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路徑……先放一放，我的路徑……”
李牝將目光轉向另一根石柱。
“三生無上法。”
無上，纔是他接觸宇宙後選擇的路。
當下他來到這根石柱前，參悟起裡面記載的無上之法。
相較於至高法，先前的他已經從虛無神殿獲得了一門薪火無上法。
儘管那門無上法並不完善，甚至偏向於對無上之道的介紹，但靠着這一法門，他對無上已經有了足夠的理解。
只是，這門三生無上法描述的更爲詳細。
“成就無上的根基同樣是宙光，甚至，和至高一樣，無上，同樣要對宇宙一切的瞭解達到巔峰極致，甚至在對知識的理解上得比至高還深入，不過，他們只需要理解，不需要運用，某種程度上平衡了修成無上和至高的難度。”
李牝感悟着這冊典籍。
當無上們通過對宇宙的塑造、理解，達到近乎全知全能的地步時，就能逆“全知全能”性發展，不受世間萬物的桎梏與影響。
“無上，完全是一條捨棄了一切的道路，一些極致的無上甚至連自己的‘存在’概念都捨棄了，變得真如同真正的‘虛無’不爲世人所知。”
李牝將手從這根傳承柱上收回。
當一切都影響不了無上，而無上也不再影響一切時，無上，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既是虛無。
“唯一不同的是，虛無陣營中的生靈是被迫化爲虛無，而無上陣營中的無上是主動走向虛無，後者沒什麼危害，可前者卻一直不甘心，想要重歸存在陣營，而他們重歸存在的方式，卻替代存在陣營的生命體……儘管替代存在陣營生命體的過程十分短暫，並且要以一個存在陣營的生命體歸於虛無爲代價，可他們仍然甘之若飴，不斷重複對存在陣營進行侵蝕。”
這就是存在陣營和虛無陣營間的死結。
“無上、虛無……”
李牝微微凝眉。
這真是一條危險的修行路徑。
好一會兒，李牝揉了揉眉心，收斂心神，再稍稍休憩了片刻，轉向第三種修行法。
“黑淵主宰法。”
……
相較於至高法和無上法，這門主宰法，李牝看了很久。
一方面，他從未接觸過主宰體系。
另一方面……
那位將他擄來的大人物，嘗試把他們作爲試驗品的頂尖存在，似乎就是一尊主宰，他自是希望對這種生命體有充分認知。
可這種認知持續良久，哪怕他看出了這條路徑的潛力，卻仍然讓他無法接受。
“主宰……竟是如此。”
好一會兒，他再度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門主宰法。
然後是第三門、第四門……
直到將場中所有主宰法都過了一遍後，他纔有些心神疲憊的閉上眼睛，就在一根柱子旁邊坐了下來，靜靜思索。
“主宰，這條路雖好……可和我的道，完全背向而馳。”
好一會兒，他纔給出了這個評論。
相較於至高模擬宇宙，無上全知全能，主宰……
追溯本源。
在看到這個詞彙時，李牝很感興趣。
對於這條路所謂的追溯本源中“本源”一說也帶着好奇。
甚至……
這裡面涉及到的“本源”並沒有讓他失望。
主宰法以人爲本。
人是什麼？
細胞和基因的組合物。
於是，這條路從基因入手，轉向信息層面、傳承層面，不斷追尋一切生物信息的源頭。
由於生物亦屬於宇宙中的一部分，最終他們追溯的方向，直達宇宙盡頭，即時間和空間的終點——宇宙大爆炸那一刻的太初之時、混沌之際。
“主宰，就是朝着這個方向去追溯，儘管一開始時極其緩慢，可未來的提升卻會越來越快，每追溯一個時代，他們的能級就會越強大，離一切的源頭、初始，就越接近，這種接近，相當於信息的逆向回收……”
李牝思忖了一番，隱隱明白了三條道路的不同。
至高，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主宰，反着來，萬物合三，三歸二，二聚一，以一化道，道即混沌。
無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某種程度上，主宰和無上的路徑有些類似……無上是通過讓自己做到全知全能，從而避開所有攻擊，確保自己的不敗無敵，主宰則是回溯一切能量、時間、空間形態，當他們本身具備這些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形態後，其他類似的攻擊落在他們身上，自然會被完全免疫。”
主宰開衍化倒車。
無上超然世外。
至高向前發展。
向前……
意味着推陳出新。
意味着不斷覆蓋過去。
不斷超越過去，乃至超越未來。
因此，相較於主宰、無上，至高之路，最適合他。
這也是他在翻看了一門門主宰法後覺得這一法門和他的道背向而馳的原因。
不過，無論什麼路徑，什麼派別，都繞不開一個關鍵節點。
那就是星界。 即便主宰路徑，也需要經歷星界，如此，才能確保免疫星界一切規則、神異對自己的影響。
要是將三個體系的戰鬥能力進行一個排序。
初期，至高大於無上大於主宰。
中期，卻是主宰大於至高大於無上。
但未來……
必然得靠不斷向前，不斷展望未來的至高看齊。
“主宰在中後期或許最是強大，但明顯存在着桎梏，即宇宙剛剛誕生時的初始形態，想來很多人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到了宙光境界，選擇朝至高方向晉升纔是宇宙中的主流。”
李牝目光在至高法、主宰法上停頓片刻，亦是有了決斷。
主宰法追溯過去。
至高法展望未來。
他的超越之道顯然和至高法契合更高。
有了決定，李牝當下將一門至高法拿了出來。
正是號稱一切至高法源頭的原始至高法。
這門至高法或許不具備其它神異，但未來若要轉修另外功法，卻幾乎不會遇到什麼太大麻煩。
“至高法演化宇宙，修行第一步就是掌握構建宇宙最基礎的四大基礎規則，即強力、弱力、引力、電磁力。”
這也是至高法第一層的修行。
不同的至高法充其量是掌握四大基本力的方式不同。
“我本身走的就是凝聚本命星辰的路線，雖然中間想選擇全知全能的道路，可現在已經知道無上的全知全能最終要求捨棄人類的一切感知，並不適合我，那麼未來的心思就得集中到這門至高法上了。”
這門功法第一層，掌握四大基本力。
第二層，完成四大基本力的統一，形成構建宇宙的規則。
這一層被稱之爲大統一境界。
第三層構造宇宙奇點，乃是模擬宇宙的起點。
第四層便是將這個起點展開，構建出宇宙框架，形成一方小宇宙。
李牝一一回味這門功法的境界描述。
四層不是這門功法的極限，往上隱隱提及五層激活宇宙，使宇宙真正運轉。
不過這些估計涉及到了至高階段的修行，不在這門至高法記載的範疇內。
他整理完畢這門至高法，再將目光轉向傳承高塔中的一根根石柱。
“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些典籍上都沒有提到過道境的概念……”
李牝微微凝思。
道！
這到底是虛無大帝的隨口之言，還是……
這是僅屬於虛無的力量？
可如果是虛無的力量，爲何在“存在”世界也有諸多神異？
道境對心靈的護持即便宙光神器至尊魔劍都未曾撼動，可見其潛力。
“該不會……道境力量的保密等級比至高、無上、主宰還高？”
李牝心中涌現這個念頭。
緊接着，他又笑着搖了搖頭。
他一個神聖意圖領悟至高、無上、主宰之上的力量，未免有些夜郎自大。
“反正道境的力量和我自身的方向完美契合，甚至可以不用理會，當成一門庇護心靈的天賦神通即可。”
他收斂心神，靜靜的參悟起這門原始至高法。
……
接下來的時間，李牝投入了專心致志的修煉中。
由於能量、能級都被矇蔽，修煉者想要重新掌握四大基本力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不是他們還有精神力量和心靈境界作爲輔助，難度之大，幾乎相當於要讓普通人在一個凡俗世界做到四大基本力的掌控。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饒是有精神力量和心靈之力，並且李牝從無到有走出武神之路已經觸及到了四大基本力，可對這四種力量的研究仍然頗爲緩慢。
……
“被世界規則壓制的太厲害了。”
一個星年後，李牝看着十米外仍然無法被他用引力“拉扯”過來的岩石，神情凝重。
要知道，那塊岩石僅僅十公斤。
以他經過一個星年淬鍊已經不遜色80氣血的體魄強度，這塊石頭他一拳就能打碎。
這麼一點引力強度能有什麼用？
“那位開闢這座試驗場強者的目的是什麼？讓我們在沒有任何神異，也沒有任何干擾的情況下掌握四大基本力？”
李牝有些不解：“還是說，有一處空間，裡面不存在任何神異、任何規則？一切的一切都得無中生有的去領悟？可如果真有那種世界，那四大基本力也應該不存在，被否決了纔是。”
他思索着。
修這門至高法他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這些問題在哪他又找不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得出一個猜測：“如果這個世界之所以禁錮力量是爲了讓人在一個不存在任何基礎，一片虛無、混沌的環境下也快速獲得超凡，那麼，四大基本力的規則明顯不適用，即便最終我能練成原始至高法，估計也完成不了那位頂尖強者的試驗。”
這一猜測若是成立……
“那位將我們擄來的主宰，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