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虛無當中的世界雖然精彩……但無聊纔是主旋律。”
李牝收回手。
被強行獲取心靈中所有隱秘的荒沙神主則因靈魂崩碎，失去聲息，墜落而下。
這一幕，讓緊跟着荒沙神主而來想要發動攻擊的天空、法瑪兩大中等神心頭大駭，以最快速度抽身暴退。
不過李牝並未理會他們，而是不斷消化着荒沙神主心靈深處積蓄的信息。
荒沙神主這位上等神儘管在上等神中都不算頂尖，但無數年來，他們信奉的神上神之主、衆神之王、至高之神，在離開神上神界後，不止一次和其他宇宙，包括超脫者爆發過戰爭。
儘管戰爭的對手大部分都只是一些沒有超脫者守護，僅僅憑藉本能行事的原始宇宙，但一次次的戰鬥中亦是大幅提升了這位上等神的見識，讓他了解了混沌虛無中的規則。
眼下這些規則、信息被李牝得知，也總算讓他度過了對混沌虛無一無所知的階段。
“混沌虛無中，最常見的路徑便是造化生命、混沌生命……其中造化生命比混沌生命更爲常見……”
李牝說着，微微停頓。
因爲……
荒沙神主概念中的“常見”對李牝而言，太罕見了。
他不知道這位被稱之爲神上神之主、衆神之王、至高之神的超脫者究竟活了多久，但這位上等神存在的歲月……
怕是要以萬紀來計算。
而在他長達上萬紀元的壽命裡，一共遇到的超脫者……
或者說造化生命，只有兩尊。
所以，這能叫常見嗎？
“上萬紀，就見到兩尊造化，這還是因爲這位神上神界之主一直在混沌虛無中游歷的情況下，如果他一直待在自己的大本營……能不能遇到一尊同級別的存在怕都是未知之數……”
李牝聯想到星空宇宙。
難怪這麼多個紀元以來從未沒有外來者降臨。
混沌虛無這種環境下，遇到遊蕩“超脫者”的概率太低了。
“不，應該不叫‘超脫者’了，混沌虛無中常見的兩大路徑中……我屬於造化生命。”
李牝說着，擡頭望着這尊由無數個位面構建其身軀結構的神上神界之主、衆神之王……
這一位，屬於混沌生命。
造化生命和混沌生命各有優劣。
其中，造化生命會將自己的能量集中於最核心的地帶，也就是他本體不久前剛剛領悟到，並正在構造的“宇宙之心”中，這樣一來，可以快速的掌握自己的核心，從而便於移動、施展力量。
混沌生命則是通過位面這種“簡單”的結構不斷複製、粘貼自己的身軀，使自身的體量變得極其龐大。
代價就是他們會降低對自身的掌控力，在移動、攻擊方面有所欠缺。
“兩種路徑說起來，各有優劣，只是選擇不同……”
李牝思忖着：“而這位神上神界之主、衆神之王……”
荒沙神主對這位神上神界之主、衆神之王的認知顯然是不正確的。
在他心目中，這位偉大的衆神之王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
在偉大的衆神之王帶領下，沒有人能夠和他們對抗。
這些狂熱的信息並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李牝只能根據自己對衆神之王的瞭解進行推測，這位混沌生命……
怕是比尋常混沌生命更爲強大。
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靠着不夠顯著的“攻擊”力壓制他這尊造化生命。
要知道，他雖然是造化生命，但造化生命獲得體量也存在着時間過程。
像他這樣，成就造化百餘年達到自己所能掌控體量極致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做到，因爲那一次朝着永恆境昇華，他不知道節約了尋常造化需要花費多少年的積累。
某種程度上他已是造化大成。
“在明顯屬於弊端的攻擊力方面壓制我這位大成的造化境生命……這位衆神之主要麼屬於混沌境生命的巔峰，要麼，就已經超出了和我同一級別的境界，達到了更高之上的存在……”
李牝瞭望着這片截然不同的世界結構。
相較於那位神秘莫測的永恆者，至少……
這位衆神之王的力量運轉方式、攻擊釋放方式他還能看得懂。
同樣也知道要如何將其摧毀。
所以……
“這尊混沌生命的境界哪怕比現在的我要高，應該也只是高出了一個小境界……還達不到永恆者的地步……或許，可以稱之爲半步永恆境？”
李牝思忖。
雖然不是永恆，卻也極其麻煩。
要知道，混沌生命因爲本身特殊結構的問題，幾乎無法被殺死。
他們的戰鬥方式往往先確定對手能不能捕殺，是否比自己境界更高。
一旦察覺到對方不如自己，馬上糾纏住對手，然後本體靠過去，直接用簡單、直接的方式將其吞噬。
是的，靠着自己數萬倍於對手的體量，直接將對方一口氣吞下去。
吞下去後，任憑對方如何反抗，他都能靠着自己更強的生命力、修復力，生生的將對方耗死，消化殆盡。
而先前他和衆神之王的交手，已經明顯暴露出了自己的不足。
眼下他正控制着本體快速的朝自己逼近……
顯然已經認爲，他擁有了將他強行吞噬的能力。
“我優化了自身的結構形態，再加上兩者目前相隔的較遠，如果這個時候願意逃向混沌虛無，倒是能夠避免衆神之王的吞噬，可那樣一來，星空宇宙必然暴露在衆神之王的目光下……”
一旦暴露……
星空宇宙被衆神之王吞噬將是唯一的結果。
終究是自己修行、生活了數百年的宇宙，若就這麼被吞掉了，未免……
太過可惜。
何況……
他李牝，可沒有退縮、逃避的習慣。
“又不是像‘永恆者’一般根本無法理解的對手，一尊半步永恆……無非是比我擁有更強大的體量，和更驚人的恢復力罷了……”李牝眼中閃爍着光芒。
現在的他，或許戰勝不了衆神之王這尊可怕的存在。
但……
造化者、超脫者的戰爭，從來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結束。
哪怕他真的被衆神之王吞噬了，要將他徹底消化，少說也得十紀八紀。
十紀八紀，他就不信自己的境界不會再做突破，尋得自己的道路，成就真正的永恆。
“嗡嗡！”
就在此時，無數的位面盡頭足有數千道流光猶如彩虹，激射而至。
每一道流光都代表着一尊神靈。
尤其是爲首的那些流光，強度上絲毫不遜色於荒沙神主。
一些流光的閃耀性更在荒沙神主之上。
通過記憶，李牝瞬間明白，這是荒沙神主所屬神系中的其他神靈到了。
這個神系中的領袖，名爲輝耀神帝，算是一尊最資深、最古老的上等神。
他所處的這片位面，都屬於他管轄的領地。
“最資深、最古老的上等神麼……希望你能給我提供更多的信息。”
李牝當下亦是化身流光，直迎爲首的那些上等神而去。
只是……
氣勢洶洶而來的輝耀神帝在離李牝尚還有一段時間時，似乎接到了天空、法瑪兩尊中等神傳遞的信息。
在得知李牝用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手段滅殺了荒沙神主時，這尊神帝的身形戛然而止。
望向迎擊而來的李牝眼中充滿了忌憚。
他十分清楚，域外天魔往往分成兩種。
一種……
是一些失去了家鄉，但又能在混沌虛無中生存，無目的四處遊蕩的生命體。
另一種……
卻是接近偉大的神上神界之主、衆神之王的偉大存在。
前者他們倒能夠輕鬆料理。
可如果是後者……
哪怕一道化身，也絕不是他們所能輕易對抗。
一念至此，這尊神帝迅速下令：“散開，封鎖位面，不得讓他逃離！”
與此同時，他迅速的開始向偉大的衆神之王、至高之神祈禱，呼喚他的降臨。
他的任務本身就是搜索域外天魔。
如果能夠順便將域外天魔擒下，獻給偉大的至高之神自然最好不過。
可在意識到域外天魔的強大恐怕根本不是他這個層次所能對抗後，他當機立斷的選擇了最佳的處理之法。
也就是在他祈禱、呼喚衆神之王、至高之神的神名後，一股浩蕩磅礴的威壓，猛然從天而降。
無數位面上方突然變得一片亮堂。
就像原本平靜的大氣層突然變得風起雲涌，烏雲遍佈。
而在那烏雲遍佈的最深處，卻是有一道絢爛璀璨的強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突兀！
在某一刻，整個上方的黑暗和陰霾被一陣絢爛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輝撕碎，一尊渾身上下沐浴着這陣光芒的身影顯化而出。
在看到這尊完全由光輝組成的身影時，輝耀神帝，以及他神系中的所有神靈，全部恭敬的鞠躬行禮。
“恭迎偉大的至高之神降臨！”
在一片迎接聲中，那道渾身上下沐浴在光芒中的身影……
衆神之王的化身，所有神靈心目中的至高之神，直接將目光落到了李牝身上。
頓時……
一種彷彿實質般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還真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神情肅然。
這位強大的衆神之王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居然沒有讓手下按照神王、神皇、神帝的順序一一登場，讓他完美的經歷他所創下的修煉體系，順便洞悉一下他的力量運轉方式，而是直接化身登場。
還是一尊比自己這尊化身來更爲凝實、更爲強大的存在。
“結束了。”
李牝心中明瞭。
這具化身投入的資源、力量差距太大，沒的打。
但……
即便差距如此明顯……
他仍然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
熾烈的戰意在他身上升騰，他的整個化身，開始進行最後的燃燒，朝着極限不斷昇華。
“來！就讓我，近距離接觸一下你這位半步永恆究竟強大到何等程度！”
“嗯！？”
幾乎在他心中戰意升騰，發出這番類似於開戰宣言的信息時，渾身沐浴着光芒，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那尊偉岸身影突然一頓。
“半步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