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983】虛空破碎
就在閃星族從南雨界敗退之時。
各個小世界的萬族戰爭，也正打得如火如荼。
血色界。
當初第十二劫悍然襲擊了天血界，萬昊族的諸位神皇，聯手重創了第十二劫，打斷了祂的一條尾巴。。
後來陛下們確認，赤眼族的幾名至高神已然暗地裡投向劫，便下令萬昊族的勢力撤離了對方的地盤。
如今萬族戰爭開始，這幫吸血鬼理所當然被列上了清算的名單。
血色界作爲赤眼族掌控的地盤，自然變成了一個血肉橫飛的巨型戰場。
不過。
這一次萬昊族沒有孤軍作戰。
而是拉攏了三個種族，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聯合軍隊，發起了對吸血鬼的全面圍剿。
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將整個赤眼族從這一方位面抹掉。
這非常殘酷。
但種族之間的戰爭，一向就是如此。
程瀚作爲聯軍的高級將領之一，也參與了這一場戰爭。
此時。
在一座石殿內。
一幫外貌各異的強者，齊刷刷的行了一禮：“將督閣下！”
這支聯軍以萬昊族爲主，故而軍隊裡的各種軍事制度、組織架構，通通全盤照抄萬昊族的軍制。
聯軍內部溝通的官方語言，亦是以萬昊語爲主。
石殿內濟濟一堂，端坐着超過一千人。
萬昊人所佔的比例，不超過兩成，大部分都是外族人。
程瀚頭一次統領這麼多異族，心頭感覺頗有點新奇。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臺下，肅容說道：“各位，上頭的‘衆神殿’已經下達了下一階段的作戰任務。”
所謂的“衆神殿”，就是各個種族爲了應對萬族戰爭，聯合建立的一個協調機構。
由於其內雲集了來自各個種族的衆多神靈，故而叫做衆神殿。
此言一出。
一千多人的目光，全都牢牢的鎖定了程瀚。
程瀚快速說道：“到目前爲止，聯軍已經佔據了血色界十分之一的區域，初步站穩了腳跟。
“衆神殿下達了命令，要求各個戰區儘快組織攻勢，進一步壓縮赤眼族的力量，逼迫着它們進入包圍圈。”
說到此處。
程瀚輕揮了一下右手。
一點光芒飛出，“噗”的爆裂成一道光幕。
其上清晰顯現出了本戰區的局勢圖。
程瀚沒有多廢話，果斷下達了一系列命令：“我命令，第九十一軍團羣，明天必須攻佔前方的城鎮。”
“是！”
十幾道身影馬上站了起來，一齊恭敬的應了一聲。
他們的頭頂，赫然豎着一對彎曲的青色羊角。
正是青羊人。
這座石殿內，青羊人的數量達到了三百多名。
時至今日。
整個青羊界已然被曙光城征服了，超過兩千億青羊人，被納入了萬昊族的統治之下。
再加上青羊界緊鄰着吸血鬼的地盤，萬昊族纔會徵調了數億青羊士兵，參與對吸血鬼的圍剿。
對於殿內的青羊人來說，以往他們被吸血鬼欺壓了數萬年，如今他們卻打到了吸血鬼的老巢，各個都是一臉的亢奮。
在這一界的戰場中，青羊人軍隊得到了萬昊族的幫助，差不多一直壓着吸血鬼打。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外如是。
很快。
程瀚給青羊族佈置完了任務，目光又轉向了另一羣異常魁梧的身影。
這是一幫石頭人。
也是老熟人——鐵石怪。
這座石殿內大約有一百多名石巨人。
萬昊族以魔銃作爲交易條件，拉攏了鐵石怪加入萬族聯盟。
鐵石怪派遣了八百萬石巨人，加入了對吸血鬼的圍剿。
雖然石頭人的數量並不多，可它們的戰力非同一般的強悍。
這時。
爲首的石頭人，“砰”的一聲站了起來，粗聲粗氣的說道：
“將督閣下，本戰區的哪裡最爲危險，請將我們派遣到那裡！”
說完之後。
這貨還反手拍了拍後背揹着的一根粗大鐵管，發出“啪啪”的悶響。
這是一門魔炮。
相當於另一個時空的迫擊炮。
以前每一位鐵石怪上戰場，一定會背上一座小石山，這是它們的傳統。
自從獲得了威力強大的魔炮，這幫石頭人瞬間擯棄了長久以來的傳統。
由於它們實在是太過喜歡魔炮。以至於片刻都捨不得拿下來，即便是在這種會議上也不例外。
程瀚聽到這句話，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白石先生，我們的任務是驅趕吸血鬼，並非攻堅作戰。”
被稱爲“白石”的鐵石怪，絕對是玄督中的頂級強者。
普通三、五位萬昊族玄督，即便聯手也不是祂的對手。
但它在程瀚面前根本不敢炸刺，甚至連一丁點不滿的表情都不敢流露。
白石恭謹的低下了頭，恭聲說道：“閣下，我明白了！”
這貨比誰都明白，將督閣下是萬昊族著名的天才人物，目前正在登臨一條前所未有的神位之路。
根據傳言。
這位閣下已經完成了神火鍛體，凝聚出了神元，只要凝聚出了神印，便將成爲俯瞰衆生的強大神靈。
程瀚三言兩語，便給鐵石怪軍團佈置完了任務，視線轉向了大殿內的剩下一個種族。
這是一羣黑色猿猴。
最奇特的是，它們長着四條手臂。
它們的名字也與這種身體特徵有關——四臂戰猿。
名字之所以有一個“戰”字，是因爲它們是一個完全軍事化的種族。
戰猿種羣內的一切，從社會架構到種族文化，皆是以戰爭爲導向。
此刻。
殿內的四百多名四臂黑猿，全都穿着樣式統一的軍裝，頭頂還戴着金屬頭盔，整整齊齊的端坐着，坐姿宛如一人。
不。
應該是宛如一猴。
這個小細節，已然證明了戰猿的紀律性達到了何種程度。
程瀚瞟了一眼，心底有點想笑，嘴角微不可察的輕咧了一下。
這個時候。
“唰！”
全體戰猿齊刷刷站了起來，動作亦標準得宛如一猴。
程瀚輕輕頷首，作爲致意。
一羣青羊人頻頻側目，看得出來，他們很想學習一下戰猿們高超的軍事紀律。
爲首的戰猿敬了一禮，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尊敬的將督閣下，請您下令，忠誠無畏的戰猿軍團，願意爲您衝鋒陷陣！”
這種說話的方式，正是戰猿族羣文化的一部分。
程瀚的目光跳躍一下，重新回到了光幕：“第一百三十二軍團羣，你們的任務是……”
單論普通個體的實力，戰猿們比萬昊族還強上一籌。
但由於玄法之道的緣故，從玄督級別以上，它們的戰力比萬昊族弱了不少。
另外。
四臂戰猿還有一個有趣的種族特徵。
它們的雌性戰猿，每一次懷孕誕下後代之時，至少都是四胞胎。
五胞胎、六胞胎也不少見，最多甚至超過了十胞胎。
在座的許多戰猿，皆是同胞同胎的兄弟姐妹。
這種強大的繁殖力，讓程瀚下意識想到了一個物種——豬。
而得益於此。
四臂戰猿這個種族相當繁盛，佔據了超過五十個小世界，總人口並不比萬昊族少太多。
仗着極爲充沛的兵源，戰猿族一口氣向血色界投放了超過三十億軍隊，數量高居四族的首位。
當然。
這背後也有利益的交換。
否則這幫四臂猿猴，不會表現得如此積極。
其中一個好處，就是一筆以“百億”爲單位的魔銃，還有萬昊族的戰鷹和玄兵。
這種可以極大提升普通個體戰力的武器，萬昊族只是將其擺了出來，戰猿們便心甘情願的出兵了。
事實上。
萬昊族有能力組織起萬族聯軍，果斷髮起了萬族戰爭，以上這些武器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三分鐘後。
程瀚將命令一一下達，完成了戰役的佈置。
他額外多說了一句：“請諸位奮勇作戰，本戰區取得的戰果越大，衆神殿的獎勵也越高！”
“是！”
各個種族齊聲應了一聲。
程瀚揮了一下手，最後說道：“諸位，去做戰前準備吧。”
“遵命！”
很快。
四個種族的統帥們，排着整齊的隊列離開了石殿。
程瀚目送下屬們消失，正準備離開，心頭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應。
這是不太好的感覺。
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進行了一次推演。
星辰浮現。
光暈閃過。
其上沒有任何畫面。
推演失敗了。
程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是錯覺嗎？”
以聯軍的強大實力，此次圍剿赤眼族絕對是一件穩贏之事。
無論是頂層戰力，還是軍隊實力，聯軍均處於壓倒性的優勢。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不會有意外。
推演的結果，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
程瀚心頭卻涌起了一絲警兆：“該不會是超出推演範圍的力量吧？”
所謂的“超出推演範圍”，就是第十二劫那個層次的力量。
因爲他發自內心的認爲，這種異常感應，極大概率是自身掌握的全知法則的一種示警。
程瀚有點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可惜大沙蟻現在正在沉睡，無法藉助它的預知之力。”
他凝思了許久，低聲嘀咕道：“或許這一戰會發生變故，我得做更多的準備了。”
一直以來。
他習慣於未雨綢繆，暗地裡準備更多的底牌。
比如在主身登臨神位之前，他已經成功凝聚了多達四枚神印。
可是現在。
程瀚忽然覺得，有必要提前準備一條退路。
*
次日。
清晨。
當第一縷血色霞光，悄然出現在天際之時。
戰鬥準時打響了。
“轟隆！”
“轟隆！”
無數玄兵從天而降，在地面製造出了一朵朵熾烈的煙花。
戰鷹機羣的大規模轟炸，是進攻計劃的第一步。
這一波攻擊消耗的玄兵，數量以“十億”爲單位。
在吸血鬼一族組織的戰線上。
每一個疑似目標，全都遭到了玄兵雨的洗禮。
戰鷹投射的引導式玄兵，除了最常見的爆裂玄兵外，還大量投放了裂地玄兵。
顧名思義。
就是一枚玄兵砸下去，一大塊地面頃刻破碎凹陷，這種玄兵專門針對躲地洞的敵人。
轟炸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站在一千公里外，都能感覺到震動。
轟炸掀起的巨大煙塵，更是籠罩了一片極爲巨大的區域。
地面更是大面積的下陷，或是變成了巨大的凹坑，或是成爲了長長的峽谷。
總之。
這塊大陸的地貌，被永久性的改變了。
每一個目睹這一幕的戰士，不管來自哪一個種族，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接下來的第二步，則是炮兵在地面的轟炸。
所謂的“炮兵”，也是一個新建立的兵種。
炮兵使用的武器，自然就是來自青羊界的大型炮銃。
這類炮銃的射程，通常在五公里以上，一枚炮丸落地，方圓數十米都處於殺傷範圍內。
各個種族的戰士們，以十名爲一個炮組，扛着粗大的炮銃漫山遍野的瘋跑。
他們發現了敵方目標，便馬上放下炮銃塞入炮丸，使用法器瞄準一番，然後一炮命中目標。
“轟！”
“轟！”
數不清的雷鳴再一次掃過天際。
對於赤眼族來說。
這完全就是一種徹底顛覆認知的攻擊方式。
吸血鬼們還是拿着冷兵器的軍隊，完全無力對抗這種“空地結合”的炮火洗地。
短短一個小時。
赤眼族苦心組織的防線，便徹底崩潰掉了，死傷的吸血鬼更是不計其數。
到了這一步。
勝局基本已經奠定了。
後續只是繼續保持攻勢，驅趕吸血鬼進入包圍圈。
然而。
就在這時。
程瀚正在觀戰的時候，心頭的異樣感更強烈了。
他甚至模模糊糊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天地即將發生一場大變。
程瀚仰頭天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我並沒有產生涉及自身的危機感應，看來血色界不會有危險。”
但是。
這並不是好事。
反而是一件極度糟糕的事。
因爲這恰恰說明——變故極有可能發生在更廣闊的區域。
可能是界羣。
也可能是更大的區域。
過了片刻。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扭頭望向了右側。
下一刻。
“嘩啦～”
水浪聲起。
大片藍色水波，似是虛幻似是真實，憑空涌了起來。
一道絕美身影，正在快速浮現出來。
正是嵐雲神將。
人還未至。
聲已先到。
“程瀚，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虛空就快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