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不見了,那可是大事,這媒婆見到了這情況已然是心中慌忙,臉上藏不住了事情。
王才虎見到這媒婆不說話,心中也是預感到了不妙,快步上前,也顧不上什麼禮節規矩,自己把這花轎的簾子掀開一看,轎子裡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新娘子。
他心中一怒,自己的新娘子竟然不翼而飛了,這還得了。
於是他一把抓住媒婆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新娘子到哪裡去了?”
媒婆慌的說不出話,半天了才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在孃家明明是上了轎子。”
賓客人羣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些看笑話的更是開始不壓抑自己的聲音。
王發貴眸子閃過怒色,但是卻不能發作,對着賓客們拱手道:“發生了點意外,讓大家見笑了,還請大家先到院子裡稍後。”
主人家發了話,這再想看熱鬧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在這門口杵着瞧人家醜事,一個接着一個的進到裡面各自回到座位上。
人好的那是安心等待,和同桌的客人聊聊別的事情。但是那些八卦心眼小的,那就是不一樣了,是一人一嘴猜測着這新娘到底去了哪兒。
王發貴將賓客勸了回去,然後臉色就瞬間改變,雖不至於怒氣衝衝,但是面無表情更讓人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他走到媒婆身邊,一拍這王才虎的手,讓他放手,然後目光橫掃了這擡轎的轎伕一圈,最後轉頭看向媒婆,他問道:“說吧,這新娘子怎麼就不見了?”
媒婆苦着臉知道自己這此招牌是砸定了,而且現在新娘子不見了自己那纔是真的冤枉。她帶着幾分哭腔道:
“王老爺,我這也不知道啊,我們一路走來,那是看着新娘子上了花轎,一直走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離了這花轎半步,要是新娘子真的跑了,那我們肯定知道的啊。”
一衆轎伕皆是連連點頭,這大家都守在這轎子旁要說新娘子跑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這王才虎忽然想到這期間大家休息的那一段時間,可只有這王媒婆守在這花轎旁邊,他出聲制止道:“停,我記得休息那會可就只有你和新娘子沒有走動。莫不是新娘子那時候跑掉的?”
“我冤枉啊”媒婆急的是一揮手中的扇子急忙喊冤:“那時候我半隻腳都沒離開,若是新娘子出來我肯定知道。老婆子我就守在轎子門口,新娘子要悄悄下來,除非是有......”
王媒婆似乎想到了什麼登時臉色慘白,這連續“有”了好幾聲,竟然是沒了下文。
王才虎和王發貴看他這副模樣也是急的不行,罵道:“有什麼你說啊。”
“有......有鬼!”
王媒婆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是吃了一驚,完全沒有想到這媒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會是慌忙中找的藉口吧。
但是媒婆接下來的話卻把他們嚇得是將信將疑,王媒婆接着道:“王少爺,我們路上遇到的那對送喪的,他......他們不是人,都是鬼!”
這話是把衆人嚇得不輕,王才虎和轎伕這些剛剛遇到過這送喪隊伍的人回想起方纔的場景更是後背不由得生出了不少的冷汗。
王才虎強作鎮定道:“你別瞎說,那明明是人。”
王媒婆這是卻是冷冷一哼,心中暗罵要不是你非要走近路,又罵了人家哪裡會惹出這事。
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她嘴上卻道:“你們是沒看到他們回頭鬼笑,你見過那個送喪隊這麼面無表情,連個哭喪的都沒有?我們剛一聽見這嗩吶聲他們就到了眼前,哪裡來的這麼快的腳程?再有就是那送喪隊到了這墳地都沒停下,你說這他們葬在哪裡?”
媒婆這是仔細一想這送喪隊種種的不合理全都跳出了腦海,一旁一個轎伕這時候更是嘀咕了一聲:“對啊,那送喪隊好像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這一聲好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這衆人對這媒婆的話是信了八分。只不過這王發貴沒有親眼所見,心中是將信將疑,他問道:“這沒招惹他們怎麼新娘子就不見了?”
說道招惹這會衆人跟愣了一下,然後目光齊齊看向了王才虎,這王少爺可是罵過這送喪隊的。
王發貴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秉性,衆人齊齊看向他必定是他又作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罵道:“王八蛋,你又幹了什麼?”
王才虎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罵了一句。”
王發貴聽到這話心中氣急,罵一句你以爲是你家丫鬟隨便罵?難怪人家把新娘子擄走。
事已至此,這八成是鬼怪把新娘子擄走了,衆人皆是沒有辦法,王發貴只好叫來了這下人對他吩咐道:“你馬上去陰陽醫館請張公子過來,把事情都告訴張公子。”
鬼怪之事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若是想到這義莊去請九叔那隻怕也來不及了。爲今之計只好去請張玄,看看能不能把新娘子馬上找回來,稍微挽回自己王家的顏面。
下人一走,這剩下的人也不好回去面對這一院子的賓客,只好就在這門外等。
他們是左等右等,沒有一個人再說別的事情,氣氛很是壓抑。忽然間一個丫鬟不知怎麼的餘光藉着燈光看向來路,似乎那裡有個人影。
她連忙轉頭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她家小姐,她覺得不可思議,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分明就是她家小姐正在向這邊走來,她驚喜道:“是小姐!”
一聲驚呼衆人齊齊順着她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鳳冠霞帔,一身紅衣的女子正在往這邊慢慢走來。
她手裡拿着一個紅蓋頭,臉上畫着淡妝,也不帶任何表情,就這樣“踏踏踏”的由遠至近,迎着這王家門口一對大紅燈籠的紅光,走到了衆人身邊。
新娘子自己走了回來,衆人是齊齊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她怎麼樣了?去了哪兒?媒婆更是上下查看了一下,看看這新娘有沒有事情。
“我就說哪裡來的鬼,分明就是這媒婆瞎編的。”王才虎這時候冷冷的瞪了這王媒婆一眼,他方纔因爲這媒婆多嘴,捱了一巴掌心中十分不快,這會自然是要發作。
王媒婆被這一嗆,連忙賠笑,雖然她卻是沒有離開過這花轎半步,也不知道這新娘子是怎麼下的花轎,但是現在新娘子回來了,俺就是好事,至少她的招牌沒有砸到底。
她連忙道:“哎呦,肯定是我老眼昏花,沒注意到新娘子也下了轎子,我的錯,我的錯。新娘子趕緊蓋上蓋頭,準備拜堂吧,要不是這時間可就來不及了。”
媒婆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是拿過新娘子手裡頭的蓋頭,幫新娘子蓋好了,然後牽着新娘子往這王家裡邊走。
嗩吶聲響起,鑼鼓聲震天,這結婚的喜樂再一次的吹響,拜堂的儀式就着樣展開了。
只不過,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蓋頭下的新娘子,竟然雙眼放出微微紅光,看着王才虎的方向不由得舔舐了一下舌頭,就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