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152】收穫之旅
前面。
白霧繚繞。
宛如一個霧中世界。
這正是羊皮地圖，標註的一號位置。
程瀚注視彷彿永不消散的霧氣，嘀咕道：“玄陣嗎？”
法具搭建的陣法，面積不太可能籠罩一片山頭。
他心中猜測，這多半是玄閣出手建立的玄陣。
旁人皆以爲，程瀚對歷練情況一無所知。
其實不然。
而這一次，柯璋會將人直接扔過關。
穆正豪一副“我就說吧”的態度：“果然被我猜中了。”
一邊吃着零食糕點，一邊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暖氣，一邊觀看新人狼狽不堪的模樣，正是監控人員的最大樂趣。
在程瀚眼中，這東西的價值極大。
一時之間。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幾十年前的慘痛經歷。
無人回答。
其他人亦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小鬍子腦中靈光一閃：“我懂了！程瀚懂得與植物的溝通秘法，他用一件物品，與柯璋做了一次交易。
勁風呼嘯。
小於的聲音，飛到了天邊。
影像中。
哈哈！
因爲歷練規定，新人必須步行通過迷霧，不得采取“登鵲式”之類的取巧手段。
迷霧世界安靜到極點，沒有外界呼嘯的寒風，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就連副校尉穆正豪，亦有點難以置信。
穆正豪也看呆了眼：“我從來沒聽說過，柯璋會放人過關。”
藤蔓大力擺動了一下，將小於扔向了天空。
難道我內心太陰暗了，把程瀚想得太壞了？
*
迷霧中。
這種強烈的對比，甚至能讓不少人產生一種強烈的快感。
“話說回來，這一聲是怎麼喊的？換做我怎麼都喊不出來。”
幻象徐徐浮現：
一道身影，正在孑然獨行。
潛在地下的柯璋，沒有任何動靜，彷彿根本不存在一樣。
想多了！
嘯妖還沒有盯上他之前，全知之眼已預判到這一幕，故而他早已做好準備，待其剛剛冒出來，便一套連環戰技送走了這東西。
人影不徐不疾的邁步於濃霧中，神情依舊淡然無比。
只見年輕的於翔龍，握着兩支短槍，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迷霧中。
面對此情此情。
這是純粹的發聲技巧，但並非單純的音波，它可以撬動一絲源能，進而對靈魂產生一種刺激——驚嚇。
想看我的笑話？
小鬍子忍不住嘀咕道：“你們說，這小王八蛋那一聲，是不是故意喊出來的？”
下一瞬。
這一幕，看着極具視覺衝擊力。
恰好停在第二關門口，足以說明一切。
一名職員忍不住問道：“迷霧蘊含特殊力量，可以壓制精神力，程瀚怎麼會察覺到附近有‘嘯妖’出現？”
然而。
程瀚的嘴角微微上揚：“‘靈’端的技巧叫‘恐懼戰吼’，‘身’端的就叫‘鬼泣之嚎’吧。”
至此。
這一截藤蔓，比成人手臂還粗一些。
*
迷霧中。
這一端也多出了一個小技巧。
“我覺得是。”
他瞟了一眼藤蔓，心中更高興了：“雪泥對我來說沒有大用，用它來換一截藤蔓，這一筆交易賺大了。
監控者一個不落的擠在一起，各個一眼不眨的盯着影像。
所有人盡皆露出期待之色。
“啊~”
數以百計的藤蔓，紛紛破土而出，滿天揮舞起來。
他感應前方迷霧傳來的氣息，暗暗嘀咕道：“這麼快就遇到了Boss嗎？”
另一邊的柯璋，則甩過來一小截藤蔓，其餘藤蔓齊刷刷的縮了回去。
彷彿隨時可能蹦出來可怕的怪物。
唯有監控影像，方可窺見灰影的存在。
程瀚暗暗嘀咕道：“這傢伙應該有一番不堪回首的經歷吧。”
一名職員嘀咕了一句：“我參加監控工作這麼久，沒見過有人比程瀚走得更快。”
“迷霧中難以視物，他纔會採取這種手段，我覺得這是非常高明的策略。”
事實上。
一根黑色藤蔓，陡然從泥土裡鑽出來，纏住了小於的熊腰。
影像中。
嚇死小王八蛋！
在迷霧環境下，這東西與霧氣渾然一體，即便它逼到極近處，肉眼也難以分辨出來。
馬上有人附和起來。
之所以說“絕大多數”，是因爲有一些頭鐵的新人，坐了一次飛機後，居然還有勇氣衝第二次。
聽得人心驚肉跳。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這麼慘？！直接飛到迷霧區外面，從頭再來了嗎？”
*
監控室。
就在程瀚停下腳步的一刻。
此時。
嘯妖的恐懼衝擊，算是一種極爲有用的小技巧，值得借鑑一番。
濃霧陡然沸騰起來。
五分鐘後。
前面幾十米。
而在十餘米高的天空，一道淡淡的灰影，迅疾無比的掠向下方。
過了一會。
這一副架勢，頗有“山巒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意味。
看這小王八蛋出一次醜，怎麼就這麼難呢？
穆正豪預測道：“程瀚肯定會繞過去吧。”
老於……不，應該說小於走了十餘米，驚變發生了。
幻象消失。
僅僅以目視爲關聯性，解析的知識其實有限，有超凡生物的身軀在手，解析效率可以提升十倍以上。
他的人，自然也飛向了天邊。
“原來這傢伙坐了一次超級飛機，估計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往事不堪回首啊！”
程瀚以適才的交鋒爲關聯性，默唸道：“解析！”
“疼！”
小鬍子嚇得右手一抖，一杯熱茶落到腿上，燙得齜牙咧嘴。
一幫看客，亦各個目瞪口呆，只覺得今天長了大見識。
“難怪前幾天他上次登門拜訪，說了那麼多黑甲軍的事情，關於歷練的事情卻一個字都沒提。
儘管音量被調小大半，可一幫人還是聽得眉頭直皺。
小鬍子不解的問道：“這小子到底想幹嘛？”
穆正豪倒不覺得意外：“這小子是天才，可以領悟兩種玄法特性，察覺到柯璋也不奇怪。”
而影像中的人影，身形不動如山。
小鬍子連滾帶爬的過去，“啪”的一聲關掉了聲音。
法具旁。
一句話，明圖！
與副校尉鐵峰說得一樣，這幾個歷練點，一個比一個噁心人，每一位新人都吃足了苦頭。
隨後。
獨行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
監控營地。
迷霧之中。
第二戰團的副校尉穆正豪，老臉亦流露出一絲興奮。
霧氣濃厚得如同紗帳，頂多只能見到三米外的情況。
“啊~”
人影忽然仰起頭，重重的“哼”了一聲。
鍛體印的“靈”端，快速生長起來。
該營地的位置，距離一號歷練點約五公里。
百米後。
這正是名字中“嘯”字的由來。
穆正豪嚇得心中一驚，本能擺出了防禦姿勢。
衆人都想錯了。
穆正豪頗爲吃驚：“老天！柯璋居然有這麼多條藤蔓？！我一直以爲最多十幾條。”
平穩的腳步聲，從法具中傳出來。
其餘人都不敢再擠在一起。
程瀚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簡直如同鬼蜮。
這傢伙知道了答案。
一聲可怖的尖嘯，陡然響徹了整個房間。
人影撿起藤蔓，就這麼施施然走了過去。
“呼！”
穆正豪站直身體，眼睛微微睜大了少許。
時至今日，觀看新人被歷練折磨，已然成爲黑甲軍內部的一項傳統。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過關方式。
人影離開第二關的區域，進入了一條峽谷。
這一份羊皮紙，被多位新人攜帶着參加歷練，本身就是極好的關聯性。
穆正豪卻露出深思之色：“未必！”
好幾人直接飛出去，又帶倒了其他人。
尖嘯聲持續傳來。
因爲“身”端皆補全了少許。
小於的叫聲，帶着巨大的驚恐。
均衡恢復了。
鐵峰曾說過，“黑甲軍沒幾個好東西，他們吃過大虧，巴不得新人也吃苦頭”，完美說中了這種心理。
鬼泣之嚎！
小鬍子疑神疑鬼。
“柯璋收下了物品，回贈了一截藤蔓，並允許程瀚通過此地。”
“啊~”
小鬍子咀嚼着糕點，一張老臉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小混蛋估計也會被嚇得夠嗆。
如果心理素質稍差一點，多半會遏制不住的恐慌起來。
程瀚忍不住搖了搖頭：“創造嘯妖的玄士，初衷多半是拿它當做哨兵。
他瞄了一眼靈玄之眼，目光閃動了一下：“想看我的笑話是吧？現在輪到我看伱們的笑話了。”
接下來的畫面，讓這幫人看得大惑不解。
程瀚立於原地，一臉平靜。
小鬍子傻了：“還能這樣過關？”
看到天才出醜，想一想就愉快的很！
灰影的俯衝速度，瞬間下降超過九成，變成了慢吞吞的飄動。
他以此推演出大量信息，將全過程搞得明明白白。
所有人都呆住了。
來了！
程瀚注視着濃厚的霧障，再次清了清嗓子，吼出了一聲灌腦魔音：
“啊~”
副校尉先生，看來您還沒吃夠苦頭，纔會往好的方向想。
小鬍子勉強笑了笑，心中卻大爲失望。
因爲影像中的人影，加快了行走速度，似乎對環境瞭如指掌。
這位副校尉侃侃而談：“如果將九元戰技的‘聆風式’練到極高深的地步，可以通過迴音來判斷周邊環境。
哈哈！
打不過，就繞着走唄，雖然路不好找，也難走得很，但總比坐飛機好。
一股信息流泛起。
“啪！啪！”
由於這是純粹的精神技巧，“靈”與“身”的均衡，稍稍發生了偏斜。
這種感覺就好像快樂的事情做了一半，被迫中斷一樣，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就問你，怕不怕？
*
監控營地。
五秒後。
影像中。
他收束住飄飛思緒，再度默唸道：“借鑑原理，補全鍛體印。”
但他忘了，周圍全擠着人。
小鬍子的表情，宛如吞了一隻蒼蠅。
人影緊接着拉開架勢，朝着天空擊出了一拳。
監控的聲音被調小大半，還有一名職員守在旁邊，隨時準備關閉。
小鬍子“嘿嘿”笑了起來：“前面就是第二關，那東西的實力絕對不弱於丙級生物‘騏碧’，這次有好戲看了。”
這一聲，似乎蘊含着奇異的力量。
唯你一人獨行於寂靜之中。
人影停止鬼哭狼嚎，右手輕揮一下。
這裡的設施非常完善，不僅擁有堅固而隱蔽的宿舍，還有充足的供暖，內部的小食堂內，也提前儲備了不少食物。
小鬍子有些不確定了。
雖然才經歷了一個小關卡，他已然完全理解，爲何鐵峰用“噁心”來形容歷練。
這句話中的“尿流”，並不是對恐懼的形容詞，而是字面意義的描述。
“這一次新人歷練，對我來說，完全是一次收穫之旅。”
這貨鬆了一口氣，怒罵道：“踏馬的！這小子突然鬼叫什麼？”
精神之海內。
“衆所周知，越是尖利的聲音，傳播距離也越遠，程瀚的聲音尖銳的出奇，足以擴散到半個迷霧區。
當年自己參加歷練，第一關正是噁心的迷霧，遭遇的第一個考驗，嚇得尿都擠出幾滴，幸好穿得多看不出來。
在過去的歷練中，不知道有多少新人，被嘯妖的一聲尖嘯，嚇得屁滾尿流。
程瀚突發奇想：“不知道老於在這裡出了什麼洋相。”
*
迷霧中。
兩名倒黴的傷者，被扶了出去。
這一段時間，這幫人實在吃夠苦頭，各個都無比迫切的看到程瀚出一個大丑，好好出一口心頭惡氣。
下一秒。
往常之時。
一道信息適時閃了出來：“熟練度+165，目前熟練度爲7040/30000，精神值爲85.3/90.8。”
“啊~”
許多人，真尿了一褲子。
前方是未知之地。
“噗！噗！”
“啊！”
監控法具的顯示模式，可一定程度淡化迷霧，故而可看清楚更多內容，這亦是爲了更好的監控新人。
“噗！”
穆正豪的臉色卻不太自然。
答案顯而易見。
程瀚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柯璋明明就很好說話，一羣傻子放着明路不走，硬要走最難走的路。”
灰影無聲無息的炸開了。
很快。
換做其他新人，鍛體印剛剛成型，又嚴重偏向“身”端，再加上迷霧壓制精神力，根本感應不到這一縷強悍的氣息。
這小王八蛋壞到骨子裡，絕對就是故意嚇人。
“哎喲！”
“喊得那麼嚇人，明顯就是故意的。”
監控室內人仰馬翻。
程瀚清了清嗓子，喊出一聲無比淒厲的尖嘯。
嘯妖的攻擊力並不強，它喜歡悄悄接近生物，突然在其耳邊尖叫一聲，並釋放一道夾雜恐懼之力的精神衝擊。
小鬍子停止了咀嚼：“快了！”
鬼嘯聲再次響起。
這小王八蛋，剛纔拉着我們狂奔幾小時，跑得勞資肺都要喘出來了，你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霧氣並算濃，勉強可看見十米外的景物輪廓。
注意。
穆正豪望着滿室狼藉，一臉訕訕。
“啊~”
平心而論，這隻超凡生物還是挺厚道。
顱頂微涼。
小鬍子在心底“呵呵”了一聲。
小鬍子面色微變：“這小子該不會感應到‘柯璋’的氣息吧？”
“啊~”
他回憶巡查署副署長‘於翔龍’的面容，又以這一縷氣息爲關聯性，默唸道：“推演。”
“泰安小靈境倒好，居然將它當成新戰士的考驗，這到底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噁心點子？”
瞬息之後。
程瀚吸了一口冰冷空氣，揹着枕頭被褥，大步走入了迷霧世界。
又過兩秒。
值得注意的是，這貨的褲襠似乎沾上了水。
而他身懷四枚印，輕而易舉的感應到了。
伴着密集聲響。
程瀚瞬間明白了這東西的本質：“原來是玄士們製造出來的‘嘯妖’。”
由於房間四面封閉，聲音反覆迴盪，聽着宛如一百隻厲鬼在嚎叫。
此外。
柯璋還明確表示，只要耐心的培養，這一截藤蔓有一定的概率成長爲另一個柯璋。
當然。
這麼做需要花大量時間，還需要投入大量資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