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大陸新京城東2區,貓耳咖啡館臨街的位置,鄭林斌坐了下來,夏承越從茶盤裡去了一隻青瓷杯,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之後便又將目光轉向窗外。
夏承越雖然已經知道鄭林斌找他的原因,但鄭林斌不知道他已經知道,更何況是鄭林斌找他,而不是相反,他在官方那邊的人設不僅是洞天宿主、靈法修士,更是靈訊集團的控制者,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鄭林斌沒有去拿茶杯,而是順着夏承越的目光看了過去,那邊的街上正好有幾個小孩子正在大人的帶領下穿過馬路,鄭林斌不由得說道:“夏先生,不知道你對法網怎麼看?”
“法網?”夏承越回過頭來,看着鄭林斌,他能猜出鄭林斌的套路,當然他也不在乎走進他的套路,畢竟這就是他本心所想,也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夠動搖他的本心,何況區區言語。
“我覺得法網應該是當今社會最重要的東西了,聽說西邊那些國家的靈法修士幾乎每天都鬥來鬥去,這可就苦了普通老百姓了。”
“不錯。”鄭林斌點了點頭,“法網可以說是我們國家和其他國家最大的區別,我們國家太大了,人口又多,如果沒有法網的話,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亂子呢。”
在鄭林斌的思維裡,他比夏承越知道得更多,那些沒有法網的國度裡,普通人幾乎沒有任何選擇權,再有錢有勢也抵不過一道法力,沒有靈法修士在手,任何組織、任何團體都沒有話語權。
在那些地方,若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被演繹得淋漓盡致,相比之下,大華國可以稱得上是人道天堂了。
“如果所有的靈法修士都像夏先生這麼深明大義就好了。”
“呵呵。”夏承越笑了,捏起青瓷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可別給我戴高帽子,我承受不住,鄭局長來找我不會就是來問我對法網的看法吧。”
雖然知道這是鄭林斌的套路,但今天是正月初一,家裡人還等着他呢,這要是換個日子,夏承越能夠和他吹到天荒地老,不過今天是不準備浪費多少時間了。
鄭林斌也拿起茶杯,一口飲盡,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法網中心報警說是沁源小區出現法網異常,我們就出警了。”
鄭林斌一邊說還一邊注意觀察夏承越的表情,只可惜夏承越早就知道了,自然不會有什麼驚訝、惶恐之類的表情,他又給自己和鄭林斌的茶杯添滿,淡淡地說道:
“哦?那就出警吧,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夏承越臉色不變,暗裡饒有興趣地觀察鄭林斌的反應,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想要盡力隱瞞秘密的人,故意逗逗這位鄭大局長。
果然,鄭林斌似乎也以爲觸及了夏承越的某些秘密,不禁有些坐立不安,一想到夏承越能夠撼動平江市的法網,這種能量着實可怖,原本想去摸茶杯的手也收了回來。
“這個——”
夏承越眉頭一挑,說道:“不會是法網異常就在我家吧?”
“這個——確實是。”鄭林斌猶豫地說道,生怕夏承越暴起攻擊,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極低,但他還是下意識地繃緊了肌肉,法力也開始向着幾條主要經脈匯聚。
鄭林斌的動作瞞不過夏承越,他也擔心把鄭林斌嚇跑了,那不就破壞了他經營已久的人設嗎?當下哈哈一笑,再也不復之前的淡然模樣。
“鄭局長,別緊張,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早上的警報很可能就是因爲我。”
聽到夏承越的笑聲,鄭林斌的緊張情緒稍稍舒緩了一些,但也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不知道夏先生對此有何解釋呢?早上的警報可不只是在平江市,甚至一直響到了上面,也許後面還會有人過來詢問。”
“呃——”
夏承越還沒來得及開口,鄭林斌又說道:“當然,只要沒有故意破壞法網的行爲,我們警方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我們現在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因爲什麼原因法網出現了異常,還希望夏先生如實相告,不要隱瞞。”
鄭林斌措辭嚴肅,又留有餘地,夏承越是自然感受到了,便直接說道:“早上意外突破了靈法期,有些能力還不能控制如意,擾動了法網,並沒有故意破壞法網的意思。”
夏承越說得輕飄飄,但鄭林斌聽了卻是心中大震,果然是靈法之上,靈法期與靈法之下的差距到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了,那靈法期與靈法之上呢?
鄭林斌一想到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個能夠碾壓他如螻蟻的人形暴龍,心中難免升起一陣惶恐,隨之而來的又有一陣羞怒,但很快又變成了敬畏。
果然時代變了啊,什麼時候一地治安長官竟然會對一個普通人產生敬畏之感,鄭林斌心中再次將法網的重要性提升了一個檔次。
“那靈法之上?”
“靈法之上,我稱之爲元神期,靈魂昇華成元神。”夏承越說道。
從靈法期開始,夏承越就沒有在各個洞天內更新修行方法了,這主要是爲了保證修行方法的多樣性,而不是囿於他的想法之中,人類中從來不缺人才,百花齊放才能浪裡淘金,讓優秀人才、優秀技術脫穎而出。
鄭林斌聽了夏承越的解釋,心中的疑問更多了,元神之說早就有不少人在討論,也有不少人號稱元神成就,但是除了夏承越,他還沒聽說過任何一個能夠擾動法網的。
鄭林斌此刻心裡有一百個問題想要問夏承越,如怎麼進階元神、元神有哪些威能、元神與靈法有什麼區別等等,這些問題在他腦海裡翻來覆去,最後只問出了一個:
“那擾動法網的到底是什麼?”
“是元神之力,或者說擁有元神後的特有法力。”夏承越說道,實際上是鑄體後的人體防禦場擾動了法網,但是一個剛剛成就元神的人並不足以鑄體到形成防禦場,此時如實說的話,將來就是一個破綻。
但元神之力之說卻正好合適,此時的法網雖然能夠壓制全國的靈法修士,但卻壓制不住元神之力,非是量上的差距,而是能級上的差距。
聽到夏承越的回答,鄭林斌再次心中大震,在夏承越回答前,他想到了很多,比如大威力的武器、法術,或者洞天的某種能力,但他就是沒有想到,僅僅只是元神期的法力就足以擾動法網。
那豈不是說,即便是在法網的覆蓋範圍內,夏承越也可以輕易動用法力,如果成就元神的是一個恐怖分子、或者野心之輩,那——
鄭林斌不敢想象。
一時間,鄭林斌心中思緒紛亂,原本還想問些問題,此時也問不出口了,“夏先生,感謝你的回答,我還要有事要處理,便先離開了,稍後可能會有上面的人來詢問你,就麻煩你再講一次了。”
夏承越知道鄭林斌急於向上面報告,正好他也準備回家了,將手上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起身說道:“行,那今天就這樣吧,我也要回去了,今天家裡還來了親戚呢。”
鄭林斌再次道謝後,便匆匆離去,夏承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咖啡館門外,也買單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