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做了一個夢對嗎”這句話，讓一羣女人神色各異。
兩位漂亮的紅袍大主祭，皆是一臉的吃驚。
旁邊的一大幫侍女，則眼睛裡寫滿了崇拜。
適才她們全都聽到了對話，大長老只是瞄了一眼，便直接說出這一點，委實讓人覺得神奇到了極點。
第四冕下清河馬上反應過來，開口問出了所有人共同的疑問：“閣下，您怎麼知道？”
程瀚微微一笑，說出了答案：“有沒有做過夢，靈魂狀態其實有着非常細微的差別。”
清河滿臉佩服：“閣下慧眼如炬。”
她是高階圖騰尊者，自然明白夢境對靈魂的影響，小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單憑肉眼便可看出如此細微的靈魂異常，這位紅袍大主祭越發覺得，閣下的實力已然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第六冕下藍葉不甘心當小透明，抓住時機追問了一個問題：“閣下，這個夢境預示着什麼？”
“什麼”一詞纔剛剛說完。
僅僅過了不到0.1秒。
清河就順暢無比的接過了話頭：“閣下，我在夢境中夢見自己在荒蕪的大地上行走。
“地面沒有任何生命，佈滿了一條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天空上也散佈着無數無形的裂隙，不斷有黑氣從中冒出來。”
她在講述之時，一張嬌媚臉蛋不自覺流露出了心驚之色。
一羣侍女也聽了出來，這似乎是一個不太好的夢境。
藍葉卻暗暗咬了咬牙，心中愈發覺得不爽，同僚搶着說話的行爲，擺明了就是不讓她與大長老說話。
這一刻。
常人難以察覺的明爭暗鬥，又一次開始了。
程瀚沒有馬上回答，他用非常明顯的動作，先看了一眼清河，再轉頭瞄了一眼藍葉。
旁人看不出這個動作的意思。
兩位冕下卻瞬間明白過來了，她們知道閣下已經看出了暗地裡的爭鬥，纔會通過這種方式給予警告。
清河馬上老實起來了，腦袋明顯低垂了一點。
藍葉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對於大長老的無上威嚴，兩位冕下深有體會，根本不敢炸刺。
程瀚這才命令道：“其他人先出去吧。”
侍女們迅速走了出去。
大廳內只剩下了兩位紅袍大主祭。
兩女情不自禁的對視一眼，皆意識到閣下說的恐怕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否則不會不允許侍女們旁聽。
大廳內安靜了幾秒。
程瀚忽然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清河，你擁有一種極端罕見的天賦，數千年也難得一見，這也是我任命你爲紅袍大主祭的根本原因。”
清河聽得有點懵，恭聲問道：“還請閣下明示。”
程瀚又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上一次做夢之時，應該是你原先的部落，遭到曙光部落魔銃軍團攻擊之前，對嗎？”
清河變得更驚訝了：“您怎麼知道？”
她馬上說道：“魔銃軍團來臨的前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無數火焰流星從天空掠過。”
藍葉眨巴一下美眸，忍不住插了一句話：“火焰流星應該象徵着魔銃軍團發射的爆裂魔丸。”
所謂的“爆裂魔丸”，正是程瀚創造出來的新型魔丸，由一種大號魔銃發射，威力堪比手榴彈一樣。
清河原先所在的中型部落，在深夜時分，遭到了曙光部落的新軍團，也就是雄鷹騎士軍團的空襲。
一千多名騎士從天而降，使用爆裂魔銃來了一波瘋狂洗地，短短十分鐘便將該部落打垮了。
清河猛然醒悟過來，結結巴巴的問道：“閣……閣下，這麼說的話，我……我的天賦就是預知危險？”
藍葉瞥了一眼同僚，語氣帶着滿滿的羨慕：“多半就是預知。”
程瀚笑了笑，解釋道：“不是簡單的預知，而是與世界之力發生奇妙的共鳴，從而從時光長河中獲得信息。”
這種罕見的稀有天賦，他從未在萬昊族的典籍中看到過，他懷疑是青羊界獨有的天賦。
他以自己對世界意志的研究爲基礎，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秘法，傳授給了這位紅袍大主祭。
兩個女人都快聽傻了。
她們並不知道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但聽到“時光長河”這幾個字眼，便知道這似乎是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清河想起昨晚的夢境，不由吞了一口口水：“閣下，我們的世界是否正面臨着一場空前的大危機？”
藍葉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從夢境中的可怕景象，這顯然不是曙光部落被毀滅，而是一場範圍更大、程度更嚴重的災難。
兩女隱隱猜了出來，大地徹底荒蕪，天空變成了那般模樣，很有可能是一場席捲全世界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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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瀚沉默片刻，頷首道：“是的，我們的世界可能感應到了巨大的危機，時光長河受到了擾動，你纔會產生了感應。”
他心知肚明，這場危機絕對跟“劫”脫不了干係。
青羊界與青籮界屬於同一個小世界羣，兩者距離毀滅天神星海的第十二劫並不算遠。
清河有點驚慌的問道：“閣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程瀚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道：“我先帶你進行一場旅行吧。”
清河呆了一下：“旅行？”
她實在不明白，大長老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明明危險已經迫在眉睫，怎麼還有心思旅行？
程瀚揮了一下手：“走吧。”
下一刻。
兩人消失不見了。
藍葉有點傻眼。
大長老什麼都不交代，這就走了？
就在這時。
一隻漂亮的藍鳥，撲扇着翅膀飛了進來，“唧唧”叫了幾聲。
藍葉的腦子裡隨之出現了一道信息：“你以我的名義，召集全體紅袍大主祭，準備向周邊部落發動進攻。”
與此同時。
這位冕下感覺右手背突然變得灼熱起來，不由自主的“啊”的痛叫了一聲。
她擡起手看了一眼，當即看到了皮膚上出現了一道無比玄奧的花紋。
這正是大長老留下的印記。
藍葉不敢怠慢，趕緊朝着藍鳥行了一禮：“謹遵閣下之命！”
“唧！”
藍鳥叫了一聲。
它繞着大廳盤旋一圈，又從大門口掠了出去。藍葉直起身來，憂心忡忡的嘆了一口氣。
她目送藍鳥變成了一個小黑點，輕聲嘀咕道：“大長老前幾天還說，曙光部落的擴張已經到了極限。
“許多圖騰之神注意到了曙光城，一些神靈還展示出了惡意，多次隔空窺探本部落的圖騰柱。
“只不過祂們與外族神靈之間的戰爭，目前尚未結束，暫時還騰不出手來對付曙光城。”
所謂的外族神靈，自然是指嗜好吸血的赤眼族。
赤眼族擁有至高神，實力比青羊族強大太多了，祂們覬覦青羊界不是一天兩天，一直在暗地裡搞滲透。
程瀚曾經與赤眼族發生過矛盾，悄悄陰了一把赤眼族的神靈，幹掉了一具神靈分身。
藍葉搖了搖頭，心中委實難以理解：“災難就快要來了，爲何閣下突然想要吞併周邊部落？”
這位紅袍大主祭當然不敢違拗大長老的命令，很快便命人敲響了高塔五十九層的金屬鍾。
“咚！咚！”
洪亮的鐘聲遠遠傳了出去。
這口鐘是大長老創造的神奇物品，方圓兩萬公里範圍之內，每一位紅袍大主祭都能聽到鐘聲。
當初藍葉親自驗證了一次，隔着近一萬公里的遙遠距離，腦子裡響起了鐘聲，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藍葉自此成爲了大長老的狂信徒，將大長老的每一句話視爲世間的真理。
*
三個小時後。
高塔第五十五層。
一間富麗堂皇的大殿內。
七位紅袍大主祭齊聚一堂。
空缺的兩個位置，一位跟着大長老旅行去了，另一位正在某個地方辦事，暫時趕不回來。
除此之外。
還有九十八位大統領。
所謂的“大統領”，是比統領更高一個級別的軍銜，每一位大統領統帥着八個軍團，稱爲“軍團羣”。
隨着曙光部落的快速擴張，以及魔銃科技的爆發，如今曙光城一共建立了一百一十四個軍團羣，下轄着差不多八百五十個軍團。
按照每個軍團四千五百人來計算，這就是近四百萬的龐大軍隊。
自從青羊界有文字歷史記載以來，從未有過哪一個大型部落，坐擁如此大規模的軍隊。
其它的大型部落，擁有軍隊最多也不過才三十多萬，連曙光城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另一方面。
曙光城的人口超過四千萬，換而言之，平均每十位青羊人，便有一人是魔銃射手。
這種不惜一切爆兵的玩法，絕對稱得上窮兵黷武。
而曙光城領地周邊的各個部落，整天都在戰戰兢兢，唯恐哪一天便被鋪天蓋地的魔銃大軍推平了。
這一界的許多神靈盯上曙光城，並非沒有原因。
祂們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部落，因而普遍有一種觀點，掌管着曙光部落的大長老，完全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瘋子。
此時此刻。
第六冕下藍葉高高舉起了右臂，大聲說道：“奉大長老閣下之命，召開此次曙光大決議！”
話音剛落。
她手背上的印記，散發出了幽幽的光芒。
下一瞬。
大殿正中央的圓形祭臺，“轟”的一聲燃起了熊熊火焰，強大波動從中涌了出來。
可大殿內的所有人，卻感受不到任何熱量。
很顯然。
這是虛幻之火。
全體參會者都露出了敬畏之意，因爲這是大長老閣下的力量。
紅袍大主祭們將之稱爲——無燼聖焰。
她們借用過這種可怕火焰的力量，不止一次的看到它連靈魂都能焚燒掉。
隨後。
第一紅袍大主祭，同時也是被公認爲曙光城最美麗的女性，嘉珞，帶頭行了一禮：“願大長老不朽！”
其他人跟着行禮，虔誠至極的齊聲稱頌道：“願大長老不朽！”
在所有人心目中，大長老是真正的奇蹟之人，更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大長老，衆人真心實意的希望大長老永遠統治這一方土地。
嘉珞緊接着站了出來：“大長老已然遠行，本次大決議將由我來主持！”
第一冕下是部落最高圖騰柱的眷顧者，更是曙光城的第二強者，她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主持者。
她也最得大長老的寵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的是後宮之首。
嘉珞無一處不完美的精緻臉龐，顯得非常平靜：“既然大長老已決意開戰，那麼魔銃軍團必須儘快出擊。”
她的語氣加重了一些：“三天後，包括十個護塔軍團外，所有魔銃軍團將全軍出擊，以最快速度吞併周邊三十八個部落。”
第二紅袍大主祭月瀾，忽然開口道：“啓稟第一冕下，我掌管着天空圖騰，對來自天空的力量非常敏感。
“最近五天時間，我感應到了六次來自神靈的窺伺，其中全都帶着一定程度的惡意。
“我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最多兩天內，某位神靈很可能將會對曙光城發起攻擊，所以我建議……”
話還未說完。
大殿內出現了一陣明顯的騷動。
不少大統領尚是首次得知這個消息，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恐懼之色。
畢竟對他們而言，神靈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神靈對曙光城含有惡意，這實在讓他們深感不安。
“咚！”
嘉珞敲了一下權杖，美眸中閃過一絲嚴厲：“肅靜！”
伴着這一聲，祭臺的火焰猛然躥升了一截。
所有人立即安靜下來。
第一冕下心中卻有點無奈，以往大長老親自主持大決議的時候，絕對沒有人敢這麼做。
嘉珞環視一圈，認真說道：“大長老是何等偉大的存在，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神靈的惡意呢？”
許多大統領頓時露出了深思之色。
“咚！”
第一冕下又敲了一下權杖，透露了一個機秘：“我可以告訴你們，大長老留下了一招後手，曙光城的第一圖騰柱，蘊含着對抗神靈的強大力量！”
嘉珞高高舉起了權杖，音量變得更大了：“即便大長老不在曙光城，一旦神靈攻擊曙光城，祂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