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89】一羣敬業的守夜人
天亮後。
哨所開始進行第二次篩查。
這次篩查的規模更大，但凡最近與流鶯小姐有過接觸的人，皆被巡查員找上門，接受了一遍嚴格的訊問。
熊遠、康子巖等人，繼續充當跟班的角色。
程瀚則搖身一變成爲“領隊”，另一名叫做“詹八靖”的五年級同學，成了他的跟屁蟲。
這不奇怪。
只有資深巡查纔有資格帶新人, 而他們皆可獨當一面，各個都負責着一攤子事，哪有太多時間帶新人？
龍興雲意外發現程瀚的能力格外突出，偏偏其他同僚又不太願意帶新人，索性將一名學生丟給了他。
“咯吱！”
詹八靖腳踏着積雪，注視着程瀚的背影，心中充滿感慨。
孫仲輝揮了一下手：“下一個。”
對於一件低階法具來說，精準抹除記憶的難度太高了。
他的態度一點也不粗暴，神色亦不凶神惡煞。
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他主動說出了答案：“不管是哪位巡查，他們問話時一定會看着對方的眼睛。”
忘玄鏡陡然震動起來。
劉一刀哨長親自駕臨現場，命令道：“開始吧。”
疑似傳導者增加至四十七名。
過了幾秒。
反饋信息來了：“靈寰殘印，完整度28.36%。”
哨所從總署借調來了一件超凡物品——忘玄鏡。
*
半個小時後。
五分鐘後。
他頓了頓，語氣稍稍重了一些：“根據律法，任何試圖欺騙矇混的行爲，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是沒辦法的事。
唯一的辦法，便是抹除這一段記憶。
一切工作結束。
詭影之事，就這麼悄悄過去了，平民們僅僅知道正啓坊出過事，但並不知具體緣由。
顯而易見。
這貨腦子裡全是肌肉吧？
程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當真是蚊子腿！”
“啊~”
遺忘是精神領域的奧秘，而靈寰殘印專注於精神，兩者相得益彰。
程瀚坦誠的說道：“我剛纔看會了。”
忘玄鏡的操作，可不止是按幾個按鈕那麼簡單，還涉及到超凡力量的細微運用，當初他學了一刻鐘才學了一個大概。
詹八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它怎麼來了？
觀察事物流於表面，根本沒注意細節，難怪資深巡查懶得帶新人。
程瀚方纔意識到，官方暗地裡付出的努力，遠遠比一般人預想得更多。
看你個大頭鬼！
這時。
又是一聲哀嚎。
全面篩查結束。
直到今日。
“哈哈！”
劉一刀爽快的放行：“行！明早來哨所就行！”
劉一刀眯着眼睛，又開始琢磨一個念頭：難得遇到強到這種程度的學生，怎麼將他弄到第六哨所來呢？
程瀚耐心解釋道：“因爲人在思考問題時，目光會不自覺左右偏移，撒謊者需要編造答案，眼神會顯得飄忽不定，或者頻頻眨眼。”
孫仲輝不太信：“真的？”
如此出色的表現，簡直令人望塵莫及。
詹八靖想了想，答道：“看人！”
劉一刀有所察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幾個沒用的傢伙，等會吃完晚飯就開始培訓，不到十二點不準休息。”
程瀚“嗯”了一聲。
我懂了！
這就是機械刻板！
這就是堅定有力！
這一刻。
孫仲輝主動示好：“程瀚快來，我教你如何操作。”
詹八靖瞬間有了深刻的感受。
忘玄鏡如此低級，他不用看都知道如何操作。
程瀚亦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中年胖子忽然開始脫衣服，一臉色迷迷的叫道：“玫藍小寶貝，別急，哥哥這就……”
程瀚立即找到劉一刀：“哨長，我今晚有事，需要回一趟家。”
他轉頭望向右前方，只見數十米外一棟住宅的屋頂上，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一動不動的蹲坐着。
一羣人盡皆點頭。
忘玄鏡名字中的“忘”字，正是此理。
僅僅有資深巡查員纔有資格操作，熊遠等一幫菜鳥，甚至不被允許靠近觀摩，只能站在遠處眼巴巴的旁觀。
劉一刀忽然看向了程瀚，笑眯眯的問道：“程瀚，要不你去操作一下忘玄鏡吧？”
大片鬨笑聲響了起來。
孫仲輝面無表情：“最近一、兩天，眼睛看東西會有一點模糊，過後就會恢復，放心好了，眼睛不會瞎的。”
詹八靖應了一聲，心中卻不是太明白。
這要是錯過了，這輩子都會後悔！
程瀚乾脆的應道：“好！”
詹八靖徹徹底底的心服口服了。
資深巡查員孫仲輝，輕喝道：“用你的右眼，注視着白色的鏡筒，千萬不要眨眼，明白嗎？”
完整度提升0.24%。
“嗡~”
對於疑似傳導者來說，只要目睹過詭影，便會不自覺反覆回憶，自身有一定概率產生詭影。
他嘆了一聲, 又問道：“西門巡查問詢時，眼睛在看哪裡？”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玩一玩也好。
中年胖子痛叫一聲，死死的捂住了眼睛。
詹八靖連忙說道：“班長，你直接叫我‘八靖’吧。”
程瀚站在旁邊，默唸道：“解析忘玄鏡原理，補全靈寰殘印。”
旁邊的幾名學生，也有點蠢蠢欲動。
按照制度，前五天是培訓期，不得離開哨所，請假是不合規之事。
熊遠等一羣菜鳥，各個羨慕之極。
程瀚隨口糾正一條謬誤：“你對問話方式的理解有誤，這並不是兇狠，而是增加心理壓力的手段。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
“啊~”
這貨的名字有一個小故事，出生體重剛好八斤, 初時叫做八斤，後來改成了八靖。
他轉念一想，又高興起來：“只要混在官方內部，接觸超凡物品的機會不會少，這又是一條補全殘印的途徑。”
程瀚自謙的笑了笑，讓開了位置。
“具體說來，就是語句一定要‘機械刻板’，吐詞一定要‘堅定有力’。”
它的外形酷似一隻長筒望遠鏡，表面銘刻着大量玄奧的花紋，被熔鑄在一臺厚重的青銅底座上。
昨天大家都是新人, 沒想到才過一天，班長便輕鬆獲得全體巡查員的認可，走上了一條更高的賽道。
孫仲輝服了。
還有一個好消息——流鶯小姐腳下的詭影, 體積縮小了一大半，顏色亦變淡了大半。
正啓坊的隔絕解除了。
鏡筒當即爆發出強光。
不過。
在一幫巡查員眼中，忘玄鏡是十足的寶貝。
鏡筒爆發出一道藍光。
可這位被訊問的平民，卻莫名感受到強大的心理壓力, 一張臉上寫滿了戰戰兢兢。
劉一刀給予了最直接的稱讚：“厲害！”
程瀚暗暗搖頭。
這位菜鳥明白了。
幾秒後。
程瀚敲開一扇門，腔調透着一股機械感：“我是巡查署第六哨所的巡查員，我現在正式對你進行問訊。
中年胖子這才注意到周圍站滿了人，整個人瞬間傻掉了：“我怎麼在這裡？我剛纔不是在家裡嗎？”
這傢伙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全都被法具抹掉了，“斷片”前的記憶，恰好是某一個美妙的時刻。
詹八靖若有所思。
要不，加錢？
*
傍晚時分。
詹八靖整理一下思路, 快速說道：“我觀察西門巡查的問訊方式，總結出了一點, 巡查員的態度一定要兇狠，偶爾可使用暴力手段, 嫌疑人面對這種情況時, 容易在慌亂之下露出破綻。”
程瀚快步走過去，一套操作猶如行雲流水。
中年男子依言而行。
如劉一刀這樣的老狐狸，龍興雲這樣的老牛忙，雖然人品確實不咋地，可他們確實是一羣敬業的守夜人。
少得可憐的數據，足以表明，忘玄鏡的“技術含量”低得可憐。
第一名疑似傳導者，一位時常贊助流鶯小姐的中年胖子，立即被帶了過來。
程瀚的聲音飄了過來：“詹八靖，昨天你跟着西門青進行巡查，學到了哪些問訊的技巧？”
警長！
這東西沒太大意思，玩一次就夠了。
程瀚略做推演，當即明白這是用於“抹除記憶”的法具。
瞬息之後。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一句話，蚊子腿雖小，卻是一個好的開始。
精神值上限加了0.1點，達到了34.5。
對比程瀚的表現，這位資深巡查，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笨蛋。
*
下午。
“有沒有搞錯！”
一羣人瞬間蔫了。
從下一章開始。
新的幕後身份，將會正式登場。
程瀚的一身絕活，不會就這麼白白荒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