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夜晚的魔女

“噠,噠,噠——”

寒冷的冬夜,街上並沒有什麼人,本來就十分昏暗的路燈更是一閃一閃的,半壞不壞的樣子,然後由小至大,街道上開始迴盪起了一連串緩慢而清脆的腳步聲。

接着在模糊的光影下,一個嬌小而空靈的精靈慢慢出現。

似乎是特別鍾愛黑色一樣,從蘇墨見到她起久遠寺有珠似乎就是一直都穿着偏黑色向的服飾,而今天則更是如此,黑色的披肩、黑色的套裙、黑色的長靴以及頭上的一頂棉質黑帽。她獨自走在這個冬夜,寒風吹拂着少女那分不清是深紫還是墨黑的及肩秀髮和衣服的下襬,白皙到讓人懷疑太陽存在意義的肌膚在這昏暗的天色下顯得格外晶瑩,就像被頂級的匠人專心打磨的最上等寶石一樣,一般人恐怕看一眼就會深深地沉迷進去吧。

不過這個精緻的少女身上卻散發出一種極爲深沉恐怖的氣息,原本趁着夜深人靜到垃圾堆翻找食物的夜貓野狗在她靠近的一瞬就渾身炸毛夾着尾巴連哀鳴都不敢地逃走了。

儘管少女臉上還是和以往一般的無表情,可實際上她現在很生氣,氣憤到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的程度。

不過有珠是個“好孩子”,她不會輕易做出越矩的事情,儘管那規矩是她自身不自覺畫上去的圈。所以現在,久遠寺有珠決定實行自己身爲土地管理者的權力,對那個入侵者實行制裁!

並沒有叫上戰鬥力很強的蘇墨,少女有着自己的高傲以及資本,之前被青子摧毀的童話怪物也不過是她所持有的幻想中最強力的那幾個之一罷了。

沒錯,只是之一。

名爲久遠寺的少女和蒼崎家繼承人的關係是非常複雜的,她們即使近似師徒,又是朋友,即使朋友,卻更是敵人。她們可以毫無芥蒂地生活在一起,也能夠因爲一點兒矛盾爆發出哪怕是生死兩各的戰鬥都不奇怪。

然而就在今天,蒼崎青子遭受了入侵這片土地的傢伙的暗算,那古怪的能量讓即使是閱讀了很多魔術書籍的有珠都沒有絲毫頭緒——死亡,這是她在心中對青子的未來下的判斷。

然後現在的胸中激盪着怎樣的感情呢?

沒有父母一一逝去時的傷痛也沒有【月之油】被摧毀時的錯愕和惋惜,少女覺得自己現在判斷不了自身此時的狀態。

她只是像個平時安安靜靜縮在自己喜歡的角落中看書的小孩兒一樣,某一天自己的領地突然有人入侵還奪走了那本書,於是不善言辭也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想法和情感的孩子怒瞪着雙眼拿起手邊一切可以拿起的東西向入侵者發起了反擊。

也許是另一本書

也許是一塊泥巴

也許是半個沒吃完的烤紅薯

不過有珠拿起的是可怕的多的東西——那是幻想。

不知何時,漆黑的精靈走出了三咲市區,來到了荒郊野外,這裡有一條白天看來清澈無比但在這個無光的深夜顯得格外漆黑恐怖的河流。

“你做過頭了,橙子。”她面對着河流,合上黑曜石般的雙眼,漠然開口。

“早就發現是我的對麼?”如果蘇墨在這裡就能發現,這個回答有珠的成熟女聲就是那個透過人偶與他對話的傢伙:“真是好久~不見了呢。”說話的腔調就像在舒展身體一樣慵懶。

“你已經徹底瘋狂了麼?”有珠轉過身,猛然睜開雙眼,其中彷彿閃爍着不知名的光亮。

“瘋狂呢~”從黑暗中走出一個穿着綠色禮服,扎着橙紅色短髮戴着眼鏡的女人,她的左手帶着一隻有着繁複花紋的黑色皮質手套,而露出白皙皮膚的右手則點在自己的額頭,她開始大笑:“哈哈哈哈哈,瘋狂?哈!也許真的是瘋狂吧!蒼崎家的魔法,蒼崎家的傳承!雖然早就有了預感,然後因爲老頭的一句話,一切都毀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女人啊不,應該說是蒼崎橙子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扭曲,然而馬上,她狠狠捏住左手,手套上的花紋也隨着她的動作閃爍起了紅色的光輝,而奇怪的是,在光芒閃爍之後,橙子馬上就恢復了平靜。

“剛剛失態了,請不要在意。”她微笑着看着眼前久違了的友人,神態說不出的矜持,如果有人說這是一個教養良好的大小姐估計都沒人會懷疑的吧。

不過面對這樣的橙子,有珠則是皺了皺眉:“我後悔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她的目光在橙子套着左手的手套上定格了幾秒,心中總有種聲音告訴自己,那裡似乎有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閒暇的時間拿給她去思考,因爲眼前站着的女人就是她此行的目標。

從名字中就可以聽出來,蒼崎橙子是青子的姐姐,親生姐姐。與青子不同,她的魔術迴路雖然數量平均但卻擁有壓倒性的精密,於是出生不久的她被自己的祖父——那個讓人談不清深淺的魔法使定爲了繼承人。從小開始,這個被當成“魔法使之卵”培養的少女也遵循着自己爺爺的吩咐努力着。

然而,即使有着壓倒性美麗的魔術迴路以及與生俱來的魔眼,橙子十多年的努力卻在一天被自己祖父的一句話完全毀滅了:

“果然還是青子比較合適。”

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解釋,沒有安慰,蒼崎橙子便徹底失去了繼承蒼崎家魔術迴路的資格,取而代之的卻是那個一直享受着幸福日常的沒有“才能”的妹妹。

於是橙子殺掉了祖父逃離了三咲。

於是現在,她又回來了。

“不過有珠,你還真是自信呢,一個人就敢跑出來對付我,都不叫上那個住在你家的小子嗎?相信你也知道,他可不是個簡單的傢伙啊。”帶着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橙子輕佻地看着眼前這個嬌小如人偶的少女。

“不用了,並沒有那個必要。”有珠回答道,不過從她雖然儘量保持冷淡,但還是掩不住其中氣憤的語氣可以判斷——這丫頭在賭氣。

‘還真是和以前差不多呢~’橙子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柔和,不過馬上又恢復了生冷:“是麼,繼承了大魔女的幻想,有珠你的確有着相當的實力呢。換做曾經的我是絕對不敢正面和你發生碰撞的吧。”

“只是以前麼?”

“當然,只是‘以前’!”

擡起手將眼鏡摘下,橙子的眼神驀然間變得無比銳利:“撒,開始吧!”

纖細白皙的手指從空中姿態曼妙地劃下,無數如尼文字化作灼熱的能量猛然噴發!

“要小心了哦,有珠啊!!”

她吶喊着,空氣中激盪着橙子得意的以如尼文字爲基礎的魔術。

“——是嗎?”

而作爲迴應,有珠面對如浪潮一般咆哮着撲來的烈焰只是擡起頭,用那雙清冷的黑眸靜靜地看着,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倒映出橙紅的火光。

然後

“轟隆隆!!!”

大地開始搖晃,世界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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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感覺再這麼熬夜灑家會掛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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