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認真看了信紙上三大注意事項。
一怕下雨。
二怕過河。
三怕泥沼。
泥沼容易理解,那跟沼澤一樣,可以陷入。
但是下雨和過河,這有什麼好怕的?
張陸帶着疑問,看向了女兵們。
安然緩緩道:“草甸本來就難走,天要是下雨,腳底更軟更滑,稍有不慎,就會摔倒,掉入泥潭之中。”
“那過河呢?大江大河我們都闖過了,草甸裡面的小河流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有鱷魚?”張陸問道。
唐心怡接話道:“沒有鱷魚,不過草地上本來就有不少河,有的水淺一點還好。有的比較湍急很難過,如果下雨那就更難了。”
“回憶錄上,那些老紅軍說過,幾乎每過一條河,即使是一米深的小河,都有戰士倒下。”
“要是突降暴雨,河水猛漲,激流滾滾,直接就被大水沖走吞沒。”
現在沒有下雨,泥沼就是女兵們首當其衝最棘手的問題。
“我先試試泥沼的威力!”
張陸走入了草地。
沼澤生長的植被主要是藏嵩草、烏拉苔、海韭菜等,形成草甸。
草甸之下,積水淤黑,泥濘不堪,淺處沒膝,深處沒頂。
張陸踩在草甸上,深入了十多米之後。
擡起的右腳剛剛落下。
突然。
彷彿踩中陷阱一把,竟有踏空之感。
嗡!
腦海也在這一刻發出了預警。
張陸應變能力驚人,左腳一蹬,整個人彈射而起,遠離了泥沼。
陷人的泥沼致命就致命在這裡,表面上有厚厚的草甸覆蓋,根本就看不到下方的情況。
張陸眼部的肌肉顫抖了幾下。
彼岸之瞳。
穿透的目光掃了過去。
但是草甸下方還有一層積水,積水之下都是褐色的泥土,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下方會不會陷人。
看不到泥沼,而腦海預警,必須要踩下去了,才發出預警之聲。
但是也太慢了,瞬間來不及做出反應的話,就會被陷入進去。
畢竟草地是死的,沒有自動攻擊張陸。
張陸哪怕預警能力再強,也感應不出來。
“這個泥沼,我感應不出來,有點麻煩!”張陸跟女兵們道。
“我們試試看。”
女兵們也有危機預警的能力,一行人步入了草地,小心謹慎行走。
當踏空感出現的時候,手臂上汗毛倒豎,女兵們反應也不慢,彈跳一旁。
何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道:“據回憶錄上記載,老紅軍戰士曾經說過,要是陷入了泥沼,要慢慢移動身體都能上得來,活着利用繩索,將對方慢慢拉出來。”
“大家都感應不到泥沼,只能在陷進去的時候,保持冷靜,慢慢移動上來。”
譚曉琳看到衆人臉色有很凝重,她打氣道:“我們要成功穿越草地,就必須要解決所有問題。”
“革命先烈們能解決的問題,我們也可以!”
“當前,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吃食的問題!”
“說到吃的問題,我倒想起一個發生在過草地的故事。”
葉寸心這個學霸道:“我們在上學的時候,都讀過金色的魚鉤。”
“1935年秋天,紅四方面軍進入了草地,許多同志得了胃腸病。”
“指導員派炊事班長照顧生病的三名小戰士,這三名戰士走不快,一路上,老班長帶領生病的小戰士走一陣歇一陣,到了宿營地,他就到處去找野菜,和着青稞面做飯。”
“青稞面吃完了,沒有吃的,老班長看着生病的小戰士一天天瘦下去,心急如焚。”
“有一天,他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看到有魚跳出了水面,他喜出望外,跑回來就將縫衣針,做成了魚鉤。”
“生病的小戰士天天能喝上魚湯了,而老班長每次都抿抿嘴裝作剛剛喝過的樣子,其實一口也沒捨得喝。”
“小戰士們在老班長的精心照顧下,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然而老班長卻倒下了,沒能走出那片草地。?”
這個故事,大家都聽說。
可是在當年老班長踏過的草地上,再聽這個故事,女兵們都忍不住,眼眶泛紅。
田果眼紅紅道:“草地上流傳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因爲缺少食物,很多戰士因此長眠在這裡。”
“彭總眼看犧牲的同志越來越多,下令將他的坐騎也殺了,分給通信班、警衛班的同志做口糧,還向身邊的同志發出了“嘗百草”的號召。”
“其中一名叫張思德的同志,每次總是搶在戰友之前,先嚐野菜!”
“有一次他中毒暈死過去之前,要求身邊的同志,以最快的速度同志其他人,不要吃這種野菜……這種捨己爲人的故事,這片草地,比比皆是。”
譚曉琳點頭道:“作爲現代軍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也有一個故事分享給大家。”
“陝北地區的村民,曾經看到四十多兵靠在一起,就在村子門口,活活餓死。”
“他們都有武器子彈,但至死都沒有進入村子,討要糧食。”
“爲什麼?”張陸疑惑問道。
譚曉琳道:“因爲老蔣讓人散佈消息,說紅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搶糧殺人,無惡不作。”
“所以,這四十多名紅軍,寧願餓死,也不進入村子,給村民造成不好的印象和影響。”
“後來這件事被村民傳開後,紅軍寧願餓死也不懂老百姓一草一木的精神,感動千千萬萬不同民族的華夏人。”
“他們省吃儉用,發動隊伍,挑着糧食,跟在紅軍後面幹革命!”
“什麼是軍魂,不好概括,但是紀律如鐵,絕對是!”
張陸看向了這片草地,腦海不禁出現了一個畫面,紅軍在前後英勇作戰,他們的身後,那是千千萬萬的老百姓。
在人類的意志之下,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就在火鳳凰等人踏入了草地之後,張伯倫和茅一升已經坐在了直升飛機之上。
“當年紅軍戰士爲了走過這500裡的草地,花了七天七夜,不知道小師弟他們幾天能通過這裡。”茅一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