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
這還是吉行月男是第一次來第三班的訓練室。
畢竟他屬於B檔子役,平日裡就算有子役培訓的課程也基本上是在第一班完成的。
與大部分都屬於C檔、C+檔級別子役的第三班訓練室的環境不同。
B檔子役是與A檔子役一起培訓的。
他們所處的第一班練習室要大上不少。
且每一節培訓課程基本都是由專業老師一對一進行輔導。
而第三班就不一樣了。
雖然也有專業老師負責培訓。
但全是一對多的培訓,而且培訓時間也不長。
基本一天過去,C檔子役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在空閒度過而已——而這也是大部分子役的日常。
說白了。
並不是每個子役都能找到像樣的工作,有那個資格享受公司資源的。
一個C+檔的同齡人突然空降下來要搶他的角色。
今年也才十歲,本就孩子氣的吉行月男當然會覺得不高興。
自然也會想着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過來偵查偵查‘敵情’。
想到這裡。
吉行月男向內看去。
裡面是與第一班完全不同的景色。
十幾個子役擠在還算寬敞的練習室裡。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練習演技,或者練習唱歌、跳舞一類的技能。
要麼是躲在角落裡嘰嘰咕咕地聊天。
要麼就是在玩堆積木等益智遊戲的時候。
反正根本沒有認真練習的樣子。
這種懶懶散散的模樣。
反而讓吉行月男真有種通氣不暢的感覺了。
不是...
他是來偵查敵情的。
結果敵人就是這種德性?
這...有子役的模樣嗎?
憑什麼能和他爭青木劍一這個角色?
吉行月男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這個瞬間,他對尚未見面的北澄實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畢竟待在這種環境裡的。
還能是什麼優秀的子役?
要知道自己爲了青木劍一這個角色可是付出了不少時間。
還專門報了一個接觸劍道的私塾。
結果和自己同公司的競爭者,居然就只是這副懶散樣子?
一點努力的樣子都沒有嗎?
可惡...這種傢伙居然還敢搶我的角色...
吉行月男有點生氣,握緊了手裡面練習用的木刀
他都已經想好了。
根本用不上演技。
就憑藉他這兩個月辛苦練習的劍道,應該都能讓那個可惡的北澄實知道他們彼此間的巨大差距。
想到這裡,他很乾脆地拉開門,進入其中。
“哎...好像是吉行月男?”
“不清楚,他來我們班幹嘛?”
只是剛進入其中。
周邊細碎好奇的孩童討論聲就響了起來。
畢竟B檔的子役在整個AR子役培訓所也算比較少見的。
一共就那十來個。
更加別說吉行月男也接過一部電影主役以及好幾部電視劇的小孩角色。
甚至還一度登上了《名子役來咯》這種專門宣傳子役的節目。
同爲AR子役培訓所的小子役,他們當然對吉行月男有印象。
“你們這裡的北澄實在嗎?”
沒有理會在場的子役對他的討論,吉行月男乾脆提出詢問。
“你是來找實醬的嗎?如果是要找他的話,他在裡面的小訓練室喔。”
有個扎着馬尾辮的小女生舉起手,給吉行月男指了指他背後虛掩着的門。
每個訓練室都有爲了不影響其他子役休息,專程設置出來的小訓練室。
小訓練室?
看樣子這個傢伙比自己想象得要努力一點?
吉行月男愣了一下。
但情緒卻沒有因此緩和多少。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給北澄實一點點顏色看看,最好讓這個競爭者能夠知難而退。
他走上前緩緩將門推開,隨後便聽見了其中木刀揮砍的聲音。
吉行月男愣了一下。
畢竟練習了兩個月劍道,他對木刀的聲音還是挺敏感的。
也就是說,對方這是在練習劍道?
他心底突然涌現出一絲緊迫感。
但很快,他就又放心下來。
在練習劍道又能怎麼樣呢?
《劍豪伝》試鏡的時間就在月底。
這麼點時間壓根兒就不可能練出什麼東西。
相反,北澄實正在練習劍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劍道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想到這裡。
吉行月男毫不猶豫地推開小訓練室的大門。
“你就是那個要和我搶青木劍一角色的傢伙?正好!我非得讓你知道我劍道的厲害——哎?”
原本還帶着些許怒氣的聲音,說到後面,浮涌出一絲錯愕。
因爲只是剛進來。
他就看見對方手持木刀,向前猛地一踏步,對準足有半人高的沙袋,向前斜落斬下的身影。
嘭!!!
沉悶且巨大的響聲!
沙袋瞬間被一刀兩斷崩飛!
咕嘟...
吉行月男嚥了咽口水,兩眼呆滯。
一種說不出的害怕情緒涌上心頭。
因爲他如果沒看錯的話。
北澄實手裡捏着的應該是木刀。
可是木刀...爲什麼能把沙袋都一刀兩斷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無法理解。
而更讓他感到害怕的是——
如果...
如果那一刀不是照着沙袋...而是照着他的腦袋下來的話...
感受到剛纔那極其凌厲,甚至都發出淒厲破空聲的一刀。
吉行月男嚥了咽口水。
他覺得他大概會因爲北澄實的一刀哭很久。
而就在他這邊思考着的時候。
另一邊戴着護手的北澄實則是面露奇怪之色。
這人誰啊?
怎麼突然就進來了?
沒見過的子役啊。
是剛來AR子役培訓所的新人嗎?
想到這裡,他開口詢問:“你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我是來...”
吉行月男小小的身體顫抖着。
明明他一米三八的身高比起一米二的北澄實來講要高上不少。
但這一刻,他卻分明感受到了來自食物鏈更高端的凝視。
“伱是來...?你手裡還提着木刀吧?你想幹什麼?”
北澄實皺起好看的眉毛,不太理解他什麼意思,拎着木刀又往前走了一步。
而這一舉動,直接就壓垮了只有十歲的吉行月男的心理防線。
他把手裡的木刀一丟,剛纔的害怕與驚慌在這一刻匯聚成委屈。
他居然哭出聲來。
“對、對不起!我沒什麼事!真的沒什麼事!我只是過來好奇往裡面看看的!你、你不要用木刀打我好不好!我很怕疼的。”
“啊?”
不是...?
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北澄實看着這個突然跑進練習室,然後又突然大哭起來的小男孩兒。
他滿臉問號。
什麼情況?怎麼就開始哭了?
他也沒幹什麼啊?
感受着門外子役們探頭探腦,畏畏縮縮看向他的眼神。
北澄實‘嘶’了一聲。
怎麼回事?
他感覺自己可能要莫名其妙被人扣上‘子役扛把子’之類的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