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鴻蒙空間（上）
鴻蒙？
聽到這兩個字，林中天頓時一驚。
西遊記開篇有云，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
所謂鴻蒙，即盤古開天闢地之前的宇宙混沌狀態，諸天萬界，所有能與這兩個字搭上邊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而能以‘鴻蒙’二字爲名的存在，那就更加誇張了！
林中天能察覺到，這位自稱‘鴻蒙’的大佬，絕對是與上帝和伊露維塔同級，甚至境界上比前兩者還要更加高渺的偉大存在。
這樣的存在突然說出了類似‘道友請留步’之類的話語，當然會令林中天心生警覺。
此時，那位自稱鴻蒙的大佬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中蘊含着一些容易被誤解的歧義。
雖然他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但祂依然願意主動向林中天展示一些東西，以表達自己的善意。
不，這麼說還是有些不太準確，因爲此時的那個世界還不能被稱作宇宙，那應該是宇宙誕生之前的混沌空間，也就是所謂的鴻蒙。
如果是其他同樣的偉大存在，或許會因此靈光一閃，選擇創造世界。
來自虛空間隙的灰霧涌入其中，作爲外來的刺激，使得鴻蒙空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劇變。
這種劇變非常抽象，很難用言語解釋。
短短一瞬間，林中天似乎看到了一個宇宙從無到有的誕生全過程。
“……生命？”
“所以，我是你誕生以來，見過的第一個生命？”
剎那間，無比龐大的信息量在那部分意識中轟然炸開，化作無數玄奧而又美妙的知識流，在那部分意識中沖刷流淌，好似畫卷般徐徐展開。
待看完了鴻蒙傳遞來的訊息，林中天沉默了良久，才謹慎地回了一句。
按照林中天的理解，大概就是‘無’接觸到了‘有’，爲了使‘有’能存在，‘無’開始接受這種概念和刺激，並‘無’中生‘有’地孕育出了一尊天生偉大的存在。
祂天生神聖，是鴻蒙空間中唯一的‘有’，因而在誕生的一瞬間便掌控了整個鴻蒙。
唯一存在的東西，只有鴻蒙，或者混沌本身。
林中天微微一怔，稍加思索，果斷自斬一部分主體意識，讓那部分意識接收了訊息。
但同樣的，因爲祂是唯一的‘有’，所以就算誕生出來，也沒有意義。
在鴻蒙空間中，一切物質、能量，乃至時間和空間都是沒有意義的。
於是，獨屬於‘有’的強烈孤寂感，令祂下意識想要做些什麼。
毫無疑問，這尊天生偉大的存在就是此刻與林中天交流的鴻蒙。
但鴻蒙不同，祂是鴻蒙空間受外界刺激而誕生的存在，因而，在產生做些什麼的想法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強烈的外界探索慾望……
但在某一個瞬間，鴻蒙空間意外地鏈接到了虛空間隙。
若是沒有什麼外界刺激的話，鴻蒙空間將會一直保持這個模樣，渡過無盡歲月。
於是，在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一道無比玄妙，似乎包羅萬象的訊息從鴻蒙那裡傳過了來。
鴻蒙傳來略帶疑惑的訊息。
由於二人之間的交流屬於意識層面的交流，諸多看似是對話的交流，絕不只是文字和語言那麼片面。
就好比鴻蒙的名字，林中天‘聽’到這兩個字時，意識中就理所當然地推演出了一片混沌的空間。
同樣的，林中天道出的‘生命’二字，也令鴻蒙理解了生命的概念。
祂消化了片刻，若有所思道：“生命……原來如此，吾曾經見過那些被你稱作生命的存在，只是當時吾以爲他們是世界的一部分，沒想到，他們居然擁有自我意識嗎？”
……不然你以爲呢？
林中天無語地在心中吐槽。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傢伙應該早就在虛空間隙中見到過生命了，而且大概率是曾在這個虛空間隙活躍的主神和他麾下的輪迴者。
不過，因爲這些傢伙在鴻蒙眼中太過渺小，所以直接被祂忽視掉了。
直到今天見到了林中天，鴻蒙才精神一振，以爲自己終於在一片‘寂靜’的諸天萬界，碰到了另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同類的存在。
這種天生超脫的視角，確實很符合祂的出身與位格。
但與同樣是創世神和造物主的上帝相比，這位大佬顯然有些不夠‘成熟’。
換句話說，祂在同類存在中還處在‘幼年期’……
想到這裡，林中天心中一動，沉吟道：“鴻蒙道友……”
林中天本打算爲這位大佬傳遞一些關於世界和生命的基本知識，卻沒想到，他纔剛剛說出了‘鴻蒙道友’這四個字，便引起了對方堪稱劇烈的反應。
“鴻蒙道友？！”
“……道友？！”
“道？！”
短短片刻的時間，鴻蒙的意識劇烈地波動起來。
很快，祂的意識重新恢復平靜，轉而略帶笑意地傳來數道訊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吾明白了！”
“道友，道友，當真是個有趣的稱呼！”
“既然如此，那你我自此之後，便互稱道友吧！”
說到這裡，鴻蒙感慨道：“果然，與外界接觸是正確的選擇，吾只是與你交流了片刻，便獲得了此前無數時光都未曾得知的全新知識。”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與道友這樣的存在交流纔是……”
林中天無語道：“你認真的嗎？”
鴻蒙疑惑道：“難道不是嗎？”
林中天沉默片刻，忽然操控着灰霧凝聚而來，包裹着被分割的那部分意識，化作爲純粹由灰霧組成的人形身軀。
七竅五官，四肢百骸，無不栩栩如生，與鴻蒙曾經見過的生命一模一樣。
看到這一幕，鴻蒙不禁傳來了疑惑的訊號。
林中天嘆了口氣，操控着灰霧身軀開口道：“你要是早點與長這樣的生命交流一番，這些所謂的知識估計早就能得到了！”
“……”
鴻蒙沉默了片刻，疑惑道：“你難道能與他們交流嗎？”
“當然，伱難道……”
話音未落，林中天猛地反應了過來。
差點忘了，這傢伙可是造物主級別的存在！
不僅如此，這傢伙還是個幼年期的造物主。
祂以爲的交流是什麼樣子，看看之前的舉動就知道了——僅僅是爲了自我介紹，這傢伙就直接將鴻蒙空間與自己誕生的海量知識全部塞了過來！
這種行爲的離譜程度，不亞於兩個國家用核彈互敲摩斯電碼。
也就是林中天位格夠高，意識夠強，這才能承受這些堪比宇宙大爆炸的知識。
換成普通生命，哪怕是白浪和亞牧那種程度的強者，也會在一瞬間內被知識撐爆。
想到這裡，林中天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在生命與生命之間，並非只有一種交流方式，你我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間接交流，比如我現在傳給你的這種語言……”
說着，林中天將華夏的語言、文字，連帶着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發展史一同塞了過去。
鴻蒙毫不猶豫地接收了這些信息，而後意識沉默而又劇烈地波動了許久。
良久後，鴻蒙傳來一聲語氣複雜的感慨。
“……真美啊！”
“這就是生命，這就是文明嗎？”
“吾現在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
“那是感動嗎？”
“是了，那一定就是感動！”
隨着鴻蒙意識的波動，漫無邊際的灰色霧海忽然被某種力量排開。
道道玄妙的灰色靈氣從鴻蒙所在的空間座標中涌現出來，在林中天的灰霧分身面前演化地火風水，剎那間創造出一片數十米方圓的陸地浮島。
緊接着，無數灰色靈氣在島上匯聚成一道不高也不矮的人影。
他的年紀大約在三四十歲左右，穿着古樸的麻布長衫，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腦後，那張人類面孔上的五官雖然尋常，但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出塵氣質。
此刻，中年人站在懸浮的陸地上，袖袍輕輕一揮，身邊便出現了一張石桌與兩個石凳。
冒着白氣的熱茶被石質的茶杯盛着，就這麼擺放在兩個石凳面前，似乎在等待二人品鑑。
“道友，請坐。”
中年人微笑着伸出手，示意林中天上島做客。
溫和的聲音在這片不大不小的空間中迴盪，雖然算不上多麼好聽，但卻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道韻，似乎僅是聽祂說話，就能悟到諸多玄妙的大道。
林中天沉默地望着中年人與懸浮島。
稍加猶豫，他還是選擇將眼下的灰霧身軀與主體分身置換過來。
剎那間，純粹的血肉之軀出現在這片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浮島上。
鴻蒙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道：“原來如此，這便是道友行走人間的軀殼吧！”
林中天踏上浮島，坐在石桌前，點頭道：“差不多。”
鴻蒙微笑着坐到對面，端起茶杯，問道：“哦對了，還未問過道友名諱……”
來了來了！
林中天輕咳一聲，學着鴻蒙此前的語氣回覆道：“吾名林中天，乃是虛空間隙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