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天地又一次裹挾起了黑雲,有雷光在其中閃爍醞釀,片刻之後,砸入人間,造成極其恐怖的聲勢。
這是十一境的本源劫,對於人間本源而言,痛並快樂着的劫厄。
人間有修行者觸及到十一境,渡本源劫,他雖然要降下劫罰,但是一旦渡劫成功,他亦是可以得到極大的反饋,增強自身本源。
修行衰竭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其實與強者的凋零有很大的關係。
雖然人間有聖師這樣的極限強者存在,可是整個修行界,看的從來不是個人,而是衆人,但衆人之中強者數量的減少,自然就會導致修行的衰竭。
人間修行,就是面臨這樣的因素。
而如今,安樂似乎正在逆流而上,幫助人間改正着這種特殊情況。
十一境誕生的越來越多,人間本源自然就會慢慢的壯大,或許達不到修行復甦的條件,至少不會再繼續崩盤。
不過,人間本源散發出來的意志,還是顯得有些抓狂。
因爲安樂根本不給它休息的時間,十一境強者不斷的冒出,它需要不斷的引動出劫雷,去賦予這些修行者感悟本源的機會。
這個過程對於人間本源是痛苦的,就像是投資……
需要先投出自身的本源,才能獲得反饋。
若是沒有安樂渡劫這一檔子事,人間本源自然是可以哈哈大笑,可安樂渡劫……汲取了歲月本源,又搞走了一抹混沌本源,這直接讓人間本源都有些虧空了。
接下來又被李幼安、陸依山、王燕升等人間天才之流,壓榨汲取本源。
人間本源感覺自己虛極了。
安樂佇立在鳳凰山之巔,沐浴在微風中,感受着六耳獼猴引渡的劫雷,面容上的神情頓時古怪非常。
他自是感知到了人間本源的哀怨。
“忍一忍不就好了,這些人間劫雷,看着下,你若是承受不住,聖境本源還有上蒼本源可都無比樂意接受,一位天才級別的十一境,這二界本源怕是笑開了牙,特別是聖境本源,簡直可以說是要笑瘋了。”
安樂笑着說道。
他這話是說給人間本源聽的。
安樂也不知人間本源可否聆聽的到,但是態度得表現出來。
人間本源肯定存在着真實的意志,這點從安樂渡劫的時候就能感知清楚,所以,安樂自然沒有太過客氣。
“你不接受,有的是人接受,本是屬於你的本源資源,結果成爲了聖境本源和上蒼本源……”
“他們當着你面接受這些本源修行者的本源反饋……又何嘗不是一種NTR之舉呢?”
安樂笑的開懷,甚至難得暴露了一些世人聽不懂的話語。
不知道人間本源是否是聽懂了安樂的話語,竟是有些着急,這些人間本源強者,豈能被聖境本源和上蒼本源給騙了去,人間誕生個本源境容易嗎?
況且,這些人間本源強者是藉助聖境本源的靈氣修行到十一境,再回到人間突破,對於人間本源而言,白撿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轟!!!
澎湃的劫雷開始落下,六耳獼猴化作了龐大無比的絕世魔猿,妖氣沖天,橫握拳頭,對轟劫雷,雷霆崩散,電蛇狂飛。
六耳獼猴兇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興奮至極。
當劫雷逐漸散去,六耳獼猴成功破入本源境,成爲人間少數的頂級十一境尊者。
人間本源反饋垂落而下,讓六耳獼猴興奮萬分。
安樂亦是十分開懷,特訓有效果,這自然是最值得慶賀的。
降妖塔一拋,於臨安城外轟然壯大,從中一道道身影飄然走出。
葉龍升、狄藏和種師極三人面色有些落寞,他們終究還是因爲自身修爲破境太慢,未能在特訓中破入十一境,不過也突破到了十境三災境界,未來衝擊十一境不算困難。
除此之外,亦有個好消息便是,素珠上師和花解冰在聖境之中修行,藉助聖境的天地靈氣,以及安樂給的本源清氣資源,師徒二人,俱是破入了十境。
素珠上師本身距離突破十境就只有一線之遙,本身就可以看做一尊十境,花解冰雖然凝練心劍,可是在安樂這位凝聚聖階心靈長河的強者幫助下,心劍蛻變極快,心劍突破的避障根本不是阻礙。
因此,亦是藉助這次特訓,破入了十境。
莫看如今聯軍一方十一境強者極多,但是,一位十境強者,依舊可以看做是頂級力量,對於聯軍實力的加持同樣不容小覷。
臨安城外,降妖塔中走出的強者們,有些恍惚,他們佇立在地面,感受着人間稀薄的天地靈氣,又感受着自身壯大許多的力量,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幾許感慨。
若無安樂的手段,他們怎麼可能獲得自身的突破?
安樂飄然而來,幾乎是虛空挪移,隨着對空間本源的掌握愈發的熟稔,安樂移動起來,甚至不會產生任何的虛空漣漪。
衆人幾乎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安樂便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公子!”
衆人神色激動且恭敬,紛紛朝着安樂執禮。
感受着這些破境的強者們,安樂面容上滿是滿意之色:“破境了就好,沒有白費這一次特訓,當然,哪怕沒有破境也莫要氣餒,修行本就非是一蹴而就之事,慢慢來,未來總能追上。”
“既然諸位都完成了自身實力的提升,短時間內,應該很難再出現修爲境界上的跨越。”
“那我們一直期待和籌備之事,便正式開始。”
安樂說道。
衆人聞言,渾身劇震。
天空之上,陽光傾灑而下。
安樂白衣衣袂高高飛揚起,目光直視北方,腰間墨池飈射而出。
劍指向北。
……
……
元蒙大都,黑雲裹挾而來,非是劫雷,只是一場將要落下的暴風雨。
陰沉的天空,帶着席捲千里的逼仄,大都皇城長廊之上,一股帶着燥意的熱風如鍾波般擴散涌動着。
左相伯言穿着寬鬆的休閒白衣,放下手中的文書,赤着腳從宮闕中走出,鬚髮飛揚,羽扇輕搖,目光直視那遮天蔽日的逼仄黑雲。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眉頭緊皺,面容上有股緊張感。
“起風了。”
左相伯言喃喃道。
他所言的起風,自然不是天地自然風,而是……來自南方的風,興許要裹挾無可阻擋之勢,捲過整個北方。
當年那個端坐御劍入北方大都,觀那趙黃庭挑戰元蒙皇帝,最後狼狽逃竄南歸的少年,如今攜起了不可阻擋之勢,從南方而來。
帶着滄浪江以南,無數修行者的心願,即將北伐!
左相伯言在滄浪江北岸坐鎮漫長歲月,與葉龍升、狄藏、李幼安和種師極等絕世武將都打過招呼,這些武將……每一個都包含着想要北伐,收復失地的心思。
在他們眼中,佔據了北方五百載的元蒙帝國,非是正統,仍是異族,哪怕五百年過去了,不少元蒙百姓早已與中土百姓血脈交融了,可他們依舊覺得元蒙乃異族。
事實上,這種想法在元蒙帝國中亦是如此,元蒙百姓總覺得在身份地位上要高於中土人。
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在這般事實上,便導致了五百年依舊未曾斷絕南方修行者想要北伐收復中土失地的想法與願望。
咻!
忽而,一道鋒銳的箭矢,宛若鷹擊長空,從遠處的天穹呼嘯而來,速度極快,宛若一道流光。
寬鬆衣裳飛揚,左相伯言擡起手,朝着虛空一抓,頓時箭矢落入他的手中。
箭矢之上,有一份信件緩緩的展開。
這一看,眼眸頓時微微一凝。
“滄浪江畔,葉家軍、種家軍、青面軍和飛虎軍,開始推進,朝着元蒙大都而來,主動出擊,已然攻破數座城池。”
信件中的內容寫了很多,但是歸根結底就四個字。
“北伐開始。”
左相伯言面色沉凝如水,如山的壓力,壓迫在了他的身上。
“終究還是開始了,北伐……不可避免。”
“這些時日,人間本源動盪不休,不斷的生出本源劫……聯軍一方亦是在補強,不斷的誕生十一境本源尊者,這一場北伐……結果真的不好說。”
左相伯言將信紙攥成了一團。
他轉身看向了皇宮的深處,彷彿有一尊尊恐怖至極,灼熱無比的荒古巨獸在大都深處沉睡着,等待甦醒之際,便是毀天滅地之時。
“快了,陛下應該也快要完成壯舉了。”
“元蒙……還是有機會的。”
左相伯言面色凝重,眼眸中卻流露出希冀之色。
他知道,元蒙最後的希望……便是在安樂的身上。
“在陛下完成甦醒的這段時間裡……我必須要撐住,讓元蒙潰敗的不至於那麼快。”
“待得陛下出關……戰爭或許就有轉機。”
左相伯言知道,他身上的壓力是最大的,他未曾被元蒙皇帝選中,吞噬龍脈之力,便是因爲他乃是元蒙的智囊,是爲了讓他在如今的時刻,撐起元蒙最後的底線。
不至於崩的一塌糊塗。
若是換了圖雷、桑戈等人去應對氣勢洶洶,有安樂帶領的聯軍,怕是會如決堤之壩,瞬間分崩離析,崩潰徹底。
到時候,戰爭就沒有任何懸念了,甚至都撐不到元蒙皇帝完成龍脈之力的吞噬,從沉睡中甦醒,力挽狂瀾。
天上黑雲之中有豆大的雨珠宣泄而下,砸在地面上,炸裂開來,在左相伯言的瞳孔中映照,就宛若如今元蒙即將要分崩離析的局勢。
左相伯言顧不得漫步,回到了宮闕之內,點燃燈火,伴着跳動的幽幽燭火,提筆開始發佈文書調令,開始遣兵布將,應對來勢洶洶的北伐大軍!
“撐住,一定要撐住……”
“只要撐到陛下醒來!”
左相伯言滿是鄭重,巨大的壓力……
幾乎要壓彎他的肩膀。
……
……
古老的城池,戰火連天,斑駁的城牆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刀痕劍痕。
城門被撞開,被元蒙帝國佔據了五百年的古城城門,終於再度被中土人所打開。
身披甲冑的葉家軍魚貫而入。
葉龍升身披銀甲,斜握瀝泉槍,騎乘着駿馬,往城內行走,馬蹄聲滴滴答答,兩側的百姓們,皆是狂熱無比,有的淚流滿面,有的喜極而泣,有的跪伏在地,像是在歡迎着王者之師的到來。
五百年了,中土在元蒙的統治下,中土百姓們承受着的是階級層次上的壓制與鄙夷,他們在中土,沒有屬於他們的地位,歷歷代代,連續悲苦,他們日日夜夜都在等候着,期待着,希望中土能夠迴歸到中土人的掌握之中。
葉龍升沉默的看着這一幕。
他看到了百姓們歡慶的樣子,鼻頭微微有些發酸。
“五百年了。”
“我們……回來了。”
葉龍升斜握瀝泉槍,沉聲說道,聲音迴盪在整座城中,伴隨着的是炸響而起的無限歡呼!
與此同時。
北伐大軍分路行動,一路由飛虎軍討伐,李幼安率領着飛虎大軍,配合上北海與東海龍族,從揚州往上,度過滄浪江,直破楚州、海州,目標殺向登州,攻下沿海一帶,再往元蒙大都內陸方向一路討伐而去。
再一路,則是葉龍升的葉家軍、種師極的種家軍,配合上大理新軍和西樑新軍,橫渡滄浪江,順着原本大軍與元蒙碰撞的方向,爲主要討伐方向,過襄州、陳州一路往元蒙大都而去,這條路,壓力最大,陸依山直言,左相伯言定然會安置元蒙大軍,動用極大的軍力攔阻北伐大軍。
再一路,則是狄藏的青面軍、劍池宮的劍仙弟子軍、於老太君和林四爺等人統帥的林家軍,一路順着長安的方向,過驪山,殺向大都。
分三路共同討伐,且每一路都有十一境的本源尊者坐鎮,氣勢洶洶。
宛若三頭焚燒大地的火龍,裹挾着不可阻擋之勢,一路向北!
戰爭開始,如燎原之火,席捲北方。
勢如破竹,無可阻擋!
李幼安一路,飛虎軍擅長水路,一路逆流而上,殺的本就不擅長水路的元蒙大軍,不斷潰敗,丟盔棄甲,連續破城。
再加上有龍族的相助,元蒙一方,根本擋不住。
不過數日時間,登州便被拿下,大軍往內陸方向殺去,面對如此軍隊,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左相伯言,根本毫無辦法,只能放棄這一路,因爲元蒙鐵騎擅長陸地衝殺,面對飛虎軍,先天吃虧。
而葉龍升這條路,廝殺的倒是很殘酷,不過,葉龍升修爲破境到了十境三災,絕世武將之威展現的淋漓盡致,再加上鬥志昂揚的大理新軍和西樑新軍,壓得元蒙鐵騎不斷的後退,接連棄城而走,雖然尚未潰敗,但局勢已成!
至於第三條路,就更沒有懸念了。
隨着王燕升和老劍聖的參戰,元蒙帝國一方,根本無一合之地。
北伐之戰,幾乎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強橫無比,自稱陸戰無雙元蒙鐵騎,嚐到了最爲悽慘和絕望的落敗!
三條火龍,焚燒大地,一路北上,直入元蒙! ωωω▪ TтkΛ n▪ co
山川搖擺,天地震動!
……
……
臨安城外,一座無名小山之間。
夏日炎熱,樹木碧綠,枝葉繁茂。
有蟬鳴不休。
在半山腰處,有一小墳,墳前有兩道身影佇立。
安樂白衣飛揚,面色平和,腰間懸掛墨池,整個人宛若書香縈繞的朗朗書生。
在他的身邊,則是端坐金屬輪椅的陸依山。
陸依山踏足十一境後,對於三階至寶觀星圖的掌握更加的熟稔,他的眸光閃爍,在不斷的推演着這場戰爭的局勢,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
“三路戰報傳來,捷報不休,很明顯,元蒙帝國在收縮戰線,儘量減少和避免與北伐大軍發生碰觸大戰,能棄城便棄城,能不硬碰硬便不硬碰硬。”
“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很聰明,伯言不愧爲元蒙智囊,能夠受到元蒙皇帝的青睞與信任是有道理的。”
陸依山輕聲說道。
“這是在儘量拖延時間,北伐大軍氣勢太猛,且三路分進的大軍,皆有十一境強者坐鎮,元蒙一方根本難以抗衡,一旦碰撞潰敗,對軍勢影響極大。”
“如今看來,雖然元蒙帝國大軍接連潰敗,可實際上真正的廝殺碰撞極少。”
安樂亦是分析出了局勢,知曉左相伯言的目的。
“收縮戰線,儘量保存元蒙大軍的力量,爲元蒙皇帝拖延時間。”
“元蒙皇帝在吞噬龍脈之力,想來應該是到了關鍵時刻……”
安樂沉聲道。
陸依山深吸一口氣:“元蒙皇帝不愧是人傑,能夠在修行枯竭時代,蓋壓我等五百年難以喘息……爲聖師之下的人間天下第一!”
“的確有着非人的氣魄,公子成長太快了,元蒙皇帝知曉尋常方法的突破,肯定非是公子對手,因此,他選擇吞噬中土龍脈之力,選擇自身本源化……”
“這其實是一條不歸路。”
陸依山踏足十一境,如今已經知曉本源的可怕。
“但是……這同樣是一條路,雖然路難走,但至少可見光明。”
安樂卻是說道。
“人間出過皇者。”
“而皇者……與中土龍脈息息相關。”
安樂沉聲說道。
陸依山面色微變,沉凝的點頭:“的確……這的確是最大的變數。”
“公子,你覺得接下來當如何?”
安樂手掌搭在了墨池之上,眼眸中神色平靜:“左相伯言能夠拖住,顯然是我們給的壓力不夠大。”
“而最大的壓力,需要我來給。”
“我且看看,元蒙皇帝……能否承受住我的壓力。”
安樂笑着說道。
陸依山聞言,眯了眯眼,微風徐徐拂過,下一刻,卻感覺天地之間有無窮劍氣迸發席捲!
安樂白衣飛揚,手中捏着一壺酒,壺中裝載老黃酒。
酒壺於身前掃過,酒液灑下,於墳前傾落。
點點濁黃酒液,在透過葉片映照的陽光下,絢爛閃耀。
“這一壺酒,且敬老皇叔。”
安樂擡起手,輕輕叩下,腰間墨池橫亙而出,顫吟之間,宛若化作了一條墨色神龍!
躍然邁出一步,安樂盤膝坐在了龍首之上。
劍氣肆虐,雲流在下方被撕裂。
安樂眼前不禁有些恍惚……
“那時候,我尚且弱小,第一次過江北上,乘坐的乃是老皇叔的劍氣劍光……而如今,我亦是可以獨自北上,乘坐着的是我自身的劍氣劍光。”
“當老皇叔挑戰元蒙皇帝落敗……那時,我便暗自下了決心,待我實力足夠,便亦是要北上挑戰元蒙皇帝。”
“老皇叔未曾做到之事,今日……我來。”
“須知少年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安樂輕聲說道。
話語落下,墨龍長吟,裹挾劍光橫亙過長空,速度快若墨色雷霆,難以捕捉。
陸依山端坐輪椅,於老友的墳前安靜的端坐,懷中捧着一壺老黃酒。
“趙黃庭,你的眼光……的確不錯。”
陸依山笑了笑,舉起酒壺,暢飲一番,酒液順喉而下,沾溼衣裳。
……
……
長空之上,墨色黑雲席捲。
古城之上,城樓迎風,葉龍升一身銀甲,舉目眺望,便見得了那道風采絕豔的墨色神龍,犀利且鋒銳的劍光,直斬天下!
葉龍升知道,那是公子出手了!
連續破城,勢如破竹,大軍雖然有受到阻隔,但是阻隔並不強烈,這是收縮戰力,在元蒙大都周圍的諸城佈下防守力量,死守大都周圍的城池。
葉龍升亦是判斷出了左相伯言的目的。
不過,如今安樂出手,鐵定是不願意左相伯言再繼續拖下去了,他要元蒙皇帝提前甦醒,打一場驚世之戰,決定天下歸屬的戰鬥!
葉龍升體內氣血升騰而起,滾沸且燃燒。
他高舉瀝泉槍,目光緊隨着墨色神龍橫亙的方向。
“全軍集結,捨棄城中戰利,隨公子北上!”
“伐!伐!”
轟!
城中甲冑鏗鏘,大軍如龍,紛紛動了起來,衝出暫時休整的古城,朝着元蒙大都方向再度快速行軍而去!
天上,墨色劍光如龍。
地上,大軍蜿蜒如龍!
……
……
元蒙大都。
左相伯言滿頭白髮,天地之間,有恐怖的劍意席捲而來,他正在奮筆疾書的動作,猛地一僵。
他緩緩起身,本來烏黑的滿頭髮絲,早已斑白,這些時日,他心力交瘁。
走出了宮闕,行走長廊。
舉目望向了長空。
便見到了一頭墨色劍氣長龍馳騁而來,高掛天邊,風采絕世。
這一幕,讓左相伯言不禁有些恍惚。
彷彿當初,趙黃庭亦是如此,御劍乘風而來,身邊帶着一個稚嫩且清秀的少年。
而如今,少年獨自御劍乘龍而至。
左相伯言恍惚過後,便是苦笑了起來。
他知道……安樂不給機會了。
他要加快北伐之戰的腳步。
安樂一出現,如此恐怖的氣魄,元蒙皇帝肯定是無法繼續沉睡……
必然要出來迎敵。
如今的少年,可不再是當初只是憑藉一腔豪氣,想要求一場爽利的趙黃庭。
此間少年,有一劍滅了元蒙大都的實力與底氣。
安樂端坐在墨池劍氣所化的墨色龍首之上,眸光淡漠,黑髮飛揚。
他看到了底下宮闕中,心力交瘁,白了頭髮的左相伯言。
沒有說什麼,目光掃過,落在了元蒙大都之內。
在安樂的聖階心靈力量的感知中。
元蒙大都之下,宛若藏着一頭頭荒古巨獸,大地似乎成爲了其脈搏,一呼一吸之間,地動山搖,頗爲可怕。
安樂忽然笑了起來。
他眼前似乎有畫面涌現,那是曾經的歲月,趙黃庭攜起天地一橫雷,挑戰元蒙皇帝的畫面。
安樂起身,白衣翩然。
他屈指一叩,劍氣自生,似有前人於雲端舞劍。
劍起,似有人歌。
芳草、竹枝、少年遊……
墨池頓時化作一道墨色橫雷,狠狠的朝着元蒙大都灌去。
一如當初老皇叔攜起天地橫雷,高聲長問。
“元帝,敢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