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涼州嘛？”
魯肅進入軍營之中，很清楚的聞到一股酒味和血腥氣，當然少不了的還有各種號子鼓掌聲，龐德趕緊上前見禮，但是並未停下正在進行的訓練。
聽着耳邊的廝殺聲，魯肅墊了墊腳纔看清楚數千人圍在中間的居然過百人的廝殺！
不過讓魯肅眼皮直跳的就是，這羣混蛋又真刀真槍，上了鎧甲在圈子裡面玩真的，這怎麼看都不算是遊戲。
“這是？”魯肅在江南如何見過這種陣仗，不由得扭頭看向龐德。
“魯軍師勿怪，這是我涼州傳統，只是常規訓練罷了！”龐德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們涼州向來都是這樣訓練的。
平時多流血流汗，戰場上自然無往不利。
魯肅有些驚恐，他不是個膽小之人，但是親眼看到一個傢伙被人一刀從胸前劃過，帶着一溜子火星，反手一刀在對方胳膊上見了血。
魯肅的眼皮和臉皮再也支撐不住了，這如果是常規訓練的話，他們江東的步兵訓練怕不是叫做過家家了。
“這種訓練方式未免有些殘忍，陣亡率怕不是居高不下？”魯肅很快就看出了門道。
下場的身穿鎧甲，護住胸膛和後心，雙方也不攻擊脖頸，受傷也是胳膊腿，而且一旁還有專業的醫生救治。
那些被砍傷的士卒大多數很快就被治療完畢，躺在一旁繼續觀戰，可即便如此，也有兩三名士卒再起不能，大出血後昏迷不醒，醫護人員正在緊急救治。
“魯軍師倒是小瞧了我們的醫護力量，託帝君的福，現在訓練的陣亡率不足萬分之一！”龐德唏噓不已。
他也是經歷過殘酷訓練的一批人，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冬天進行搏殺訓練的，因爲冬天這麼幹不容易讓傷口發炎，不會有意外折損，而且也沒有這麼多盔甲使用，陣亡率高達一成，甚至更高。
沒辦法，沒有那麼多的物資，只有更強的人才配活着，涼州的長者少，因爲大多數人都活不到那個年紀。
“嗯？那是？”魯肅看到一個大出血昏迷的士卒，在被灌下了一碗水之後，立刻恢復如初，連身上深可見底的傷口都被治癒，不由得大驚失色。
“南華仙師研究的符水，基本上可以治癒一切傷勢，其中的原理我們完全不懂，不過效果很好，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救活！”龐德唏噓不已。
好用是好用，就是太少了，他龐德是正規編制的軍團長，才從長安那邊拿到不足兩百道符籙，這還是看在他們涼州軍兇悍的份上纔給的，中原其他軍團大多都是一百道符籙。
因爲珍貴，所以大多數輕傷重傷根本就不會用，全部都由軍醫進行治療。
涼州這些醫生，治療別的可能不在行，但是治療刀劍傷在中原完全是首屈一指，有太多太多的實驗體給他們試手了。
長安培養出來的醫生，基本上都要在涼州進修
諸子百家，人才濟濟，大多數研究成果都被應用到了軍隊當中。
醫家的斷肢縫合，道家的起死回生是當前軍隊當中最受歡迎的兩家。
其次下來是新成立的樂家，軍樂這種東西，對於一羣大老粗來說已經是最簡單的娛樂方式了，
“他們都不知道畏懼是何物嗎？”
“總比死了好，當兵有飯吃，強兵有肉吃，這羣人就算是放在當年也能三個月見個肉味。”龐德想起當初有些苦澀的說道。
雖然他也算是年少，但是見過的苦難卻比魯肅更多。
“怪不得西涼兵和西涼鐵騎堪稱天下驍勇，原來是這種訓練方式出來的。”魯肅有些苦澀。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他在西涼這些士卒身上，看到了江東所缺乏的一些東西，百聞不如一見，當初很多他不理解的東西，現在突然就理解了。
“難怪賈軍師特意讓我來軍營一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魯肅喃喃自語，他明白了賈詡讓他來軍營觀察的深意。
“今後還請龐將軍多多關照了，北丁零一事，想必龐將軍也已經知道了！”魯肅轉身鄭重地對着龐德一禮。
“此話該我說纔對，魯軍師還請多多關照！”龐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魯肅很對他的胃口，看樣子他們將來能相處的很愉快。
穆易沒把北丁零當回事，賈詡也同樣沒有當回事，所以擊潰北丁零的任務，就落在了龐德和魯肅的身上，這一比功績對於二者而言，都是很不錯的一筆軍功。
場上的廝殺大概過了半刻鐘纔算是結束了，之後所有的士卒纔在各自將校的帶領下來到了龐德和魯肅的面前。
場中士卒的成分很雜，和馬超的純羌人軍團，李榷等人的純西涼鐵騎軍團不同，龐德的軍團是一隻混編軍團。
既有西涼鐵騎，也有羌人騎兵，不過龐德利用自己的軍團天賦將兩者很好的統合在了一起。
分別保留了鐵騎的防禦和羌人的機動性，然後用死戰的軍團天賦保證了戰鬥力，算的上是一種有機的結合，也只有龐德自己能玩得轉。
換個主將的話戰鬥力怕是要下降一半，也只有龐德一人能帶，算得上是一種比較標誌性的專屬軍團了。
“這位是我們軍中新的隨軍軍師魯軍師，你們見到他就要像見到我一樣，明白嗎？”龐德大聲的吼道。
“吼！見過軍師！”龐德軍團的士卒大吼着迴應道，聲音震耳欲聾。
“請！”龐德後退一步，將場子給了魯肅。
“魯肅魯子敬！接下來我將和龐將軍一樣帶你們走向勝利！”魯肅平淡的語氣中蘊含着無比的堅定。
他毫不避讓的看着臺下衆將士的雙眼，然後啓動了自己的精神天賦，調動精神力開始變天。
原本因爲開春已經開始漸漸回暖的天氣在瞬間墜入寒冬，隨後不等底下將士反應，天空之中猛然開始掉落冰渣，氣候突兀的翻轉爲隆冬三九。
幾乎瞬間龐德軍團士卒的兵甲之上就附着了一層薄薄的冰凌，特效降溫不是鬧着玩的，從前一刻二十多攝氏度的溫度直接強行降到了零下十多度。
瞬間三十多度的溫差，沒有心理準備的龐德軍當即就出現了混亂，雖說變天這種事情也曾出現過，但是如此劇烈的變化，還真是出乎了龐德軍所有士卒的預料。
甚至於連龐德都不由得驚駭無比，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看魯肅這意思，這只是一個下馬威，用來樹立威信的手段，還能繼續下狠手。回想了一下北丁零人的資料，龐德突然明白爲什麼會專程把魯肅這人從江東調到西涼這邊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沒有比魯肅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魯肅看着衆人的反應，點了點頭，將精神天賦撤回，他的目的只是給衆人一個下馬威樹立威信。
龐德軍團的一衆士卒看着變化的天象，感受着和煦的陽光，不由得懷疑剛纔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的。
但是冰冷的武器盔甲無一不在告訴他們，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西涼的將士崇拜強者，魯肅這一手變天毫無疑問讓他在西涼中樹立了威信。
西涼人不怕壞的，只怕菜的，而魯肅簡單粗暴的手段讓他們瞬間就明白魯肅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們願意聽從一個有能力的人的命令。
回到帳篷內的魯肅連忙裹上自己的熊皮大衣，他的精神天賦什麼都好，唯一的問題就是敵我不分，精神天賦作用的瞬間，他所承受的寒冷要比其他人更甚一籌。
這一次爲了在西涼軍中立威，他可沒有穿上自己的究極保暖套裝，全靠精神力強撐。
“第一步立威應該是已經做到了！”魯肅默默地思考着，作爲一名江東少有的戰略家，他是對於未來也是有着自己的憧憬的。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剛看到了明主，天下就已經徹底一統，本以爲孫權會是自己的明主，但是沒想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所以當穆易給予他第二次選擇的機會的時候，他選擇了抓住這次機會。
“龐德龐令明嘛？和我以前接觸過的將校全然不同，希望以後能相處的融洽！”
魯肅心中其實是有不安的，不安的來源來自於地域、來自於資歷、來自於未知，不過魯肅畢竟是能臣，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開始回憶自己從賈詡那邊拿到的詳細的北丁零人的情報。
“總共出兵十萬人？手筆倒是不小，三個內氣離體，兩隻雙天賦軍團，一隻禁衛軍，一隻疑似白災的軍團……”
魯肅思索着詳細的對策，北丁零當年也屬於是胡人之一，只不過和匈奴一樣，被打的逃遁去了北面的貝加爾湖附近，這些年修生養息也壯大了幾分。
雖說曾經丁零人被冒頓征服併入匈奴，但是冒頓並沒有徹底的統治他們，給了他們足夠的權利。
這種權利讓丁零人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後來漢宣帝的時候，一部分丁零人追隨漢室和烏丸，鮮卑，西域各國一起攻擊了當時已經被重創的匈奴人。
匈奴戰敗，自然跟隨漢室的丁零都成功內附，很快被同化，而忠於匈奴的那部分丁零就只有逃亡一條路可走了，算是和戰敗的匈奴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雙方在一起互相溫存，兩百年間聯繫未斷。
而如今的聯繫，就成了他們結盟的基礎，匈奴人拿出白災軍團的訓練辦法作爲酬勞，邀請丁零
在這個雙天賦軍團還是絕對精銳的時代，能湊出一萬多雙天賦，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的一個部落勢力了。
再加上改成白災的那隻軍團，理論上北丁零人和安息七大貴族屬於是同一個體量的存在。
畢竟按照他們的推斷和韓信的手筆，北丁零被匈奴改制成爲白災軍團的那隻軍團，其本身就應當是不下於雙天賦的一隻軍團。
一隻禁衛軍配三隻雙天賦軍團，作爲一路偏軍已經完全足夠介入帝國戰場了。
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丁零王確定，曾經的漢室確實進行了分裂重組，以他們丁零的實力可以去佔個便宜。
因此丁零王果斷南下，當年漢皇劉邦也不過是一個青皮流氓，但是趁天下大亂攪動風雲，登基爲帝，之後子孫又奮數代勇烈，終於擊敗了匈奴成爲了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帝國。
當年頭曼單于的時候，匈奴也不過是一個小部落，但是抓住時機一代而起，數代發展，直接奠定了一個帝國的基礎，而現在到了他們丁零的時代了。
匈奴和漢室都已經開始衰敗，而他們丁零蒸蒸日上，只要在撈到匈奴的技術，接管匈奴人離開的北境，完全能夠在冰天雪地之中建立帝國。
他們丁零兵強馬壯，遠比當初頭曼單于以及劉邦的時候好了無數倍，那麼他們也應該有機會在這個風雲際會的時代趁勢崛起。
“大月氏可以，我們丁零也同樣可以！”丁零王對着自己的子民說道。
是的，漢皇劉邦，頭曼單于如果是特殊個例的話，那麼建立貴霜帝國的大月氏就是丁零人最好的指路明燈。
當年大月氏比他們丁零還慘，大月氏的王腦袋現在都還在匈奴手裡當作收藏，而就他們現在探知到的消息，大月氏現在飛黃騰達，比安息匈奴更強。
既然大月氏可以，那麼他們爲什麼不可以呢？
“手頭的力量只有龐德將軍的軍團，兩隻白災軍團，以及隨時可以徵召的羌人，力量上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魯肅深邃的目光在地圖上掃視着，他需要一個能夠將北丁零人扼殺的地點。
“這裡……只要能將北丁零人引入這片區域，就能將其全殲！”魯肅很快就敲定了一處用來伏兵的地點。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簡單的擊敗，他想要的是將來犯的北丁零人徹底殲滅。
“誘敵深入，然後關門打狗！”
魯肅敲定了初步的計劃，剩下的就是補全這個計劃，地圖雖然詳盡，但是他還需要進一步去實地勘探。
這是他出世的第一戰，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