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懸!”
在衆人的強烈要求中,紫薇大帝不得不再度充當了一次媒介。
伴隨着九州羣星的轉動,閃耀的星圖正在透過磅礴的偉力於悄然間勾聯被割裂了的商周天地,伴隨着一陣迷濛的光芒在衆帝面前閃爍並逐漸穩定下來之後。;
帝君們透過商周的星圖能夠單方面直觀的看到那坐在王宮中跟少尤部的族人們言笑晏晏的身影。
而當親眼目睹之後,帝君們暗自擦了把冷汗。
雖然征戰一個多元宇宙對於帝尤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在名爲猩紅之海的文明被張珂以一己之力攻破之後,他就已經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至少打不過就跑總歸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攻破一個多元宇宙,不說手拿把掐,但也是家常便飯。
可奈何這段短暫的時間裡,發生了許多預料之外的意外,甚至爲了嚴防某人的偷窺,祂們還把張珂如今唯一卜算手段的源頭——月老給綁了過來。
他唯一在乎的只是眼前的這羣獨角人有點太陌生了,雖然張珂從不記憶那些被他屠滅的蠻夷跟邪惡,但像這種高度似人的個體他自認自己不會遺忘的那麼快。
至少,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個死人來着。
厚重的鐵皮門打開後不久,便會有一顆顆好奇的腦袋從門縫中向外張望,且貪婪的呼吸着外界的“新鮮空氣”。
還屬於那種利益太大,哪怕勸勉兩句事後都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巴掌的好事兒。
“您的奴僕違反了規則,按例是應該鞭撻十下送進研磨機作爲燃料爲聯盟貢獻的,不值得您這樣違背規矩!”
趕走最後一個獨角人,從那骯髒而污穢的空間中走出的監工,迫不及待的用香水侵染的手帕包裹自己的鼻子,而後不慌不忙的道:
士兵們低着頭,聲音顫抖着說道。
但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比誰都更熟悉誰能得罪而誰又不能得罪。
“下港區因爲有收束立場的存在,稱呼代號並不會被那可怖的災厄察覺,但上港口,乃至其他的任何沒有立場存在的地方,都有暴露的可能!”
“奴隸,你不知道聯盟禁止討論祂麼,該死的下賤種子!”
像下邊的那些,被趕到流水線上等待分配的自然是最低劣的難民,隨意什麼人都能欺負他們哪怕奪走他們的生命,前提是你能付得起貨物損失的代價,但低劣的未檢產品,其價值都比不過一枚銅板。
“哪怕是那些毀滅我們的屠夫都比你們仁慈!”
但轉而放鬆的心情,便被無邊的困惑所替代。
怪不得這罵罵咧咧的聲音聽起來這麼熟悉。
而大禹自然也沒在意這些。
“爲了不被災厄盯上,破壞聯盟好不容易營造的局面,所有人都會在中轉站時接受相關的教育課程。”
而防風氏口中的逆子指的是誰,想都不用想。
等它戰戰兢兢的回過頭,便看到了平日裡在港口裡耀武揚威的銀皮鐵罐頭此時正躺在地上瘋狂的打滾,而在其高聳的胸甲處一道猙獰的裂痕幾乎撕裂了整個鎧甲,透過其中的縫隙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鎧甲內皮開肉綻的胸膛。
“聯盟確實心懷悲憫,但你們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具備拯救的價值!”
整個卸貨空間就像是一座孤島,內有監工的鞭打折辱,外有直通死亡的快速通道,唯一的生路已經被指引,但
樓梯的下半段早已經密閉了空間,且出口的方向緊密的貼合了一條流水線似的器械,在被機械跟鐵皮遮掩的縫隙下,張珂看到了一條不斷向外流轉的傳送帶
終於,在數個勇敢者一躍而下之後,在淒厲的慘叫跟迸射的數十米高的血水面前,後來的傢伙們屈服了。
“你在做什麼!!!”
“至於毀滅.那是難以想象的災厄,沖天的大火燃燒了荒野,融化了城市,僅存的同胞們聚集在地底的廢墟中艱難度日,每時每刻都有人停止呼吸永遠的死去,直到聯盟的搜查官發現了我們才”
但也同樣的,在主人的問詢下,哪怕有關於這一類的問題一向是聯盟的禁止討論項,它也果斷的開口迴應:“是的,我的主人,我的,他們的,甚至所有被遷移到救助位面的各界生靈都是九州惡尤肆虐過的倖存者!”
就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庭算是這熊孩子的監護人,但也不能一直霍霍一個,不是嗎?
而與此同時。
看着面容古怪中帶着些許不愉之色的大王,分列站在兩側的臣子們紛紛扭過了頭,默契的不去招惹正在氣頭上的大禹。
而此情此景之下哪怕是昊天也悄悄的給自家女兒去了一段兒詢問。
在集裝箱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樓梯下早就準備好了皮鞭的大漢猛的從大門衝進了箱內的空間,與惡毒的謾罵聲一同傳來的還有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裡面受不了的活物會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從大門中衝出。
在被昊天提及的蠻荒,第八天地,人王大禹的天地之中。
在監工的大放厥詞下,獨角人們詭異的陷入了沉默。
聞言,奴僕幾乎下意識的抱頭蹲防。
張珂還在等待自己的小鳥傳來的好消息,所以他並沒有翻臉的想法。
“欺騙?”
於是,咆哮過後,仍舊怒意未消的防風氏看着悄無聲息潛入了他家,坐在他的身邊甚至酒菜都已經擺放上桌的大禹猛的愣住了。
別誤會,祂倒不擔心張珂會整活兒到自己身上,相比於如今已經有了威脅心的六御等人,昊天的地位還相當的穩固,最起碼在蠻荒的那幾個老東西遭罪之前,祂不能說穩如泰山,也是事不關己。
結果確實證明了祂們的手段無誤,準確的屏蔽了張珂的反向卜算,但緊接着大家的情緒就有點不對勁了。
“而你,被派來跟隨我的不知名僕從,你的家園又是否同樣被九州惡尤裹挾的末日所毀滅?那他又是怎麼毀滅你的世界的?”
短暫的愣怔之後,看着滿臉故事,渾身上下散發着蓬勃吐槽欲的大禹,防風氏嘿嘿一笑。
而即便能夠得罪,但他們都沒看清楚對方的動作,自己的同伴就已經倒在了地上,純論武力來說他們也沒有較真的資格。
“伱們之中有來自各行各業,會點兒手藝的,大可在清污跟分揀之後得到一份餬口的工作,而那些面容姣好的也能去往一個更好的去處,勇敢者能得到復仇的機會,哪怕什麼都不會的,只要身體壯碩基因良好也能去盡情的歡愉,盡情的釋放!”
以張珂的視覺來看,這是一羣類人的種族。
“但它前提是我的狗,哪怕我很嫌棄它,並且它也只是臨時跟在我身邊,但你們事先沒有徵詢我的意見,那就不許!”
當下他更在意的是,能使最近開始擺爛養老的防風氏都能氣的跳腳,某個熊孩子又整出了什麼大活兒?
如果九州惡尤指的是他的話,那張珂又是在什麼時候給與了對方末日災厄。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點兒世界的原始風貌,除了參差不齊,停靠在港口中的各類星艦船舶之外,便是密集堆砌的如山峰一般的巨大集裝箱,蒸汽吊機好似流水線似的一刻不停的從停靠的船舶上將那些集裝箱搬下來,而每有一艘艦船卸貨,伴隨着汽笛的鳴叫,必然會有一艘新的艦船再次靠岸。
“只需要小小的忍耐,便能迎來美好的未來!”
“既能滿足自己的慾望,又不用承擔贍養的責任,聯盟會照顧你們未來的一切,而或許在未來的某天,你們中的某個同伴在爲聯盟跟自己的復仇中贏得了足夠的功勞,他們大可以再圈定一個新的世界來接納你們這些昔日的同胞。”
而相比於凡俗中只能偷吃家裡年貨,狂炫砂糖橘的貨色,少尤醞釀出來的絕對是驚世駭俗的大活兒!
就是不知道在他那聰明的小腦袋瓜裡面,憋着的究竟是霍霍某個人的壞主意,還是準備着拉大家一起下水。
平日裡都對他指指點點的,背地裡偷偷竊笑,但現在看來這逆子好像也不是他家獨有的啊?
正當大禹按圖索驥,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看去時,看到的場景卻讓他眼前一黑。
然而伴隨着鞭子炸響的聲音傳來,首先發出痛呼的卻並非地上匍匐的奴僕。
王宮中,面對着幾個親近的臣子,大禹面上的笑容猛的僵住:感情嘲笑了一圈,這回旋鏢又轉到了他的身上?
從九州那邊收回了看樂子的神念還沒來得及釋放一下自己分享欲的大禹突然間聽到了外面一聲響徹雲霄的:“逆子!”
他們是在訓練中第一批被篩選下來的戰士,而後被派遣到了這座港口中充當護衛隊,日常的生活待遇確實不錯,還能欺負一下那些低劣的難民,有些時候更能用自己的工資買下一些商人們不要的貨色充當自己的奴隸,或是自己玩樂,或是租給一些小作坊來給自己賺取更多的利益。
而每個集裝箱在經搬運後,會有巨大的叉車推着一個個樓梯鑲嵌在箱子的一側,而後伴隨着一陣氣密門打開的嗤嗤聲,一股肉眼可見的濃重惡臭從門縫裡蕩了出來,在空中化作一團黃綠色的氣團飄飄忽忽的升上了天空,成了天上灰白雲層的一份子。
在這種一知半解的狀況下,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帝君們此刻都笑不出來了,一個個愁雲慘淡的看着星圖中映照的身影,五指掐算幾乎敲出了火星。
往來密集,川流不息。
但能出現在上港口,被單獨的星艦運送而來,且擁有奴僕跟隨的,較真的話那就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了。
而早就預料到了類似情況的港口,在放置集裝箱的時候就已經把箱子擺在了高臺上,能平穩落地的只有樓梯這一條通道,除此之外,但凡勇敢的跳出樓梯限定的通道,那活物必然會直接向下墜落。
在宛如沙丁魚罐頭擠的密密麻麻的樓梯上,伴隨着不時便被擠落碾碎的悽慘哀嚎,一衆獨角人們邊走邊哭:
“來時候你們不是這樣說的!”
不然,在看到這羣蠻夷如此侮辱自己,這個港口連同它所處的世界早就被洶涌的火海焚成了一片焦土。
不等奴僕說完,張珂身後就忽然傳來了一聲呵罵,與此同時一道模糊的鞭影帶着空氣的爆鳴聲猛的抽向張珂的身側。
“不不不,我們並沒有欺騙!”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滾下去去祛瘟池裡洗乾淨你們的惡臭?”
救助位面。
目前天庭的加班,哪怕一切順利都得排到七百個天庭年開外了,哪怕九州誕生至今祂都沒加過這麼長的班,要是再來一兩個大活兒,別說仙神們受不受得了,反正昊天是得把張珂的蠻荒行提上議程了。
孝順,放聲大孝啊!
在長達月餘的空間跳躍之後,穿行在密佈虛空的交通網絡(空間通道)中的星艦,終於在一陣劇烈的顛簸中入港靠岸。
當然,張珂也不在乎一羣蠻夷的想法。
“低賤的豬玀,要是錯過了廣挑會輪換的時間,等待你的下場只有被做成最劣勢的燃料!”
“.”
但這樣的好事兒太多了,也讓人幸福的煩惱。
很難評價,這羣蠻夷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在這個上倒黴的不止一個兩個。
他確實是氣不過。
“尊貴的存在,嚴令禁止討論祂是聯盟的基本準則。”
聽着這似曾相識,頗爲熟悉的聲音,大禹起初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麼問題來了。
但幾百上個裝滿了上萬人的集裝箱.
這種倖存數量對於大名鼎鼎的九州惡尤來說,是否有點過於城市化了?
只是按照常理,熊孩子這種生物總是人憎狗厭的,但倘若有哪一天他不在你眼前礙眼了,不用懷疑,這玩意兒絕對是偷偷憋着壞呢!
能在這王城裡,叫喊的如此大聲,且完全不顧顏面的除了防風氏之外那還能有誰啊!
如此,想着比某個猢猻還能整活兒,且一整就是大活兒的熊孩子,在場的帝君沒一個不頭疼的。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不是硬實的地面,而是一臺像是摩石機一樣齒輪不斷閉合的巨大器械,齒輪表面斑駁的血跡跟森白的骨碴似是在訴說着那些勇敢者的下場。
而之前祂們光顧着屏蔽張珂的感應,卻沒想到這點,等事後想起來時間上卻有些遲了。
但看到如此模樣的大禹之後,防風氏胸中的鬱氣就消散了許多。
難民也是有區別的。
在僕從的引領下,走過消殺區穿過了星艦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一望無際的宏偉港口。
“我們遭受了苦難,我們遭遇了末日,你們心懷悲憫來拯救我們,但你們口中的拯救就是要麼碾碎,要麼拿去販賣嗎?”
哪怕自己的同伴已經滿地打滾,流淌的鮮血透過鎧甲在地面上畫出歪七扭八的痕跡,隨後匆忙趕來身背某種蒸汽槍械的鎧甲士兵仍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大聲的詢問着張珂。
衆所周知,帝尤辦事從來都不講證據,往往是大鬧一場之後,才姍姍來遲的拿出並不嚴謹,錯漏百出的證據來自圓其說。
在星圖的映照下,雖然那個身影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的合乎常理,但對張珂無比熟悉的帝君們仍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違和感。
但大禹,乃至某些上趕着提供自己血脈的人王也被一同包括在其中,聽起來可就有意思多了。
從始至終站在張珂身旁的僕從都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身份,不問,不看,不說。
“至於死掉的那些正如在戰爭中死亡的那些一樣,缺乏運氣的他們並不能承載文明跟種羣的希望,既然如此,爲聯盟貢獻自己最後的力量又有何不可呢?”
除了頭頂生長着一個獨角之外,其餘的體態樣貌跟人類毫無區別,而環顧了一圈之後,看着同一批集裝箱中跑出來的身影,張珂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
但前有地祇壓力爆棚,後有地府爆滿,再有外域抗議連連,諸界聯合討伐;以及當前九州變革.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祂的好女婿送給九州的驚世大禮。
好在這玩意兒順順利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征程,且跟隨着收穫滿滿的少尤部一起回到了西南,這使得帝君們陡然提起的心情舒緩了不少。
雖然紅繩法術在遊戲的更改下已脫離了原本的姻緣作用,但奈何兩者的本質仍是因果的循環,只要做點小手段.
咳咳!
而作爲罪魁禍首的皮鞭,也斷成了兩截,一截兒被隨意的仍在地上,一截兒炸的跟馬尾巴似的掛在鐵皮罐頭的鎧甲裂縫處。
而衆所周知的是,在張珂的手中除了文明世界之外,很少有次級別的外域能完好的倖存,張珂不懷疑所謂的反尤聯盟是否具備攻略文明世界的能力。
“相比於被九州惡尤滅絕種族,毀滅文明,這樣的待遇難道還不算好嗎?”
可要祂們指出具體是哪兒,就有些說不上來了。
“那我現在徵求您的意見,您的奴僕觸犯了禁令,您是否.”
“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