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穆易好奇駁馬的味道會不會很好吃的時候,另一邊李傕等人正在啃乾糧。
“他奶奶的安息人,陰魂不散!”
李榷憤憤地咬了一口手裡的馬肉,再惡狠狠的啃了兩口乾糧,將其當作是安息大軍泄憤。
安息的大軍就像是狼羣一樣,不斷地襲擾着他們,似乎要將他們拖垮一般。
如果是正面作戰,他們也未必會怕安息,但是安息仗着人手更多,分批次來騷擾他們,他們還真有點扛不住。
他們不知道安息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李榷他們很清楚,再這麼下去,他們恐怕就要被人騷擾致死了。
得虧他們足夠精銳,徐榮將他們放在後方斷後,換成那些普通一點的軍團,這會說不定已經軍心潰散了。
“將軍,我軍在後方約三十里的地方發現了安息的重步兵軍團,配有兩千遊騎兵,以及大約七千左右的弓箭手。”羌人的偵騎跑回來給正在啃乾糧的李傕彙報道。
“他奶奶的,又是這羣不死禁衛!”
李傕聞言惡狠狠的啃了兩口乾糧,然後將之收了起來,三十里已經進入警戒的範圍之內了,雖然重步兵的速度慢一點,但是禁衛軍級別的重步兵,在沒有云氣壓制的情況下,也慢不到那裡去。
雖然沒有正式交過手,只是見過一面,但是李榷很肯定,對方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接連被騷擾了好幾天,李榷整個人都有點暴虐了,他們現在根本無法分辨身後到底有多少安息的敵人。
羌人的偵騎也不敢走的太遠,安息的輕騎兵軍團就像是一張大網,直接切斷了李榷他們探查外界的渠道。
在無法擴大偵察範圍的情況下,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冒出來一波敵人,五十里範圍對於騎兵來說可算不上太遠。
“繼續偵查。”李傕掃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士卒,回頭冷靜的說道“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戰鬥!”
“我們真的有必要和不死禁衛糾纏嗎?”加納西斯的近衛軍團長無奈地問道。
作爲和安息常年戰爭的羅馬將校,他很清楚安息的不死禁衛是個什麼樣子的大麻煩。
安息的兵種樹,雖然點滿了輕騎兵、弓騎兵、弓箭手,但是不意味着安息沒有點過重步兵。
畢竟有大量成建制的弓箭手,自然剛需護衛軍團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安息成建制弓箭手的效果。
而其中最傑出的,就是不死禁衛,埃斯範德亞爾家族的王牌軍團。
如果有這麼一隻軍團在泰西封,加納西斯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威脅到王城的安全的。
這軍團是安息當中少數能和十三鷹旗薔薇軍團互毆不落下風的強力軍團了。
加爾斯雖然沒有和不死禁衛在正面交過手,但是十三鷹旗他還是很瞭解的,不死禁衛絕對是最麻煩的那種重步兵軍團。
西涼鐵騎雖然很強,但是想要碾死一個以生存爲主的重步兵可沒有那麼容易,一旦被對方拖住了,到時候想走可就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了。
而且兩隻軍魂軍團現在根本就不在他們身側,他們可沒有碾壓對方的資本。
“我受夠了,不給他們一點教訓,真以爲西涼鐵騎是泥捏的!”李榷眼冒火光。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和不死禁衛糾纏,很有可能會引來安息大部隊,但是他受夠了。
他們西涼鐵騎在平原上天下無敵,憑什麼被一羣垃圾追的到處跑。
加爾斯看着李榷眼裡的火光,把期冀的目光投向其他人,期盼他們能阻止李榷這一不切實際的命令。
然而加爾斯心漸漸沉入谷底,他發現周圍的幾人並沒有要阻止李榷的意思,反而都一臉認同的點着頭。
“對,早該這麼做了,狠狠殺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樊稠一臉暴虐,他和李榷一樣,已經被安息不要臉的騷擾戰術給煩透了。
對方每天都會輪換不同的禁衛軍軍團騷擾,就好像是貓戲老鼠一般,這種讓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早就讓樊稠受夠了,他們西涼鐵騎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騎兵在平原上最大的優勢是機動性,他們可以隨意的開啓戰爭,隨意的撤出戰爭,哪怕是什麼都不做,只要掛在敵方步兵的身後,都足夠給步兵帶來極大的壓力。
然而現在角色調轉,居然是步兵掛在他們身後,給他們帶來壓力,這種角色轉變簡直讓西涼鐵騎每一個人肚子裡都積攢了一團火。
西涼鐵騎可是一度以天下第一騎兵的名號自居的,如今這種近乎赤裸裸的羞辱,他們怎麼能忍受的了。
張濟還有點猶豫,他算是有點腦子,盛怒之下出兵,多多少少不太合理。
最主要的是,飛熊和土木,兩大軍魂都不在,單憑他們率領的禁衛軍西涼鐵騎,想要把對方吃下,未免有點太過於困難了。
“報,敵方重步兵即將接近!發現敵方輕騎兵軍團同樣在進行靠攏!”
“好好好!自己找死,那就滿足他們!”張濟聞言怒火蹭的上漲。
真拿他們當軟柿子了,對方一改常態,顯然是已經發現了軍魂軍團不在的事實。
所以才一反常態,不再以騷擾爲主,而是選擇了直接朝着他們發動了合圍攻勢。
這下就算他們想走也走不掉了,西涼鐵騎本身就是出了名的腿短,平時有云氣輔助還行,一旦和敵人云氣糾纏,不死禁衛只要繞個圈子,就能直接堵在他們前面。
聽起來很致命,但是憑藉着一個重步兵軍團和一個輕騎兵軍團,就想拿下他們西涼鐵騎,簡直是找死。
“全體上馬,準備戰鬥!”
郭汜直接收起乾糧大吼一聲,所有鐵騎士卒當即收起乾糧,直接拿好武器,翻身上馬,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找到那羣重步兵,碾碎他們!”李榷怒吼着,忍無可忍,那就無須再忍。與其狼狽逃竄數十里被人堵住磨滅了心氣,不如主動出擊,直接幹掉對手。
反正核心要點自有對面那個不死禁衛,只要幹掉對方,剩下的輕騎兵和弓騎兵,對於他們的威脅是零,到時候就算被就纏住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面對着一羣打不穿防禦的怪物,到時候誰的士氣狂降還是兩說呢。
當卡斯托從禁衛騎兵的新任統領阿美斯特拉這裡收到西涼鐵騎朝着他發起衝鋒的消息之後,他的神色難看了很多。
埃斯範德亞爾家族實際上並不是很想攔下這檔子破事,他們家的實力不夠,想上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然而狙擊西涼鐵騎他們家又不能不來。
真要是被人家直接溜走了,他們埃斯範德亞爾家族也會很被動的,民意這種東西,有的時候還是很致命的。
之所以李榷他們困惑,安息這邊不斷輪換的一個原因,很大原因實際上就是安息各大家族在角力。
當前最想殺李榷他們的,一個是王族,一個是蘇倫家族,還有阿美斯特拉這個被推舉接替梯裡塔亞,成爲新任禁衛軍團長的傢伙。
而促使李榷他們折返的最大元兇就是阿美斯特拉,他知道安息這些貴族居心叵測,所以乾脆直接引狼入室,讓李榷主動發起進攻,逼着安息的七大貴族勢力迎戰。
雖然對於自己被阿美斯特拉牽連導致不得不正面和李榷他們火拼的結果很不爽,不過這種時候也只能按捺下那些不滿,老老實實跟阿美斯特拉聯手對付西涼鐵騎。
“弓箭手放箭!禁衛軍列陣應對!”卡斯托當即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直接下令身後的弓箭手直接散射,敵人已經衝到了臉上了,這個時候再不做出決定,恐怕軍心都要動搖了。
“辛虧這次沒讓尤帕爾來,要不然還真是凶多吉少了!”卡斯托慶幸無比。
說實在的尤帕爾其實比他更強,更適合帶不死禁衛,只不過這一次的行動,可不是單靠戰爭能擺平的,所以才讓更加老成持重的他前來此地。
大量安息精銳弓箭手瘋狂的開始射擊,以迅疾著稱的安息弓箭手在擡起弓箭的瞬間就射出了上萬支箭矢。
雖然被羅馬吸收了體系,但是兩者比較起來,還是安息的原版更勝一籌。
不過很可惜的是,羅馬除了弓箭手,還有大量的重步兵,所以羅馬輕鬆的用盜版的方式打翻了安息。
安息弓箭手這種可怕的效率,在瞬間就讓李傕想起來了當初和羅馬大軍血戰的場景,鋪天蓋地的箭矢朝着他們的頭頂落下。
而且比起上一次,這次的箭雨威力更大。
李傕帶着先頭的重騎停駐在一里開外的地方,郭汜和樊稠兩人心有靈犀的從李傕背後殺出,左右朝着安息的軍陣繞去,並沒有發動攻擊。
郭汜和樊稠左右殺出之後,並沒有快速靠近,而是以一種略快於之前的速度繞着不死禁衛尋找破綻。
三人就好像是三條游魚一般,開始圍繞着不死禁衛組成的方陣盤旋。
而張濟則是勒馬停駐,用自己的記憶去記憶安息的一舉一動,想要儘可能的從他們的動作當中找到破綻。
不死禁衛對於西涼鐵騎的環繞行爲並沒有什麼做出什麼過激行爲,只是默默地做好防禦。
他們圍成一個簡單的圓陣,將弓箭手軍團包圍在其中,安息的弓箭手也放棄了持續射擊,他們的攻擊對於西涼鐵騎來說只是撓癢癢罷了,除非是正面的箭雨壓制,其他時刻毫無意義。
簡單的圓陣在不死禁衛的維持下固若金湯,李榷三人時進時退,最近的時候甚至已經做出了衝鋒的態勢。
直到擠壓到六十步,只需要一個呼吸就能衝殺的危險距離,安息的軍陣之中猛然爆發出無數的箭矢,李榷三人又像是潮水一般退去。
“麻煩了,是個硬茬子!”李榷的臉色有點凝重,對方比加納西斯的近衛軍更強,絕對是最頂級的重步兵軍團。
郭汜和樊稠的臉上也帶着濃濃的嚴肅,對手的強度有些超乎想象,不過他們並不畏懼,只是對如何才能將對手毀滅感到棘手。
“殺!”張濟一聲長嘯,李榷三人當即沒有任何猶豫,從各自的位置朝着不死禁衛發起衝擊。
三個鋒頭之間的距離近乎形成了一個等邊的三角形,向着被包圍在中心的安息防線衝去。
這是他們和張濟約好的信號,當張濟發現破綻,會立刻發出信號,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衝鋒。
“全體進入生命記憶狀態,第三、第七、第十二小隊正面列陣防禦,塔盾阻擊,務必擋住正面騎兵衝鋒!”
卡斯托雙目冰冷,只有一瞬間的調動士卒的破綻居然被對方抓住了,這讓他對於敵人的忌憚更上一層樓。
雖說因爲一時的失誤,被人抓住了破綻,但是對於卡斯托來說也只是無關痛癢的小破綻罷了。
本來只是想給士卒刷上一層攻擊力加持,如今也只能撤銷掉,一來一回直接,平白損失了一成防禦加持。
不過卡斯托對於不死禁衛有着絕對的信心,這是他們家族傾力打造的精銳,是安息帝國的絕對之壁。
他們是在安息內部翻臉之前,守護這個國家的最後防線——不死的禁衛軍,區區重騎兵,能擋住,絕對能!
伴隨着卡斯托的命令,處於李榷他們進攻方向上的十五支百人隊近乎瞬間就列成塊狀的防線,形成一片連綿的網狀防線,每個人的背後都交錯的被大盾頂住,密密麻麻的組成了一塊如同彈簧一樣的綿長防線。
與此同時,所有的禁衛士卒都從之前的普通姿態驟然進入到了巔峰期。
這就是不死禁衛“不死”的保證,他們的第一天賦是防禦加持,第二天賦是生命刻印。
通過生命刻印,將身體的各項素質直接恢復到了記錄之中的最巔峰,他們的巔峰期無傷,他們就會持續的保持着無傷,任何無法第一時間毀滅他們的攻擊,都會被高速癒合。
這是足以媲美內氣離體全面渲染自身之後誕生的自愈能力,雖說這種方式會極大的損耗士卒的精神,並且大幅消耗雲氣,但是當他們生效的時候,足夠讓所有人覺得棘手。
這種軍團在結陣迎敵的時候,足夠真正的展現出其不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