄庭】的獄主,不止在血獄世界羣能成爲真正的高層,就算放眼整個巫師六大世界羣,也絕對是能排得上號的人物了。
只論影響力的話,這個身份絕對比他高塔大學者的影響力要高得多!
“對了,你跟血海有交集?”席爾瓦突然問道。
“應該沒有,我甚至都沒見過她。”羅夏想了想,搖搖頭道。
席爾瓦口中的血海,指的是四方典獄長之首的東典獄長,其實力與地位在【獄庭】都是比較超然的那種。
從這一點來說,與第一獄主‘古’很類似。
這兩位,雖然也都與其他四方典獄長和十八獄主平級,可就算副總典獄長對他們也很尊重。
要是之前極影大巫師叛逃的事情,被牽連到的是這位東典獄長的話,那麼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十八獄主那邊就不會發難,副總典獄長那邊也不可能出面處罰。
但沒辦法,誰讓那位南典獄長沒這分量呢。
“那就奇怪了,她那邊照理說應該也有合適的人選才對,結果居然直接同意了我的提名,我跟她關係也沒好到這種程度吧……”席爾瓦有些犯起了嘀咕。
這次除了被罰去域外的南典獄長萬魂大巫師之外,夠資格提名第十八獄主候選者的大多都有提名,比如西典獄長死星大巫師,再比如第二、第四獄主等等。
但東典獄長血海竟然直接同意了他提名的人選,自己卻沒提名,這着實讓席爾瓦有些摸不着頭腦。
所以才問了羅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