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別與逃離
天氣太冷，海水也已經被凍結。
緊緊的裹着身上的軍大衣，沐輕枳縮在雪橇旁邊瑟瑟發抖，但周遭寒氣依舊無孔不入，幾乎要凍進骨頭。
她有考慮過這種惡劣的極寒環境，並且有做了很多準備，但是那些東西她全部都留給了雷娜塔和零號他們，她也沒時間回去拿。
在她身旁，霍爾金娜她們站着筆直，猶如最堅不可摧的衛士拱衛在她的身周。
她設想中的博士死亡之後霍爾金娜她們能恢復正常的設想落了空，呆在黑天鵝港的這一兩個月時間裡，邦達列夫有從博士那裡學到了梆子聲的用法。
不過就算是霍爾金娜她們能恢復過來，沐輕枳也覺得她們對付邦達列夫也是夠嗆，雖然說謝爾蓋朱諾娃她們全都是實力不俗的混血種，但邦達列夫的實力深不可測，至少也是漢高那個層次的存在……大概？
之前邦達列夫和赫爾佐格進行交談的時候，邦達列夫口中有說出漢高的名字，雖然說赫爾佐格他不瞭解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說是個牛仔，但是在實際上，快手漢高的真實身份是北美混血種的領袖，在混血種中的地位大致相當於昂熱。
憑霍爾金娜她們這幾個，對付邦達列夫無疑是螳臂當車，根本就不可能是對方對手，她去指望現在還是個小屁孩的源稚生和源稚女都比指望霍爾金娜她們強……
正當沐輕枳在心中腹誹間，巨大的白色探照燈光芒突然自遠處而來，將她們這邊照的雪亮。
片刻後，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那是一艘略顯陳舊的核動力破冰船，白色船頭上還嵌着顆紅五星，巨大的船影在海平面上升起，以帝王般的姿態衝破浮冰，身後留下湛藍色的水道。
甲板上，數個穿着軍裝的身影一字排開，向着邦達列夫這邊恭敬的行着軍禮。
“唔……你們辛苦了。”
稍微的想了想後，沐輕枳先是很有禮貌的起身擡手迴應了對方的問候，然後毫不猶豫的搶在了最前頭。
再繼續在外面呆下去，她覺得自己八成得凍死……
邦達列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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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看到您平安無事，皇孫殿下。”
在面容古怪的目視着那名穿着連衣裙身上還裹着一件染血的軍大衣的女孩衝進船艙之後，邁着正步走到邦達列夫的身前，大副朝着對方敬了個禮。
“不知剛纔那一位女孩是……”
“找個人盯着她，滿足她一些合理要求，但記得不要讓她接觸一些東西，同時也不要給她獨處的機會。”
將身上的大衣脫下，邦達列夫隨手將其遞給了一旁提前等候着的中尉。
“對了，蘇27那邊什麼時候到？還有，光環還沒有回來……嗯？”
似有所感般的，邦達列夫擡起了頭。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不遠處的海平面上升起濃厚的黑影，巨蜂振翅般的轟鳴聲高速逼近，雪塵被直升機的旋翼絞成一道龍捲，白色龍捲風中閃現紅色五星。
那是“米格26”重型直升機，代號“光環”，蘇聯軍事工業的驕傲之一，或許是因爲下面吊着一頭巨大的龍屍的緣故，對方的速度還比不上他們。
“清場，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都拿過來！！”
一邊在口中下達着命令，邦達列夫大踏步上前。
數分鐘後，碩大的重裝直升機懸停在列寧號甲板的上頭，探照燈撕破極夜的陰霾，巨大的龍骨在甲板上投下了猙獰的倒影。 很快的，光環緩緩下降，巨大的龍骨在列寧號的甲板上躺平了。
“不愧是造物的奇蹟，赫爾佐格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多麼珍貴的東西。”
一邊在口中如是讚歎着，邦達列夫走近面前這不可思議的巨大殘骸，伸出戴手套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那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骨骼。
“船長，現在起航嗎？”
提着一個箱子，大副登上了甲板。
“起航，但船速不要太快，不要讓人看起來像是趕着逃離現場的樣子。”
接過對方手中的箱子，邦達列夫指了指天空。
“天空裡有眼睛，近地軌道上的間諜衛星能夠看到這裡的大致情況，我們要儘可能裝的自然些。”
“明白，我們會前往目標地點下錨考察北冰洋水質，我們是艘科學考察船。”
退後一步，大副行了個軍禮。
“去吧，盡力開得平穩些，我得先給這個東西做上一個小手術。”
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邦達列夫打開對方遞過來的那個箱子，然後從中取出了折迭起來的金屬支架，在打開來之後，它正好可以固定在龍的面骨上。
身形向後退了幾步，邦達列夫擡頭看向了面前的龍骨……抑或者說龍的左眼。
那不是龍眼，準確說那是古龍留下來的繭，只待時機成熟之後，一條全新的古龍將從那裡破繭而出。
世上永遠有一種生命，它的每一次死去都是爲了歸來，而龍就是這樣神奇的生物。
“這麼多年來，赫爾佐格居然沒有意識到他的腳下孕育着一頭真正的古龍。”
一邊在口中嘆息着，邦達列夫遙控開啓了金屬架上的激光器，金屬支架推動着激光器沿着圓形的軌道旋轉起來，沿着龍的眼眶進行切割。
從始至終，他的目標就只是爲了這個繭。
其他的東西，比如說赫爾佐格的研究成果，都只不過是這個繭的附帶產物。
“黑蛇……原來是長的這個樣子嗎？”
艙門處這裡，已經換了身衣服手上還捧着熱茶的沐輕枳微眯着眼睛看向了甲板上放着的巨大龍骨。
在零號的夢境裡面，她有見過龍骨的真實模樣，不過對方在零號的手中就是個寵物，又是給她們跳舞又是給她們當做樓梯，毫無霸氣可言，遠不如現在這樣看到的龍骨這般震撼。
……也不知道雷娜塔和零號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在口中略微的嘆了一口氣，沐輕枳轉頭看向了黑天鵝港那邊的方向。
破冰船已經啓動，緩緩的駛向了北冰洋，那邊已經基本看不見了，只能依稀看到天上衝天的火光。
之前沒有她的亂入，零號和雷娜塔都能成功從那裡逃離，眼下她給雷娜塔留了那麼多道具，她們的逃亡應該會更順利纔對……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