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殺死了超過百萬的赤眼族！
並且還是秒殺！
這簡直是極度不可思議的事。
千眼城上方變得一片空蕩蕩，再看不到一丁點血霧。
極少數吸血鬼由於目標不大，或者實力非常微弱，僥倖逃過了這一場死劫，驚慌失措的逃入了建築內。
在一顆眼球的頂部。
第四紅袍大主祭清河，傻呆呆的望着天空，整個人被震撼到了靈魂深處，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
程瀚則滿意的笑了起來，心底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微小法則果然是化血術的剋星。”
赤眼族的軍團合體技，也就是那些由數萬只吸血鬼化爲血霧，凝結出來的血色巨蛇，實力比玄督還強了一大截。
這也是赤眼族的種族特色之一。
從本質上來說，這其實是一種“將生命烙印分散爲無數微小個體”的生命轉化之術。
儘管巨蛇是一個龐然大物，可依舊是由巨量的微小個體組成，並由羣體意識來駕馭。
不過。
微小法則是掌控微小生命的手段，正好完美的剋制赤眼族的化血術。
以程瀚如今的實力，僅僅只是輕輕撥動了一下法則之弦，便讓所有微小個體具備了單獨的意識。
不管巨蛇有多麼大，實力有多麼強大，一旦構成它的個體具備了意識，下場必然只有一個。
那就是——瞬間解體！
這正是“一招秒殺百萬吸血鬼”的根本原因。
過了好幾秒。
清河一片空白的腦子，終於恢復了一點意識。
她滿臉難以置信的望了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閣……閣下，這……這是您乾的嗎？”
清河馬上明白自己問了一個愚不可及的問題，連忙改口道：“抱……抱歉，我實在是太……”
她搜腸刮肚了一會，實在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繪這種“一招屠城”的奇蹟。
程瀚懶得搭理這個腦子犯蠢的女人，自顧自看向另一個方向：“好像有幾隻老鼠鑽回了地洞，我去把它們揪出來。”
這句話所說的“老鼠”，正是剛纔在天空觀戰的金血貴者，它們的實力相當於玄督強者。
適才百萬吸血鬼被一擊殺光，那五位金血貴者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分頭逃走了。
“走吧！”
程瀚說了一聲。
兩人的身影迅速隱沒了。
*
數十公里外。
一棟高度超過一百五十米的眼球塔內。
在千眼城內，這等高度的建築並不算多，數量不超過兩百棟，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吸血鬼才能住進入。
此時此刻。
只見一團金色血霧，正急速穿梭在一條垂直上下的密道內。
這自然一位金血貴者。
而像這樣的密道，正是專供上位者隱蔽出入的通道，直徑堪堪只有小臂那麼粗，位置非常隱蔽。
唯有赤眼族，才能毫無阻礙的通行於如此狹窄的通道。
過了片刻。
“砰！”
“砰！”
幾聲沉悶至極的爆裂聲，忽然傳入了密道內。
“嗡！”
整棟大樓強烈震動起來了。
金色血霧隨之滯了一下，接着逃命速度暴增了一截，似乎連吃奶的勁都拿了出來。
吸血鬼強者一聽便知，這是大樓頂端的血色之眼，發現了青羊人的蹤跡，向對方發動了攻擊。
對方一擊摧毀了血色之眼，纔會搞出如此大的響動。
兩秒之後。
金色血霧抵達了通道盡頭。
此地佈置了一座相當高級的煉血陣，具備隱匿氣息的功能，即便神血主宰也不容易察覺。
偌大的千眼城內，這種煉血陣不會超過十座。
它非常自信，只要穿過煉血陣中央的“血陣之眼”，那兩個可怕的青羊人絕對發現不了。
然而。
意外發生了。
就在血霧即將穿過血陣之眼時，它忽然感應到了一絲非常隱晦的超凡波動。
周圍景物瞬間發生了變化，煉血陣消失不見了，密道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是一片非常開闊的區域。
這赫然是城市的正上空。
旁邊還漂浮着兩道人影，頭頂各有一對羊角。
金色血霧一下子凝固了。
金血貴者哪裡還不明白，敵人使用了極爲厲害的空間秘法，一下將自己抓了出來。
血霧趕緊凝聚成吸血鬼，試圖通過交涉來尋求求生的機會：“尊敬的青羊強者，我……”
話還未完。
血霧也纔剛剛幻變出一個輪廓。
便被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廢話真多！”
程瀚伸出一根手指，撥動了一根無形之弦。
“嗡~”
法則之力一掃而過。
金色血霧“噗”的一下潰散掉了，化爲一蓬金色血滴，接着血雨自發聚集成一顆金色血球，個頭大約相當於大拇指，
又是秒殺！
清河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閣下真是太強大了！
程瀚又揮了一下右手，彈出了一點光點，準確擊中了血球，後者爆發出一陣強光，血球凝成了固態。
程瀚看向清河，吩咐道：“這是吸血鬼的生命精華，你收起來吧！”
清河“噢”了一聲，慌慌張張的收起了血球。
入手的那一刻。
她感受着血球光滑的觸感，兀自有點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一個相當於圖騰之王級別強者的遺骸。
另一方面。
清河也醒悟過來，大長老閣下帶着自己降臨到這一界，似乎與這個血球有一定的關係。
她握着血球，大膽的問道：“閣下，您……”
但沒機會說完。
清河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周圍景緻先模糊起來，繼而又恢復了清晰，又來到了一個新地方。
熟悉的一幕上演了。
又一名金血貴者被揪了出來，馬上爆成一片血雨，生命精華被吸收殆盡，血球明顯膨大了不少。
接下來的一分鐘。
清河跟着程瀚進行了數次穿梭，親眼看見大長老閣下就像殺雞一樣，一口氣宰掉了九個金血貴者。
通通都是“一團血霧突然出現，接着爆成一片血雨”，閣下絕對不會有多餘的動作。
整個過程之輕鬆，讓清河一陣心神恍惚。
她並非毫無見識的青羊人，自然知道赤眼族有着非常健全的修煉體系，故而金血貴者普遍比圖騰之王更強。
可它們在大長老閣下面前，簡直沒有一丁點反抗的力量。
第九次穿梭之後。
程瀚忽然停了下來，仰頭望向了天空。
此時血色光罩依舊存在，將千眼城籠罩在其中。
清河跟着望了一眼，好奇的問道：“閣下，怎麼了？”程瀚的臉色看着輕鬆，可說出的話卻猶如石破天驚：“吸血鬼的神靈馬上就要降臨了。”
清河頓時大驚失色，一顆心又“噗通”狂跳了起來，兩條腿還不自覺的哆嗦起來了。
她並不知道曙光城差點擊殺了一尊金甲神靈分身的壯舉，心底依然對神靈恐懼到了骨子裡。
程瀚淡淡的解釋道：“千眼城是赤眼族的重要城市，今天死了這麼多吸血鬼，它們的神靈怎麼可能不過來看一眼？”
他緊接着又“咦”了一聲：“居然是兩名神靈一起過來，倒是比我預想得多了一位。”
清河的腿抖得更厲害了，話又說不利索了：“閣……閣下，我們快……快點離開這裡吧。”
她親身體驗過大長老跨越世界的手段，所以絕對相信頭頂的血色光罩困不住大長老。
程瀚的語氣依舊淡定：“不着急。”
清河都快要急死了，偏偏又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強忍着內心的巨大恐懼，在這裡苦苦煎熬。
沒多久。
血色光罩忽然波動了一下。
光罩開始迅速變薄，似乎正在快速消散。
清河注意到了這一幕。
這位紅袍大主祭瞬間明白，赤眼族解除了血色光罩，而這隻說明一件事——神靈即將降臨。
果不其然。
才過片刻。
光罩徹底消失。
天空重新出現。
在高高的蒼穹之上，兩道血色流光，每一道的長度皆超過一百公里，宛如流星般急速墜向。
流光降下的方向，赫然指向了血光城。
與此同時。
兩道可怖至極的氣息，從天空降了下來。
清河只是看了一眼流光，便感覺腦子裡響起了兩聲驚雷。
“轟隆！”
“轟隆！”
她“啊”的痛叫了一聲，身軀開始搖搖欲墜。
不過這位紅袍大主祭好歹是實力接近普通圖騰之王的存在，倒是並未弄出七竅流血的慘狀。
毫無疑問。
吸血鬼神靈來了。
程瀚依舊一副悠閒的姿態，口中還唸叨道：“不錯！儀式的主材終於來了。”
清河渾身顫了一下，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程瀚所說的這句話，讓她忽然想明白了一切。
原來大長老悍然闖入千眼城，又像魔王一樣瘋狂屠戮了一百多萬吸血鬼，最終目的就是將神靈引出來。
這位紅袍大主祭還有一個非常驚人的猜測：“圖騰在上，大長老該不會打算殺死這兩個神靈吧？”
雖然她有點不敢相信，可從大長老的華中之意來看，閣下分明就是對神靈有想法。
否則閣下怎麼會說“儀式的主材”？
就在清河胡思亂想之時。
程瀚沉聲吩咐道：“我先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旦收到我的信號，你就馬上激發‘弒神之血’，明白嗎？”
清河本能的應了一聲：“明白。”
她低頭瞄了一眼手中的血球，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東西叫做弒神之血。”
單單從這個霸氣的名字，這位紅袍大主祭已經明白過來，這居然是大長老爲對付神靈準備的手段。
清河心底還有一種佩服得要死的感覺。
如果大長老不說出來，她打死也想不到這一點。
可想而知。
兩位吸血鬼神靈絕對也想不到，閣下悄然佈下了一個致命的圈套，等着祂們一頭撲進來。
“去吧！”
程瀚又說了一聲。
清河再次感覺眼前一花。
城市不見了。
寬闊的湖面出現在眼前。
“譁～”
浪潮聲涌起。
正是先前偷渡到這一界遇到的湖泊，旁邊還有烹飪留下的痕跡。
清河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似乎有一萬隻恐怖怪物正在窺探自己。
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儘管如此，她的後背還是冒出了一片冷汗。
這位紅袍大主祭心知肚明，某位神靈隔空瞄了一眼自己。
只不過見自己的實力非常弱小，這才放過了自己。
這很正常。
高高在上的神靈，怎麼可能會紆尊降貴來對付一隻微小的螞蟻。
清河渾身打了幾個擺子，腦子裡想起了正事，頓時又懵逼了：“閣下讓我激發弒神之血，可他說的信號到底是什麼？”
她一臉緊張：“我什麼都沒搞清楚，該不會誤了閣下的大事吧？”
一秒後。
隔着幾百公里距離。
清河遠遠的望見，兩道血色流光，挾帶着驚人的氣勢，急速墜入了遠方的城市。
同一時間。
“嗡！”
弒神之血顫抖了一下。
清河瞬間明白，這就是閣下所說的信號。
她以最快的速度，調集了全身圖騰之力，盡全力輸入了血球內。
“砰！”
血球爆開了。
濃密血霧一下子淹沒了她。
清河頓時陷入了奇異的狀態。
她“看”到了龐大的千眼城。
她還感應到，無數微小的生命正在城市中游蕩。
它們渺小到了極點，肉眼完全不可見，可她卻感應得清清楚楚。
最奇妙的是，這些微小生命之間存在着一種深層次的連接。
清河還產生了一種明悟——這必定是百萬吸血鬼的生命精華，催生出來的微小生命。
她一下子明白了大長老的真正手段——祭煉百萬吸血鬼的生命，來擊殺吸血鬼的神靈。
對此。
紅袍大主祭只有一個想法——大長老太厲害了！
就在這時。
清河腦子裡響起了一句話。
這是大長老的聲音：“這兩位神血主宰對危機的感應非常強，如果由我出手，祂們根本不會過來。
“你現在在遠處，我給你施加了隱秘的力量，它們暫時感應不到，你是最佳人選。
“清河，快殺了祂們！”
清河彷彿福至心靈一樣，脫口喊出了一個字：“聚！”
她立即感應到，千眼城內的無數微小生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融合爲了一體。
“嗡～”
她聽到了一聲悠然弦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