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洞悉
“全部力量……”
李牝點了點頭：“這番話，我也送給你。”
他並未使用鎮界戟和六道寶輪，拔出來的仍然是若夕劍：“雖然你的最高戰績打上至高階梯九十九階，但，如果你不傾盡所能的展現出伱最強的形態，你會敗的很快。”
這番話，讓金闕天帝身形動作微微一滯。
他將目光落到李牝身上：“有沒有人和你說，你膽子很大。”
“很多。”
李牝如實道。
末了，還忍不住補充一句：“非常多。”
“非常人行非常事。”
金闕天帝手中，金光環繞，出現一柄長槍：“我知道，你想以小博大，拿自己的前途命運賭一場，賭你能不能勝我，從而得到帝羲的認可、幫助，甚至扭轉幹坤，通過將我斬首，再輔以帝羲之力，馳援長生、北極、上宮等人，從而以一己之力平定這場混亂，再攜這份不世之功，坐上中天至尊天帝的寶座，集萬千氣運於一身……”
他手中的長槍猛然平舉着，槍尖直指李牝：“但，你這場豪賭從一開始時，就註定只有敗亡一個結果，你千錯萬錯，不應該選我爲你的對手。”
“我一個神帝……”
李牝本想解釋一下，但片刻，又覺得沒必要了。
當他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後，金闕自然會將隱藏在背後的燭照叫出來，連帶着還會讓潛伏於衆星神庭中的星主會高手一併出手。
因此……
“接劍。”
他直接選擇了出劍。
一劍出，時間、空間同時流轉，並混而爲一。
在時空力量衍化的同時，物質、能量亦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衍生、暴漲，並在剎那間達到了星界所能容納的極限。
依稀中，金闕天帝只感覺時間、空間層面同時盪漾出一種恐怖的漣漪。
他就像一條飄蕩於湖面的小木船，而在小木船的下方，卻潛藏着一頭史前巨獸，並且輕輕遊動着，散發出讓人窒息般的波動。
而他之所以能夠感應得到這種波動……
得益於他本身也領悟了時空之力。
是的。
這位中央至尊天帝同樣做到了神帝們纔會掌握的時空之力。
他以時空之力感應到了李牝釋放出來的時空之力以及所帶來的變化，但……
他對物質、能量的運用、轉化，太慢了。
慢到他這艘小木船還沒有變成鋼鐵戰艦時，這頭深水海獸已經猛然自湖面一躍而出，攜帶驚濤駭浪之勢，狠狠的朝這艘小木船砸去，頃刻間，就能將這艘小木船砸得粉身碎骨。
“怎麼這麼快！？”
同樣是物質、能量的轉化……
金闕天帝臉色大變。
下一刻，他手中僅僅相當於至尊神器級的長槍猛然發生變化，竟是快速擴展、生長，化爲一柄六米來長的巨劍。
巨劍上充斥着無數古樸的花紋，宛如蘊含着玄奧至極的氣息。
在這股氣息的渲染下，這柄巨劍彷彿被賦予了靈魂。
明明金闕自身的力量並沒有增強多少，但他卻靠着這柄神器，完成了四兩撥千斤般的神異，精準至極的轟擊在永恆劍光質量、能量轉化的薄弱點上。
“嘭！”
伴隨着無形的漣漪在戰劍、劍光的碰撞中爆發開來，整個中天神殿周邊，似乎都發生了小規模的地震。
這種震盪波動再以中天神殿傳導，瞬間瀰漫到了衆星神庭的每一個角落，儘管在傳遞到每一個角落後威勢降低到幾近於無，但仍然被所有人第一時間感應到。
“中天宮殿周邊發生着大戰。”
“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種波動……是衆星神庭陣法之力擋住了歸墟之力侵蝕而產生的餘波……”
一位位處於衆星神庭內部的天帝、聖皇，思緒涌動。
而在宮殿周邊，神帝羲望着金闕手中由皇者長槍變成的這柄巨型戰劍，神色中帶着一絲異樣：“這是……”
他既在這柄戰劍上感受到了至尊神器的氣息，又察覺到了一絲無上之力的神異。
“無上？”
一劍擊破李牝的永恆劍光，這位金闕至尊天帝沒有絲毫停頓。
“不朽之耀。”
伴隨着他人劍合一，整個人籠罩在一陣絢爛的金光之中。
光芒照耀，猶如他的感知觸角。
當李牝再度出劍斬出第二道永恆劍光時，他手中的巨型戰劍再度循着感知觸角給出的反饋，精準絕倫的洞悉了李牝永恆劍光中的破綻，再度將這一劍擊潰，並且……
直接殺至李牝身前……
“兼修無上。”
這一下，神帝羲清晰的看了出來。
金闕……
居然還兼修了無上之道。
且在這條道路上走的絲毫不比至高之道差上多少。
甚至比他在至高一道上走的更遠。
不！
“不對！”
下一秒，神帝羲的目光猛然落到了金闕手中那柄巨型戰劍上。
金闕或許兼修了無上，但無上之路何其艱難，別說兼修了，專修都很難有人能夠修成。
金闕之所以能夠將無上之道的玄妙發揮到這種程度，輕而易舉洞悉、擊破李牝那已經堪稱完美、終極的永恆劍光，完全是因爲他那柄戰劍！
那柄戰劍…… “無上神器！？”
神帝羲頓時動容。
金闕手上……居然有件無上神器！？
不過很快他又聯想到了星主會背後那些人……
有一件無上神器，似乎並不奇怪。
而且，金闕祭出無上神器，他也不會阻止。
因爲，神器，本身也是修煉者的一部分。
就像神帝的三大要素中，其中一個就是至高神器。
“嘭！”
第二輪的碰撞緊跟着在李牝和金闕天帝之間爆發。
儘管李牝能夠快速的進行質量、能量轉化，每一擊都相當於爆發着自己的攻擊上限，並且，在時空加速下，拔劍到命中，幾乎沒有半分遲滯，但……
金闕卻靠着手中無上神器對萬事萬物的解析，清晰洞悉了他力量的一切運轉，從而輕鬆做到以弱擊強、後發先至。
“有趣。”
李牝道了一聲。
在金闕殺至他身前的剎那，他的第三劍緊跟着斬出。
而在斬出這一劍的同一時間，天命之光在他身上綻放、瀰漫。
在天命之光的照射下，世界，彷彿陷入凝滯。
而在這種凝滯的過程中，他能精確的看到金闕手中的戰劍如同有生命一樣，用一種他根本無法理解的方式，採集着周邊所能採集的所有信息，並加以分析、利用。
這種能力……
天命術消散。
李牝斬出去的永恆劍光在一瞬間發生了數次變化。
幾乎在永恆劍光發生變化的同時，殺至身前的金闕手中的戰劍亦是緊跟着變化。
但這一次，他的變化速度相較於永恆劍光來明顯慢上一籌。
儘管當永恆劍光臨身時他手中的巨型戰劍上仍然爆發出絢爛的金光將劍光轟碎，可破碎的劍光仍然如有生命一樣，跨越時空，命中了他的身軀。
若非他身上那件金色戰甲閃耀出絢爛的金光抵消了一些劍光的鋒芒，這些破碎的劍光，已然足以撕裂他的神體，打破他境界的完美。
“怎麼會……”
金闕天帝神色微微一凝。
可李牝的動作卻並未停止，緊跟着斬出了第四道永恆劍光。
且這一道劍光相較於上一道來，變化更爲巧妙、莫測。
縱然他手中的無上神器賦予了他洞悉、掌控一切劍術變化的能力，可當這道劍光臨身前，他仍然生出一種無論他如何抗爭，可除了和這一劍正面碰撞外，沒有任何選擇餘地的錯覺。
這是一種……
超出了變化的真理——世間唯一永恆不變的，就是變化。
“嘭！”
正面交鋒下，金闕在質量、能量轉化速度上遠不及李牝，整個人被轟得倒飛出去，狂暴的劍光沖刷下使得他身上那件金色戰甲上的金光閃耀到極致。
但這種閃耀終究有限……
等到劍光散去，金色戰甲上的光芒已經黯淡了一大截。
這意味着……
兩人繼續交戰，他這件融入了無上神器之威的戰甲被擊破將只是時間問題。
身形飛退中的金闕天帝一聲低喝，橫刀立馬，下一刻，整個人彷彿和天帝融爲一體。
在他頭頂上，更是顯化出漫天日月星辰。
無盡的星光垂落而下，灌注入他的身軀，使得暴退中的他瞬間穩定了下來。
“周天星辰大陣。”
神帝羲說着，直接伸手，就要截斷自天穹之上源源不斷落下的星光。
也就在此時，一道渾身上下散發着金色神曦的身影漫步而出。
“帝羲，稍安勿躁。”
他虛手一揮，將神帝羲朝周天星辰大陣截去的力量擊散。
“燭照。”
神帝羲的目光亦是落到了他身上：“我答應過起源，會給他一場公平的戰鬥。”
這位突然現身攔住神帝羲的身影，正是星主會另一位星主。
同樣也是人族三大神帝之一的燭照。
“這場戰鬥很公平，不是嗎？”
他語氣溫和的說道。
“公平？”
神帝羲望着自天穹之上源源不斷灌注而下的漫天星光：“這叫公平？”
“闖蕩至高階梯也會出現環境完全契合於闖關者的關卡，這公平嗎？起源修成了神帝，自創法門，而金闕在這方面卻明顯差上一籌，這公平嗎？我等神帝與天帝搏殺，持至高神器以力壓人，這又公平嗎？”
燭照言語中彷彿蘊含世間至理，道：“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
他望向攜陣法之力重新交戰的兩人：“金闕身爲中天至尊天帝，執掌周天星辰大陣權柄，攜大陣之力抗敵……這場戰鬥，公平公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