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衝宵樓,位於劍樓山絕頂,劍樓總部之所在,在其後便是藏經閣與萬仞絕壁,易守難攻,毫無退路。劍武校場,位於劍氣衝宵樓前,廣闊巍峨,足納萬衆。
此時此刻,劍武校場之中,兩方人馬對峙而立,幾乎人人帶傷。
皇甫玉江立在劍樓弟子之前,一身白衣盡是血漬,通通都是敵人的血液,這些烏合之衆還沒有傷他的資格。在他身旁,天鴻長老一般無二,只是左手微微抖動,這是剛剛與莫賀鐵雄對掌,引動了古辰之前造成的暗傷,並沒有多少大礙。
只是,除他們之外的劍樓弟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皮肉之傷只是輕的,缺眼斷指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斷肢殘廢。他們對面的聯軍看上去要好一些,大多是不影響戰力的皮肉之傷。不過這都是他們佔據了優勢,把重傷員留在了後面,實際上聯軍一方傷殘人士怕是足有上萬。
“劍須翁,玉劍郎君,鐵劍老人。你們幾個藏得可真是深啊!一個縱情酒色,一個退隱深山,一個假死避世,想不到這次全跑出來了。”天鴻長老看着面前三個先天高手,心中憤慨不已。這三個傢伙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接觸,只是沒有想到他們藏得這麼深。
“天鴻,別怪我們,只能怪你們劍樓行事太過霸道,牆倒衆人推,要是不趁這次機會把你們拉下馬,只怕我們一輩子只能裝瘋賣傻。”劍須翁氣憤地說道,他一介先天高手,迫於劍樓壓力,都不敢泄露實力,最後只能歸隱山林。
“你們以爲,就憑你們幾個土雞瓦狗,就可以滅我劍樓,別忘了,我還沒死呢!”皇甫玉江上前半步憤然大吼,周身勁風大作,無盡的氣勢直壓三大先天。
“費那麼多話幹嘛!動手便是!”玉劍郎君面如冠玉,劍眉星目,他因爲少年意氣十多年前得罪了劍樓一位天才子弟,屢受打壓,差點意氣消沉,就連突破先天后都不敢泄露出去,只能縱情酒色。劍樓一出事,他直接帶人攻下烏海席捲四郡,在聯軍中勢力最大。
“鏗!”鐵劍老人更是直接,拔劍直衝天鴻。他本是明月島大族出身,曾與天鴻爭鋒落敗,不願臣服劍樓又怕累及家眷,只能假死避世。
“叮~”天鴻長老手中黑劍直接壓下鐵劍,昔日的對手雖然經過多年苦修,但如今早已不是他的對手。
“動手!”不知何人一聲令下,兩方人馬混戰在一起。劍武校場內無盡的劍樓弟子擺出大劍陣迎敵,人影重重,大校場中部卻詭異地留出一大塊空地,這是九大先天高手的戰場,莫賀鐵雄、古世、古雍和鐵萬茂聯合三大先天共戰劍樓兩大金丹。
皇甫玉江和天鴻背對對方,二人一左一右瞬間穿過彼此間不短的距離,極速移動,憑空產生兩道狂風,兩人默契的將後背交給對方,牢牢防住中央位置,還不時發起反攻。
兩人不斷左右輪轉移動,憑空帶起一道巨大的龍捲劍氣,劍刃風暴將四周圍攻的七人搞得狼狽不堪,不時散落的餘波將想要撿便宜的小嘍囉絞成血沫。
酣戰許久,劍武校場猶如修羅戰場,斷肢殘指,血流成河,根本就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劍樓弟子接連大戰,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連千人都不到,只能靠着二十多個大劍陣艱難支撐。
中央戰場卻是另外一副處境,七大先天此時只能在劍刃風暴下苦苦支撐,幾乎個個帶傷,那玉劍郎君最慘,臉上手上腿上共三道劍痕,腿上那道深可見骨。皇甫玉江太強了,拼命的他此時實力怕是不下趙丹塵,已經接近了天榜前十。
“罷手吧!皇甫玉江!”一個兩個身影從天而降,一個冰面怪人一手搭在一個白袍儒士的肩膀上,輕飄飄地落到劍武校場之內。
“臨風!你怎麼會!”皇甫玉江聽到古辰的聲音連忙看去,只見一聲儒袍的柳臨風滿臉悲憤,而他的後面就是久未顯蹤的古辰。
“樓主,臨風無能,弟子們全被這廝所擒,藏經閣與後山禁地已經全面失守!”柳臨風悲憤欲絕,就在他到藏經閣準備將副本帶走之時,埋伏許久的古辰出現了。就憑他們這些個後天好手根本不是古辰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通通拿下。
古辰早就已經潛伏進入劍樓山了,之前各方聯盟能夠如此輕易攻破劍樓山就是他告的密。藏經閣早就被他視爲囊中之物,柳臨風的一舉一動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俘虜了柳臨風和一種弟子後,古辰利用五色石配合催眠術問出了所有隱秘,讓小赤鎮守藏經閣後,他就帶着柳臨風趕赴戰場。
皇甫玉江怒喝道:“無名,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的條件,圍山之前就已經讓莫賀老先生來提了,只不過,你沒有答應罷了!”古辰淡淡說道:“如今,你已是窮途末路,也沒有了談條件的資格。不過,我在藏經閣沒有找到一件東西,想必在你身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你說的,是明月劍典吧!”皇甫玉江的聲音冷厲起來,大聲吼道:“你之前提出的那算什麼條件,讓我交出與平叛有牽連的劍樓弟子長老,交出明月劍典,還要我劍樓讓出後山禁地。”
“我知道,你是不會答應的,當中牽扯了天鴻,對吧!如今這個局面,再談原來的條件就是個笑話,咱們換一種方式吧!”古辰已經從柳臨風處得知了全部事情,當時起決定作用的就是天鴻,他是劍樓上任樓主,皇甫玉江的師父。於情於理,皇甫玉江都不會答應古辰的要求。
“你說!”皇甫玉江還欲反駁,天鴻卻攔住了他。
“我可以放過柳臨風和部分劍樓弟子,爲你劍樓留下香火血脈,甚至還能讓他們帶走劍樓藏經閣功法副本,只要你們留下留下明月劍典即可。”古辰乾脆的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天鴻長老沉聲說道:“你怎麼保證能夠爲我劍樓延續傳承,要知道就算你們不動手,這些個豺狼虎豹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能辦到,反正沒有了先天的劍樓對我來說都算不上威脅。三位,我想你們會同意的吧!”古辰以目光逼視三大先天。
“我沒有意見!”劍須翁乾脆地答道。
“可以!”鐵劍老人言簡意賅。
“這~”玉劍郎君有些遲疑,但是對上古辰冰冷的目光又說不出反對話語,看到柳臨風后眼睛轉了轉,乾脆地說道:“我也同意!”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皇甫玉江看他的目光刷得冰冷下來。
“皇甫玉江,把明月劍典給柳臨風,讓他留下副本吧!”古辰放開柳臨風,朝着後天吩咐道:“去將藏經閣那些人放出來,讓他們帶着功法副本一起過來。”
皇甫玉江詫異地看了古辰一眼,顯然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一點不怕自己賴賬,不過他還是乾脆地從懷中掏出一卷錦帛遞給柳臨風,對着他說道:“臨風,樓主或許要爽約了。以後,劍樓的擔子就交給你了。”
“樓主!”柳臨風悲慼道。
“別做女兒態了!趕緊將明月劍典記下。”皇甫玉江沉聲說道:“我們去後,你就帶着弟子下劍樓山往南去吧!照着原來的安排休養生息,沒有達到先天境界就休要開山立派。”
“是!”柳臨風泣聲道,打開明月劍典,拿出隨身的紙筆抄了起來。
半刻鐘後,柳臨風停下抄寫,走到古辰身邊將明月劍典交給古辰,然後走到被帶過來的劍樓藏經閣弟子一起。
古辰將明月劍典直接丟給古雍,右手一抹腰間,瞬間幽釭在手,他劍指二人,沉聲說道:“皇甫玉江,天鴻,我會用我最強的手段殺死你們!”
“呦~呼!呼~”一聲鳴叫過後,一陣白霧忽地將三人所在十丈之內包裹起來。
“劍心煉獄!”隨着古辰的一聲大喝,他臉上的冰寒面具忽地碎成粉末飛散霧中。
“什麼!”皇甫玉江和天鴻無比震驚地看着眼前顯露出真面目的古辰,震驚過後,他們對視一眼,默契的化作兩道劍光直撲古辰。
“一劍分陽陽!”古辰的劍身兩面分別呈現湖藍與瑩白之色,一道藍白分明中間又有所歸一的劍氣瞬間罩向半空的兩人。
散落半空的無盡冰霧帶着無數精神幻想侵蝕二人的意志,影響兩人的發揮,這就是劍心煉獄的可怕之處。還未等兩人走出幻境,古辰的劍氣已然臨身。
“嘣~嘣~”雲消霧散,衆人連忙看向場中,只見白袍面具人的身前五丈之處,皇甫玉江滿臉笑容覆着冰霜躺在地上,天鴻長老則是滿臉通紅的怒目圓睜,兩把神劍從中斷成兩截。
“樓主!”無數劍樓弟子跪地悲號。
柳臨風咬牙卻齒道:“樓主,你放心,我會挑好擔子的。”他起身一抹眼中熱淚,對着身後的弟子喊道:“藏經閣弟子,隨我下山。”
“劍樓白衣弟子與未曾參與之前事件的弟子可以一起走!”古辰指了指被衆人包圍的數百殘餘弟子。
“沒有參加的,都過來!”柳臨風滿含熱淚的喊道。
“走吧!走吧!不要回來啦!”一個個弟子被年老長老們推了出來,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嘿嘿~”玉劍郎君一個跨步走了出來,笑着着道:“人走可以,但是把東西留下吧!”
“處理了吧!”還未等劍樓山的人反應過來,古辰瞬間來到玉劍郎君身前,幽釭寶劍已經穿胸而過。
“你這是幹什麼,爲什麼要殺自己人。”人羣當中有人喊道。
“殺!”無數銀蛟軍人馬忽地上山攻殺,這些個疲憊不堪的聯盟軍隊盡皆淪爲階下囚。
“帶着他倆的屍體進去吧!”古辰指了指皇甫玉江和天鴻的屍體,對着那些年老長老喊道。
“多謝了!”幾個老者走了出來,小心地將兩人的屍體以及無數戰死的屍身扛進劍氣衝宵樓,而後剩下的人全部走了進去。
“轟隆~”一陣巨響,劍氣衝宵樓轟然垮塌,劍樓所有的罪惡盡皆葬身於此。
“走!”柳臨風全程看着劍樓留下的弟子長老一切行動,待得劍樓跨塌之後毫無留戀地帶着剩餘的弟子離開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