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是真沒想到。
以前只能單方面向着元星傳遞訊息的潛淵，如今竟然已經能實現雙向對話。
雖然信號還很沙啞模糊……但交流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想想，潛淵之所以能傳遞消息回來，很可能就是因爲身在荒界，所使的卻是元星的材料製成聯絡器，所以信號稍強些。
如今同道行之，身在元界，以荒界特殊金屬製成聯絡器，果然也聯繫上了荒界。
而通過雙方的交流。
方正纔算是知道如今荒界的具體境況了。
這段時間裡謝思南等人跟隨南希東奔西跑，已經甚少逗留在潛淵基地之內，只是得了些閒暇纔會回來傳遞一下這段時間得到的重要的訊息。
如今的潛淵基地，僅僅只得鍾小云和孩子，以及十幾名負責潛淵運轉的專屬人員而已。
而謝思南現在不惜得冒大險也要回到潛淵基地，與帝清猗彙報信息，原因自然很明顯……
南希反了。
“之前聽方宗主說人海戰術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戰術，當時我還不信，但如今，我是真不得不信了，方宗主甚有遠見，非我所能比擬啊。”
謝思南唏噓道：“那南希確實心機極深，而且極有決斷，他辭去舊主之位，更將功法大肆普及，如今舊人修習功法之數以超越五十萬，這個數字更以滾雪球一般的速度激增……幾乎每天都會增加至少幾千人，甚至上萬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感嘆道：“雖然這些舊人的頂尖戰力還遠遠無法跟那些荒人們相比擬，但蟻多咬死象，荒人死傷慘重，一場戰役下來比舊人也好不太多，最主要荒人們死一個少一個，而舊人們卻是死一個多加入三個，我曾親眼目睹舊人的變化，從一開始被追的倉皇逃竄，到得現在舊人們數量一旦到了一定的數，便敢與那些荒人老爺們一拼生死了，舊人的膽氣已經徹底起來了。”
頓了頓，謝思南聲音裡浮現些微擔憂，說道：“方宗主……”
“放心，我明白你的憂慮，我這邊已經有應對之策了。”
方正沉吟了一陣，問道：“那荒舊之戰，戰況如何？”
“舊人如今仍然屈居下風，十戰八敗，但以前都是十戰十敗的，而且舊人們損失的起，荒人們卻顯然捨不得在這些舊人奴僕身上損失人命。”
謝思南道：“荒人們越來越重視這些舊人，目前已經開始出動神將級荒人了，可惜，神將級荒人縱然舊人中無人可以匹敵，但百餘名強大的舊人一擁而上，將之撕殺並不是沒有可能。”
一羣蠢貨。
方正心道這些荒人們分明就是在養兵啊……
看來這些荒人們並不明白在面對實力遠不及自己的敵人時，最最大忌的，就是派出實力略微勝過一點點的人去對付他們，這樣的話，自己派出的人馬只會成爲他們一步一步提升自身實力的踏腳石。
這南希還真有幾分主角的運氣。
“繼續全力幫他們。”
方正正色道：“舊人雖然貪婪，但卻還在我的控制之中，荒人才是我們人類真正的心腹大患，你們大可以暗中出力，在確保自身不會危及自身的情況下，幫忙刺殺對方的高手……給他們更多的成長空間。”
“我明白。”
謝思南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要方宗主那一句肯定之言而已，舊人太可怕了，我從來都沒想到過，那個曾經連我自己都不放在眼裡的爛泥種族，竟然能爆發出這般強大的戰鬥力，看到他們那進步神速的模樣，我都有些畏懼了。”
“你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謝思南認真點頭。
他又跟方正說了一些舊人部隊中的要事。
帝清猗沒有插嘴，顯然，她已經默認了潛淵一事完全由方正來負責了。
雖然知曉這是在玩火。
但方正既然說他有把握，那麼他定然就是有把握的，哪怕知道萬一出了意外的可怕後果，她也願意相信方正。
良久之後。
謝思南必須回返部隊了，這才依依不捨的與方正斷了聯繫。
而方正掛斷之後，沉吟起來。
帝清猗問道：“怎麼了？！”
“只是想起了一個問題。”
方正皺眉道：“我爲了防止玩脫，僅僅只給予了那些舊人《三轉玄想》，而《三轉玄想》所修的極限便是洞玄境界，根本入不得凝實，而尋常修士的洞玄境界，怕是連神將境界的荒人都無法匹敵，縱然他們的實力再強，荒帝之強，卻是絕非他們所能抗衡……”
“你的意思是說，荒帝一出，他們便要潰敗？”
“我很瞭解這些舊人，他們膽氣驚人，但喪的也快，十戰中能有一勝，他們就能鼓起絕大勇氣，但若是十戰皆敗，氣勢恐怕就要泄盡了。”
方正皺眉道：“我的想法是想要借舊人之手與荒人兩敗俱傷，但現在看來，若是隻憑舊人恐怕還無法全功。”
帝清猗訝異道：“怎麼，你該不會是還想跟舊人結盟幫他們一把吧？”
“不用，我打算再往荒界去一趟。”
方正沉吟道：“只要我以舊神的名義斬殺了荒帝荒主，到時候舊人氣勢大盛，神尊級荒人縱然強大，但卻也沒有強出規格外去，擋不住舊人的蟻海戰術！”
帝清猗驚道：“你要去殺荒帝？！”
“又不是現在。”
方正輕輕拍了拍帝清猗的香肩，示意她不必擔憂，笑道：“最起碼也得是荒帝親自出馬之後，我再殺他……再者，我只殺他與荒主兩人，這樣一來可以最大限度的讓荒人與舊人拼至徹底彈盡糧絕！”
他笑了笑，說道：“鷸蚌相爭，總得互相都能掐死對方纔行，鷸與蚌能爭，但鷸和鷹可就爭不起來了。”
“別冒險。”
帝清猗輕聲道：“荒人是三大帝國共同的負擔，犯不上讓你一個人揹負了全部的風險。”
“放心吧，我有把握。”
方正笑道：“下次若謝老再傳訊回來聯絡，記得跟他說上一聲，若荒帝御駕親征，便是舊神復出之時，到時候我再給他們添上一把火！”
“你有把握就好。”
帝清猗幽幽嘆了口氣，嘆道：“反正我從來都管不了你，都是被你管的那個，我也沒辦法。”
方正頓時莞爾。
當天。
他和流曉夢留在了夏帝宮裡用餐。
之後雖然頗爲有心留宿……但方正心頭卻還惦記着那採補之法。
南希已反，但卻明顯力有不逮。
想要打敗荒帝，只憑借自己如今的修爲，恐怕還不足夠。
當下他悄悄的拉着帝清猗，將之前從四大主教身上獲得的荒金鎧交給她，讓她派人幫忙鍛造一番。
也許將來會用的上。
而後，他便直接帶着流曉夢迴去那別墅之內了。
相擁而眠……方正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綺念。
他又不是見到女人就挪不動腳步的色中惡鬼，昨晚纔剛剛跟流曉夢荒唐了許久。
今天，他只想好好安眠一番。
順帶的……
儘快把提升修爲之事提上日程。
而就在兩人睡着沒有多久，旺財悄悄的蹭了過來。
鑽進了早就爲她預留好的被窩。
只是今晚卻沒有那種好聞的氣息了。
一覺酣眠。
待得醒來之時。
已是處在九脈峰之上。
懷裡，猶有觸感滑膩。
“清顏，你又偷偷……”
方正話到一半，頓住了。
被窩裡一片清涼，哪怕掌中凝香軟脂，溫度竟也是極低。
這根本就不是……
而此時，懷裡吃吃笑聲響起。
帶着幾分莞爾，“怎的，那柳清顏經常鑽你被窩麼？”
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