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6)

人這一生一生最可憐的就是“死不瞑目”,這個老人從生下來,前面就是無盡苦淵,到死苦路都沒有走完。每天像牲畜一樣活着,扒一口吃的還沒等進口,就還還了債,終於把孩子養大了,孩子卻匆匆離開了世界,他又得養活孫子,到死他都死不瞑目,緊緊抓住孫子的手。孫子又在重複着他的路,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

如果不是家鑫那晚誤闖進帳篷,孩子和老人可能也用不了多久,就成了野獸的食物。同時,如果不是那個破帳篷給他們提供食物,他們也會暴屍荒野,成爲野獸的食物。

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宿怨,希望這個孩子遇到家鑫他們能改變命運,重新開始。

紫夏決定收養這個孩子,當她給這個孩子洗澡時,才發現這是個女孩。由於孩子沒有名字,紫夏給孩子取了一個藏漢混合名字,李滄瓊。等到了縣城,紫夏準備去相關部門諮詢一下收養需要辦理什麼手續。

他們在牧場停留了七天,打算今天出發,牧民們對他們盛情招待,不管進了那家牧民的帳篷,牧民都會好酒好肉招待他們。知道他們今天要走,大家都來送他們。有的還帶了點風乾牛肉,送給他們。最後,牧民送上了一條一丈多長的“哈達”絲綢面料,上面繡着優美的蓮花圖案,他們知道牧民平時敬送的“哈達”都是稀鬆如帕的面料,大家都很感動,紫夏眼圈都紅了,他們決定送給牧民一些東西。

可不知道送什麼,送錢不合適,一是商感情,二是牧民離城市太遠了有錢也買不到東西。他們就把車上的東西分一半送給牧民。可是牧民太多了,還是不夠。他們索性就把所有的東西送給了牧民。牧民連空氧氣袋都拿去了,牧民最喜愛的還是鐵杴和油桶,他們可以用來裝水。

四人駕駛着空蕩蕩的車,出發了。在路上家鑫一邊傻笑,一邊搖頭,感嘆道:王侯霸主流芳百世,淳樸百姓劃歸塵土。

“你發神經了。”紫夏笑罵道。

“來,我給你們講個歷史故事。”家鑫說到。家鑫一路上講了許多荒誕離奇或意義深刻的故事,大家都習以爲常了。

“歷史上有這樣一個現象,每當遊牧強盛起來,他就會侵略農耕民族。歷史上好多奸商發現了一個搞笑的事情,遊牧民族在搶劫的過程中,大多數士兵不是搶劫的美女財物,而是在馬上搶滿了盆盆罐罐。這些奸商通過打聽,知道遊牧民族手工業落後,根本造不出這些中原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盆盆罐罐。

遊牧民族煮茶、煮奶等都得用到鐵鍋或瓷盆。可是用的時間長了,這些東西壞了,他們迫不得已只能出來搶。爲了搶一個瓷盆有時候要犧牲好幾個族人。實在搶不到了,就只能用牛肚或羊肚把肉包起來,上面用蘆葦杆留個出氣孔,以防脹氣爆炸。先在沙子上架起一堆火,把沙子烤熱,然後把火堆移開,把沙子扒開,把牛肚埋在沙子裡面,把蘆葦杆留在外面。等肉熟了,就可以享用。這就是“肚包肉”。

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直接把肉放在火上烤。

一些膽大妄爲的商人,看到商機,就冒險,把鹽巴和瓷器等帶到了草原上和牧民以物易物,用鹽巴等換回牧民的牛羊。

有些奸商爲了討好草原霸主,就把造鹽等技術透露給了侵略者。一旦有了鍊鐵和造鹽等技術,草原部落就會迅速強大起來。

他們在侵略過程中不在滿足盆盆罐罐,而是這些能工巧匠。

當中原朝代出現新舊更替時,草原部落正好出現一位雄主,那麼就可能出現遊牧民族統治中原。

而在這個過程中,中原的奸商起了決定性作用。他們先是以物易物、再是泄露技術、再是透露軍事情報、然後是替敵方買通邊防守軍。

兩軍交戰時,邊境就封鎖了,可是這些奸商,通過多年用錢財經營的網絡還在,他們會通過這些網絡源源不斷向敵方提供物資保障,有的甚至用軍隊幫他們押運這些走私物資。

一旦發生戰爭,這些奸商馬上就變成了戰場間諜了。他們幫敵方,不斷輸送情報,以換取高額報酬。

馬克思的《資本論》中有這樣一句名言:“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爲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家鑫繼續說道 “我是個商人,商人就是以追求盈利爲目的,如果現在給我300%的利潤,讓我出賣一切,我怎麼辦?”

家鑫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現在能坦然面對一切,活出了我自己。寧願走慢點,或失去,我都不願違背自已的內心。”

家鑫說了許多,衆人聽的雲裡霧裡,好像聽懂了,又好像什麼也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