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過如此

上午。

空中虹光閃爍,一位身穿鏽金邊紋白色長老製衣的女子降臨煢壁峰,不但人美得風華絕代,而且體內涌動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恐怖靈壓。

內門三長老!

紫雲峰峰主寧清!

寧道然在混沌宗混了這幾年,雖然名聲不顯,但對混沌宗上層還是略有了解的。

這三長老寧清是劍修,四座主峰之一的紫雲峰峰主,在宗門內是擁有生殺大權的。

此時,寧清帶着幾名親傳弟子,緩緩踏入78號小院。

“臥槽……”

寧道然驚歎不已,摟着大笨鹿的脖子在遠處看熱鬧,笑道:“小師妹的機緣不淺啊,三長老親自登門收徒,這待遇,嘖嘖嘖……”

他一聲慨嘆:“要是有個內門長老登門收我爲弟子……簡直想都不敢想……”

“嗷!”

大笨鹿清亮嗓音叫了一聲,尾巴輕輕擺動,示意大哥不必灰心,現在那些長老瞧不起大哥沒關係,以後讓他們高攀不起,大哥收他們爲弟子!

……

不久後,消息傳開。

三長老寧清收韓冰爲親傳弟子!

當寧清牽着韓冰的手從小院裡走出,寧道然放下心來,看來韓冰在寧清身邊肯定不會差。

“師父……”

韓冰忽地看向師父,小聲說了幾句話。

“嗯。”

寧清笑着點頭。

韓冰便抿着嘴脣沿着田埂衝到了寧道然身前,隨後解下腰間雪白佩劍,道:“寧師兄,我就要去紫雲峰了……這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

這把劍名爲秋水,雖然只是一階中品法器,但……還請師兄不要嫌棄!”

“啊?”

寧道然啞然:“師妹,你是劍修,這劍自然是留給你最好。”

“師兄不必客氣。”

韓冰笑道:“返回紫雲峰後,師父會賜我一柄一階極品法器長劍。”

遠處,一羣紫雲峰的親傳、內門弟子都看向了這邊。

寧道然略一思索,迅速收下秋水劍,咧嘴笑道:“那我多謝師妹了,希望你在紫雲峰好好的,平平安安,仙道長青啊!”

韓冰笑着轉身而去。

而那羣紫雲峰的弟子看向寧道然的時候,眼中已經不再掩飾鄙夷,甚至就連三長老寧清看過來的時候,也微微皺了皺眉。

正好,寧道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就是要留給紫雲峰這些師兄師姐一個“貪婪”的印象,這樣的人才更加人畜無害。

否則拒絕小師妹的好意,顯得野心極大,恐怕更加惹人在意。

更何況,秋水劍是中品法器,自己剛好需要!

……

寧清一揮長袖,召出一道靈舟,帶着韓冰一起乘坐靈舟而去。

“冰兒。”

她看向這天生劍心通明的弟子,溺愛笑道:“這寧師兄是什麼人啊,你爲何將母親留給你的寶劍贈送給了他?”

韓冰柔聲道:“師父,我在煢壁峰這裡當靈農的幾年裡,寧師兄對我有諸多照顧,他人很好的。”

“哦,原來如此。”

其實,韓冰有一些心裡話沒有說得出口。

林伯一去不回,多半是被李秀所害。

而自從自己在寧道然身上察覺出李秀的氣息與血腥味之後,李秀這麼多天也就再也沒有上過山了。

韓冰冰雪聰明,她怎會猜不到這其中的隱秘。

如此大恩,贈送師兄一柄秋水劍她猶然都覺得還不夠。

……

小師妹前往紫雲峰後,78號靈田由一位名叫“馬全有”的糙漢子接手,這是個自來熟的人,沒幾天就跟大家混熟了,而煢壁峰衆人也稱呼他爲老馬。

一切似乎又都恢復平靜了。

大榕樹下,大家經常聚集。

雲翠婆婆年邁,彎腰時間不能太久,於是寧道然自告奮勇,帶着大笨鹿幫着雲翠婆婆稍微照料一下靈田,拔拔野草花不了多少精力,剛好他和大笨鹿精力旺盛。

更何況寧道然有的就是時間,他等着靈米生長就能獲得精修光陰,平時甚至可以不修煉。

雲翠婆婆的孫女也長大了,變成了一個三歲的小姑娘,最喜歡與寧道然、大笨鹿在一起。

榕樹下,寧道然與小姑娘玩耍。

“陳微沫,立正!”

“陳微沫,稍息!”

“陳微沫,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大家都樂哈哈的看着,似乎只要寧道然、大笨鹿在,煢壁峰就少不了歡笑。

唯一不太開心的人是鍾燕。

辛焱已經走了好幾個月,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那座秘境裡的情況究竟如何。

……

這份焦慮一直維持到某個下午。

一名外門弟子帶來了一個壞消息,辛焱探索秘境成功,破境到了煉氣五層,但之後與他人合作客串了一次劫修,隨後就被同行的嶺南雙魔殺害。

“道友,這是辛道友的遺物。”

外門弟子遞過一個用布帛包裹着的物件。

“我夫君他……”

鍾燕緩緩打開布帛,露出了一截紫色刀柄。

剎那間,鍾燕如同被電擊一般,俏臉上帶着傷心與羞憤等複雜神色,迅速將物件塞進了懷中,之後便返回了80號靈田。

以後的日子裡,除了施肥鋤草之外,鍾燕几乎不再出門。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鍾燕一個人維持近三畝的靈田,逐漸感到吃力,而田地中的野草也一天多過一天,那結出的稻穗遠不及其餘幾塊靈地的飽滿,與寧道然的青竹靈米更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子出現在80號靈田前方。

此人名叫洪明,體內涌動着極爲渾厚的法力,是個煉氣六層修士。

他一言不發,就站在小院前方。

“你走吧,辛焱死了,我不會接受別的男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聽了鍾燕的話,洪明沒有說話,只是撓撓頭,臉上有些尷尬。

他並未離去,而是取出一把靈鋤,開始爲鍾燕的靈田施肥、除草。

深秋,80號靈田的長勢越來越好,想必來年的收成不會太差。

那洪明不知道是什麼人,更不知道住在什麼地方,只是早晨天沒亮的時候就來了,照料完靈田後日落才走。

他也不去敲鐘燕的門,只是默默無聲的照料田地。

終於,幾個月後。

“吱呀……”

鍾燕推開院門,一雙美目微微泛紅,她的聲音溫柔了許多,道:“我可以答應你做你的道侶,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否則我轉頭就走。”

“好,你說,俺都答應你!”洪明連連點頭。

之後,洪明就住在80號靈田小院,成爲了一家之主。

“唉……”

小云霧陣中,看了幾個月熱鬧的某人輕輕搖頭。

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年過去。

77號靈田依舊生機勃勃,小云霧陣內,寧道然、大笨鹿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吃好喝好,別提有多開心。

此時,精修光陰已經積攢到了接近三萬年。

寧道然決定修煉一下搜魂術,目前搜魂術纔剛剛大成,他總感覺這種功法應該修煉得更高一點,不然搜魂的時候會顯得記憶畫面不夠清晰,到處都是馬賽克。

將精修光陰灌入功法之中,開始修煉!

【第一年,你對着搜魂術功法癡癡的發呆,感覺根本無跡可尋】

【第九十二年,搜魂術的修煉依舊沒有絲毫進展,就像是你那停滯不前的修爲一般】

【第三千六百四十年,你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某些畫面,心中已然有所得】

【搜魂術.玄階下品(圓滿)】

【第四千一百二十四年,你的搜魂術已經進無可進,你感覺到自己的極限似乎就在此處了,甚至有時候感覺有不乾淨的東西進了自己的腦子】

【第五千三百六十年,你抓住了一隻蟾蜍,試圖從它的腦中搜索到一些東西,你看到了螞蚱,也看到了水中的魚蝦,你覺得自己大概是癡傻了……】

【第八千一百四十年,你忽地頓悟,原來一切竟然是如此這般】

【搜魂術.玄階下品(化境)】

“呼……”

一口氣將搜魂術修煉到了化境,寧道然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漲漲的,就像是突然涌入了許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靈臺從所未有的清明,精神力似乎提升了許多。

突然間他下了一個決定,一鼓作氣修煉到更高層次,肯定不會虧的!

【第一萬零三十四年,你的精神處於一個極不穩定的狀態,你被人們稱爲瘋子、傻子,你夜觀天象,看懂了凡人無法看懂的許多東西】

【第一萬四千三百年,你過於蒼老,頭髮都已經掉光,當你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還以爲自己回到了穿越之前,那個三十五歲的禿頭程序員……】

【你靜坐在數千年,此時心中的那盞明燈終於開始閃動】

【天地氣象涌動,你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次沉思居然會有這般的造化】

【搜魂術.玄階下品(返璞歸真)】

【精修光陰剩餘:一萬三千九百四十四年】

……

“居然……”

寧道然緩緩睜開眼眸,居然真的這麼快就返璞歸真了!搜魂術身爲玄階功法,這麼快就返璞歸真,這說明自己在這方面有天賦啊!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咦?”

當寧道然看向門外的時候,居然隔着門框就看到了那些搖曳在春風中的秧苗。

“這是……”

他目瞪口呆,身爲煉氣中期修士,他原本只能以靈識內視己身,但就在這一刻,他的靈識居然脫離了身體,能夠探查外界的情形!

靈識離體,那就不再是靈識了,而是傳說中的神識!

寧道然大驚,神識這種東西……不是傳說中的築基期大能纔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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