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沒事別拿彈弓打鳥，蘑菇洞
次日清晨。
或許是天亮導致了某種變化，又或許是神榕靈葉的抗風結界增強了，肆虐整晚的狂風，平息了大半。
在前往學校的路上，路面到處都是殘枝敗葉，不少樹木甚至被颳倒了，城市如同遭遇了一場劫難。
氣溫亦比昨天低了不少。
迎面而來的寒風，更加刺骨了。
路人們全都裹得嚴嚴實實，許多人連面孔都用圍巾擋住了，僅露出一雙眼睛。
程瀚對此無所謂。
他身懷真炎殘印，等於隨身揣着暖寶寶。
冷？
不存在的！
班主任顏東山，通報了一則奇怪的消息：“議政廳頒佈了一條新律法，從即日起，任何人不得獵殺夜鴟，違者將受到重罰。
年輕教師有些遺憾，但並未勉強：“好吧，大家都進去吧。”
昨晚被官方打工人幹掉的死鬼周陽，有一個奇怪的薩特族名字——托裡斯吉爾。
顏東山提醒道：“大家千萬注意，沒事別拿彈弓打鳥玩，萬一不小心打死一隻夜鴟，爹媽就白乾了半個月。”
由於農場高達兩百畝，可容納多個班級，今天有三個班同時上課。
*
上午第三節課。
一名年輕教師走出來，奇怪的問道：“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怎麼今天有這麼多人來門口等着。”
因爲有一名值日的女同學，正在使勁擦他的課桌。
這傢伙的外貌有些不一樣，瞳孔爲淡綠色，頭髮乏着一絲金色，而其他同學皆是黑髮黑瞳。
途徑一條小路時，程瀚注意到，一棵粗逾成人腰部的大樹，被狂風吹倒，恰好橫在了道路正中央。
小女生想了想，給一個評價：“尸位素餐！”
她的動作加快了一大截，先用一條溼抹布，仔細擦拭了一遍，又換了一條幹抹布，擦乾殘留的水漬。
原因無它。
而隨着程瀚如彗星般崛起，聞劼在班上徹底邊緣化了，往日與其走得近的同學，如今不怎麼跟他來往了。
過了十幾秒。
通道陡然傳來一聲驚呼：“啊~”
他作爲學校大出風頭的明星，理所當然成了另兩個班級學生的圍觀對象，享受到了無數目光的聚焦。
在衆人看來，這是榮譽。
神降團知曉，內鬼極其擅長操控夜鴟，他們無法分辨哪些夜鴟是內鬼的耳目，看見夜鴟只會躲着走。
女同學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辛苦！”
當然以小女生的家境，大多是價格較貴的高檔貨色。
人流立即動了起來，慢慢涌入了通道。
程瀚被弄得繃不住了，連忙拒絕：“不用了，讓其他同學先進去吧。”
*
儘管中途耽擱了一小會，可程瀚抵達學校的時間，反而比往常早了幾分鐘。
程瀚回了一個微笑，客氣的說道：“不着急，勞煩你了。”
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飄入了他耳中。
他轉頭觀察一圈，見周圍沒有人，嘀咕道：“身爲屢次協助官方打擊罪惡的模範公民，我不能不管。”
年輕教師的性子頗爲詼諧：“程瀚同學應該來了吧？你是瀾樓這六年的首位班長，蘑菇洞非常歡迎你的到來！”
程瀚頷首致意：“辛苦你了。”
地面亦是如此。
“看着不帥，但好有氣質！”
此人是三年級八班的學生，名叫——蒙達特。
他又使用搬山手的技巧，毫不費力的搬起一塊塊重百斤的木塊，將之丟到了道路旁邊。
一道信息流閃過。
樹幹瞬間被切成了幾段。
不止體現在言行舉止。
“我覺得挺帥，我就喜歡這個類型！”
尤其是在漫長的寒冬，蔬菜種類較少，產量也不高，蘑菇直接統治了平民的餐桌。
地下通道的晶能燈，齊刷刷亮了起來。
一箭雙鵰！
程瀚忍不住暗讚一聲：“官方的聰明人不少吶！”
“聽說昨天程瀚一掌將君長空拍得飛出了二十多米，今天君長空嚇得沒敢來，生怕又被打一頓。”
二十多米？
農場入口的大鐵門，突然打開了。
同學們立即安靜下來。
程瀚覺得，這門課實際上是將學生當成免費的勞動力，順帶教授一點相關知識。
程瀚心不在焉的附和道：“沒錯！”
“啪！啪！”
煩得很！
過了一會。
程瀚默默做了一次推演。
他的課桌周邊，同學掃得更用心，其它地方則多少有一點馬虎。
一股青煙冒了出來。
對方察覺他過來，連忙說道：“程瀚，你稍等一會，馬上就擦好了。”
更是深植於所有人的靈魂之中。
如此一來，異神信徒還敢在青臨城亂來嗎？
當然不敢！
有時候程瀚瞧着他形單影隻的落寞樣子，都覺得有些可憐。
正常情況下，沒有五、六名成年人合力，休想將它挪走。
換而言之，這實際上是一條非常高明的策略。
女同學轉過頭，殷勤的說道：“程瀚，好了。”
他略微偏過頭，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人羣，悄然使用“印刻”技巧，將一張面孔“刻”在腦中。
程瀚亦是其中之一。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這一堂蘑菇課，正好與三年八班一道，他才特意提前來此等候，只爲瞧一眼對方面容，截取一份“關聯性”。
程瀚大感無語。
真是尸位素餐嗎？
深思一層，似乎別有深意。
對比一下，可明顯看到，其它課桌留着一些水跡，不擦乾肯定會弄溼衣物，而程瀚的則乾乾淨淨。
瀾樓的演練大廳都沒有二十米長，哪個混蛋傳得這麼離譜？
若非另有目的，他絕不會提前過來，像珍稀動物一樣被人圍觀。
女同學有點受寵若驚：“今天我負責打掃衛生，這是我的分內事。”
而一旦律法全面推行下去，青臨城範圍內的夜鴟數量，必將越來越多。
錢青青日常“投喂”同桌的食物，菌菇就佔了相當高的比例。
程瀚拍了幾下巴掌，微笑道：“日行一善，候宮……錯了，功滿三千！”
許多學生點起了頭。
他心中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而第十五中學的地下，就修建了一座規模相當大的菌菇農場，課程表也安排了一門“菌菇實用栽培技術”。
昨晚遠程操控夜鴟羣，給幫助官方打工人弄死了一名異神信徒，今天就出臺律法保護夜鴟，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是向神秘人釋放善意的信息嗎？
這是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卻反映出一些深層次的東西——即便學生們同在一間教室，無形的等階依然存在，並且隨處可見。
蘑菇農場門口，已站滿了學生。
再舉一個典型案例——聞劼。
*
這一方世界，種類繁多的菌菇，是最常見的食物。
程瀚靜立不動。
邁入教室，他放慢了腳步。
程瀚覺得，蒙達特有點像薩特名字。
“殺一隻罰款十枚銀幣，殺兩隻罰三十枚銀幣，依次進行累加，如果沒錢的話，就得去做苦役。”
學生們習慣將地下農場叫做“蘑菇洞”，課程則被稱爲“菌菇課”。
此人笑眯眯的比劃了一個手勢：“請程班長先行進入農場，爲我等開路。”
“吱呀~”
小女生她爹代購的腳踏車，對得起普通人兩月工資的高價，騎起來着實順腳，不自覺騎得更快了一些。
錢青青嘀咕道：“我覺得議政廳的官員們，腦子進水了，怎麼連這種小事也管？”
程瀚聽得一臉古怪。
課前十分鐘。
由於錢青青的緣故，這傢伙一直與程瀚不對付，暗地裡更是說過不少怪話。
一方面，向神秘人傳遞了善意，另一方面，則借用神秘人的名頭，極大威懾了異神信徒。
此人旋即反應過來，笑了起來：“我懂了，今天三年二班來上課了，大家都是來看程瀚同學的吧？”
可對程瀚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下午恰好有一堂蘑菇課。
繼而是一個恐懼之極的喊叫：“鬼眼！我看到鬼眼了！”
程瀚停下自行車，揮了幾下右手，一根火焰之絲一閃即逝，快得肉眼難以看清楚。
從聲音聽起來，說話者正是聞劼。
人羣瞬間爆發了一陣巨大的騷動。
程瀚心中一凜，腦子裡瞬間想到一個詞——踩踏！
這條通道擠着近百名學生，如果人人爭先恐後的逃跑，必定會導致一場嚴重的踩踏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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