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祖王,鎏風

雲天收夏色,木葉動秋聲。

又是一年秋天,疆土再縮三分。

廣袤的大地上,海外的孤島,鳥語花香之處。

一名女子頭戴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藕絲步雲履作爲披掛,自水簾洞中走出。

她目光投向遠方,發出一聲長久的嘆息。

“原來你也有回不來的時候。”

女子騰身而起,看着那些海外的生物,目露金光,一時間,被她掃視到的生物全都退卻。

“即使他沒有坐鎮傲來國,此處也是你等可犯的?”

女子的聲音平淡,卻帶着不容質疑的威嚴。

驚走了那些圈外生物,她又落了下來,在瀑布下駐足。

她不能離開傲來國,傲來國也並不只有她在居住,她若離開,此處不存。

…………

人類的世界中,可以看到妖怪往來不絕。

在過去的四十年中,他們生存的疆土一次又一次的縮水,人和妖不得不居住在一起。

這是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但無論是人或妖,都一退再退。

塗山東面,城牆之上,一道蒼老的身影盤坐在哪裡,看着遠方的曠野,他曾經還和繪梨衣在那邊玩耍過。

可如今已經變成了“外面”,他高估的自己,也低估了天人五衰的反噬。

儘管之前已經縮了五成疆土,但他還是承受不住,於是便再縮三成。

現如今,塗山以東,都成了圈外生物的天下。

西域更是被完全讓了出去,北山疆土遺失大半,南國向上收縮,基本都聚集在人類原本的土地中。

好在這片土地原本就是地廣人稀,如今妖和人居住在一起,有了外敵的壓力,倒也沒爆發什麼亂子。

智慧生物總是這樣,天下太平時總想着搞些事,爭這個爭那個,等無情的災難來臨,要毀滅所有時,他們纔會團結一心。

這些年雖然天下生靈大多離開了自己原本的故土,但也算得上安居樂業,人類和妖怪因爲離得近了,反而各自了解了許多。

坊市間的茶館,討生活的說書人經常講述陸晨的故事,講得多了,大家也就聽膩了。

有些遠離故土的人也會抱怨,說陸晨太弱了,遠不如曾經畫下那道圈的存在,這才導致他們一退再退,離開了自己的家鄉。

但更多的人是帶着感恩的心,若沒有那枯坐東方城牆之上的老人,如今何人可活?

秋風蕭瑟,吹拂着老人的白髮,身邊一名紅髮少女沏茶,空氣中飄散着溫馨的茶香。

“老爺子,來,喝口熱茶。”

繪梨衣笑着遞給陸晨。

陸晨接過,也難怪繪梨衣如此調侃自己,他現在看起來又變成了七老八十的老人,天人五衰跌回了第二衰的階段。

那股衰老的力量像是得勢不饒人,儘管自己已經讓自己分散出去的精力變少了,但還是越來越難鎮壓了。

這些年許多遊客來塗山,就是想看看他的真容,有不少人看到都很失望,沒想到所謂的天下第一強者,就是個糟老頭子。

兩人靜靜的坐在城頭,誰也不說話。

良久,陸晨猛地擡頭,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看着遠方的迷霧,神情微微嚴肅。

濃霧散開,如同侍立君王的臣子,一名身披綠袍的男子乘風而來,其滿頭翠綠的頭髮披散,眸若星辰,氣勢恢宏如海,卻無半分法力外溢。

他所過之處,圈外生物紛紛匍匐叩首,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而就是這麼一位瀟灑強大的男子,胸前的衣襟卻有一個血洞,不知是被什麼打穿的,此時還在潺潺流血,他似乎恍然不覺。

陸晨膝前出現了弒君,隔空和這個男子對視。

主線任務的五十年,如今纔過去了四十年,他就已經在苦苦支撐,沒想到外界竟真的還有這個級數的大敵。

不僅是陸晨看到了這個男人,城牆上其他地方守衛的狐妖,和一氣道盟分配在此的修士也都看到了。

他們紛紛驚悚,外面居然還有人生存?

不,這絕不是人,看那些圈外生物對其的叩首,不像單純因爲對力量的恐懼,更多是因爲恭敬和崇拜。

圈外生物說着一種人類和妖怪聽不懂的太古語言,在叩首時不停高呼,陸晨因爲兌換過語言,聽懂了它們口中喊得那兩個字是什麼。

祖王!

綠髮男子走至刀意留下的邊界,停下了腳步,隔空和陸晨對視,笑了笑,口吐人言,“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你這般強大的人類。”

“怎麼稱呼?”

陸晨淡淡開口。

與此同時,一氣道盟的修士已經將消息通過傳音符傳遍天下。

高層得知這一消息後,更是急的額頭冒汗,顯然圈外生物這次來者不善。

在城頭上的一氣道盟修士,看着這個綠髮男子,明明對方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卻讓他們心中止不住的發寒,就像是螻蟻在仰視大象,不自覺的要進入假死僵直。

“別、別怕,我們有陸前輩坐鎮,圈外生物打不進來的!”

有一名年輕的修士給大家打氣,又像是給自己打氣。

綠髮男子似乎聽力極好,看了眼城頭上的那位小修士,笑了笑,又看向陸晨:“名字嗎,很久未用了,你可以叫我鎏風。”

“陸晨。”

陸晨報上自己的名字。

鎏風擡手,伸入那片刀意凝結的線,殺念聚集於他身,他似乎覺得頗爲有趣,手再向前伸兩寸,指尖出現一個細微的劃痕,綠色的血液跳出,如同晶瑩的翡翠。

“祖王嗎,果真是另一個境界的存在,只可惜你受了傷。”

陸晨感慨,對方只是感興趣的試探,放開了身體的部分防禦,這範圍性的刀意才破開了他的皮膚。

“你似乎有很多疑惑。”

鎏風並不急着出手,身後的圈外生物仍恭敬的匍匐在地上,但各個眼中都浮現出渴望。

它們的一位祖王離開了那個地方,這世間再無什麼可以阻攔它們的腳步了。

圈內的羔羊,那甜美的靈魂,是特殊的,萬多載的輪轉,就像是醇厚的老酒,引人垂涎。

“確實如此,比如,你似乎見到我很意外,你們應該還見過其他和我一樣強的人才對。”

陸晨真的就這麼問了,好似雙方不是要開戰一般,而是在酒館相逢,互相探討。

於此同時,東南西北四處邊境,守衛的人或妖都看到了共同的一幕,原本沉寂許久的圈外生物再次來犯,邊境陳列數不清的圈外生物,張牙舞爪,就像是迫不及待的要衝進來虐殺生靈。

他們既疑惑又膽寒,難道陸前輩的圈,也快失效了?

塗山以東,塗山的三位當家,聽聞消息也都紛紛上了城頭,神情嚴肅的看着外面的那個綠髮男子。

鎏風收回試探的手,“你和他不一樣,他不完全算是人,你卻是真的活出了上限。”

陸晨若有所思,他知道鎏風所說的,應該是那位自己曾經見過的仙人。

若這麼說,那位仙人也並非是如自己這般,逆天再活,戰勝了衰老嗎?

他可能有些事想錯了,走了一條原本不可能的路,卻意外的走通了。

“那兩位,此時在圈外嗎?”

陸晨又問道。

鎏風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被打出來的,一萬年過去,還沒好,但這次想見,他並沒有恢復很多,就如我一般。”

當年他胸前的傷口,是被那如意棒法直接貫穿,殘留的意侵蝕着他的身體,無論他的修復能力有多強,都無法止住這個傷口。

“他們現在怎麼了?”

陸晨像是個問問題的學生。

鎏風有些意外,“你難道不應該擔心自己嗎?還在想那兩位?”

陸晨又重複了方纔的那句話,“你受了傷。”

鎏風笑道:“可你垂垂老矣,身體不復巔峰。”

陸晨默然,他們雙方都不在巔峰狀態,而自己還要更差一些,不僅身體屬性跌落些許,一旦持久大戰,天人五衰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不聊了,破關後我還要回去,免得出差錯。”

鎏風說着,揮動衣袖,片刻間天地翻轉,力破蒼穹,常年瀰漫在外的濃霧散去,萬里長空無雲,一擊之下,威力如斯。

城頭上的人或妖紛紛色變,這絕不是什麼妖皇級的圈外生物,這是超乎人們理解的強者!

在衆人緊張的目光中,虛空塌陷,像是力破萬法,那聚集在邊境的刀意,竟直接潰散。

城頭的人或妖看到這一幕,肝膽欲裂,這就是圈外的巔峰嗎?

連陸晨前輩的刀意,也擋不住嗎?

圈外生物紛紛在地上叩首,高呼祖王神威。

它們神情興奮,可卻不敢又絲毫逾越,不僅是因爲祖王還未開口下令,也因爲那盤坐城頭的老者沒有動作。

那可破蒼穹的氣壓,逼近至城頭時,詭異的煙消雲散,一波交鋒,暗藏殺機,卻又被雙方化解。

繪梨衣手捧深淵之主爆出的法典,爲陸晨施加諸多狀態,讓丈夫的身體衰弱稍微緩解部分。

陸晨盤膝坐在城頭,向前斬出一刀,漆黑的裂縫如同吞天噬地的巨口,撲向鎏風。

鎏風的雙手化爲翠綠色,如同玉手,雙手抱圓,內蘊乾坤,無盡的刀意和殺機在他指掌中被泯滅,身形並未後退,腳下的大地浮現絲絲裂痕。

他不再言語,再次振袖,聲音傳遍這片天地,“準備進攻!”

說着,無窮的偉力自他的身軀中升起,法則般的力量如海潮蓋天,席捲而過,數萬裡邊境處殘留的刀意,被直接打散,出現了缺口。

鎏風的話語是在對其他地方的圈外生物說的,他並不需要很快和這個男人分出勝負,只要有圈外生物能打進去,就是他們贏了。

今日來進攻的圈外生物,追本溯源,皆出自於五位祖王,而這些生物吞噬人的靈魂本源,便會反哺祖王們。

如此以來,另一端的對峙,就將分出勝負。

他們今日也是兵行險招,分出他來打破圈內的邊界,只要天平出現傾斜,便是他們贏了。

各地出現漏洞,人和妖看到那些涌來的圈外生物,頓時陷入絕望中。

四十年前他們不敵,今日仍舊不敵,而刀意防線被破,說明陸晨前輩也陷入了危機,誰人再可救?

就在他們以爲今日圈內生物的歷史將迎來終結時,最先衝來的圈外生物,卻又被那無形的刀意絞殺。

塗山東面的城頭上,陸晨站起身來,身形依舊挺拔,就像是站在衆生面前的鐵壁,容顏卻是又顯得蒼老幾分。

他分神讓刀意再次顯化,衰老的力量絲毫不放過這一空隙。

“夫君……”

繪梨衣眸子中帶着擔憂,她方纔用小預言術看了,這個鎏風是名副其實的五階之上,另一個境界的強者。

儘管也受了傷,但顯然還有一戰之力,而自己丈夫的身體,只要打起來,恐怕沒多久就會被衰老吞噬。

“無妨,還可一戰。”

陸晨在虛空邁步,於衆人的注視中,踏出了城頭。

“陸晨前輩!”

“前輩要贏啊!”

不少人或妖都在爲他加油,因爲他承載着衆生的希望。

可每個人心中都惴惴不安,因爲看出了陸晨的老邁,那來犯的圈外祖王,顯然是強大到逆天的存在。

陸晨前輩此去,怕是生死難料。

然而令衆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陸晨纔剛剛向前邁步,那名祖王便退了,身形消失在天際。

有人迷惑道:“是陸晨前輩太厲害,他自覺打不過跑了嗎?”

就連陸晨也愣了下,他沒想到這個強大的對手會避戰。

可下一刻,天地間的轟鳴聲不斷,無數邊境處的刀意被擊的粉碎。

那名祖王並非退去,而是在邊境遊走,不停的觸手擊潰陸晨分散的刀意。

陸晨神情陰沉了下來,對方看出了自己的弱點。

他現在其實並不是和鎏風對戰,而是在庇佑天下生靈,邊境的刀意就是他分出去的心神,不可撤去。

但分散開來的刀意,根本擋不住鎏風的攻擊,只是在不斷的消耗陸晨的精神。

陸晨若要保護圈內不被入侵,就要不停的分神填補空缺,那樣以來,衰老的力量就足以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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