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誅煌”行動(求月票)

灰袍僧人,號稱“僧王”的懷恩,對着神龕上的身影深深一拜,同時放下手中那捲人皮經,緩緩開口:“三年內,懷恩必來挑戰觀主。”

他不再以“邪君”來稱呼眼前的存在,而是用了一個簡單的詞彙“觀主”。

五臟觀“觀主”。

邪君是一種定義,對此刻的沉墨,已經流於表面。

用“觀主”來稱呼對方,沒有什麼附加的修飾,簡單直接,有種大道至簡的感覺。

鶴仙奴和孟婆均自對懷恩刮目相看。

他們能從這個“稱謂”的轉變,體會到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再看沉墨的身影,彷佛見道。

這樣的人物,確實不該用“邪君”之類的稱謂了。

正邪在對方身上,已經徹底模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受拘束的道,彷佛在詮釋一種永恆的自然規律。

“如果說人族最強者是老天師張之淼毫無疑問的話,那麼眼前的‘觀主’毫無疑問是最接近天人的存在。”孟婆和鶴仙奴同時泛起一個念頭。

這種形容很矛盾。

如今世間,人族最強者是老天師張之淼,可最接近天人的卻是沉墨。

但其實一點都不矛盾,因爲武力和道境本就不完全等同。

七大妖聖、四海龍魔、魔界四聖比起天人境的存在,在境界上自然有差距,可是並不意味着他們沒法與天人境爭鋒。

這是緣於他們的天賦。

一頭老虎沒有普通人類的智慧,但武力值遠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比擬的,這是先天的差距。

但是人類可以設置險境、使用武器,這又是老虎萬萬不能做到的。

天人境強大的地方不在於自身武力,而是對“道”的理解。

如果用沉墨前世的語言來描述,那麼就是天人境能掌控更強大的外掛,但這樣的外掛,七大妖聖之類是沒法掌控的。

開掛是一種本事,能不能使用又是另一種本事。

懷恩爲了消去對沉墨的心魔,決定面見沉墨,但這不是沒有代價。他手中那捲人皮經文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來自摩訶寺的人皮經,輾轉還是落在融合判官和衍法的懷恩手上。

而當初攜帶人皮經文逃離“女菩薩”佛手的圓心,卻不知是什麼結果了。

沉墨並不在意“圓心”的下落,反正不熟。

這一卷人皮經文,算是給接下來“圓意”重生的賀禮吧。

他之所以在荒漠盤桓,乃是爲了讓五臟觀紮根於此,吸收妖魔之氣,使那株吞噬了菩提魔樹的不死樹幻影繼續成長,結出一顆“草還丹”。

當然,比起傳說中的草還丹自然有極大的差距。

確切而言應該叫“小草還丹”或者“小人蔘果”。

只等這顆“小草還丹”成熟,他就可以上得水月庵,幫助圓意復活,憑藉小草還丹的藥力,讓圓意復活之後,能迅速補足元氣,邁進煉神的門檻。

同時,這件事對沉墨而言,亦有重大的意義,那就是圓意的死而復生、破而後立,整個過程都會清晰無疑地展露在沉墨面前,這讓沉墨更能“觀察”到整個“煉神”的過程,對他定下的“修行九境”有極大的幫助,使他完善“通幽”和“煉神”的境界。

由此可以重新梳理天人之前的修行,爲他進軍天人,打下更加渾厚的基礎。

畢竟他雖然有八九成把握能在三年後邁入天人。

可是總還有一兩成失敗的風險不是麼?

“你走吧。”見得懷恩如此識趣,沉墨便讓他離開。他倒不是真把對方當成潛在的大敵,或者學閻羅殿主那樣培養一個大敵,來幫助自己突破。須知大道不假他人而成,沉墨知道要得道長生,靠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他能今天的成就,雖然有開掛的因素,但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他自己。其中肯定有賭和運氣的成分,可他既然賭贏了,那就是自身實力的體現。

贏家擁有一切解釋權。

沉墨讓懷恩離開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妖魔亂世,人族是弱勢的一方,即使沉墨成就天人,也很難徹底扭轉局面。

人族要在這黑暗動亂的時代自強自立,需要更多的人站出來。

沉墨出身人族,哪怕現今和人族幾乎不算是同一個物種了,可那畢竟是他的來路。

不忘本從來不是缺點。

就像紅姑,明明口上說着巫族的人都該死,最後還是沒有下死手。也是一個口嫌體正直的!

一卷人皮經,換來懷恩身上判官因果的化解。這對懷恩也是好事。

他有判官的精明,亦有衍法的大局,還有自身悟性,乃是佛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沉墨不知何時起身。

他負着手,一身漆黑道服走下神龕,瞧向孟婆。

孟婆枯藁的面容沒有絲毫畏懼,有的只是解脫,終於到了清算舊賬的時候,自從閻羅殿主強勢崛起、幽冥教主歸來,她身爲幽冥教四大巨頭之一的地位早已不在,相比起繼續面對幽冥教主的奴役,和沉墨做個了結,也未必算太差的下場。

“殺一個人很容易。”沉墨對她道。

孟婆:“不錯,那你打算殺我嗎?”

沉墨微微一笑:“你走吧,我要你的命隨時都可以,而你最好不要拒絕。”

他最後的話,對孟婆是善意的提醒。

可是孟婆卻後背發涼。

當一個人的性命隨時都可能被人取走的時候,那種感覺非是芒刺在背能夠形容。

沉墨沒有奴役她,卻比奴役她更加可怕。

孟婆失魂落魄離開,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大殿裡只有鶴仙奴、殺生道童和顏姑娘留下。

顏姑娘沒有說話了,很是安靜的在一旁觀察所見到的一切。

她一會看沉墨感覺很近,一會看又覺得很遠。

這種感覺就像是夏天夜晚裡的星星,躺在房頂上,似乎觸手可及,可當伸出手,卻發現遙不可及。

但是星華如水,並不曾厚此薄彼。

而星辰如神明高高在上,地上的人只能仰望。

她忽然想起母親的話,

“有一種人很獨特,我希望你不要遇到。”

“什麼人?”她懷着好奇詢問母親。

“如同神明一樣的男子,像是天人的仙人下凡,他和我們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且我們永遠沒法跨過去。”

“爲什麼不能呢?”

“你知道神明的意義嗎?”

“不知道。”

“我們拜神,不是神需要我們,而是我們需要神。”母親嘆了口氣,又繼續道:“所以我們信仰神,與神無關。喜歡他,只是我們的事,與他無關。”

顏姑娘聽到這番話時,很難理解。

可現在她好像能理解一點了。

鶴仙奴看着離去的孟婆,又看向沉墨,懷恩失去了人皮經、孟婆彷佛丟了魂,而它會失去什麼?

它很直接,“我冒昧前來,打攪到您,你決定讓我留下什麼?”

沉墨笑了起來:“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鶴仙奴毛羽豎立起來,然後留下一根潔白的羽毛,那是它的本命仙羽,留下之後,它整個身子失去了光澤,瞬息間變得無比蒼老。

可它竟如釋重負,“多謝。”

留下本命羽毛,居然還要對沉墨說謝謝。鶴仙奴也隨即離開,它好似得到了什麼。

顏姑娘簡直難以理解眼前發生的事。

“你是不是不能理解它的行爲?”

顏姑娘:“不錯,它爲什麼留下本命仙羽還這麼開心?”

沉墨微笑:“它不是開心,而是釋然。你以爲它是一隻仙鶴,其實不是?”

顏姑娘好奇不已:“那它是什麼?”

沉墨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好似來自九幽,“它是一隻活了不知多久的厲鬼,只是它此前並不知道。它放下仙羽,然後得到解脫,得以釋然。”

沉墨的血眼忽然睜開,一道紅光浮現在虛空,形成一面鏡子般的事物,裡面有鶴仙奴的身影。

錦衣少年風清池看到鶴仙奴出現在自己眼前,往常光潔的羽毛失去光澤。

“鶴老你怎麼了?是不是遇上什麼敵人?我送你回崑崙山。”風清池抱住鶴仙奴。

鶴仙奴眼中沒有悲傷,笑起來,“孩子,放手吧。”

“我不。”風清池平時堅強得不可思議,此刻露出軟弱和悲傷,其他年輕男女都眼睛紅紅的。

鶴仙奴看着他們長大,也看着他們父輩祖輩長大,在他們記憶裡,鶴仙奴彷佛應該永恆存在。

可是現在鶴仙奴如要熄滅的燭火。

年輕男女們心裡滿是悲傷。

鶴仙奴:“你再不放手,我可要被你憋死了。”

老鶴的話充滿無奈。

原來它已經這麼虛弱了啊。

風清池“啊”了一聲,連忙放開手,滿臉驚慌失措,“對不起。”

顏姑娘看着眼前的一幕,本來充滿悲傷,她能理解朋友風清池的傷痛,只是鶴仙奴的回答把她拉回現實,她實在忍不住想笑。

明明是那麼悲傷的事啊。

“想笑就笑吧。”

顏姑娘聽到後,反而笑不出來了。

沉墨卻笑起來,“生死別離,本就不值得那麼痛苦。只是現在的你,也確實不明白……”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早就該死了。只是被你抱死,實在太過滑稽。”

“記住,長生不滅者,唯有道和神明。至於我們,哪怕得到再多力量,也必將衰朽和逝去。”

它一邊說着話,一邊身子化成塵沙,融入風清池的身體血肉裡。

風清池背後長出一對仙鶴翅膀,緩緩搖動,他也跟着緩緩升空。原來鶴仙奴能存在至今的緣由,便是爲了這一刻。

真正的它,早已隨着初代城主逝去。

風清池卻因此得以繼承來自初代城主的力量,以類似鬼神的方式,獲得傳承。

崑崙山,帝下之都。

這座又被稱爲西城的城池,有着一座巨大的圖凋,那是帝下之都的初代城主,也是西城的建立者。

他的身邊伴有一隻仙鶴圖凋,此刻仙鶴的毛羽、身軀盡皆化爲塵沙,融進西城的泥土裡,留下一座骨架。

真實的骨架。

它將永遠守衛着初代城主,伴隨其一起走到帝下之都的時光盡頭。

而它守護兩千年的“道”也到了其本來的主人身上。

這是沉墨首次親眼見證了逝者的歸來,確切的說是逝者之“道”的歸來。風清池和西城初代城主會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但會擁有相同的道。

這纔是身死道不滅的真正詮釋。

那些藉助後輩子弟重生的老東西,不過是一場虛妄,看似重生,實則將邁入身死道消的深淵。

等於自掘墳墓。

只是這也是他們自己選的死路。

而且,這種重生,與其說是重生,不如說是一種記憶的附着。他們只是藉助傳承,在後輩子弟身上覆蘇了記憶而已。

哪有那麼多歸來,無非是記憶作祟。

沉墨理解了“逝者”歸來的本質。

不要妄圖重生,身死道不滅已經是他目力所及見到的最好結果。

但這種不滅和長存,仍舊不是沉墨的追尋。

沉墨通過鶴仙奴,見識到一條不完整的長生之路。

這是鶴仙奴真正留下的東西,而不是本命仙羽。

但他還是以袖裡乾坤將其收下,總不能浪費吧。他記得一件法寶叫做“五禽風火扇”,乃是以五種神禽的本命羽毛來煉製。

“仙鶴羽已經到手,下一個目標就是朱煌之羽。”

沉墨對這個老冤家實是念念不忘。

他當然沒有單挑的打算。

沉墨準備復活圓意之後,來個“誅煌計劃”!

對於這等邪魔,根本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直接邀請三山五嶽的道友一起上就行了。

到時候還可以開個“分煌大會”。

消滅朱煌,對整個人族也是好事。朱煌可以說是魔界的鷹派,而是掌握魔界大權。

爲了好大哥武湟能逍遙快活,他作爲兄弟,也有義務幫武湟大哥除去這個魔界鷹派,免得武湟大哥捲入魔界和人間的大戰中。

說起來,武湟大哥跟他過了一招之後,怎麼立馬就走了,似乎很不想見到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沉墨對此略有疑惑,但不要緊。

“誅煌”計劃的實施不止要邀請武湟,還要邀請很多老朋友,大家一起幹活。而且朱煌之血,也是延壽的無上聖物,試問誰人不心動?

有沉墨帶頭,這個計劃絕對能實行起來。

而且他算是幫助風清池完成傳承,西城城主也得領他的情。

身處魔界的朱煌,此刻還不知道,在它進一步佈置對人間的入侵計劃之時,一個無形的大網也開始針對它佈下。

沉墨很清楚“朱煌”計劃既得保密,也需要儘可能招入更多的絕頂強者加入。擊敗朱煌和殺死朱煌,兩者的難度有天壤之別。

武湟會是極爲關鍵的人物,因爲它很可能知曉朱煌的弱點,而且兩者是水火對立的關係,相生相剋。

至於小趙當然得加進來,這是神話對他的“考驗”!

嗯,通過“誅煌”行動,神話組織也能徹底成形。是時候將神話組織徹底擺到檯面上。

沉墨打算把他們這個級別的定爲陸地神仙級,畢竟七武神已經顯得過時老套。

通過神話組織,定下陸地神仙級數的存在,這也能加強人族頂層戰力的凝聚力。

他看了看顏姑娘,心想:“倒是可以帶她回神都,順道見見蘇子默。看看小師侄這幾年進步了多少,皇帝老兒現下實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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