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第二天的演出還沒有開始,整個東瀛的音樂界依舊炸開了鍋。
之前田中鳴一的文章已經讓很多很多各個地方的音樂人注意到了和聲交響樂團,決定親自過來看看,看看有沒有機會蹭一個熱度。
現在他們來了,他們親眼看到了和聲交響樂團超強的實力。
看到了他們碾壓其他樂團的表現。
特別是對於桐朋音樂大學以及首爾大學音樂學院的壓制力。
這看的他們兩眼發光。
相比較傅調以及西蒙爵士兩人所帶領的柏林愛樂在亞洲的巡演,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很明顯更有話題度啊!
一羣來自於華國的少年,不遠千里,跨越山海,來到東瀛這片異國他鄉進行演出。
他們不僅沒有表現出因爲水土不服而展現出的弱點,他們甚至還碾壓了他們本土的最強學生交響樂團。
這即便是稍微想一想,都能想象出其中究竟發生了多少的故事。
青春。
少年。
熱血。
奮鬥。
這簡直就是戳中了東瀛媒體人的G點。
他們格外興奮地向着和聲交響樂團附近奔涌而去,希望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能夠找到新的角度來進行切入。
田中鳴一的文章讓他們格外羨慕。
他們也想要讓自己的文章登上音樂家雜誌的首頁。
當然,這些是一些普通的媒體人。
還有一些比較熱衷於搞事情的媒體人則是從桐朋音樂大學的方向去描寫陳秋他們的和聲交響樂團。
代表着東瀛榮耀的桐朋音樂大學已經被來自於華國的和聲交響樂團斬落於馬下。
接下來要上場的,便是擁有着東瀛最強實力,所向披靡的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院。
他們不僅僅只是代表着他們自己,他們同樣還代表着東瀛的希望,東瀛的未來。
而這樣的樂團面對和聲交響樂團……
會贏嗎?
東瀛這邊的媒體人已經開始準備寫稿件了。
就等着第二天東京藝術大學的演奏。
如果東京藝術大學成功拿下當天的最受歡迎,壓過華國的央中音樂學院,那麼還好說,後續正常宣傳東京藝術大學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對抗即可。
如果東京藝術大學他們沒有做到這一點……
那麼他們可就要開始清算了!
東京藝術大學作爲他們東瀛排名第一的學生交響樂團,花了那麼多的經費來構建職業樂團體系,居然被別人赤裸裸地碾壓?
這成何體統!
無數雙視線向着這一次東亞三國的交流涌來,關注着這一次的演出。
和聲交響樂團徹底成了一個香餑餑。
受到整個東瀛東京都區域的追捧。
這個還僅僅只是和聲交響樂團演奏結束後的情況。
等後續這一次三國的交流進行到第三次公開演出,以及第四次公開演出的時候……
誰都不知道和聲交響樂團外究竟能圍繞着多少的記者。
面對如此情況,陳秋帶着和聲交響樂團的衆人先行回到了他們的駐地,找個地方進行休息。
除了陳秋讓他們出行稍微小心一點,不要被記者逮到了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提醒。
而其他樂團的人便不太好過了一些。
首先是連續兩次和陳秋對抗,慘遭碾壓的桐朋音樂大學。
他們作爲東瀛這邊第二的音樂學院,連續兩輪的表現都極爲差勁。
因此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在網上寫關於他們的小作文,將他們綁在恥辱柱上進行批評。
齊藤野還沒有上推特呢,就看到無數罵他的消息向着他的Line涌來。
甚至一些什麼讓東瀛蒙羞之類的詞語都出來了。
對此桐朋音樂大學的指揮齊藤野極爲無奈。
他也想和陳秋對抗啊,但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啊!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人能這麼強。
明明兩家學校的學生實力差距也沒有到那麼大的地步。
可是和聲交響樂團裡面就是有一股子氣在。
這股氣凝聚了和聲交響樂團,將他們打的落荒而逃。
他第二輪的時候還想要稍微反抗一下,甚至還想着說能不能把南韓以及華國的隊伍都給幹趴下。
第一輪時候的波萊羅舞曲雖然強,但也還能看到陳秋的尾氣,似乎稍微努力努力,多踩踩油門就能上去了。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
自己腳下油門的全力踩下,居然只是和聲交響樂團的輕點油門。
他剛剛發力,對面就將他甩的看不到影了。
這個還怎麼玩?
這已經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了啊?
如果讓他帶着自己的樂團,他還有信心可以相互碰撞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是一場學生交流啊?
如果他能把自己樂團帶上,乾脆直接所有人軍備競賽得了。
你帶你的東京愛樂樂團,我帶我的華國交響樂團。
大家一起亂鬥就完事了。
還用這個學生交流乾啥?
因此,面對外界的批評,桐朋藝術大學的指揮齊藤野只能無奈一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默不作聲,安靜捱罵。
但他還是存了一點點小心思。
那就是他沒有和東京藝術大學的人說,告訴他們面對和聲交響樂團的真實感受。
他其實也有一點點想要看到東京藝術大學失敗。
畢竟這樣的話,那羣該死的媒體人就不會單獨罵自己一個人了!
不過……
齊藤野看着自己手中的消息,略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緩緩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憂愁。
如果繼續被這麼罵下去,他感覺自己今年帶領的桐朋音樂大學在東瀛這邊的排行可能要完蛋。
雖然說音樂家雜誌那邊會盡可能將故意差評的權重調低一些,但是數量太多了的話,他們學校樂團的分數卻還要再降。
就是不知道要降到多少了。
一想到回頭自己帶着學校樂團的分數排名下降,齊藤野就感覺頭疼。
他已經想象到後期學校的董事對自己問責了。
“唉……頭疼啊!”
齊藤野趴在自己的桌上,雙目失神。
而相比較東瀛這邊的情況,南韓那邊的情況更爲糟糕一些。
因爲南韓兩個樂團已經全軍覆沒了。
崔石鎬以及金安慶兩位指揮坐在他們駐地的會議室內,看着坐在正中間的那位負責人,表情複雜。
那位負責人手指亂點,唾沫橫飛。
無數的西巴從那位負責人的口中吐出,噴向崔石鎬以及金安慶兩人。
面對負責人的西巴,崔石鎬以及金安慶兩人卻只能低着頭,一聲不吭。
相比較東瀛那邊的表現,南韓這邊的表現已經跌落到谷底。
第一次公演的兩場演出,他們南韓被東瀛以及華國徹底碾壓。
這個不怪他們,畢竟第一次演出,還沒有熟悉場地。
所以當時也僅僅只是安慰了一下讓他們,讓他們好好表現。
結果呢?
他們這邊排名第一的首爾大學音樂學院,在面對兩個第二的隊伍,居然被打的那麼慘?
一點點優勢都沒有佔據到?
雖然這個和聲交響樂團很強,可能並不是華國的第二,而是第一。
但是這也不是你南韓第一被其他兩支隊伍血虐的原因吧?
兩位指揮看着頭頂的負責人很有話要說,可因爲這位負責人是領導,加上這人的年紀很大,因爲尊老的傳統,他們不敢對頭頂的這位領導大放闕詞。
因此,他們只能低着頭,任由負責人辱罵。
在罵了不知道多久後,那位負責人似乎是有些詞窮,感覺再罵也沒有什麼效果後,這才稍微收斂。
他看向邊上一臉無奈的金安慶,淡淡地開口道。
“阿西巴,今天崔石鎬被兩支隊伍血虐,明天金安慶你一定要將場子找回來,聽到沒有狗崽子?”
“啊?”金安慶一愣,不由得擡頭看向負責人。
看着金安慶一臉迷茫的擡頭,負責人臉上的怒火愈發旺盛,他指着金安慶高聲道。
“啊什麼啊臭小子?你有什麼意見嗎?”
面對負責人的怒火,金安慶只能將自己心中的疑惑給嚥下,輕輕搖頭,苦澀道。
“沒,沒有。”
開什麼玩笑?
自己之前又不是沒有碰過這兩支樂團。
上一屆央中音樂學院可不弱,他們甚至拿到了一天的最佳,而東京藝術大學則是滿貫。他們是今年才勉強進入前二的隊伍,去打這兩支老牌隊伍?
欸?我打這兩支隊伍?真的要上嗎?
金安慶緩緩吐出一口氣,低頭不語。
而那位負責人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對金安慶所領導的延世大學期待太高。
這支樂團今年勉強才進入前二獲得過來的資格。
讓他們打贏那兩支樂團,似乎有些太過於爲難他們了。
可是作爲前輩,他的話已經放下,不太好就這樣直接收回。
因此,他只能稍微咳嗽了兩聲,淡淡地開口道。
“總而言之,明天的演出你必須拿出你的全部實力來,不能給我們南韓丟臉,聽懂沒有!”
“聽懂了……”
金安慶絕望地開口道。
面對金安慶的絕望,邊上崔石鎬只能遞出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後同樣沉默。
今天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出實在太過於恐怖,超過了他對於和聲交響樂團的預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第三次演出他將會和桐朋音樂大學以及央中音樂學院對抗。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至於最後一次公開演出。
他們學校樂團,和聲交響樂團,以及東京藝術大學將會共同演出。
那將會是東京藝術大學以及海城音樂學院的舞臺。
想到這邊,崔石鎬也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隨後嘆了一口氣。
他感覺南韓在這一次的演出中可能真的要難了。
怎麼兩年沒見,這羣樂團的實力都向上飆升了那麼多,只有他們南韓在原地踏步?
不過……
他低着頭,拳頭緊握。
不管怎麼說,就算年度最佳的樂團,但是某一天的最佳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不然他們回去根本沒有辦法交差!
……
這三支樂團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舒緩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因爲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出而太過於激動。
至於今天這場演出的始作俑者陳秋,以及無辜被其他樂團視爲目標的李天兩人,則是趁着所有人沒有注意,悄悄地溜到了大街上,在大街上去覓食。。
他們隨意地找了一家連鎖燒烤店。
在裡面兩個人點了四人份的烤肉後,順手點了兩杯啤酒後,就這麼躲在中間烤肉店的包廂內,看着兩人面前燃燒着的木炭,有些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服務員將啤酒送上來後,李天這才笑着舉起手邊的啤酒,對着陳秋舉杯道。
“恭喜你,陳秋,今天的演出完美成功,伱指揮的非常不錯。”
“還是樂團的功勞,我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能演奏的這麼漂亮。”
陳秋同樣笑着舉起手中的杯子,與李天碰杯後,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蹙。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便拿起手邊的點菜平板,給自己點了一份豆奶。
雖然這家店沒有豆漿,但是豆奶也不是不行。
果然,自己還是不太能喝啤酒這玩意。
在將手中的平板放下後,陳秋這纔對着李天道。
“話說明天就是你和其他樂團的公開演出了,感覺如何?準備的咋樣了?”
“大概也就那樣吧?”
李天平靜一笑。
他再次喝了一大口杯子裡啤酒後,對着陳秋道:
“最主要的對手其實還是東京藝術大學學生交響樂團,他們的水平實力很強,給我一種你的感覺,雖然感覺好像總是醉醺醺的,可他演出的時候,卻一點醉意都沒有,實力很強。”
“感覺像我嗎?是因爲年齡?”陳秋笑着問道。
李天略微搖頭:“不,應該不是年齡,我只是有一種感覺罷了,我也說不上來,畢竟他總是醉醺醺的,我和他沒有什麼接觸,我接觸的最多的反而是他的銅管首席,那位吹小號的瀧。”
“瀧啊……”
陳秋點頭。
他對瀧沒多少印象,只是記得這人是過來給他們帶隊的。
中村白帶着他們這支樂團,瀧帶着李天那支樂團。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特別深的印象了。
陳秋稍微思考片刻後,對着李天道。
“話說中村白這一次要演奏什麼曲目,你知道嗎?”
“大提琴協奏曲。”
李天沒有任何猶豫地回覆道。
“他打算將協奏曲放到前面來進行演奏。”
“大提琴的演奏者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叫做黑羽雪,一位很大和撫子的女生。”
話音落下,他們小房間的門被打開。
陳秋點的豆奶以及那些烤肉被放在了桌子上。
陳秋伸手打開豆奶喝了一大口後,樂呵呵地笑着道。
“這位黑羽雪的實力似乎也很強,明天你們多加油咯?據說第一輪的中村白只是簡單試水,並沒有全力以赴,第二輪可就不好說了。”
“這樣啊……我盡力吧。”
李天點頭。
不過言語之中並沒有多少的信心。
今天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演奏出的馬勒第一交響曲以及拿下的全場最佳,給了他非常大的壓力。
他在出場之前的目標是能夠戰勝和聲交響樂團。
可現在,和聲交響樂團已經拿下了兩次全場最佳,甚至已經被東瀛音樂圈給注意到,一大堆雜誌開始報道這一次的演出。
而他們卻一次都沒有獲得。
現在在聽到輕鬆拿下全場最佳的中村白居然還僅僅只是玩玩。
他的心情就更低落了一下。
他用力將手邊的啤酒一飲而盡後,看着陳秋半天沒有動靜的啤酒,對着陳秋問道。
“你啤酒還喝嗎?如果不喝的話,要不給我?”
“諾,給你。”
陳秋將啤酒推向李天,對着他問道。
“今天喝這麼多酒,明天演出不會出現問題嗎?”
“啤酒罷了,這麼點啤酒還算不了什麼,比不了中村白的酒量。”
李天搖頭。
他將陳秋杯子裡的啤酒倒到他的杯子裡後,又喝了一大口,然後對着陳秋問道。
“話說……你突然給我發消息,說讓我和你一起出來喝酒吃烤肉,你應該沒有這麼閒吧?你應該也不至於專門對我炫耀你今天的表現吧?說吧,你想要找我做什麼?”
“沒什麼。”
陳秋略微搖頭,拿起手中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後,對着李天道。
“就是我這邊好像多了一位外援過來,他說要過來找我聊幾句,有一些事情想要問我。”
“外援?這個演出還能有外援的?”
李天搖頭,表示不解,伸手拿起邊上的夾子,夾了幾塊肉放在網上烤,對着陳秋問道,
“是蘇玥嗎?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們樂團的那位名叫蘇玥的好像去了國外,她回來了?”
陳秋搖頭:“不,不是蘇玥,她沒有那麼快回來,畢竟在德意志的學習纔剛剛開始,我說的外援是其他人,說不定你也認識。”
“我認識?”
李天不由得思索起來。
他怎麼想都想象不出來一位自己認識,陳秋也同樣認識的,能夠被稱得上是外援的人。
總不能陳秋將餘塗給請過來了吧?
讓餘塗代替他指揮,陳秋去彈奏鋼琴?
想到這邊,李天就不由被自己的腦洞笑了起來,略微搖頭,用力喝了一口啤酒後,臉色微紅地對着陳秋吐槽道。
“這個地方就我們兩個,你還是別……”
他說話的聲音不由得停頓,瞳孔逐漸放大。
他看見一位他絕對認識的人出現在了包房的門口,隨後嚥了一口口水,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啊?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