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聞言,猛地驚醒,擡眸間,與秦季修那清亮的雙眸相交,即便是酒醉後,視線迷離,她還是清晰地在那雙眸中看到了幾許期盼。
玄機心中一酸,忍不住潸然淚下,哭了出來:“對不起,季修哥哥!是我對不住你。”
“別哭別哭……”秦季修看她突然哭了起來,不由得慌了手腳,只能一個勁地爲她拭淚,“你沒有對不住我,是我要喜歡你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哭。”
秦季修將她滑落嘴角的鬢髮撫到耳後,溫柔地哄着她:“你就當沒聽到,是我糊塗,不該問這樣的話,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問了。”
秦季修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以後我會把你深深地放進這個裡面,再不讓別人察覺,包括你。”
玄機望着秦季修俊雅的面龐,淚眼迷離,忍不住道:“季修哥哥,如果我喜歡的是你,該有多好。”
如果她喜歡的是雲淡風輕,不爭名利的秦季修,那她就不必愛得這麼辛苦,只可惜,命運安排她自小離宮,得遇秦伯岸,並深深地愛上了那個男人,現如今,即便刀山火海,她亦無怨無悔。
“我知道,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秦季修脫下了披風,整件蓋在她身上,兀自飲着酒,望着亭外那輪玄月,心中悽楚不已。
“香香,你還記得你兒時爲我唱過的那首采薇嗎?”他突然想起那個溫暖的春日,他們坐在御花園的鞦韆上,她爲他唱的那首采薇,那歌聲猶如天籟,使得他至今未能忘懷。
“採……薇?”她已醉得有些糊塗了,黛眉緊皺,似是想不起來,便衝着他耍賴,“你先唱,我再唱!”
“好,我先唱幾句於你聽?”其實他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向現在這般,守在她身旁,撫慰她,取悅她,聽她訴說委屈,看她燦爛的笑,這便足夠了。
“借你髮簪一用。”他取了她髮髻上兩根髮簪,倒了幾杯深淺不一的酒,吟然開唱,“白露前,麥未熟,恰是初秋,卿尚小,共采薇,風欲暖,初成蕊,卿初嫁,獨采薇,露尚稀,葉已翠……”
“卿已老,憶采薇,草未凋,又抽穗……”酒醉迷離時,玄機反倒想起了這首平日裡並不熟悉的歌謠,便跟着哼唱起來。
歌過三遍,玄機有些倦了,靠着桌子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依稀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香香,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我呢。”秦季修將懷中女子抱起,猶豫了一會兒,大步往寢宮走去。
寢宮之內,紫色的紗幔從殿頂輕柔地垂下,掀開紗幔,行至深處,便可窺見有一美人榻,這曾是姑姑的寢榻,這麼多年,因爲皇上的命令,寢榻乾淨如初,彷彿主人還在一般。
他原還想帶她看看她母妃當年的寢殿,只可惜她太累,已經躺在自己懷裡睡着了,他將她放在榻上,正欲起身爲她拿錦被來蓋,卻發現她在睡夢中,依舊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角:“不要走,我怕。”
他任由她將自己拉近,鼻息間依稀聞到一股美人香氣,不由得一陣心神盪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