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面,河水湍急。
湄公河下,暗流涌動。
幽靈小組十人和庫娃,一入水馬上就插起了竹管子,在河面上伸出一截,在河裡換氣潛行。
短暫的適應過程,庫娃他們一個個瞳孔大張,嘴角不斷冒出了大量的氣泡。
他們終於見識到第三道關卡,猙獰的真正面目。
這是一條連綿1000多米的巨大鐵板,鐵板之上插滿了細長的鐵釘,每一個人驚恐不安。
現在他們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組長要求他們必須下水。
如果不是組長提前告之,魚雷艇衝上去,這道鐵板衝出了水面,必定是船毀人亡。
劫後餘生,現在看到這道猙獰的關卡,依然感覺到一股頭皮發麻。
不過怕歸怕,他們不能再耽擱時間,想要活命,只能快速通過這裡,朝鐵板的下方游過去,只有這樣才能繞開水下荊棘。
庫娃的衣物比較蓬鬆,下水之後,形成一團花絮狀,她的水性很好,但是因爲想要快速從水下荊棘下游過,一不小心,蓬鬆的衣服被鐵釘子鉤住。
當庫娃發現之後,開始掙扎,想要迅速掙脫而出,然後越掙扎,導致衣服被釘子鉤住的地方越多。
呼吸所用的竹管也掉下了河底。
窒息的感覺,那是最要命的。
胸膛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無法呼吸,這種壓迫感,像是隨時都能讓肺部炸裂。
她越是想擺脫束縛,越掙扎越被牢牢扣住,肺部已經被抽空,沒有一絲的殘餘的氣息。
“我要死了嗎?”庫娃放棄了掙扎,絕望撲面而來,她知道只要一暈過去,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一道身影,如同靈活的游魚,頃刻間射了過來。不過她已經分辨不出是誰。
接着一口氣渡過來給她。
轟!
腦海一片空白,庫娃懵了,目光一片茫然……
不過吸入了這一口氣,彷彿被抽空的肺部得到了緩解,眩暈感消失,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張陸在渡了一口氣給庫娃之後,用封閉的匕首,將庫娃被從鉤住的衣服,三兩下割裂掉。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隨後張陸爲了不耽誤時間,一把抱住了庫娃,鑽過了水下荊棘,順手將一根竹管子遞給了對方。
做完這一切之後,張陸自己又轉身返回了水下荊棘之下。
庫娃望着張陸的身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還罵人?
折身返回的張陸,緊閉着一口氣,在水下找尋着什麼。
他必須要神不知鬼不覺,破壞掉水下荊棘,否則魚雷艇根本無法過來。
張陸閉着一口氣,毛孔在水下張開,與水裡分解的氧氣,進行微弱的交換,雖然無法做到好像植物一樣進行百分百的光合作用,但是足夠了。
沿着鐵板一路尋找,沒有多久便找到了水下荊棘的遙控開關。
這種設置分爲兩種,一種是電子遙控,一種是手動控制。
手動控制的存在就是爲了維護的時候,或者電子遙控失靈的時候,才使用的後備方式。
張陸尋找到了手動控制開頭,面帶着一絲輕笑。
這種手工控制在維護的情況下,一個人肯定無法勝任,因爲至少需要1000斤以上的力量,才能扳動手動控制的開關。
如果換成別人,面對這個苛刻的前提條件,只能望而卻步。
但是這個根本就難不倒張陸。
咔!
張陸小試了一下手動開關,用力一扳那個像輪船的鐵舵,鐵舵輕輕轉動,水下荊棘緩緩往河面上升去。
張陸見水下荊棘動了,就沒有在繼續扳動鐵舵,他也沒有離去,而是在一旁等候。
沒錯,張陸就是要等待三角武裝的船隻到來,然後利用他們的水下荊棘,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水下荊棘的妙用,張陸在看到它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其上尖銳的鐵釘,那些鐵皮包裹的船身,肯定無法抵擋得住水下荊棘的威力。
“用己之矛攻己之盾,也挺有意思的!”
張陸守在這裡,不單是要伏擊對方,也是爲了升起水中荊棘,一旦荊棘鑽躍出了湄公河面。
無疑就是一道天塹,橫跨在了追擊而來的三角武裝的眼前,截斷了他們前行的腳步。
沒有了魚雷艇和船隻,單靠泅渡過來的話,張陸有絕對的把握,保護十名T國出逃軍人的安全。
這一次的任務,不是活着將十名T國出逃軍人緝拿歸案,他完全可以往叢林中鑽去,根本無需走水路。
截斷了對方的後面追擊,剩下的只有前方的危險,對方在倉促之中,必然不會準備非常充足。
山峰之上,萊恩站在岩石之上,遠眺下方的河道,冷峻的臉上噙着微笑。
他很少笑,都不記得多久沒笑過了。
只是這件事,實在有趣,竟然還有人想通過三不管,60多年過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
這些人不放棄船隻,結果肯定是船毀人亡,而放棄船隻的,一旦他們冒頭,狙擊手地獵人已經鎖定了河面,狙殺他們。
不管怎麼樣,這羣人都沒有活命的機會!
另一座山峰上的地獵,他已經恭候多時。
他利用狙擊槍的瞄準目鏡,不斷在魚雷艇一帶的湄公河面搜尋着敵人的蹤跡。
只需對方浮出了水面,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秒鐘,他都可以瞬間鎖定了對方,只要一扣動扳機,又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成爲了湄公河大魚的食物。
“射擊能力再出衆又如何,還不是被我逼得乖乖跳入了河中,有本事你就一輩子都不浮出水面。”
地獵對於張陸有很深的怨念,對方竟然用重機槍狙擊掉了他的子彈,這讓地獵很沒有面子。
他第一個要幹掉的目標就是張陸,他耐心地等候着對方的現身。
正常人在水裡閉氣,短則一分鐘,長則也就是三五分鐘,哪怕是在危機的關頭,潛能爆發,撐死不過十分鐘。
地獵無需在做其他多餘的動作,只需要瞄準射擊,他很期待,一條爆掉冷雲峰的腦袋。
三分鐘過去。
沒有一個人浮出湄公河水面。
三分鐘了,居然還沒有人浮出水面,他不能不感覺到一絲古怪。
7分鐘過去。
地獵感覺到異樣,眉頭一皺,右眼從瞄準目鏡上挪開,拿出瞭望遠鏡,仔細觀察河面,赫然發現有竹管在移動,而且已經過了水下荊棘的區域。
地獵放下了望遠鏡,瞳孔驟然一縮,看着下方的河道,露出一抹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