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銀色的蛟龍瞬間就將那道左塵無法匹敵的血色劍氣吞噬了。只見這條蛟龍瞬息之間就衝到了鬼臉面具前,銀白色的身體將鬼臉面具纏得死死的。鬼臉面具艱難地揮動着手中的青銅劍,一道道或土黃色或血色的劍氣砍得蛟龍銀屑四濺,可是下一刻這些銀屑就重新彙集到蛟龍身上。
一個清冷地身影擋在了左塵的面前。只見此人左手持一個白色小瓷瓶,右手在空中點划着,那條蛟龍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一口將鬼臉面具吞了下去。一瞬間蛟龍的身體變粗了數倍,一陣陣悶響從其身體中迸發而出。蛟龍那長長的身體時而上面鼓出一塊,時而下面掉出一堆碎屑,幾息之後身體上更是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隙。通過縫隙左塵能看到鬼臉面具在蛟龍身體之中瘋狂地揮動着青銅劍劈砍。
這時只見那人眉頭一皺,取下了白色小瓷瓶的瓶塞,一道水銀樣的銀色流光從小瓷瓶中冒了出來,直接衝進了蛟龍張開的大嘴中。蛟龍身體忽然變得銀光四射,一道道流光從它的身體中迸發而出。隨着鬼臉面具的一聲慘叫,那條銀色蛟龍發出陣陣驚天怒吼。幾息之後銀色蛟龍靜靜地懸在空中,而它體內則再無任何響動。
這條銀色蛟龍飛到了那清冷的身影前,一張嘴吐出了一個被扭曲的鬼臉面具,一個乾坤袋和那把青銅劍。而後蛟龍化作了一道銀色的流光被那人收到了小瓷瓶中。
清冷的身影徑直走到左塵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金丹期侍衛,一年一萬塊下品靈石。”
左塵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他衝上前去使勁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着說道:“你居然那麼快就出關了?”
這清冷的身影正是閉關幾個月的歩若。當左塵的大手拍到歩若的身體時,她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隨即她極爲不自然地轉過了臉,冷冷地說道:“我不快點出關,你就慘死在這人劍下了。”
“你已經是金丹初期了?”
歩若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又說了一遍:“金丹初期侍衛,一年一萬塊下品靈石。”
左塵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乾坤袋遞給歩若,說道:“裡面是十萬下品靈石,我先僱傭你十年。”
歩若打開乾坤袋看了一眼,搖了搖說道:“太少了。”
左塵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反問道:“不是一年一萬塊下品靈石嗎?”
“誰說我十年之內就不可能晉升,十年之內我必定會晉升到金丹中期,屆時就不是一年一萬塊下品靈石了。”歩若一本正經地說道。
左塵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笑了笑說道:“好,那到時候我把差的靈石補給你。”
“這把青銅劍你拿着,乾坤袋我收了。”
歩若說着將那把青銅劍仍給了左塵,自顧自地翻看着鬼臉面具的乾坤袋。
左塵接過青銅劍,頓時感覺手中一沉。這把青銅劍異常地有分量,只見佈滿銅鏽的劍刃上坑坑窪窪的,有些殘破的劍柄上刻着“破幹”二字。這把名爲“破幹”的青銅劍剛一入手,左塵就感覺到了一股鋪面而來的歷史厚重感。這種感覺左塵才從鬼臉面具的劍意中感受到了。
左塵輕輕揮舞了幾下破幹劍,歩若在一旁忽然說道:“你可以通過這把青銅劍上殘留的劍意去領悟出你自己的劍意來。一種劍意就如同一式劍招的魂,有了魂的劍招威力會強上許多倍。”
左塵鄭重地將破幹劍收了起來,對着歩若道了一句感謝。歩若只是丟給了左塵一個背影,淡淡地說道:“拿人碗服人管。收了你的靈石,我自然要護着你周全。”
左塵帶着歩若御劍往魚龍坊市趕去。左塵將飛劍喚出來的時候,歩若自然而然地就走了上去。左塵忽然想到現在歩若已然是金丹期修爲了,自然會有本命法寶代步,但是她還是習慣地和自己擠在同一把飛劍上。左塵嘴角忍不住勾出了一道弧線,默默地說了一句“礙口識羞的傢伙。”
由於左塵一路上仗劍行俠,又和鬼臉面具打上了一架,自然比原定的日期晚了大半天才回到魚龍坊市。剛一回到坊市左塵立即就將所有的貨品都擺到了貨架之上。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貨架上的丹藥符紙靈器就被瘋狂地散修搶購一空。左塵剛將一件貨品擺上貨架,立刻就被搶購一空。最後左塵乾脆跳到了貨架之上,就地喊價出售。
是夜,左塵在烏金閣後院裡笑嘻嘻地數着靈石。從白雲堂進購的貨品左塵一天的時間就賣了九成出去,左塵出於防患於未然的心理,留下了一成貨品沒有出售。僅僅是出售者九成的貨品就讓左塵整整賺了近十二萬塊靈石。
房間裡左塵嘴角掛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用公孫樂最鄙視的方式一塊一塊地數着靈石。而歩若則盤腿坐在塌上,手裡捧着她那個小瓷瓶正在閉目打坐。
忽然左塵開口說道:“明日就是獸潮來襲前的最後一天,到時候你跟着我回烏金門吧?以你金丹期的實力,門內可以給你一個閒職的長老位置。”
過了半晌,歩若眼睛都未睜開,只是以低沉地聲音說道:“我是你的侍衛,你回門派我自然會跟着去。但是長老的位置我沒興趣。”
左塵見歩若冷淡的摸樣,也就不再多言。就在這時,忽然烏金閣前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左塵神識散開一探,發現竟然是甄樂音的座駕停在門前。
左塵打開大門之後,福安恭恭敬敬地對着他躬身行禮,說道:“左主事,我家主人在車上等你。”
左塵看了看甄樂音的這個車隊。一隊約百十人的銀甲侍衛將甄樂音的座駕護在中間,這些銀甲侍衛每個人都是面具覆面,看到不面目。但是一股股不弱於左塵的氣勢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左塵往前踏出幾步,銀甲侍衛向兩邊分開了一條道來。一旁有侍衛打着簾子,左塵登上了那個華麗異常的馬車。
左塵剛探進去一個腦袋,就感覺到馬車內別有洞天。這個馬車車廂內用須彌空間的手法開闢出了一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左塵順着小院中曲徑往前走,不多時就看到了院中的甄樂音。身着一襲淡紫色薄紗的甄樂音對着左塵微微一笑,說道:“左主事,覺得在下本夫人這架馬車如何?”
左塵的眼神努力地從甄樂音輕紗包裹下玲瓏浮凸的嬌軀上移開。他左右看了一眼,敷衍地說道:“不錯,很好看。”
甄樂音那勾人的丹鳳眼輕輕瞟了左塵一眼,說道:“左主事可否願意和本夫人一起在這小院中長住下來,以避過獸潮。”
左塵笑着搖了搖頭,故意將視線在甄樂音胸前那渾圓的曲線,臀部誇張的線條上來回巡視着,說道:“夫人可見過乾屍?”
甄樂音黛眉微皺,螓首微微點了點頭。
左塵笑着說道:“左某害怕這獸潮沒有避過,倒先被夫人吸成了人幹。”
甄樂音俏臉微低,露出了無比嬌媚的表情。只見她蓮步輕移,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左塵觸手可及的位置才停下腳步,然後仰頭看着左塵,用軟糯無比的語調說道:“難道左主事覺得本夫人不美嗎?”
“若以豔色相較,夫人是在下平生所見之首。”
甄樂音往前走上一步,兩人的距離已經是氣息可聞。左塵看到甄樂音嫩紅的小嘴輕啓,說道:“那左郎爲何一直對本夫人愛理不理的?”
“帶毒的美酒再醇美在下也不會去嘗試。左某可不像爲了一夕的歡娛丟了小命。”
甄樂音又往前走上一小步,她那渾圓的豐滿輕輕地觸碰着左塵的胸膛,似麝似蘭的香味讓左塵如墜雲端。甄樂音輕輕地對着左塵耳邊吹了一口氣,左塵感覺自己半邊身體都似麻了。
只聽到甄樂音又用那軟糯無比的聲音說道:“左主事若是願意,本夫人的臥榻隨時爲你留着。”
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靠在懷裡,露出予取予求的表情,嘴裡說着任君採摘的話語。左塵一想到自己從一個甄樂音眼中的甲等奴僕變爲了可以拉攏的對象,再到現在不惜以色相相誘,左塵作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是左塵對於甄樂音始終有一個心結,一個入墜冰窖的心結。
左塵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甄樂音的馬車中走出來的,他卻記得自己臨走前甄樂音眼神中那濃濃地不捨,那眼神就如同深愛的妻子不捨丈夫出遠門離家一般。那一刻左塵差點就轉身回到馬車中。
“真是一個惹火的尤物。不管這甄樂音的態度是真是假,都是碰不得的。除非我有足夠的實力將她真正地征服!”
左塵回到烏金閣後院的時候,聽到了甄樂音車隊快速離開的聲音。歩若仍是一動不動地打着座,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左塵忽然感覺歩若身上那冷清的感覺少了許多。
是夜,左塵也和歩若一同打坐修行,兩人的氣息就在這密室中交纏着,輕觸着。
忽然歩若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飛身撲向了左塵。下一刻左塵也睜開了眼睛,兩人同時往烏金閣外面跑去。
遠處黑濛濛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響動,這一刻似乎整個大地都在震動。左塵帶着歩若御劍飛在空中,看到地平線上有一條黑色的線條的慢慢地蠕動着。
這時魚龍坊市上忽然有一名修士沖天而起,大叫道:“獸潮提前一天來了!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