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見識一下所謂的長生巫術麼？”
片刻之後，陳沐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才這般開口說道。
“我可以讓你觀測一下長生巫術的構築，但是長生巫術的構築法，我也沒有。”
聽到波多西這話，陳沐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刻，陳沐的眼前一動，出現在了一片大海之上。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大海之中蘊含着的恐怖的精神力。
“這是，波多西的精神海之中？”
陳沐心中微動，生出了這個猜測。
沒等陳沐心中的這個念頭停留多久，大海之中突然之間掀起了波濤。
巨大的海浪朝向陳沐所在的方向撲來。
在陳沐的感知之中，這海浪並非實質，而是精神力所化。
所以陳沐也沒有什麼抵抗的情緒。
因爲此時的他，也並非是實體，而是一縷被牽引到此處精神海之中的意識而已。
即便他這道意識消散了，對他來說也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陳沐目光平淡，盯着面前向他奔涌的巨浪。
下一刻，巨浪宛如虛幻從他的虛幻的身體穿過。
陳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一股磅礴的精神力爆發開來，當然這股精神力的目標並非是他。
一瞬之後，一切平息。
巨浪奔涌之後的精神海之中再次恢復了平靜，而一道類似巫術的構築符號出現在他的面前。
看到這個巫術構築的瞬間，陳沐本平淡的面容剎那間微微變化了一下。
只是瞬間，這抹面色的變化就被陳沐隱去了。
他的面色重新歸於平靜，但是他的內心此刻卻宛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其實從他成爲四級巫師之後，就已經很少有事情可以引起他情緒的波動了。
但是少，並不代表沒有。
因爲此時浮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巫術構築，陳沐還真不陌生。
他見過，甚至曾經還擁有過。
不過他不是在現實之中見到的，而是在之前的一次摹擬之中。
“這是，秩序印記？！”
陳沐心中一震。
他竟然在一位六級巫師的精神海之中見到了屬於惡魔界的秩序印記。
沒錯，這個所謂的長生巫術構築，和他曾經轉世到惡魔界之中加入秩序十七之後被賦予的秩序印記簡直一模一樣。
同樣是一道虛幻圓環的構築。
只不過此時他面前的這道所謂的長生巫術構築，只是有形而無神罷了。
下一刻，懸浮在他面前的巫術構築消失不見。
陳沐的意識也不受控制的一動，波多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沐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果然，此時的他已經從波多西的精神海之中出來了。
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波多西此時面容之上依舊掛着一抹淡笑，似乎是在等待陳沐主動開口。
“剛剛我看到的，就是長生巫術的構築？”
陳沐開口問道。
此時他心中的情緒已經完全緩和了，畢竟現在的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剛剛那一瞬間的驚詫，究其根本是陳沐竟然突然看到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纔會生出的情緒。
此時他想清楚一些東西之後，心中一驚的情緒也自然消失了。
現在的他腦海之中有着無數念頭浮現，但是這些念頭在此刻都是被陳沐暫時壓下了。
他還沒有離開這裡，現在也不是思考那些的時候。
聽到這話，波多西點了點頭。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長生巫術和正常的巫術不同，只有一道巫術符號“”。”
“正常的六級巫術，至少也是需要上千道巫術符號才能構築而成。”
“但這並不代表長生巫術就可以很輕易的構築出來，相反，我也不知道長生巫術要如何構築。”
波多西開口說道。
他只是說了他不知道長生巫術如何構築，但是卻沒有說他當初是如何構築長生巫術的。
畢竟正常來說，他既然可以構築出所謂的長生巫術，那麼他必然就是有着長生巫術的構築法的。
但是他沒有說。
此時的陳沐已經想到一些什麼了。
波多西沒有說，他也沒有問。
畢竟這已經涉及到六級巫師的核心隱秘了，波多西不告訴也正常。
所以陳沐在聽到波多西所說的這些之後，只是點了點頭。
“我所說的這三點要求，就是你通往六級巫師的三點要求。”
“至於其它的，你就不需要了，有些是白巫師本不需要的，有些就是你已經完成的。”
見到陳沐點頭之後，波多西繼續說道。
“現在的巫師界，巫師真的無法構築出長生巫術了麼？”
陳沐開口問道。
這也是他聽到波多西所說的所有話之後問出的第一個問題。
他之所以這樣問，其實也是想要再確定一下他心中的一個猜想。
聽到陳沐這話，波多西沒有立刻開口說話，似乎是在思索。
因爲陳沐的這個問題，如果讓他來回答的話，那就必然是沒有。
片刻之後，他開口了：
“至少目前的巫師界，是無法構築出長生巫術的。”
陳沐問題的答案，他留了一個希望，並沒有說絕。
陳沐的天賦很好，所以他也不想陳沐喪失掉往前走的心氣。
如果是其它的五級巫師問他這個問題，能得到的答案就必定只是一個肯定的答案了。
聽到波多西的這句話，陳沐點了點頭。
波多西話語之中所隱藏的意思，他很清楚。
那就是巫師界，只有白巫師這條巫師道路，在五級巫師之時已經沒有路了。
片刻之後，陳沐再次開口了。
“波多西海主，我心中其實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白巫師這條路，真的是守望之海的那位祖師開闢出來的麼？”
話音落下的瞬間。
陳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波多西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突然一滯。
似乎是他也沒有想到陳沐會問這麼一個和六級巫師毫不相關的問題。
也就是這一瞬間，陳沐明白了他心中的那個猜想或許是對的。
空間之中，時間彷彿靜止了。
陳沐可以感知到波多西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沒有移開，彷彿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一些什麼。
時間緩緩流逝，片刻之後，波多西開口了。
“是。”
話音落下之後，空間之中剛剛有些詭異的氛圍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陳沐剛剛的感知只是幻覺罷了。
聽到這句話，陳沐心中嘆了一口氣。
果然麼。
下一刻，陳沐的感知突然一變。
他的眼前一晃，等到他的感知再次恢復正常之時，他的身體已經出現在巫師塔之中了。
他的身前，哪裡還有波多西的存在。
只不過這一次，有些不同。
陳沐緩緩閉上了雙眼，腦海之中的記憶在此刻變得無比的清晰。
【真身模擬結束！】
【已保留境界，術法，記憶！】
和他預料之中的一樣，在他問出那個問題之後，波多西就沒有讓他繼續活着了。
只不過讓陳沐沒有想到的是，波多西竟然還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雖然回答的答案是錯誤的。
“果然，還是有些衝動了，不然這一次真身模擬還可以活幾百年呢。”
陳沐心中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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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腦海之中響起的機械聲音，在此時已經被他給忽略了。
因爲他很清楚，他問的那個問題，依舊涉及到了一些他不該瞭解的東西了。
或者說，他心中不該生出那些懷疑。
他的真身模擬之所以會結束，就是因爲波多西確定了他在長生符號之中看出了一些東西。
或許沒有確定，或許只是懷疑。
但是有些時候，一絲的懷疑就已經足夠了。
六級巫師對五級巫師出手，陳沐沒有絲毫痛苦的就結束了這一次的真身模擬。
別說痛苦了，陳沐甚至沒有一絲抵抗之力。
波多西說的沒錯。
五級巫師和六級巫師之間，的確存在的一條天塹。
只不過這條天塹，並非是是壽命，而是靈魂。
因爲這次真身模擬之中的最後一刻，陳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那比正常五級巫師都要強出一些的意識在一瞬間就被完全抹去了。
要知道，在真身模擬之中，他的意識是完整的。
但即便如此，還是在一瞬間就被完全抹去了，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痛苦。
就彷彿陳沐意識一動，下一刻意識再恢復就已經是在現實之中了。
這種情況，如果是陳沐沒有見到波多西之前出現的。
那麼就會出現即便真身模擬結束了，陳沐也會認爲他還是在真身模擬之中。
當然，在模擬器的提示音出現之後，陳沐自然就會明白是模擬結束了。
不過陳沐有着心理準備，所以剛剛心中才沒有絲毫情緒產生。
其實這一次，陳沐還是抱有了一絲絲的僥倖心理。
那就是他認爲或許波多西可能會洗去他一些記憶而並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是顯然，這個僥倖是不存在的。
陳沐對六級巫師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如果是曼蘇爾的話，或許並不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波多西不是曼蘇爾。
“怪不得巫師界的巫師體系是一級巫師到九級巫師。”
“怪不得巫師界之中的巫術和深紅大世界之中惡魔的天賦能力如此類似。”
陳沐心中微微感嘆。
直到此刻，陳沐才終於明白，巫師界或許在剛剛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落入了曼蘇爾前身的謀劃之中了。
那位所謂的巫師界的世界意識化身，可能也只是曼蘇爾前身的一枚棋子罷了。
陳沐在之前轉世到惡魔界之時，就曾把九級巫師和九級惡魔比較過。
畢竟在他經歷的無數轉世模擬之中，惡魔界是唯一一個用等級制來劃分境界的世界。
此時陳沐明白了。
巫師界之中的巫師路，就是曼蘇爾開闢出來的。
而巫師界之中的所有巫術符號，也都是從惡魔界之中的秩序符號之中演變出來的。
換言之，所謂的長生巫術其實並非是什麼巫術。
其實就是一道完成的秩序印記。
陳沐甚至猜測，只要能在精神海構築出長生巫術，那麼就代表直接掌握了巫師界現存的所有巫術。
因爲巫師界之中所有的巫術，都是從惡魔界之中的秩序符號之中演變出來的。
巫師之路，脫胎於惡魔之路。
陳沐已經可以肯定了。
沒錯，就是肯定。
陳沐曾經其實就想過一個問題。
而且那個問題他還不僅僅是隻想過一次。
甚至這個問題在他轉世的世界越來越到之後，問題的答案就越發的撲朔迷離。
曾經的他，一直都沒有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但是現在，答案已經有了。
陳沐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的真身模擬會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也是爲何他即便這次真身模擬突然結束，也沒有絲毫的情緒產生。
就是因爲他不僅沒虧，反而很賺。
巫師界之中的巫師修行路爲何會這般的完美，幾乎沒有任何的缺點？
這個問題就是曾經陳沐所想的問題。
要知道，巫師界誕生纔多少年？
才數千年萬年而已。
這個時間不是很長，而是太短了。
正常世界海之中的世界，誕生數千萬年別說誕生出修行路了，誕生出種族文明都算是強大了。
誕生數千萬年的世界，在巫師界之中，還只是屬於是初生的世界。
但是巫師界顯然是不同，甚至有些太不同了。
誕生於世界海邊緣的巫師界，只是誕生了數千萬年的時間，竟然出現了巫師修行路這個在整個世界海之中都幾乎很完美的修行路。
如果陳沐只是在巫師界修行的話，那麼他不會有這個疑惑。
但是陳沐擁有模擬器，他轉世過很多世界海之中的世界。
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判斷出巫師界這條巫師修行路的不簡單。
更何況，這條修行路幾乎是在巫師界誕生沒有多久就出現的。
這怎麼可能呢？
之前陳沐認爲是巫師界的那道世界意識化身開闢了這條修行路。
但是現在陳沐明白了，那個所謂的世界意識化身，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開闢出巫師界修行路的。
只能是那位前身是惡魔大能的曼蘇爾。
巫師之路，就是惡魔之路的變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