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是個好日子,永昌伯看在賈赦如今出息的份上,和吳大娘子一起攜好禮親自登盛家的門給賈赦說親。
盛紘和王若弗見就連永昌伯都親自到場了,受寵若驚,忙熱情的將客人往府裡迎。
自然,賈赦和樑晗的婚事也定了下來,至於正式的下聘日和親迎日都是大禮,還得另外請大師測算。
齊衡那邊聽說這一消息,高興的忙去找平寧郡主,央求她去盛家提親。
平寧郡主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地位勢力差距,發現現在盛家處於蒸蒸日上的趨勢,盛紘本人官運亨通不說;兩個兒子盛長柏盛長楓如今也都是進士,步入了官場;且這父子三人的妻族勢力均都不小;而姻親方面,大姑爺是忠勤伯府嫡次子袁文紹,現今在軍中混得不錯,二姑爺是永昌伯府嫡四子‘樑晗’,三元及第的能人,現在是翰林院修撰,天子近臣。
反觀自己,太后養母權利旁落,隨着新帝皇位一日穩過一日,太后年紀漸長,不再得勢,自己在朝中的權勢地位也日落西山;丈夫雖是國公爺,但在朝中並無什麼實職,也無有能才的兄弟扶持,不然也就不需兒子掙命的去考科舉,直接蔭官就行。
兒子齊衡月前雖順利考中進士,於翰林院任職,但還是那句老話,朝中無人扶持,將來仕途難走。
想要給其聘個高門貴女,將來好讓岳家扶持吧,齊衡又娶過髮妻,是個鰥夫,本人才幹也尋常,好人家不會輕易將女孩嫁過來。
數來算去,再三衡量,平靜郡主發現,如今日漸強盛的盛家竟是上上之選。
平寧郡主沉默了,心中還有些懊悔,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直接如了齊衡的願,定下盛六姑娘的,何至於叫從前那些禍事發生。
想明白如今的局勢後,平寧郡主便開始收拾好禮,準備去盛家提親,卻不想,這個消息整好叫也在準備聘禮的顧廷燁知曉了去。
顧廷燁很清楚,就以他先前鬧出來的那些事兒,以及齊衡與盛明蘭之間的舊情,不論是盛老太太對他的不喜,還是盛明蘭的抉擇,他都註定會是被拒絕的那個人。
於是,如原劇情裡的一般,一張大網再次罩在如蘭身上。
五月二十八日,就在永昌伯府正式下聘的前十天,賈赦收到了安放在盛家的釘子捎來的信息——盛如蘭和文炎敬私會被逮住了。
這則信息使得賈赦精神一震,這些時日天天被皇帝叫過去讀書論文;被上司同僚拉過去探討文章,賈赦總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全是給皇帝念過的那些書,解讀過的那些知識;同上司同僚探討過的文章策論,品評過的詩詞字畫,整天忙叨叨的,不知今夕何夕。
除了林噙霜和樑晗本人以外,壓根就沒有心思再顧及盛家其他人等。
這不,就把顧廷燁爲娶盛明蘭,算計盛如蘭這事兒給忘了。
失策啊,失策,險些壞了大事兒,浪費了打臉盛明蘭,戳穿盛明蘭假面的機會。
嘖,賈赦覺得他得好好想想才行,看看怎麼給顧廷燁和盛明蘭來記恨的。
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賈赦就百般看不上《知否》的男女主,覺得他們人品有瑕,缺憾頗大。 女主盛明蘭,大家都說她是個聰慧機敏、通透謹慎、善良寬容、有情有義、外柔內剛,能洞察人性,還有良心,不會輕易傷害無辜之人。
然,在賈赦看來,不盡然。
不可否認,盛明蘭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得挺不錯,和吻合上頭的所有稱讚,但她更做過許多令人不齒的事兒。
頭一件,那便是盛明蘭算計盛墨蘭一事。
以盛明蘭的聰慧靈敏,還能鬥贏人精兒小秦氏,賈赦不相信她看不出來衛恕意之死的貓膩,不相信她意識不到兇手不止只有林噙霜一人,就連王若弗和老太太,乃至衛恕意本人也有份。
以及,她自己也是兇手之一。
要真這兒都看不穿,她早就被小秦氏弄死,打壓的喘不過氣了,哪兒還有後頭的風光無限,顧廷燁的撐腰又不是萬能的,無時不刻的。
既然她知道兇手有那麼多人,爲什麼只盯住林噙霜,只盯住了盛墨蘭?
這是不是柿子挑軟的捏?
老太太是盛明蘭的靠山,還有教養之恩,感情深厚,不想動;王若弗是嫡母,背景深厚,且她要倒下,雲英未嫁的盛明朗也討不了好,不敢動;盛長柏盛長楓是盛家頂門立戶的男丁,是嫁人後,將來能給她依傍的靠山,不想動;盛華蘭盛如蘭是王若弗的女兒,盛長柏的親姐妹,不敢動。
扒拉來,扒拉去,可不就剩勢單力薄的林噙霜和盛墨蘭了。
後宅爭鬥沒有對錯,大家爲的不過都是生存資源,生活資源,有的只有立場之分。
說實話,站在盛明蘭的角度立場,賈赦能理解她要爲母報仇的心思,但不能苟同她設計謀害盛墨蘭。
盛明蘭弄死林噙霜,賈赦會拍手稱讚;算計盛長楓名聲掃地、墮落、前途盡毀,賈赦也能讚一句好,因爲再怎麼着,盛長楓也是個男丁,盛家不會短了他的一份前程,一份家財,不會不管他,且也還能有妻族可依。
可,算計盛墨蘭一個女孩子,這就叫賈赦牴觸了。
這世道,女子最是艱難,尤其盛墨蘭未出嫁前,除了跟小姐妹小打小鬧,爭奪盛紘的寵愛,稍微爭強好勝,愛出風頭外,可是什麼壞事兒也沒做,着實不至於要到被算計的下場悽慘的地步。
而且盛明蘭的算計還順帶禍害了待她很是不錯的盛華蘭,使她被婆母磋磨;更間接害得盛華蘭的長子長女受傷。
誠然,盛墨蘭的責任也不少,受不住誘惑,想着攀龍附鳳,但禍頭子卻是盛明蘭,沒有她的算計和激將,盛墨蘭和林噙霜不會心急到方寸大亂,以爲到了二選一,且限時的局面,從而做下禍事。
畢竟,在盛明蘭出招前,盛墨蘭可是沒瞧上樑晗的,甚至還對樑晗多有鄙夷不屑;再喜歡俊朗的齊衡,也沒對他使什麼下作手段;顧廷燁再權勢威赫,也能看清沒可能,從而斷了念想。