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南和胡浮沉到了之後,便老老實實的在究天院大門門口等着。
卻也就等了幾個呼吸之後,便感覺到從北方有着濃厚至極的生物能量的氣息以一種極爲快速的速度出現。
前一刻,這濃郁至極的能量氣息還在百里之外,可下一刻,就直接到了眼前。
胡浮沉和張逸南對視一眼,都毫無意外的整理儀表,雙手擡起,執空手禮敬拜等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同樣感受到了這股獨屬於秦歌的生物能量氣息的濃厚和來速之快的同時,樞密院張釗,蘭德里德,以及邢樓王颯颯,還有就在究天院之中快速趕製制式信念科卷子的姜雯,這四人也迅速的放下了各自手中的事情,火速衝出,火速朝着究天院大門這邊趕來。
畢竟,能讓先生用出這種濃郁程度的生物能量,還淡淡只是趕路的情況下……其背後代表的,或許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也是同時,眼前的濃厚生物能量散去,而之前以肉眼完全看不見絲毫的秦歌顯現出來。
但秦歌並未出現在地面,而是出現在五六十米高的空中。
與之同時,一個龐然大物也出現了。
那是一頭通體黑色,麟甲無數,長相威嚴,其自身更是有着濃厚生物能量氣息的存在。
其高五十多米,身長更是將近百米。
這是……傳說中的瑞獸麒麟?
胡浮沉和張逸南都是心底微微一頓,同時卻是恭敬至極的朝着秦歌一拜:“先生!”
“先生!”
秦歌微微點頭。
也在此時,一重重空間幻影以一種超越肉眼識別的速度一重接着一重的疊加過來,而後無數重影拉攏重疊,姜雯便直接出現在了究天院大門門口。
她微微驚訝的看着秦歌腳下的巨大黑麒麟:“這就是……那頭秦始皇的水麒麟……對了,到底叫水麒麟還是墨玉麒麟?”
秦歌微微一滯,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經意間就將這傢伙的名字都給搞錯了。
明明是水麒麟來着,但不知道怎麼的,或許是受到過去時代的某部秦時明月的漫畫的影響,就給更改成墨玉麒麟了?
“以後就叫墨玉麒麟吧,四個字……比三個字,霸氣!”
姜雯臉上微微一黑,但也清楚,秦歌作爲蓬萊首領,更是作爲如今人類統一政權仙宮的至尊聖王,自然是更應該知錯改錯不認錯的。
而隨着秦歌的話音落下,馱着秦歌的水麒麟居然滿是歡喜和認可的點了點頭。
“吼!”
以後老子就叫墨玉麒麟了!
也是同時,
就在這墨玉麒麟歡喜着嘶吼的嘶吼的時候,蘭德里德和張釗還有王颯颯都在同時趕來。
三人身影落在了究天院大門門口,而後同時恭敬的執空手禮朝着秦歌一拜。
“先生!”
“先生!”
“先生!”
秦歌微微點頭,直接開口道:“張逸南,用你研究貓語和蜘蛛語那一套,把這麒麟語給研究明白,做到跟這傢伙正常交流。”
“它已經做到了將修煉方法本能化,胡老先生你再好好整理一下你之前研究的那些東西,隨後等張逸南跟這墨玉麒麟交流之後,對應着將其方法修改爲適應人類以及白狗玄貓等三十三頭通靈獸的方法。”
“喏!”
“喏!”
張逸南和胡浮沉齊齊應諾。
秦歌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姜雯等其他四人:“好了,其餘人該幹嘛幹嘛去。”
說着,秦歌卻又仔細的看着姜雯,回憶着方纔姜雯以空間幻影重疊而來的那一幕。
那比之以前姜雯使用這一種能力運用更加的自然熟稔了,而且,以往姜雯使用空間幻影的時候,總給秦歌一種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覺。
可就在剛剛,姜雯對空間重影的能力運用,卻讓秦歌感覺到了姜雯是切切實實的完完整整的掌握了這份能力的一切,是真正的做到了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的程度。
這代表着,姜雯的空間能力的空間特性進一步的提升了。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姜雯,是可以正式衝擊聖人境界了。
只是,缺乏一些必要的東西。
缺乏那種暗物質中獲取的可以隨之增加生物能量承載上限的靈光,上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的那些靈光,也是終究在對戰西特樂的時候全部消耗掉了。
秦歌微微皺眉,或許可以以大量的時間額度進行強行擴展生物能量承載上限……
“姜雯,做好卷子之後,來輪幽找我。”
姜雯眉開眼笑着:“嗯!”
話音落下的同時,姜雯再度一個空間重影的置換轉移,回到了院長辦公室之中,再度放棄了對秦歌在她身上佈置的時間領域的壓制,而後便進入了百倍時間加速之下,繼續開始對信念科卷子的製作了。
而究天院大門門口,王颯颯和張釗都是執空手禮一拜,而後迅速離開。
倒是蘭德里德沒有離開,而是往前走出兩步,滿臉苦惱的看向秦歌:“先生……”
秦歌擡手示意稍等,而後卻是對着身下的墨玉麒麟開口道:“你就先呆在這裡,全力配合這位首輔張逸南以及胡老先生的研究,張逸南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吼!”
“吼?”
秦歌愕然,雖然不明白,但出於靈覺的感應,大致知曉墨玉麒麟這兩聲嘶吼各自代表的意思,其中第一聲是表示會聽話,會配合張逸南和胡浮沉的研究,第二聲則應該是問秦歌要去哪裡,或者是問秦歌不留在這裡嗎?
秦歌直接開口道:“過幾天就回來了。”
話音落下,秦歌身子緩緩離開墨玉麒麟頭頂,落在了蘭德里德身邊。
不等蘭德里德開口,秦歌便道:“邊走邊說吧。”
“是!”
當即,秦歌當先,蘭德里德緊緊跟隨,兩人就這麼步行着朝着南都西門的方向走去。
而身後,張逸南也迅速超前走了兩步,然後開始了他獨特的語言研究手法。
胡浮沉則拿出以往研究的那一系列的資料,再次整理起來。
而另一邊,
在走出百來米之後,秦歌開口道:“說吧。”
蘭德里德滿臉都顯現出了無止盡的疑惑,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先生!我實在不知道我的能力該怎麼開發下去了……能否請先生……”
秦歌絲毫也不意外。
蘭德里德對於其自身心靈網絡的能力的研究確實沒什麼開發深度,甚至於都很難從過往的科學領域的知識中找到任何的突破口。
畢竟,過往的科學知識幾乎九成九都建立在唯物的基礎上,並沒有與心靈相關的太多內容。
甚至於從更加古老的玄學神秘領域的知識體系中,也難以找到張逸南這份能力的開發突破口。
這也是之前秦歌明明知道蘭德里德的能力開發和提升都進入了瓶頸,卻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的原因。
但此刻,
因爲有了長久以來擬態蘭德里德的心靈網絡能力的經歷,對於蘭德里德的心靈網絡能力的開發,秦歌倒是有了那麼幾個可行的想法。
微微沉默下來,秦歌心底念頭電轉。
蘭德里德則略微帶着些焦急的等待着。
尊下二字,代表着除了先生和夫人之外,他蘭德里德就是蓬萊的最高權限擁有者。
可這不能只是名義上的,也不只是從資歷以及其他忠誠什麼的來單獨論述的。
他固然可以靠着資歷和先生絕對的信任而無視能力的問題,甚至蓬萊內部也絕不會有任何人會因爲他的力量並非是除去先生和夫人之外的最強而受到任何非議。
可,人終歸有自強之心。
眼看着一個個的都漸漸的強大起來,胡浮沉那神奇到幾乎沒有上限的昇仙,張釗那可以凝聚業雷的能力,就連王颯颯的燃燒都進一步開發出了更深的能力運用……
而張逸南,其本身的能力就是復活這種變態的能力……
所以,就算沒有任何人非議,他自己又怎麼能接受自己是個廢物呢?
也就在這略微焦急和複雜的等待之中,秦歌淡淡的開口道:“你的心亂了。”
蘭德里德陡然頓住。
陡然驚醒!
的確,以賢人的心境來說,他剛纔……確實是心亂了。
這可不只是單純的凡俗人那樣的心亂如麻,這是……有可能導致自身心靈之海的秩序坍塌,從而放出那罪惡的心亂!
秦歌則接着開口道:“不用過分功利,不用有任何負擔……你需記住,人生……是一場感受之旅!”
人,生下來,活着,的意義,並不是什麼看似深奧實則簡單的‘生下來活下去’,也並非什麼偉大崇高到不得了的爲了什麼什麼……
在秦歌以此刻的聖人心境看來,人生,就是來感受的!
來感受我們能經歷的一切的。
感受愛,感受恨,感受痛,感受樂,感受思念,感受歡欣,感受沮喪,感受熱血,感受憤怒,感受吃飯,感受喝水,感受每一秒,感受每一秒的感受,從而以絕對珍惜的態度,去感受任何讓我們喜歡的以及讓我們厭惡的,感受任何我們此刻正在經歷的……
或者說,永恆的認真的,去感受,乃至於享受任何一個當下。
這就是秦歌此時的聖人心境認爲的人生的意義。
這或許……也是那些離奇玄學之中記載的所謂得道的狀態!
而隨着秦歌的訴說,尤其是細緻的將感受愛恨等等具體事務數說出來,蘭德里德那由心散發出的焦躁漸漸平緩。
蘭德里德似有所悟的楞在原地。
感受愛,感受恨……那麼,也可以感受焦躁,感受失落,乃至於享受這一切……
而能做到這一點,做到感受並享受所經歷的一切的剎那,其實,心就超脫了,就達到了超越了賢人心境的自在圓滿的,真正的心靈的自在圓滿的高度……
秦歌微微一笑,心底卻是想着或許該找個時間將這一番話給胡浮沉念一遍,畢竟,普羅安福那粗糙的找回胡浮沉本我的手段,應該並沒有能徹底去掉胡浮沉心底的魔念。
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胡浮沉而言,這是一種隱患。
再者,
細細思考這段話,細細思考他此刻因感悟而說出的這番關於人生意義的感受和享受的話語……這似乎,可以將之定爲仙宮未來的官方哲學。
而這也覺得可以進一步讓人類更容易達成誓約與制約,更容易的洞徹自己的心……
當然,現在不是這麼做的時候。
一來,蘭德里德的事情是首要的,二來,他還急着去找梅辛瞭解一下那太守令,看看能不能依據梅辛那枚太守令匯聚出全球七千二百郡的七千二百枚太守令出來,
三則,任何哲學體系的形成都不是剎那間的事情,不說孔丘周遊列國耗盡一生才填補了儒家哲學的框架,也不說王陽明從龍場悟道到最後心學成體系又花費了多久。
但就眼下,秦歌的人生意義哲學,或者說是王陽明心學的補充哲學,也還粗淺得很,也還需要長時間的去補充。
當即,
在感受到蘭德里德的魔念熄滅,重新內心自在圓滿之後,秦歌這纔開口道:“你的心靈網絡能力,我擬態過很多次,也稍稍有些瞭解……”
蘭德里德恭敬的靜待下文。
秦歌微微看向周圍的花草樹木,而後淡然道:“你的能力……可以稱呼爲心靈網絡的能力,但我在擬態了這麼多次之後,更願意將之稱呼爲心靈。”
“單純的一個心靈!”
“你的能力的核心就是心靈,而網絡……不過是因爲你在計算機之上的造詣,在你的能力覺醒的剎那,潛意識自行選擇的基礎運用方式而已……”
“換句話說,你一直被網絡這個你潛意識選擇的運用方式給迷惑了。”
“忘掉關於網絡的一切,重新從心靈開始開發……你會發現你的能力一樣逆天!”
“沒有垃圾的能力,只有不會運用的能力者。”
蘭德里德滿臉恍然大悟。
他只覺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可卻好像還是差了一層窗戶紙的距離,卻又在此刻無論如何都無法戳穿那層窗戶紙,甚至於……他能感覺到那層窗戶紙的存在,卻連那層窗戶紙在哪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戳破這層窗戶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