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次商議之後,劉瑾和陸元青定下計策,隨後便按照計劃而行。
劉瑾第一時間前往東廠總署,面見魏忠賢和曹正淳,商議對付顧鳳青的事情。
年前的圍剿中,魏忠賢損失了自己培養多年的暗子,而曹正淳更是連自己的義子都葬身於此,可謂是損失慘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三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隨後竟是一起前往大內,面見皇上狀告顧鳳青無故襲殺朝廷高官,並且將此事添油加醋,儘量抹黑。
皇帝得知此事之後,反應並沒有超出他們的設想,將此事移交錦衣衛查辦——顧鳳青本就是錦衣衛指揮使,皇帝讓錦衣衛去查涉嫌錦衣衛指揮使的案子,這能查出一個什麼結果來?
雖然早有預料皇帝的反應,可真當皇上的反應擺在他們面前之事,劉瑾和魏忠賢、曹正淳三人仍舊是心寒不已——
我們是太監,是你皇帝家奴,可你不信我們,反而去相信一個外臣錦衣衛。
難道皇上就不知道,太監和錦衣衛哪個最可靠嗎?!
爲了儘快收復權利,竟至於斯?!
大失所望之下,這也讓他們對顧鳳青的殺機更加堅定。
出宮之後,劉瑾便第一時間動用後手,安排對付顧鳳青。
而與此同時,陸元青這邊也找上了武威郡王朱永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打算勸說朱永昌和他們一起聯手。
武威郡王府邸。
正堂之中,朱永昌坐在龍首寶座上,陸元青坐在客座首位的位置。
這時便有侍女端上來清茶。
王府規矩森嚴,下人走動之間低眉順眼,盡顯王家威嚴。
可此刻卻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陸相身爲我大夏輔政大臣,事務繁雜,今日怎麼有暇來我王府啊?”
朱永昌抿了一口茶水,面色淡然的說道。
聽到這話,若是以往,恐怕陸元青還會跟他打打太極,但此刻卻迫不及待的直入正題:“郡王,今日來此,實則是想邀請王爺隨我一起清君側!”
“啪!”
一言既出,恍若平地一聲雷驚雷。
朱永昌面色瞬間一變,但畢竟久居上位,自有一番涵養,此刻擺擺手讓侍立在兩旁的侍女全都退下。
待門被關上之後,朱永昌這才說道:“陸相何出此言?!”
“如今天子年幼,容易被奸臣讒言所誤,今有錦衣衛指揮使顧鳳青矇蔽聖上,欺壓良善,濫殺無辜,竟是無故襲殺朝廷高官要員!”
“雨正初貴爲西廠二督主,又是大內正三品掌事公公,東廠古今福、黑衣箭隊指揮使曹文宣也皆是從三品、正四品的官職,如此朝廷高官要員,卻被顧鳳青無故襲殺,此舉……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實乃我大夏立國以來,聞所未聞之事,此等囂張跋扈之徒,若是不將之除去,我大夏非但令朝野心寒,更是讓天下動盪!”
“最恐怖的是,恐將讓朝野上下、九州內外人人心生怒怨!”
這一刻,陸元青面色肅然,渾身浩然正氣升騰:“爲挽救我大夏與水火之中,本官身爲內閣輔政大臣,責無旁貸!”
“只是本官畢竟人微言輕,若想行此事,卻還需要王爺您來牽頭,如此纔有大義名分!”
說到此處,陸元青竟是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朱永昌的面前,一拜到底:“王爺,大夏安危盡在您一念之間!還望王爺爲大夏萬年國祚,當早做決定!”
“陸相,何必行禮大禮!”
見到陸元青此舉,朱永昌大驚失色,連忙站起身來,快步上前,想要將陸元青扶起來。
只是陸元青卻不肯,而是仍舊拜下:“王爺——”
“唉!陸相這又是何苦呢!”
武威郡王眼見‘坳不過’陸元青,不由嘆息一聲道。
“王爺,那顧鳳青矇蔽聖聽,權掌錦衣衛之後更是獨斷專行,在朝野之中肆意忌憚,濫殺無辜,早已經讓朝野文武百官怨聲載道、只是卻敢怒不敢言!”
“如今,我大夏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若是不清君側,斬殺顧鳳青此獠,我大夏……命運堪憂啊!”
陸元青一臉悲憤,正氣十足的說道。
這一幕,若是叫不認識他們的人看到了,還真以爲是直言敢諫的老臣展露錚錚鐵骨,然而……無論是武威郡王還是陸元青,兩人不過就是兩隻老狐狸罷了。
你在演戲,我在配合,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若不然的話,陸元青拜首,以武威郡王的實力,想要攙扶他起來,又怎麼可能做不到?!
“陸相身爲大夏丞相,雖年過高齡卻仍不失忠貞之志,爲我大夏安危,可謂是嘔心瀝血,當真稱得上的直言敢諫的忠心老臣,無愧於天下羣臣、文武百官之首!”
武威郡王先是稱讚,隨後面露掙扎之色,過了許久,這才‘一咬牙’說道:“罷了!”
“既然陸相有如此決心,本王也不能被你比了下去!”
“既如此,那本王就助你,清君側!將顧鳳青此獠擊殺,還我大夏朗朗太平!”
此言一出,陸元青頓時面露驚喜之色。
“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本王雖稱不上一言九鼎,但也信守承諾!陸相且信手施爲,若是有任何需要,本官無不配合!”
朱永昌沉聲說道。
“好!”
陸元青大喜過望,隨後將他和劉瑾商議的計劃和盤托出。
……
“還望王爺信守承諾,等待時機一到,即刻發動!”
讓管家送走陸元青,朱永昌坐在大廳的龍首寶座上,面色再度恢復了平靜。
屋內空無一人。
只是突然,卻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王爺莫非當真要和這羣烏合之衆一起發動?”
這聲音來的突兀,但武威郡王卻並不意外。
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聞聽此言,朱永昌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發覺茶水已涼,便將其放下。
“清君側自然是真!”
“絞殺顧鳳青也是真!”
“只是……”
說到這裡,朱永昌卻頓住了。
那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話語當中卻帶着一絲好奇:“只是什麼?”
“只是,他們是想要在三月二十八之前發作,終究不過眼皮子太淺!”
武威郡王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眺望着遠處。
那是靈霧山的方向。
“三月二十八,天下刀客往京師!”
“若是在那日將顧鳳青的論刀大會破壞掉,甚至是鳩佔鵲巢……天下刀客盡入吾手中,這才快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