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
江辰的聲音彷彿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娓娓道來的講述一個泛黃老照片的故事一樣！
每個聽故事的人，都彷彿感覺自己就是其中的主人公，每個故事的細節，自己都很熟悉，彷彿都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
“雨後有車駛來。”
“駛過暮色蒼白。”
“舊鐵皮往南開，戀人已不再。”
“收聽濃煙下的，詩歌電臺。”
“不懂情的咳嗽，至少看起來。”
“歸途也還可愛。”
“琴絃少了姿態。”
“再不見那夜裡，聽歌的小孩。”
“時光匆匆獨白。”
“將顛沛磨成卡帶。”
“已枯卷的情懷，踏碎成年代。”
“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
終於！
門口一直安靜傾聽的男子眼眶忍不住流下了一行眼淚，他已經在魔都奮鬥了十年了，年紀比江辰還大五歲，已經三十五歲了，依舊單身一人。
這一句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直接打碎了他心中的一切防備。
這不就是自己嗎？
另外兩個女子和坐在門口的韓晴也是神色傷感不已，她們也都是從外地來的打工人，每年都會坐火車一個來回，很理解其中那種顛沛流離的情緒。
“這麼好聽的歌，怎麼沒聽過？”
其中一位女子輕聲喃喃問了一句。
但是，沒人回答她。
直播畫面上也閃過了幾個彈幕！
三十沒立：“臥槽，真的假的？我都快聽哭了！你丫真會唱歌？”
三十沒立：“我搜了兩句歌詞，壓根沒搜到這首歌！你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
江辰沒有注意周圍的人，更沒有去看一眼直播畫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沉浸在這首歌的意境裡。
因爲，他感覺，他唱的不是歌，而是自己！
“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
“你渴望的離開，只是無處停擺。”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來……”
江辰感覺眼眶有些溼潤，也有忍不住想哭的衝動，當即微微擡頭，閉上了眼睛，一邊輕輕的彈奏着吉他旋律，一邊繼續唱着。
“而熱淚的崩壞。”
“只是沒抵達的存在。”
江辰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脖子，發出輕吟的聲音：“唔……唔……”
呼……
門口的韓晴幾人都深呼吸一口氣，才壓抑下心中忍不住翻滾的情緒。
中年男子也迅速擦拭臉上的眼淚，緊緊咬了咬嘴脣，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再次隱藏起來。
“青春又醉倒在，寂寂無名的懷。”
“靠嬉笑來虛度，聚散的慷慨。”
“輾轉卻去不到，對的站臺。”
“如果漂泊是成長，必經的路牌。”
“伱迷醒歲月中。”
“那貧瘠的未來。”
“像遺憾季節裡，未結果的愛。”
“弄髒了每一頁詩。”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風聲吹到這，已不需要釋懷。”
“就老去吧，孤獨別醒來。”
“你渴望的離開。”
“只是無處停擺。”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來。”
“而熱淚的崩壞。”
“只是沒抵達的存在……”
“唔……唔……”
江辰完全沉浸在歌曲的意境裡，記憶中的一幅幅畫面清晰的在腦海裡浮現，彷彿老舊的電影一樣播放着，眼角也忍不住滴落了一行淚水。
而坐在門口的韓晴和站在門口的三人，也都已經擦拭眼睛，已經都忍不住滴落了眼淚。
那男子剛纔壓抑下的情緒，再次衝破了防線，第二次哭了起來，哭的更加放肆，兩行眼淚彷彿決堤了一眼不停的流淌滴落在地上。
“就甜蜜的忍耐。”
“繁星溼潤窗臺。”
“光影跳動着像在，睏倦裡說愛。”
“再無謂的感慨。”
“以爲明白……”
“夢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滿青苔……”
“唔……唔……”
“唔……唔………………”
江辰沒有再唱歌詞，就是一邊舒緩的彈奏着吉他，一邊輕輕的吟唱着，那同樣舒緩的吟唱聲音，彷彿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漫長人生路一樣。
人生苦短，人生苦長！
到了三十歲的年紀，很多就會有這樣的選擇了，到底是人生苦短，還是人生苦長。
亦或者是，從人生苦短到人生苦長轉變。
“唔……”
江辰輕輕吟唱了一分多鐘，纔將心中積蓄的那股情緒發泄了大部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雙眼有些粘連，那是眼淚的功勞。
一直堅持彈奏了十幾分鍾吉他的雙手也停了下來，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擦了擦眼睛，江辰這纔想起房間裡還有韓晴，不好意思地笑道：“見笑了！”
可是，他一轉頭，卻是發現不只有韓晴，門口還站着三個人，兩男一女，都穿着比較嚴肅，男子手中還拿着一個公文包，另外兩個女子也都化着妝，穿着不同的職業裝，顯然三人都是剛下班回來，然後就站在自己的出租屋門口沒走。
三人看着江辰的目光，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唱的真好聽，江辰，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哪裡能下載？”
韓晴馬上問道。
門口的男子一邊擦了擦臉頰，一邊語氣沉重地說道：“兄弟，你唱歌真走心。我住隔壁，我叫鄭澤浩。”
“帥哥鄰居，唱的真好，我都忍不住哭了！你好，我叫王雪楠。”
“你好，我叫趙璇，打擾了！”
門口的三人也都紛紛向江辰問好，同時介紹自己。
江辰也向幾人笑了笑：“你們好，我叫江辰，獻醜了。”
王雪楠比較活潑，立刻說道：“可不是獻醜哦，你唱的真好聽，我們都聽哭了。帥哥，這首歌叫什麼？我都沒聽過，在哪兒能下載？”
韓晴剛纔也問了這話。
江辰看了一眼直播畫面，上面閃過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彈幕。
觀衆數，當然還是隻有一個。
三十沒立剛纔不停的刷了不少彈幕。
“真沒搜到，這首歌在哪裡能下載？”
“我草，我真的聽哭了，你丫的唱歌還真走心。”
“我發過誓我絕對不充值，所以哪怕我聽哭了，我也不會給你打賞的。”
“哥們兒，兄弟，你托兒索那麼爛，別直播遊戲了，就直播唱歌好嘛？就唱這首歌，我每天都來聽。”
“又忍不住哭了一次，這首歌就好像在唱我自己的經歷一樣。”
“兄弟，別再唔了，我又哭了。”
……
最新的幾條彈幕。
“兄弟，再來一遍！”
“兄弟，再來一遍！”
……
江辰看到這個三十沒立被自己的歌聲征服了，驕傲地笑了笑，對着所有人說道：“這首歌暫時還沒辦法下載。”
韓晴馬上瞪大眼睛問道：“爲什麼？”
隨後，她馬上想到了什麼，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這是你的歌？”
鄭澤浩，王雪楠，趙璇三人滿是期待的臉上也都露出驚奇。
自己寫的歌？
能寫歌的人，在大多數人眼中還是很高大上的，那是才華的象徵。
直播頁面上也飄過一行彈幕：“你別說真是你自己的歌呀！”
幾雙眼睛都看着江辰。
江辰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這首歌來自平行世界，在這裡說是他自己的也沒毛病，當下點頭低聲道：“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去公司又被裁員了。所以就有些感慨，寫了這首歌。這首歌就叫做理想三旬！”
說完，江辰不敢看韓晴幾人，有些心虛地笑道：“見笑了！”
門口的王雪楠正在迅速操作手機，然後擡頭說道：“真的搜不到歌詞和名字！真是你自己寫的呀！太厲害了，沒想到我的鄰居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人。”
鄭澤浩豎起大拇指：“兄弟，牛逼！”
趙璇也閃爍着眼睛盯着江辰：“好厲害。”
韓晴馬上問道：“這是你今天剛寫的歌？爲你自己三十歲生日而寫的？”
江辰點點頭，底氣充足了一些，面對幾人的目光肯定地說道：“嗯，人們常說三十而立。我三十歲一事無成，還丟了工作，所以就感性了一些，寫了這首歌！”
幾人聽到江辰的遭遇，都有些沉默下來。
他們都是來魔都的外地打工人，自然知道這裡的殘酷。
鄭澤浩幾年前也經歷過一次被裁，更理解江辰的心情，安慰道：“沒事，再找工作就好了。兄弟，要不你來我們公司試試，我們公司是做外貿的。”
王雪楠：“來我們店裡也行呀，江辰你長的挺帥的，好好收拾一下，做銷售也有前途哦。”
趙璇沉默沒說話。
韓晴也沒說介紹工作的話，她自己纔出來工作一年多，都還沒站穩腳跟呢，只是說道：“江辰，你唱歌這個麼好聽，還經常直播，你可以乾脆做全職唱歌主播呀，如果能火，就賺大發了，一年輕鬆幾百萬！”
直播畫面上也閃過三十沒立發的彈幕：“真是你寫的歌呀，你還是我認識的哪個賊菜的托兒索嗎？你變了！”
江辰對幾人搖搖頭，灑脫的笑道：“不去了，我暫時還沒想幹什麼，公司賠了點錢，手上還有一點積蓄，短時間內不用爲吃飯發愁。我想先休息一下散散心，偶爾直播一下，不敢想火的事兒，或許會出去旅遊轉轉。”
“每年都想着出去旅遊，但是每年都沒走成，今年一定要嘗試一下。”
鄭澤浩和王雪楠聽了都沒說話，他們想給江辰介紹工作，也是一時興起，仔細想想的話，他們都有些後悔，他們在公司裡都只是老員工而已，領導層都算不上，平時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哪裡有資格照顧別人。
韓晴則是好奇地問道：“江辰，你還寫過其他歌嗎？”
幾人都再次好奇起來。
江辰笑着搖頭：“寫過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都不成作品。成品就只有這一首理想三旬。”
幾人聽了稍微有些失望，他們都還想再聽聽江辰的歌，或許還有驚喜呢，可惜只有這一首。
大家都是外地來的打工人，之前因爲忙碌幾乎沒怎麼見過面聊過天，此時因爲江辰的歌而互相認識，都頗有一種他鄉遇知音的感覺，一下子聊了好一會兒。
“請按時吃晚餐，晚餐少吃油膩，有益身心健康。”
江辰看到系統提示消息，知道自己要去吃晚飯了，當下將吉他遞給韓晴：“韓晴，吉他還給你了，謝謝了！我要去吃晚飯了！”
“你們要不要一起？”
韓晴一直看着江辰，聽到江辰的話，馬上回答：“好呀，一起吃頓飯吧。咱們來自五湖四海，能在魔都聚在一起也是緣分呀，一起吃頓飯。”
鄭澤浩身爲年紀最大的，豪爽地說道：“我請客！”
王雪楠：“好，我去！”
趙璇點點頭：“一起去吧，請客就不用了，AA好吧！”
魔都的消費物價很高，大家都是打工人，趙璇不想讓鄭澤浩請客花錢，他們其他人還會欠鄭澤浩一頓飯，當即提出AA！
韓晴馬上附和：“好，AA！那就走吧，我回房間收拾一下。”
王雪楠：“我也換套衣服，卸個妝。”
趙璇對江辰微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回房間去換衣服卸妝了。
鄭澤浩不自覺的微微鬆了口氣，真要他請客的話，這一頓開銷可不低，對江辰小道：“江辰，你等一下我們！”
說完，鄭澤浩也轉身回房間去收拾了。
江辰又剩一個人在房間裡，感覺好像一下子生活熱鬧了起來。
他在這裡住了幾年，回來都是宅在出租屋打遊戲，和鄰居說的話加起來都沒有剛纔一會兒說的多。
能一起吃頓飯，江辰也不會拒絕，正想關了直播，看到直播間還有一個人，三十沒立還沒走，還在發彈幕。
“兄弟，真是你寫的歌，自彈自唱自寫，真牛逼！”
“我也剛剛三十一歲，只能在家混吃等死。”
“兄弟，你就專門直播唱歌，就唱這首歌，絕對能火，相信我！”
……
江辰看了三十沒立的彈幕發言，笑道：“謝謝你的支持，我會考慮的。”
說完，江辰就關閉了直播，拿起手機走出房門，將房門鎖好，保護好房間裡唯一值點錢的電腦，然後來到外面的門口等着幾人。
“獲得唱歌經驗值100。”
“獲得吉他經驗值100。”
兩行信息提示出現，江辰稍微意外。
還能獲得技能經驗提升技能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