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諸神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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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怪物……”月夜低聲說道。

他和迦爾納已經打了快十分鐘了。在這十分鐘裡,他經歷過寶具轟炸,長槍突刺,火焰灼燒還有從對方眼中放射出來的光線。

身邊的樹林已經變成了飛灰,丘陵也被夷爲平地。幸好他提前把戰場轉移了,不然現在戰地醫院也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由於創造粒子在不斷地修復身體的緣故,月夜外表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但他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轟!”

月夜一個後跳躲開了迦爾納的寶具投射,同時反手就用阿賈迦瓦射了迦爾納一箭。迦爾納輕鬆把這一箭閃躲了過去,同時緩緩降落在了地面上。

雖然看起來二人打得很兇,但雙方的底牌都沒有使用。月夜知道,如果迦爾納不脫掉他的日輪甲,那自己基本不會有一擊重傷他的可能性。小烏丸和涯角槍都試過真名解放了,但結果也僅僅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傷口。而妄想心音連效果都沒有。果然,低神秘度的武器是很難對其造成有效殺傷的,而詛咒型的寶具根本無法穿過日輪甲的庇護。

月夜看着迦爾納,不禁輕嘆了一口氣,太陽神蘇利耶的甲冑果然名不虛傳。

迦爾納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會一直處於攻勢。但他也明白,對方也一直沒有使出殺手鐗。無論是溼婆大人的弓還是那把可以化作鳥類的刀,對方都沒有真名解放。

迦爾納的肌肉繃緊了,他再一次放出了魔力。熾烈的光焰圍繞在他身邊,石塊化爲了岩漿,草木被燒成飛灰,他如同站在烈火祭壇的中央。無論是誰看到現在的他,都只會想到一個詞——太陽。

“你要動真格的了嗎?”月夜說道。他撕掉了破破爛爛的上衣,把偏瘦但結實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他隨便扯了一根布條,把自己的及腰的長髮紮成了個便於行動的高馬尾。

“你很強,但你還沒有用出全力。”迦爾納的雙眼戰意凜然,“我知道你在等什麼,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也是給我自己機會。”

他緩緩升空,華麗的日輪甲化作了魔力,鎧甲的碎片從迦爾納身上逐一剝落下來。鮮血從裡面滲出,從他的表情可以隱約看到所受的痛苦。但是,比那更吸引目光的,卻是他手持的那把槍。

那神聖而華麗的外觀,簡直讓人覺得他剛纔用的長槍就像玩具一樣。恐怕只有以轟鳴的雷光來鍛造,纔有可能造出那樣的神物吧——那把槍的威容會讓人自然而然地產生這樣的感嘆。

他懸停在天空,一隻巨大的眼睛在他身後張開。暴漲的火焰和熱量從那隻眼睛的瞳孔中釋放出來,變成了一個膨脹的火球。他把槍放在身側,右手微微後移,像是在做一個突刺的起手式。

月夜知道那是什麼,也明白這就是迦爾納給他的機會。他把自己的防禦全部取消,用日輪甲換來了他最強的一擊。這個寶具有很長的蓄力期,但一旦釋放,便有着無與倫比的殺傷力。而只有在寶具對轟中勝過他,纔有傷害到他的可能性。

月夜苦笑了一下,他有點明白迦爾納爲什麼這麼拼命了。雖然戰鬥的開始只是因爲海倫娜的命令,但隨着戰鬥的進行,迦爾納心中武人的那一面被激發了出來。他已經不在乎立香的逃跑了,此時此刻,與月夜決一勝負纔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啊,這算是……名字上的孽緣嗎?”月夜小小的吐槽了一下,“因爲叫‘月夜’所以就要和太陽決一死戰嗎?”

他的眼睛變成了金色,創造粒子和魔力被全力激發。濃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裡流淌,疲倦的心臟再次如同戰鼓般跳動。他舉起了阿賈迦瓦瞄準迦爾納,繃緊的弓弦上已經架好了魔箭。他忍不住發出了嘶啞的咆哮。

隨後,雙方同時開始吟唱咒文。

“領悟諸神之王的慈悲吧。”

“此乃溼婆之憤怒,亦是溼婆之偉力……”

“因陀羅啊,好好看着吧。”

“破壞神的業火在此降臨……”

“絕滅,即在此一刺。”

“一箭滅阿修羅三城的懲戒之弓……”

迦爾納把槍刺了出去。

“徹底燃燒吧——日輪啊,順從死亡(Vasavi Shakti)!!”

月夜也鬆開了弓弦。

“見證毀滅吧——阿賈伽瓦(Ajaga?Wa)!!”

燦金的光線和漆黑的魔箭在半空中對撞,瞬間形成了一個黑色的球體。月夜的耳朵又出現了因爲能量爆發造成的短暫失聰情況。他放下了弓,用它穩住了身形。接下來的事情就與他無關了,月夜已經耗盡了這具身體內一切能調動用來使用寶具的東西。阿賈迦瓦的創造的黑日已經成型,接下來它會把周圍的一切撕成粉末。而他和迦爾納的勝負,就在於迦爾納能否破壞掉這個黑洞。

狂風吹拂在月夜身邊,竟然驅散了迦爾納這個“第二太陽”所產生的熱量,這是阿賈迦瓦在抽走空氣。這一次,月夜完全沒有壓制它的威力。如果沒有迦爾納,月夜相信這輪黑日會在美洲大陸上造出一個堪比一個州大小的坑來。

迦爾納的寶具,威力足以徹底毀滅世間所有的“單一”存在——生物、非生物甚至任何物體,包括魔獸、幻獸、神獸、人、盾、軍隊、城池、結界、神,所有的存在都無法抵擋,但唯有“世界”能夠與之對抗。換言之,以“世界”爲概念的守護是貫穿不了的。

月夜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使用了阿賈迦瓦而非洛神賦。以破壞和毀滅爲目的的阿賈迦瓦,它創造的黑日,其真面目就是一個小世界。只不過這個世界與現世相反,混亂和吞噬纔是它的法則。在被現世修正之前,它會不斷地膨脹,並把自己的法則竭力擴張到最大。

而正是因爲這一點,月夜纔有和迦爾納對拼的底氣。當迦爾納失去了一擊必殺的能力,月夜便有信心在寶具上壓制他。阿賈迦瓦和日輪槍,就主人位格而言,溼婆的位格可比因陀羅高太多了。

短暫的失聰很快就過去了,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和風聲一下子灌滿了月夜的耳朵。黑日的內部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亮光——那是迦爾納的火焰。日輪啊,順從死亡(Vasavi Shakti)的威力已經到了尾聲,但它所輸出的能量還在黑日內醞釀。按照這種趨勢下去,黑日絕不會在被修正後消散,而是會變成一枚巨大的炸彈。哪怕是在高空炸開,它的威力也和汽油彈在人臉上爆炸的威力差不多。

迦爾納可不管這麼多。月夜是值得他尊敬的對手,理應讓他戰鬥到最後。哪怕是被餘波重傷,他也不會有絲毫怨言。同樣是使用弓箭的敵人,月夜讓迦爾納想起了自己那位一生的對手。哪怕是落敗,他也沒有怨言。

輸給溼婆大人的武器,輸給面向未來的人類,也沒什麼丟人的吧?迦爾納這麼想着,笑了一下,輸出了最後一點能量,隨後便墜落了下來。

沒有了迦爾納的抑制,黑日立刻加速膨脹了起來。月夜露出了頭痛的表情。他飛身而上,接住了迦爾納,背對着黑日狂奔了起來。

“嘭!!!”

黑日終於膨脹到了極限,隨後爆炸開來。月夜把所有的僞·埃癸斯在身後展開,但還是被炸了出去。在失去意識之前,月夜似乎看到了一個嬌小的人影。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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