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意識從黑暗之中恢復過來,陳沐心中念頭微動。
身體的變化在這一刻清晰的映入陳沐的腦海之中。
移花仙術成功施加在了他的身上,陳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的體內多出了一道莫名的力量源頭。
無數的能量從這個力量源頭之中逸散而出,遍佈他整個身體。
此時陳沐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這種感受很是舒服,有些溫暖,彷彿混身充滿了力量一般。
“呼。”
吐出一口濁氣,陳沐微微活動了一下身體。
“成功了,壽元仙基已經成功紮根在你的身體之中了。”
“不過接下來如果你突破失敗的話,結局依舊會是前功盡棄。”
篆執事開口說道,語氣之中有着一絲虛弱。
此時的他也鬆了一口氣。
雖說話是如此說,但是他的語氣之中卻絲毫沒有覺得陳沐會突破失敗的意思。
不過他語氣之中的虛弱之意卻是清晰可見。
畢竟施展禁術幾乎是抽空了他此時所有的力量,想要恢復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接下來陳沐的境界突破,就與他無關了。
他已經是把他能做的都做了。
八成的把握如果陳沐都能突破失敗的話,那就只能是他看人的眼光出現了問題。
聽到篆執事這話,陳沐淡淡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還並沒有達到極限的感覺。
也就是說,他是可以在這一次的轉世模擬之中突破到斬壽境界的。
但這也並不代表他就百分之百可以突破成功了。
不過陳沐還是有些自信的,畢竟此時他如果選擇突破境界的話,那麼最起碼也有着八成的把握。
這也是陳沐自信的源頭。
禁術施展成功,絕對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畢竟如果僅憑苦修的話,想要在突破時有八成的把握,至少也需要陳沐苦修數十億年的時間。
現在一道禁術,就相當於是省去了陳沐數十億年的時間。
怪不得無論什麼禁術在仙界之中都是禁用的,這也太過誇張了。
如果人人都如此的話,那麼誰還會有苦修的心思。
苦修怎麼能比得上走捷徑呢?
就算是陳沐,此時的心中也不是毫無波瀾。
下一刻,陳沐神情不變,心念卻隨之一動。
轟!
一聲巨響從他的體內傳出。
陳沐的意識在此刻瞬間跳出身體,眼前的世界瞬間變成了另一個光景,意識也彷彿要融入這個世界一般。
清楚突破時會是怎樣場景的陳沐並沒有一絲慌亂之意。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突破斬壽散仙境界,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這些年陳沐看的那些典籍可不是白看的。
“斬!”
已經飛離身體的意識意念一動,僵住的身體在此刻也微微顫動了起來。
身體之內,一道道能量飛速的泄出。
這些能量,代表的都是陳沐這些年汲取的壽元養料。
足有數億年之多。
但此時此刻,這些壽元養料以極快的速度從陳沐的體內溢出,逸散到小世界之內,再從小世界之內逸散到仙界之中。
這引起的動靜不小,但卻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
隨着時間的流逝,陳沐的身體逐漸開始衰老,最終化爲一個空殼。
此時陳沐的身體就宛如風中殘燭一般,彷彿一吹就會化爲齏粉而逸散掉。
但坐在陳沐不遠處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的篆執事卻沒有絲毫擔心,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陳沐的身體也逐漸的停止了顫動,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
某一刻,已經飛離陳沐身體的意識又重新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意識融回身體,陳沐睜開了雙眸。
一股強烈的虛弱之感從腦海之中生出。
但陳沐不僅沒有絲毫的擔心,反而心中生出了一抹喜意。
成功了!
雖然身體很是虛弱,但陳沐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體的深處藏着一股恐怖的生命力。
這是真實的生命力,而並非是以壽元養料維持着的虛假的壽命。
此時的陳沐,即便是不再汲取任何壽元養料,只是純粹的壽命,就有四億多年。
這是何等恐怖的壽命。
在現實之中別說七級巫師了,就算是七級惡魔都不一定能活四億多年。
下一瞬,陳沐就收起了心中的情緒。
而是逐漸開始恢復身體的機能。
現在的他,還不是真正的斬壽散仙。
不過有着篆執事的護法,他也不用擔心那麼多。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之內,這個小世界之中已經過去了兩千三百年。
轟!!
某一刻,一股強大的氣息自陳沐的身體中逸散而出。
宛如悶雷一般的聲響從陳沐的體內傳出。
此時的陳沐,也早已沒有了兩千多年前時那般油盡燈枯的模樣。
現在的他面色紅潤,面容也從中年人的模樣恢復成了青年時的模樣。
感受着身體之內蘊含着的強大的力量,陳沐的嘴角也不經意的露出了一抹淡笑。
不過這抹淡笑也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被陳沐收起了。
斬壽散仙,媲美七階巫仙的境界,竟然在這一次的轉世模擬之中被他達成了。
可以說陳沐在最初轉世到這個世界之時,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他能做到這一步。
“恭喜。”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陳沐耳中。
陳沐也暫時收起了心中的雜念,看向了不遠處同樣盤膝坐在地上的篆執事。
此時的篆執事面容之上浮現着笑意,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不是似乎,篆執事此刻的心情確實不錯。
陳沐成功突破斬壽境,這代表着他的準備並沒有失敗。
雖然付出的不少,但是收穫也是很大的。
因爲提前用移花仙術幫陳沐嫁接了壽元根基,所以此時的陳沐只用再修行數千萬年就能成功超越他,達到斬壽境界的極限。
到了那時,陳沐就可以開始反哺他了。
他已經有些等不起了。
甚至他還決定要在他壽元只剩一千萬年之時,讓陳沐強行開仙門登仙路。
有着天道契的限制,再加上陳沐那時已經是斬壽境極限,所以是無法拒絕他的。
陳沐失敗了那就一起玩完,但如果陳沐成功了,那麼他甚至還能有一絲成仙的機會。
如果不是能有這種機會的話,他怎麼可能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呢。畢竟天道契可並沒有強制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投資。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因禍得福呢?
想到這裡,篆執事的心情更加美妙,就算是正在不斷逸散的生命力他也不在乎了。
“多謝了。”
看着篆執事面容之上的笑容,陳沐也淡笑開口。
感謝我?
聽到陳沐這話,篆執事心中有些詫異。
因爲他覺得陳沐應該是猜出了他的想法纔對。
既然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那麼此時爲何陳沐還要感謝他。
他與陳沐之間,已經是明牌着的相互利用的身份了。
難道陳沐並沒有猜出他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認爲他壽元根基受損所以自暴自棄了?
想到這裡,篆執事心中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不太可能,一位仙人的轉世身,怎麼可能會想不出他爲何會這樣做。
但不管陳沐是否猜出他的想法,他都已經是無法回頭了。
而且他心中也沒有什麼愧疚之意,雖然他有着利用陳沐的意思,但畢竟他投資的也已經夠多了。
如果不是他的話,即便陳沐是仙人轉世也無法成長的如此迅速。
就算只是利益交換,陳沐也是不虧的。
未來陳沐如果真的能重回仙人境界,也是陳沐欠他的多,而並非是他欠陳沐什麼。
“無需謝我,你我之間也不過利益糾葛而已。”
篆執事開口說道。
如果是曾經的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用考慮其它了。
畢竟他能投資給陳沐的已經全部投資進去了,在加上有着天道契的限制,他已經無需和陳沐客氣了。
就算陳沐對他不爽,也沒有其它的辦法。
不得不說,這樣開門見山的直抒心意,篆執事竟有種暗爽的感覺。
在真正的仙人面前,他怎麼可能敢這樣說話。
但在一位仙人轉世身的面前這樣說話,似乎也不錯。
聽到這話,陳沐也沒有意外,只是深深的看了篆執事一眼。
就如同篆執事所想的那樣,陳沐早已是清楚篆執事爲何如此做了。
單憑他未來的那一絲可能性,怎麼可能會讓篆執事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移花仙術,禁術錄印,在仙界之中可都很是珍貴的。
但他依舊是說出了那句感謝之言。
原因嘛,也很簡單。
就只是單純的感謝而已。
畢竟到如今,篆執事投資他了如此之多,但他可還沒有絲毫付出呢。
陳沐可以說已經是把篆執事的羊毛都給薅光了。
而且此時的陳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身體的狀態。
雖然現在的他身體之中生命之力異常磅礴,但是卻有一道天塹似乎突然橫在了他的面前。
也就是說,此時的陳沐在這一次的轉世模擬之中已經是達到了境界的極限,已經進無可進了。
前面即使還有路,陳沐也走不通了。
斬壽境界的最初期,就是陳沐可以在這個世界達到的境界上限。
只不過陳沐知道這些,但篆執事還被蒙在鼓中呢。
篆執事想要他突破到斬壽境的極限然後反哺自身,陳沐其實也想。
畢竟能突破到斬壽境的極限對陳沐來說也是實打實的好處。
回到現實之後,轉世模擬之中的境界都是會毫無保留的反饋到現實之中的他的身體上的。
斬壽境的極限,已經是相當於是七階巫仙的極限了。
達到這個境界之後,陳沐甚至都有可能在現實之中與曼蘇爾扳扳手腕了。
但問題是此時的陳沐做不到啊。
他不認爲篆執事可以幫他打破模擬器的限制。
別說篆執事了,陳沐認爲就算是這個仙界的仙帝,或許都沒有辦法幫他把模擬器的限制打破。
看着篆執事臉上此刻所浮現出的笑意,陳沐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憐憫。
不過下一刻,這絲憐憫的情緒便消失殆盡了。
“你可以繼續開始消化體內的壽元仙基了,三千萬年之內我都是會滯留此方小世界幫你護法的。”
見到陳沐好似沒有繼續開始修行的意思,篆執事直接開口說道。
既然已經明牌了,那麼他和陳沐說話也不用那麼拐彎抹角了。
話音落下之後,聽到此話的陳沐卻是沉默了一瞬。
片刻之後,陳沐淡淡點了點頭。
陳沐其實也想試一試究竟有沒有一絲的可能他還沒有達到極限呢?
但當修行一開始,陳沐便暗道果然如此。
壽元仙基中逸散的能量不斷融入他的身體,但他卻再也沒有絲毫提升了。
嗯?
一直觀察着陳沐的篆執事面色也微微一變,似乎也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但他也沒有多想。
時間的齒輪不停的轉動着。
不知不覺之間,仙界之中就又是數百萬年之後了。
距離陳沐成功突破到斬壽散仙境界,也已經有足足三百二十萬年之久了。
“停!”
某一刻,篆執事驚聲開口。
他面沉如水,聲音宛如驚雷一般在此方小世界之中炸響。
這道聲音陳沐自然也是聽到了。
終於忍不住了麼。
陳沐其實心中也有些無奈。
他也想繼續提升,也想一窺仙人之上的風景。
但問題是有着模擬器的限制,他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陳沐經歷過的如此多轉世模擬之中,有不少次都是達到了模擬器限制的境界。
但要說打破模擬器的限制邁入更高的境界,那就一次都沒有了。
“爲何壽元仙基中的能量不斷被你汲取,但你卻沒有絲毫提升?”
篆執事開口質問。
此時他的語氣之中有着一絲難以抑制的憤怒。
他認爲此時的陳沐是在耍他,是估計不繼續提升境界。
憤怒之餘,篆執事的心中也有着一絲不解和想不通的疑惑。
爲何要如此呢?
難道陳沐就不怕與他同歸於盡不成。
這樣做對陳沐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除了憤怒與疑惑,篆執事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有着一絲他都未曾察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