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李安國教授不是很能理解陳秋打雞血的行爲。
他之前帶着隊伍的時候,雖然會有一些打雞血的動作,但是也就是讓大家一起努力加油之類。
說上一兩句便結束了,沒有什麼特別的。
並且他打雞血的時候,更多是學校處於劣勢的時候纔打雞血。
陳秋這種在他們拿下第一的時候給樂團衆人打雞血的行爲,李安國教授沒有辦法理解。
而陳秋卻並沒有立刻解釋。
他看着衆人都已經奔着琴房去了,會議室內沒有任何人的時候,他這纔對着李安國教授笑着問道。
“李安國教授?陪我去江邊走走?”
“嗯?去江邊?”
李安國教授雖然不解陳秋爲何要邀請他去江邊,不過他對於陳秋的信任讓他並沒有多想,他對着陳秋略微點頭道。
“行,不過我要換個運動的衣服嗎?”
“這個就不用了,就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陳秋對着李安國教授笑着說道。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來到了江邊。
站在江邊,陳秋慢悠悠地走着,隨後對着李安國教授道。
“話說李安國教授,你剛剛問我爲什麼我給樂團成員打雞血來着,是不是?”
李安國教授輕微點頭:“嗯,我有點不太理解你的做法,所以我就有點好奇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畢竟我們第一輪拿了第一。”
面對李安國教授的疑問,陳秋只是笑了笑,隨後緩緩道。
“因爲我感覺不夠。”
“不夠?爲什麼不夠?我們不是……”
“就和我之前說的那樣,我們的第一和餘塗他們並沒有拉開特別大的差距啊。”
陳秋轉過身子看向李安國,就這麼一邊倒着走,一邊笑着道。
“我之前聽了餘塗他手下央中音樂學院的演出,對於他們的整體水平很瞭解,他們的專業能力確實強勁,在餘塗指揮的帶領之下,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音樂效果也格外完美!
如果單純討論我們兩個學校的樂團表現的話,我帶着的樂團和餘塗帶着的樂團幾乎沒有多少區別,基本上都達到了學生樂團所能夠達到的極致。
因此,我當時就非常清楚一點,想要拿到第一輪的勝利,最爲關鍵的點就在於演奏者身上!”
陳秋豎起一根手指,對着李安國神秘地笑了笑,隨後轉過身子繼續向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道。
“因爲第一輪的作品是一個協奏曲,其中協奏的那位在樂團之中佔據非常重要的地位,他們的表現是不受樂團控制的,但是他們也是比分評判之外的一環,因此我們海音和央中音樂學院之間的差距,很有可能就在這兩人身上。
在秦弦演奏出超越央中音樂學院那位演奏者實力的時候,我當時其實就有一種穩贏的想法,然而讓我意外的,我們兩隻樂團的分數居然沒有任何差距。
這個就有點意思了……”
陳秋將豎着的手指收回,揹着手在江邊踱步,對着李安國教授緩緩問道。
“話說李安國教授,我能看到票型嗎?我很好奇我們的票型是怎麼樣的。”
“不能。”李安國教授站在陳秋身後略微搖頭,“票型得要等比賽結束後纔會公佈,現在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就算了,本來我就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問一嘴。”
陳秋對此並沒有感覺到失望。
他只是目光平靜地看着前面的小路,一步一步地從上走過,然後對着李安國教授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票型是什麼樣的,但是從我們兩支隊伍的分數來看,這一次的演出評委似乎更爲看重樂團的表現,而並非是演奏者個人的發揮,和我一開始預料的略微有些差距。
不過還好,我帶着樂團那優秀髮揮,讓我們在第一輪的時候並沒有被央中音樂學院超過,甚至以微弱的差距戰勝了央中音樂學院,這樣的結果彌補了我在第一輪時候出現的問題。
很明顯,我太過於將音樂的主體放在秦弦身上了,讓樂團的部分並沒有體現的特別漂亮。
而評委們所想要看到的,並不是某一位獨奏手化腐朽爲神奇,將整個樂團給托起來,他更想要看到的是整個樂團的團結合作。
而在大概猜到了評委的意思之後,那麼原本我在第二輪圖畫展覽會上所想要採用的方式就需要更改了,我原本想的是讓音樂演奏成波萊羅舞曲的那種形式,讓每一位有獨奏部分的人都得到突出,形成一個多角度的優勢展現。
現在看來……我還是應該將我的指揮重心放在樂團的合作上?”
陳秋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長江,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緩緩開口說道。
江邊的風很大,將陳秋的衣服吹的飛起。
如同在舞臺上最爲強烈的演出,釋放出令人震撼的壓迫力。
如此壓迫力甚至讓站在一邊的李安國教授都有一些驚訝。
他看着陳秋,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後,對着陳秋開口問道。
“需要我做什麼嗎?還是說,演出上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不,沒有任何困難的地方。”
陳秋轉頭看向李安國教授,對着他笑着搖頭道。
“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爲什麼要給樂團衆人打雞血的原因!”
“額……可是你剛剛一直在和我講這一次比賽分數?”李安國教授有些不解,沒有聽懂陳秋和他講這個的意義在哪。
對此,陳秋略微有些無奈,不由得嘆氣道。
“我說了啊,本來想着投機取巧,看看能不能用那些獨奏很厲害的人去獲取更高的分數,結果成績和我想的並不一樣,餘塗他大概也和我一樣,他想的也是看看能不能用獨奏來打破規則來着。
因爲我們兩人的思路全部都碰到一起了,這也就導致了我們兩人的分數差不多,而他因爲獨奏的那人不如秦弦,從而在第一輪輸給了我們。
因此,如果想要拿到一個更好的分數,那麼我們只能純粹依靠樂團的硬實力去和餘塗對抗,和華國音樂學院的鄭浩對抗。
這就是我給樂團衆人打雞血的主要原因。”
陳秋說到這邊,生怕李安國教授還沒有聽懂,便對着他補充道。
“我想要樂團內衆人興奮起來,激動起來,而不是因爲拿下了一個和他們無關的第一就開始驕傲,因爲下一輪,乃至於決賽,九校聯賽那邊所需要考驗我們的,還是樂團的綜合實力!”
“原來是這樣……”
李安國教授愣愣地開口道。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打雞血之中,居然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在聽到陳秋的解釋後,他這才明白了陳秋之前和樂團衆人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爲了什麼。
因此,他將他的視線看向陳秋,對着陳秋不由得開口問道。
“那麼,陳秋,你和我說實話,你之前在講臺上和那羣人說的,說你要帶着樂團拿下第一,徹底碾壓其他樂團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會僅僅只是爲了打雞血說的吧?”
陳秋略顯驚訝地看了一眼李安國教授,隨後將視線移開,看向面前的長江。
江風吹動着陳秋的衣服,吹的他衣袖嘩嘩作響。
在這江風之下,陳秋的嘴角不由得咧起,緩緩開口道。
“這當然是真的,因爲我的目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九校聯賽第一,在一羣學生中耀武揚威之類的,我的目標可是很簡單的,帶着我的樂團拿下海城第一,華國第一,最後走到亞洲第一,世界第一!”
“簡單?”
李安國的嘴角不由得抽搐。
伱管這個叫簡單?
海城第一的那位趙一,可是爭取了那麼久也就是華國前三的水平,沒有達到華國第一。
華國第一的位置到現在還在餘塗的手中拿着,一大堆人向他挑戰,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而亞洲第一的位置就更難了。
餘塗他的華國愛樂樂團,到現在也就是亞洲前列的位置,東瀛那邊的好樂團太多了,不僅如此,還有南韓的樂團也同樣如此。
南韓的可能還稍微好一點,東瀛的樂團是真的強。
整個亞洲最爲靠近歐洲那邊樂團水平的,大概也就是東瀛的那幾只樂團。
餘塗所帶領的華國愛樂,可以在全世界的排名能夠排到T1左右,能算得上是一流的樂團,可是前二十乃至於前三十都不會有他們的影子。 至於趙一的海城交響樂團則是直接來到了T2左右的位置,在全球的排名就更爲靠後了。
畢竟海城第五的交響樂團,海城廣播交響樂團在全世界的排名都來到了996的位置。
現在他們的成績應該已經跌破一千了。
海城第一的海城交響樂團,大概也就是差不多100左右的名次。
陳秋一個學生居然能立下如此宏願,李安國甚至都不知道該說陳秋年輕,還是應該說陳秋志向偉大。
不過陳秋他只是安靜地看着江景,臉上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那是那句話。
連並沒有怎麼用心帶學生樂團的餘塗都打不過,那麼自己還是早點洗洗睡比較好。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的明確,並且格外堅定地向着那個目標走去。
不管周圍人怎麼說,他永遠都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至死不渝!
……
與站在江邊吹風的陳秋差不多,餘塗他也看到了自己學生樂團的成績。
他的目光也同樣略顯驚訝。
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屆的評委對於協奏曲的評分居然不看獨奏的那人實力究竟如何。
他們的全部注意力居然都放在了樂團之上。
看來,今年的九校聯賽的成績可能還會出現一些變動。
就如同上一屆武城音樂學院成功在交響樂團上拿到了前三的位置,在所有的比賽中拿到了靠中游的位置。
這一屆可能還會有其他的黑馬出現。
餘塗坐在沙發中,饒有興致地摸索着自己下巴上鬍鬚,緩緩將其拔出。
略微的刺痛感並沒有讓餘塗感覺到難受。
相反,這種將鬍鬚從自己下巴上拔出的刺痛感,如同被蚊子叮咬後的抓撓一般,讓人有些上癮。
餘塗輕輕地拔着自己的鬍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語道。
“我說……陳秋他會察覺到這個消息嗎?”
“我感覺他應該會,畢竟在演出的時候,我和他兩個人應該都會覺得海音的演出,要比我帶着的央中音樂學院的演出要更爲漂亮,成績也應該更高。”
“說的也是,畢竟我和他的成績居然一模一樣,他必然會注意到這一點,然後發現這一次評委他們所看重的重點,與獨奏者的實力無關,與樂團之間的基本功與合作能力有關。”
“那麼如果這樣的話,感覺反而有些偏向於陳秋了啊?畢竟他的樂團之中有着非常濃郁的,獨一無二,只屬於他自己的聲音,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感覺我可能會輸啊……”
“可惜了,當時沒有想這麼多,當時以爲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評分標準,沒想到今年居然換了,看來得要稍微多拿出一點實力來了,不然被一個還沒有出道的小屁孩打敗,多少有點尷尬。”
“感覺可能要拿出的實力比較多,甚至有點拿出九成乃至於全部實力出來的感覺了,可惜,我手下的樂團只是一羣學生,他們對於我動作的理解還是有些淺薄,大家一起工作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如果能更長一些就好了。”
“那麼我要用全部的實力去對付陳秋嗎?他說到底還是個學生,我一個華國第一的指揮,雖然是帶着一支完全不熟悉的學生樂團,但是用全部的實力出來打陳秋,會不會太大人欺負小孩了?”
“我感覺……還是先保證別輸比較好,如果我真的收力了,央中音樂學院被陳秋吊起來打,我這個華國第一指揮的臉還往哪放?可惜啊,早知道陳秋這麼厲害,我就不來了,感覺真的要丟臉了。”
“……”
餘塗這不停地與自我對話,思考着這個成績背後的意義。
一直到屋門被李天指揮打開。
只見李天低着頭站在門口,看向屋內躺在沙發內,饒有興致地看着樂譜的餘塗,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低着頭小聲道。
“那個,餘塗指揮,我已經帶着央中音樂學院的人集合了,大家都已經準備好排練第二輪的作品了,您看……您什麼時候過去?”
“嗯?”
餘塗聽到李天的話後,不由得擡起頭。
他眯着眼睛看向遠處站在門口,一直低着頭的李天,眼睛略微眯起,目光中帶着一絲不喜。
他將手中的樂譜丟到一邊,走到李天的身邊後,看向低着頭的李天,眉毛不由得皺起,冷聲道。
“擡起頭!看向我!”
“啊?”
李天一愣,身體先於大腦將他的視線上移,看向了面前的餘塗,隨後很快重新將頭低下,小聲道。
“老師,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做錯什麼?呵呵……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因爲你根本連做錯事情的資格都沒有!連擡起頭看我都不敢?你還敢做什麼?”
餘塗看着一直低着頭的李天,目光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當時培養的那麼好的一個學生,現在居然變成了只會低頭的一人。
因此,他只是冷哼一聲,一甩衣袖,揹着手從李天的身邊走過,視線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偏移。
對此,李天似乎早就習慣了一般,只是低着頭跟在餘塗的身後。
兩人一同向着排練音樂廳方向走去。
在音樂廳那邊,餘塗還沒有靠近音樂廳的時候,就聽見了音樂廳內有很多人在爭吵。
似乎那羣人也知道了他們央中音樂學院在交響樂團第一輪的時候,以0.1分的分差,成功輸給了海城音樂學院。
一想到海城音樂學院連續數屆不如他們,他們的指揮甚至只是一位普通的學生,不是真正的職業指揮的時候。
一抹難以言喻的屈辱感便在他們身上籠罩。
他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一羣萬年老二加一個莫名其妙的學生指揮,居然能比他們這個全國第一的音樂學院,加上全國第一的指揮還要更強。
究竟是憑什麼?
他們不明白。
因此,他們只能無能地站在排練教室內,釋放着自己內心的憤怒。
聽着屋內那羣人生氣着急的聲音,餘塗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即便他聽到了很多人都說他不行,他也毫不在意。
正相反,他甚至還很滿意這羣人現在的情緒。
搞音樂,就是要有情緒在裡面的。
如果搞音樂一點情緒都沒有,那麼和死屍,或者和那些流水線上打螺絲的機器,有什麼區別?
既然他們的心中還有怒,那麼就好。
那麼就有反撲的機會在那邊。
因此,餘塗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冷眼看了一邊低着頭的李天,輕哼一聲,將屋門推開。
咔!
屋內瞬間陷入了寧靜。
央中音樂學院的衆人看着餘塗,想到最近和餘塗合作的經歷,拳頭不由得捏緊。
他們感覺餘塗繼續帶着他們去比賽,他們有可能會輸的更慘!
可是,如果不讓餘塗指揮,他們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誰能夠帶的動他們。
面對第一輪第二的成績,以及面前表情冷漠的餘塗。
衆人只能握緊拳頭,無能狂怒。
憤怒,不甘,嫉妒等負面情緒在排練室內堆積,並且如灰燼一般,閃爍着點點火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重燃,然後點燃一切。
看着如此低氣壓的衆人,餘塗不由得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咧嘴小聲道。
“生氣嗎?生氣就對了!是不是恨不得將海城音樂學院給打趴下?”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
“用你們試圖復仇的情緒,來開始我們的……”
“第二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