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再努力努力
里爾的大腦在快速回顧整個“歐洲人打算用大炮打入夜之城”的事件，這個事件並不在原劇情裡。
從這個角度看，事件的起因要追溯到很久之前，追溯到他爲了救急，強闖生物科技大廈，惹得公司有點急眼。
這起事件讓生物科技的基因剪裁設備失蹤了那麼幾十分鐘，更重要的是生物科技的數據庫安全性遭到威脅。
而生物科技的數據庫安全性，實際上不只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因爲他們手中握有一項十分重要的專利：
醇2小麥的基因工程技術。
這項技術關係到兩家能源巨頭的命根子：沛卓石化和蘇石化。
其中沛卓石化的本土就在美洲，蘇石化認爲此次事件證明沛卓石化無能，使用一通蘇式邏輯暴躁噴麥，並且揚言要增加對北美地區的控制，自己來保障技術安全，保障專利安全
尊重知識產權。
里爾當天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機器還回去了，但公司看到利益的時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可以做很多打算。
蘇石化之外的歐洲人被說服，開始思考.也許真的到了開拓市場的時候。
如果市場不擴大，利潤的增長就會放緩，這是個好機會。
里爾不知道公司之間是怎麼拉扯的，最終結果就是網監對一些網絡走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夜之城的公司和市政也對這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強了NCPD的火力，加強了“民用武器”的定義，默許荒阪的航母可以登陸夜之城.
而最終，歐洲市場能否打進夜之城市場，還得看產品表現，還得看那些作爲“開荒人員”的傭兵，也就是村正領銜的淘金者們能不能把夜之城本就被揍過一遍的幫派們埋進土裡，建立新的地下秩序。
他們失敗了，村正被裡爾抓到手裡，下一步就是解決中間人，德克斯特德肖恩。
如果他還沒跑的話。
這是歐洲人打算進入夜之城的視角，也是傑弗遜給里爾的委託：不要讓外來公司分走夜之城本地公司的權力，不要讓外來公司讓夜之城的情況更加複雜。
然後是第二個視角，來自網絡監察的視角——里爾在追查AI。
這一視角就顯得相當撲朔迷離。
里爾首先是作爲蜜罐，一路殺穿了虎爪幫，幹掉了正法承太郎，引來荒阪的靈魂殺手攻擊，讓網監佔了點便宜。
網監則不止得到了靈魂殺手程序的一些特徵源碼，還找到了更多靈魂殺手運行的痕跡
布萊斯在調查一個叫但丁的黑客，這個黑客本來在威斯特布魯克混，虎爪幫被砸掉之後他就逃往漩渦幫，結果漩渦幫也被砸了，他就跑去了太平州。
隨後，歐洲人來了，打斷了對但丁的調查：
里爾出於自己的原因幫助本地幫派，並且讓他們心悅誠服，提供物資，幫助他們度過這次外來勢力衝擊。
在幫助六街幫的時候，村正初現端倪，被確定爲流竄AI，網絡監察和夜之城市政，也就是市長萊恩聯合委託里爾處理村正。
幫助虎爪幫和漩渦幫對付腦魔幫的時候，里爾得到了村正的更多信息，以及微型發信器的存在。
但村正設計這種微信發信器，本身的用途就和夜氏集團用來洗腦佩拉雷斯夫婦的技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但丁.
【前川：但丁以前是和歌子姘頭南昌勳的好朋友——應該是吧，我花了不少功夫，他纔敢開口。】
【前川：但丁被靈魂殺手困在網絡裡了，聽說是在對霍特動手的時候。】
【前川：所以你要是也在查一個但丁，這個但丁可能不是你要找的。】
里爾不這麼覺得：網絡監察追查靈魂殺手就是爲了搞清楚荒阪有沒有在使用某種方法，將數字靈魂投入使用！
儘管但丁被靈魂殺手困住的時間不詳，但顯然是在很久之前——
要是這兩個“但丁”是同一個人（注1）
現在活着的但丁百分之百是個被數字靈魂替代的人！
他在幹什麼？荒阪想讓他幹什麼？這幾個事情有多少關聯？
但眼下，里爾只能確定：夜氏集團有個很大的陰謀。
發信器超頻爆碎，伊麗莎白倒在地上，虛弱地說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里爾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來得及縫合的傷口不停往外冒血，直到V走過來掐他的臉：
“小裡子？！病情越來越重了？”
【小章魚：呃大哥一切正常啊？好像只是在想事情。】
布萊斯皺着眉頭：“你在幹什麼？”
“我在想你們調查到但丁是怎麼回事了嗎？”
“還沒，他這次好像和巫毒幫沒聯繫，自己完全躲起來了。”
“但丁在漩渦幫遺留的設備是天線陣列對嗎？”
“對——不過和村正這個不一樣，這AI手裡的裝備高級得多。”
“當然更高級這是升級版。”
“你在說什麼？”
布萊斯一臉疑惑，不過這段描述卻符合網絡監察對村正的一段記錄：
村正是從荒阪數據庫中逃出來的流竄AI，逃出來之後短暫被海嘯設計局，也就是現在的海嘯防禦系統公司所庇護。
海嘯防禦系統有一個業務：對客戶現有的武器進行升級。 【村正也許在海嘯設計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升級，但在海嘯設計局擴張爲今天的海嘯防禦系統後，它就再次從海嘯防禦系統公司的數據庫中逃竄。】
里爾可以斷定：村正的這個委託是夜氏集團發佈的。
但他沒辦法向布萊斯解釋。
而且就算這個委託是夜氏集團發佈的，就算這是夜氏集團賊喊捉賊.
他又能幹什麼呢？
相反，他還需要一個亮閃閃的身份亮相狗鎮，搞一些“真正的高科技”，想辦法解決自己的身體問題
就在這時，布萊斯忽然臉色大變！
所有來到包廂的人都沒辦法與外界產生過於複雜的信息交流，這是爲了隱秘性和安全性保證的。
但如果只是緊急警報，根本不需要太複雜的信息密度，這是可以被安全協議限制的通訊——
布萊斯剛纔接到了這種信號！
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人要刺殺萊恩！而且是AI！”
兩個房間，伊麗莎白在地板上感受着混亂，布萊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里爾就在兩個包廂中間，V掐着他的臉，傑克在休息，小章魚敲打着里爾的數據腦袋，大麥在賽博空間中自檢，時不時發出模擬引擎轟鳴的哼哼聲。
沒想到是今晚。
萊恩被刺殺，夜之城的市長被刺殺，就在今晚。
原著中，萊恩的死是既定的，當遊戲劇情的齒輪開始轉動時，他正好來到生命中的終點。
現在，這個終點是今晚。
尤其在這一晚，這一晚還是對兩個世界都同樣重要的一晚。
【另一個世界的消息：民選投票進展加速，有望在兩小時後得出結果。】
【巴恩斯先生開始呈現出優勢。】
布萊斯焦急忽然擡起頭來對里爾說道：“該死，萊恩這吊毛的感覺是真的！他有話和你說，他”
他當然要委託夜之城最牛逼的傭兵救他一條小命。
另一個房間，伊麗莎白從地上爬起來了一些，面色難看地說道：
“我只有一個訴求.”
可憐的伊麗莎白，她還以爲是夜之城的法外狂徒對她來了個野蠻的下馬威。
這只不過是另一個委託，一個精通人類心理學、社會學、經濟學等等一切人文社科AI變相發出的委託。
委託內容是：不要趟這渾水。
他已經成功了，他是夜之城最強大的地下皇帝，穩固了下層社會之後，上層所有的資源都將經由他的手流向下層。
上層不希望他死，希望他維持秩序；下層也不希望他死，希望他漏點油水，給自己分配利益。
大家開始由將他視爲眼中釘，轉變爲視他爲最重要的中間人。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想開公司？可以；伱想繼續當個土皇帝？可以；你想搞女人、非葉子、住別墅、開雲霄飛車
全都可以。
只需要視而不見.
美夢就可以繼續。
V和傑克都察覺到里爾的狀態不太對。
里爾只是說到：“.V，還記得你怎麼評價亞特蘭大的嗎？”
“記得啊，怎麼了？”
“你想真實一些，還是看上去美好一些？”
“就不能又真實又美好嗎？”
里爾捂住了自己的臉，仰天靠坐在手術椅上。
他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於是笑了起來：
“可以，就是還得努力一下。”
“這麼努力還不夠？”
“還不夠。”
“那就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