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科學技術發展到今天,還有人信這個?
小女孩的哭聲悽慘,嚎啕大哭。
張陸和田果從樹林中衝了出來。
看到人影閃爍,老獵人神色緊張,提槍的雙手不由一緊,立即調轉槍口對準了來人。
卻見張陸和田果身上揹負着槍械,身着跟普通軍人不同的作戰服。
老獵人面色駭然,不敢將槍口對準二人,但亦不敢徹底放下,既暗自警惕,又驚詫不已。
他有點拿捏不準兩個人的身份。
畢竟在大興安嶺,可是有不少偷獵者,那些人常穿着迷彩服,而且行事狠辣。
張陸看到老獵人的惶恐,便出聲道:“我們是解放軍!”
“大爺,你爲什麼用槍口對準小女孩?”田果已經將一把手槍暗釦在手裡,目光微冷道。
老獵人突然老淚縱橫,哽咽道:“山神發怒,村子一個月就不見一名成年男子。”
“我守在這裡,不讓任何人進入山中,防止他們觸怒了山神。我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但村子裡不能再出事了。”
田果是農村出身,從小也接觸農村迷信的神鬼之事,但這只是殘留的封建糟粕。
田果嗤之以鼻道:“沒有什麼山神鬼怪,要相信科學!”
她上前走到小女孩子的跟前問道:“小地瓜,你爸爸在哪裡?我們帶你去找。”
“我能,姐姐,我能!求求你們救救我的爸爸。”小女子哀求哭道。
“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老獵人態度很堅決道:“她父親失蹤了半個月了,肯定是觸怒了山神。你們都是城裡人,不信這些,我知道。但並不代表沒有。”
“前前後後,我們村子裡已經失蹤了12人。12個人,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爲什麼不報警?”張陸問道。
“報警沒用。”老獵人搖頭道:“警察說他們爲了打獵,進入了深山區,也曾經發動過村民入山搜尋,但是沒有找到,最後要求我們不要再進入深山狩獵。”
“我就是守在這裡,不讓村民們在入山,不能再死人了!”
小地瓜摸了一把眼淚爭辯道:“我爸爸沒死,他沒死,他是最厲害的獵人,他不會死的。”
老獵人悲嘆一聲,昏黃的老眼,滿是憐憫和同情。
“她的家人呢,怎麼不來尋找?”田果不解問道。
“都沒了,她爸是個孤兒,好不容易成家了,婆娘受不了大山的苦,跟人跑了,丟下小地瓜父女相依爲命。”
老獵人同情道:“小地瓜是個苦命的娃,她爸入山已經半個多月……哎,苦了這娃兒。”
老獵人搖着頭,小地瓜的爸爸,就跟那些失蹤的村民一樣,都死在了大山裡。
沒了父親,這孤苦伶仃的小地瓜,日後怎麼生活?
張陸道:“失蹤半個月,還有機會,我們去找找!”
茫茫大山,都是深山老林,想要找人,談何容易。
但張陸卻不是沒有一點把握。
光合預警分爲動態預警和靜態預警。
動態預警是當前的危機,比如有敵人靠前,或者槍口瞄準了張陸,危險襲來,自動在腦海中發出嗡鳴預警。
靜態預警則是過去發生的事情,現場殘留着氣息,殘留得時間越久,感應就會越模糊。
不過才半個月,還有一些模糊的感應。
兩者的區別在於,一個是自動感應,另一個是有目的的追蹤。
張陸就是打算使用靜態預警,通過現場留下的殘留氣息,順藤摸瓜,前去尋找小地瓜的爸爸。
“解放軍同志,真不能入山,山裡有山神,觸怒了山神,誰都活不了。”老獵人哀求道。
“大爺,我不信這個。”張陸道:“帶我們進山吧,瞬間越久,機會越渺茫。”
“真不能去!”老獵人無比忌憚道:“你們都是城裡人,不知道山神的可怕。”
“我們曾經帶獵狗來尋過人,可是獵狗一如山,就嗚嗚趴在地地上,怎麼催促都不敢往前。”
“我們拖着幾條獵狗深入幾步,結果獵狗都嚇得全部往回跑。”
“大山有山神,山神不許,誰都不能進去。”
山裡人本來就信奉山神一說,再加上一向勇猛,連野豬都敢撲過去撕咬的獵豹,竟然驚慌失措,村民們更加篤定山神的存在。
獵狗都被嚇退?
張陸若有所思,這狗鼻子比較靈光,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
田果附耳低聲道:“我懷疑裡面有什麼猛獸。”
“東北虎?”張陸道。
“有可能,獵狗聞到老虎的氣息,肯定會被嚇怕。連續失蹤這麼多獵人,肯定是碰上餓虎和黑瞎子。”田果道。
“那這些獵人不至於不懂這個道理?”張陸覺得有些奇怪。
“失蹤的人多了,一慌起來,就往鬼神身上扯,全亂了分寸。”田果搖頭道。
叢林裡的猛獸,有槍在手,威脅不大,除非是遇上狼羣這種羣居動物。
張陸也不怵,叫上小地瓜:“小地瓜,你來帶路,帶哥哥姐姐入山找你爸爸。”
“嗯嗯!謝謝哥哥姐姐,你們都是好人。”
赤腳的小地瓜,腳丫子跑得飛快,帶着張陸和田果入山。
山神的思想根深蒂固,敬畏的老獵人有些猶豫,不過見張陸二人是解放軍,身上武器精良,躊躇一陣之後,一跺腳,追上了張陸他們。
老獵人熟路,帶着衆人往村民們時常打獵的區域走向。
現場有些淡淡的氣息,不過氣息太淡。
嗡嗡。
張陸的腦海有嗡鳴聲發出,只是分貝太小,就像幾隻蜜蜂在腦海裡振翅。
隨着步履的深入,衆人進入一處山間盆地。
這一代溼氣較重,四周樹木高大,遮擋住光線,身上不由感覺道一股涼意。
張陸腦袋的嗡鳴聲有些加大,他突然出聲道:“黃三爺,往左邊走。”
老獵人叫黃三爺,他一直帶着衆人走小道,這左邊沒路,他掏出一把獵刀,劈砍着灌木和蔓藤,開闢出一條勉強通行的道路。
步履推進。
嗡鳴聲增大,張陸大步走到了前頭,帶着衆人找到了一處深坑。
張陸站在深坑邊,低頭下看。
深坑是天然形成,約莫有七八米寬,四周有草木遮擋,深不見底。
嗡嗡。
靜態預警,高達80分貝。
張陸面容一凝道:“下面有情況!”
“真有情況?”
田果有些不太信,深山老林裡面,這樣的深坑其實很常見,她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張陸認真點了點頭。
田果利用飛爪,嗖的一聲,飛爪準確射在一旁的一棵大樹幹上,雙腳踩着深坑牆壁,嘴裡咬着手電筒,一手持槍,一手抓着繩索,一蕩一鬆,迅速下沉。
張陸緊跟其後。
深坑不深,十多米後,二人就降落在坑底。
軍用手電筒往四周一照。
即便是張陸,都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眼角抽搐,胃裡一陣翻涌。
屍體。
滿地的屍體。
這些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還有幾具重疊在一起。
有些屍體已經變成了骨頭,有些是還沒有徹底腐爛,現場瀰漫着濃濃的惡臭。
田果臉色一白,俏臉寒霜,她點了一下,一共有十一具屍體。
“這是人爲的,絕對是!”田果憤怒道:“有可能是偷獵者,不要被我們遇見,否則統統槍斃了這些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