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約不是單純的依靠專注就能出現的。
或許足夠的專注的確能讓人心底催生出誓約來。
但卻決不可能直接讓誓約凝聚到足以將心靈力量束縛爲能力的高度。
以誓約來理解可能有着晦澀。
而如果將誓約換成信念的話，就會容易理解很多了。
信念的誕生很簡單，可能是因爲看了一部電影，可能是因爲聽了一個故事，也可能是散了散步……
但剛剛誕生出來的信念其實是隨時都可能被新的信念取消的。
這種信念還不成熟，還不足以形成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
這種隨時都會被新的信念取代的東西，就更不可能對心靈之海中那沛莫能御呢心靈力量進行駕馭了。
真正的信念，是怎樣誕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後來無數種不同的人生際遇中還能一點一點的鞏固下來。
信念，也就是誓約，是難以催化的東西。
它需要一點一點的完善和鞏固。
秦歌用了四年的煎熬才最終讓自己的誓約得以駕馭心靈力量。
胡浮沉更是用了五十八年的時間在一生顛沛流離之中去鞏固。
姜雯用時最短，但姜雯卻是經歷了無數，從一個堅信世界美好的人，到提起了刀砍向那時候毫無反抗之力的盧卡恩大主教……再到南美巨型獅子撲過來的那瞬間的生死……
誓約需要經歷去鞏固！
但鞏固誓約太難。
甚至於沒法找到具體的渠道。
甚至於不具備任何複製的可能性！
複製胡浮沉的五十八年顛沛流離和五十八載絕望孤苦？
或者複製秦歌那四年煎熬，或者複製姜雯那數次三觀的衝擊以及最後的生死考驗？
一旦換了人，一旦不是胡浮沉的話，確定那五十八年是鞏固誓約，而不是早早的就讓這個誓約被替換嗎？
如果不是秦歌，換了其他人，那四年的煎熬，那個人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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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姜雯，換了人之後，或許在第一次三觀衝擊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呢？
誓約的鞏固纔是心靈能力最難的一個方面！
人性百種，只要能堅持一種，誓約凝聚到駕馭心靈能力的程度不是問題。
但問題就在於一人千面，世間道理都有完全相互衝突的，更何況人心？
秦歌搖了搖頭：“誓約的凝聚，終究還是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蘭德里德四人黯然。
他們……居然讓先生失望了！
尤其是胡浮沉那個最晚加入蓬萊的傢伙都凝聚誓約成功了！
四人心底都有幾分落寞和痛苦。
秦歌淡然道：“誓約的確是沒辦法速成的，這需要你們以及去堅守自身的誓約，需要你們無論經歷什麼，哪怕生死就在眼前也要去堅守……”
“好了，都下去吧。”
“對了，蘭德里德留下！”
話音落下，秦歌緩緩的端起了茶杯。
張釗和雲家兄弟若有所思的離開。
蘭德里德靜靜的站在原地，而後掏出了一張打印資料：“先生，李華堂最近兩個小時都在同一個地方！”
“是真正的同一個地方，根本沒有過絲毫動彈……有可能，死了。”
秦歌眉頭微微一跳。
李華堂如果死了……
最麻煩的在於一時半刻未必能找到接替李華堂繼續考古遠古歷史的合適人選。
“但……根據碳元素分析和恆溫分析，他應該還是具有生命特徵的……也就是，李華堂可能還沒死。”
秦歌起身：“具體位置給我！”
蘭德里德迅速摸出了一個小型定位器具遞給了秦歌。
秦歌收起定位器具，而後問道：“米特亞方面是什麼反應？”
這問的是兩臺量子計算機失竊之後，米特亞方面的反應。
蘭德里德開口道：“他們似乎將量子計算機失竊的事情給聯繫到到月亮上面去了，但最近在南都方面，尤其是張家成員活動範圍內，出現了很多陌生面孔……應該是米特亞中情局的人。”
秦歌點了點頭：“繼續嚴密關注，我會去找李華堂，至於米特亞方面的事，等我回來之後再處理！”
“是，先生！”
蘭德里德也沒當回事，他也是跟着先生在時間百倍加速範圍走南闖北過無數次的了。
他很清楚，只要先生願意，先生能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去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換句話說，不管先生去了什麼地方，先生都是能在一個小時內返回南都的！
蘭德里德告辭離開，秦歌則緩緩起身：“姜雯，開車！”
姜雯點頭。
兩人迅速下樓，做進了勞斯萊斯幻影裡面。
車子啓動。
車子進入了百倍時間加速的防護罩籠罩之中，徹底消失在了世人的目光之中。
時間緩緩流逝，
二十八分鐘後，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約摸是東經三十七度北緯三十三度所在。
這裡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據傳，這裡曾經是古巴比倫的某個陪都。
從這裡往東去一百公里左右，便是古巴比倫的首都，便是空中花園存在過的地方。
按照李華堂之前所說，身爲文明，古巴比倫也如同其他古文明一樣，在繁華之中也時刻受到蠻族的威脅和侵略。
於是本來是一城政治體的古巴比倫不得不在西邊修建了陪都用於抵抗蠻族入侵。
就彷彿古華夏文明修建的長城一樣。
在李華堂告訴秦歌這些關於古文明抵抗蠻族入侵的資料的時候，李華堂也表示了困惑。
那就是蠻族到底從哪裡來的？
尤其是在逐步的考古之下，發現古文明都是超凡能力文明之後，請問還有什麼樣的蠻族能入侵超凡能力的文明？
最最重要的是，其他文明的不管，甚至是都可以刨除超凡能力不管……
只縱觀華夏古文明，就會發現，漠北的蠻族好像都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從鬼方、犬戎、林胡、匈奴、一直到後面的契丹、鮮卑、突厥……這些蠻族似乎都是憑空出現，然後又憑空消失的一樣。
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
唯一能證明這些蠻族存在過的，是每一個古文明身上被撕咬的血淋淋的傷痕！
秦歌念頭只是這麼一轉，便看向了手中的監控器具。
“李華堂就在下方一千二百九十六米的位置！”
在秦歌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姜雯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學長，我下去察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